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笑我没命死[穿书]》关莫声声

39、皇帝游戏

　　米文丘被他盯得缩起来，犹豫道：“……那个，拿到二和六的人，你们，你们握一下手吧。”

　　“庄穆”道：“我只让你说数字，谁让你指定他们干什么了？你听不懂吗，‘获得奖励的人说出两个数字’，我可没说也是获得奖励的人指定动作。指定动作的人，当然是我。”

　　陈夜白道：“你这根本就是耍赖！”

　　“庄穆”道：“耍赖？陈小殿下好像忘了，规则都是我制定的，哪来耍赖一说？好了，现在我命令，‘二’扇‘六’一巴掌。”

　　说完，却没人动。

　　“庄穆”道：“哦，忘了你们现在动不了的，那我来帮你们一把吧。”

　　“庄穆”右手一抬，准确地掀开两张牌面，正是一张“二”、一张“六”。

　　拿到“二”的，是陈夜白。

　　而拿到“六”的，是庄羽寒。

　　局面登时升起尴尬的气氛。

　　在场几人谁不知道，庄穆与陈梦樵为神时就极不对付，庄羽寒与陈夜白的关系更是针锋相对、差上加差。

　　现在，让陈夜白扇庄羽寒一巴掌，场面一定不会很好看。

　　“庄穆”激他道：“怎么，陈小殿下，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庄羽寒，说要打死他吗？怎么现在倒怂了？难不成，你其实很怕他，动都不敢动他一个指头？”

　　明知是计，陈夜白还是不禁吼道：“我没有！”

　　“庄穆”嫌恶道：“真是磨叽。我自己来。”

　　不知用什么招术，陈夜白的手骤然不受他的控制了，自己抬起来，随后，对着庄羽寒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啪”的一声。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晰至极。

　　这一下，不知用了多大力道，庄羽寒洁白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陈夜白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道：“你……我……”

　　庄羽寒一言不发，神色极其平静。

　　可越是平静，越是让人觉得他的目光冰冷彻骨。

　　“庄穆”挑起嘴角，好像很享受看到他们自相折磨的样子，道：“继续。”

　　庄穆转动扶花，这一次，指向了柳乘风。

　　柳乘风愣了一下，挠挠头道：“呃……我做过的你们没做过的事，好像你们都知道啊？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吧？”

　　这话在别人说来，楚兰笑一定不信。但对于柳乘风这个没心眼的兄弟，楚兰笑是信的。

　　柳乘风困惑半晌，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哦，有了！我弃武从文的原因你们都不知道吧？十五岁时，我听说文神中有一支司命笔叫‘录雪’，好像是个天才小小年纪炼制出来的，可以通过这支笔看到万物的过往前尘、运行规律，只可惜后来被折断了。我习武本就是为了除恶扬善、护天下太平，但是，武功再好，也只能杀人，不能杀尽天下恶事。而且，你都不知道你所杀之人到底该不该死，他一时为恶，可能反倒是为了更大的善；有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善人，反而才是大奸大恶。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只有习文，才能看清世间是是非非、因果规律，才能实现我的理想呢？所以，我就来了。”

　　柳乘风平时看起来像个傻小子似的，楚兰笑也没想到他心里居然有这么一番曲折的想法。

　　他说这话时，眸中闪烁着赤诚的光芒，可以看出他对文道发自肺腑的向往，而且完全不怕这么和盘托出后，别人会嘲笑他、泼他冷水、对他说风凉话。

　　“庄穆”很刻意地鼓了两下掌，道：“好啊，有理想，真不愧是柳家小辈中的天才啊。”

　　众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柳乘风自己却没听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庄穆”轻蔑地哼一声，道：“选数字吧。”

　　柳乘风道：“‘三’和‘四’吧！”

　　“庄穆”道：“好。‘三’和‘四’十指相扣，直视对方，直到下一局结束。”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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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画风，怎么和上一局差别这么大？？

　　而且，在场诸位都是男的啊？根本不会有什么跟小姐姐十指相扣心跳加速的刺激啊？

　　楚兰笑搞不清这幕后之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感觉局面在往恶俗的方向发展。

　　陈夜白黑着脸翻开牌，正是一张‘四’。

　　几人翻开牌，却没找到‘三’。

　　柳乘风道：“哎，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庄穆”道：“你自己的牌，还没翻开呢。”

　　柳乘风一翻，正是个‘三’！

　　这就是国王游戏的精髓了——国王本人，也可能无意间成为被惩罚的对象。

　　这次，根本用不着“庄穆”动手，柳乘风一转身，就十指握住了身旁的陈夜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边握还边观察，道：“哎陈小殿下，我发现你手又软又白哎，摸起来还有点像女孩子的手呢！”

