《夫郎他狂放不羁》牛肉饼

19、第 19 章

　　“江月，字琼初，年十五，面莹白，身矮瘦弱，天玥国南川府鱼跃县人，作保人鱼跃县秀才赵仲臣。”

　　江月听到在有衙役在念她的备案，便不疾不徐地走向前，准备接受衙役的检查。

　　正当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快到县衙大门口的时候，一名眼神飘忽，衣着华贵的学子突然发狠劲推了她一下。

　　“你走路长点眼睛，不要往人身上挤！”

　　那学子见江月被她推倒在地，考篮里的一应物品也被撒的满地都是，丝毫不带愧意，反而仰着头抱臂嘲笑。

　　“你……”江月想要与那人理论，可是现在已经轮到她检查了，再拖下去怕是会惹衙役不快，若是倒霉点甚至可能会取消她此次的县考资格。

　　芽儿见主子突然遭难，急忙挤上前帮着江月捡掉在地上的吃食和文房四宝等物。

　　“小姐，你看，这吃食上全是灰，恐怕不能吃了……，还有这玉笔也摔断了！”

　　芽儿心疼的捡着地上的东西，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立刻去教训那个故意推了江月的可恶学子。

　　江月眉头微皱，但随即摇了摇头，示意芽儿莫要担忧，她轻轻舒了口气，心中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好在她把重要的文牒放在了怀中，并未和其他东西放在考篮里，不然文牒被弄脏或者踩坏，她可就真遭殃了！

　　“没事，吃食反正都要掰碎了，到时候我把外皮撕掉只吃里面的就行，至于那个笔……”

　　江月看着芽儿手中的玉笔一愣，忽地冷汗直冒。

　　这只笔不是她的！怎么会从她的考篮里掉出来？她不由得看向窦梅的方向，可他已经不见踪影，江月来不及细想，只得低声吩咐芽儿偷偷把那只玉笔扔掉。

　　“江月何在？”衙役大声唱名，语气透着不耐。

　　“在这！”江月急忙接过芽儿整理好的考篮走上前。

　　一名衙役粗声粗气地接过江月手中的文牒，草草看了眼，“把衣服脱了，考篮快点放桌上我们要检查。”

　　“好，各位衙役大姐，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实在对不住了，耽误了大家检查的时辰。”江月在简陋的围栏里利落地除了衣物，毫无一丝羞怯。

　　一旁检查衣物的衙役略有诧异，因为大部分学子一提到检查衣物便扭扭捏捏，好像她们将要被占便宜的样子，其实她们衙役早就麻木了，有时遇上模样丑陋的学子，那简直是要长针眼。

　　衙役见江月模样好若男子，性情却十分爽朗，便渐渐消了火气，交给她一个考牌，让她进了考院。

　　江月看了眼手中的木制考牌，上面刻着一行红字：“天字七号号舍。”

　　考舍分为天地玄黄四号，分别位于考院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没费多少功夫，江月便找到了属于她的号舍，好在她的号舍处在中间位置，并没有离臭号和厨号相临，也算是她好运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鼓声响了起来，大部分考号都坐齐了学子，巡考衙役也捧着一摞摞考卷走进各号场开始分发考卷。

　　此次县考分两天进行，一天考四书五经、一天考天玥律令和诗赋。

　　江月接过考卷浏览一番，确定试卷无误，才开始研磨，平复心绪、顺带理清思路。

　　趁着研磨的功夫，她又细细查看了科考题型，正如赵夫子所说，县考以帖经，墨义，策论三种的方式考察四书五经的内容，帖经，墨义考察的是学子对四书五经内容的熟悉程度，而策论则考察了学子对经书内容的理解程度，可谓是重中之重。

　　在观其具体考察内容，不由得让江月一喜，这些问题全都在余尔雅给她的手记中记载过，而且她还认真背诵分析了一番。

　　惊喜过后便是深深的忧虑，这种巧合实在是有违常理，让江月不得不深思余尔雅手中的手记到底是何人所写，竟然能够揣测上意，若不是他人透漏试题，便是这撰写手记之人有大才！

　　手记中的答案江月已烂熟于心，但照搬上去实在是让她有些忐忑，除了帖经，墨义是固定答案，江月没有太重的疑虑，至于策论，她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一上午时间，江月在草纸上答好了帖经，墨义，并规规矩矩地用天玥官体誊写到了试卷上。

　　誊写完毕后，便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

　　她从考篮里取出吃食，清了清考篮里的食物碎渣，并铺上一层草纸，然后把桌案上的试卷放在了考篮里，考桌上只摆了吃食，安心等待巡考衙役发放汤水。

　　“给你！”一名衙役手捧瓷碗，粗手粗脚地放在江月的考桌上，只见汤水与桌面磕碰间有不少汤水撒了出来。

　　江月一心吃饭，不以为意，反倒是邻号传来了一身惨叫，“我的考卷！你弄脏了我的考卷！”

　　“嚷嚷什么？莫要再扰乱考场，再吵我就去告诉县令大人取消你的科考资格！”

　　“明明是你的错，反倒是我不对了？”

　　“你再大声喊？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你请出去？”

　　“我的考卷……”

　　那倒霉考生的哭泣声实在是让人同情而又心烦意乱。

　　江月脑中一热，从考篮里取出几两银子递给给她送汤水的衙役，低声道：“衙役大姐，麻烦你帮隔壁考号再添置一份新的试卷吧？”

　　“这我可不敢，试卷都是有数的，要是让县令大人知道，我可吃不了兜直走。”

　　“试卷是有数的，但不是还有人没来参加县考吗？那些剩下的白卷也没用，不如帮帮她吧？”

　　江月神情透着不忍，一张娇俏的小脸满身哀愁，直看的衙役愣神。

　　衙役鬼迷心窍地接过银子，没好气道：“哎，算是我做一会善事吧！”

　　“多谢衙役大姐！”江月朝衙役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衙役面色稍缓，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隔壁考号的学子哭声渐渐低不可闻，江月才会心一笑，知道那衙役必定是给她换了考卷。

　　吃过午饭，江月坐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继续开始答策论，直到太阳西垂，周围的光线开始变暗，江月最后检查了一番考卷，确认无误后，揉了揉早已酸疼的肩膀和手腕，鼓声才悠悠响了起来，“今日科考到此结束，各位考生请静待收卷，按序出场！”

　　学子们陆陆续续交了考卷，鱼贯而出，有人低声嚎哭，有人嬉笑讨论，有人沉默不语。

　　“这位同窗，请稍等！”一声略带哭腔的声音从江月身后响起。

　　江月一愣，转身看向身后眼眶通红、模样狼狈的学子，“请问你是？”

　　那学子虽神情激动，但知道此事不便张扬，便低声道：“我就是你隔壁考号的考生，我叫杨莊，多谢江小姐大恩！”

　　“你知道我？……杨小姐不必挂怀，这件事只是我举手之劳而已！”

　　“知道……江家人果然都是大善人，我杨莊有恩必报，江小姐请附耳过来。”

　　江月略有迟疑，见对方神态诚恳，像是有急事要说，便附过耳去。

　　“什么？你确定？”

　　“我要是敢骗江小姐，叫我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