　　陈夜白被他搞得又嫌弃又尴尬，道：“……轻点！你手劲太大了！”

　　扶花再次转动起来，晃晃悠悠，笔锋停在了陈夜白面前。

　　正与柳乘风十指相扣的陈夜白：……

　　陈夜白顿了一下，道：“我自己折断过自己的司命笔。一折两半。”

　　柳乘风正与他双目对视，不禁叹道：“啊？为啥？”

　　陈夜白凶他一眼，道：“没有为什么！”

　　柳乘风道：“哦哦哦哦……”忽然反应过来，惊道：“等等？！难不成你折断的笔是‘录雪’？！”

　　陈夜白无奈道：“是。‘录雪’就是我的笔。”

　　柳乘风更惊，道：“你就是那个十岁炼出‘录雪’的天才？！”

　　陈夜白道：“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陈夜白恨不得离柳乘风十万八千里，却无奈必须要跟他手牵手脸贴脸，柳乘风一激动身子就往前探，陈夜白只好不断向后躲，场面竟有几分滑稽。

　　为了赶快结束这一局，陈夜白主动对“庄穆”道：“‘一’和‘二’，我选‘一’和‘二’”。

　　“庄穆”道：“‘一’，说出自己在场最讨厌的人……”

　　楚兰笑松了口气。

　　他这次拿到的，正是“一”的骨牌。他本还担心会有什么灭绝人性的操作，被打一巴掌和跟人十指相扣他可都不想经历。现在这个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知道幕后之人的本意是通过此举来挑起几人矛盾，但他忘了，“在场的人”，也包括楚兰笑自己。

　　楚兰笑心道：我讨厌我自己总行了吧。这能得罪谁？

　　楚兰笑张开就道：“我讨厌……”

　　“庄穆”接着道：“‘二’，给‘一’最讨厌的人跪下。”

　　看着身旁庄羽寒翻开的牌面上，两个明晃晃的蓝点，楚兰笑话到嘴边强行改口了：“……讨厌庄羽寒。”

　　他不可敢让庄羽寒这尊大爷给他下跪。

　　再说，庄羽寒总不能自己跪自己吧？

　　庄羽寒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吧？

　　谁知，话音未落，庄羽寒面色忽然僵了一下。

　　他那双被陈夜白扇耳光时都波澜不惊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猝不及防的惊愕。

　　庄羽寒这是……当真了？

　　坏了。他只想着庄羽寒聪慧，却忘了他在人情世故上几乎一窍不通。自己说讨厌他，他可能真当自己讨厌他呢。

　　楚兰笑想开口解释，庄羽寒却又恢复了往日冷漠平静的神色。

　　“庄穆”笑道：“精彩。真是精彩。庄小殿下，像你这样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人，还从来没人敢当面骂你吧？”

　　庄羽寒一言不发，眼皮都没抬一下。

　　“庄穆”道：“好啊，心如磐石啊，和你那位母亲真是像啊。”随即瞬间收敛笑容，变脸比翻书还快，阴沉道：“继续。”

　　扶花再次旋转起来，指向的，竟是那个戏子。

　　这个戏子在刚才几人说话时便昏昏沉沉，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原来精神就有点问题，总之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太清醒。现在骤然被众人的目光聚焦，一下子手足无措，只含糊道：“干，干，干什么……别别别过来……”

　　“庄穆”走到他面前，狠厉道：“回答我的问题！”

　　戏子看到庄穆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疯得更厉害了，面色绿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呕吐，嚷道：“我不知道，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求求大人、殿下、神仙奶奶，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楚兰笑觉得，这戏子嚷的内容有些古怪。刚才他就说什么“放过我”、“不知道”，现在又说“没看见”，仿佛说得并不是被“尸”抓起来弄晕的事，而更像话里有话、另有所指。

　　“庄穆”眯眼逼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戏子被他逼得快尿了，眼泪鼻涕全都涌出来，又可怜又恶心，哆哆嗦嗦地道：“我看见，我看见，看见你杀了人，二十多个，活生生的人，把他们的，他们的眼睛全都戳瞎，我……啊！！我没看见！！放过我吧！！！”

　　戏子情绪几乎崩溃了，仿佛是想起了一生中看到过最可怕的画面，颠三倒四地胡言乱语，在旁人听来几乎是疯话，但楚兰笑仍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点。

　　杀人。二十多个。眼睛戳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