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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走了又活了 ...

  •   这是半山腰的一片平地,青草绿树,随处还可见人工修建的溪流,夕阳的余晖落在溪流上,仿若一条流动的银带,熠熠生辉。

      这片美丽的景色中错落有致地竖立着一栋栋欧式庄园,大铁门,大花园,大房子。

      其中最昂贵的地段是外围,那里走出阳台就可以远眺壮丽的山景,观望俗世的灯火。

      外围偏靠山壁那一边坐落着一幢偌大的庄园,庄园面向山景,庄园的背面就是夕阳,漫无边际的霞在空中伸展着懒腰,如猫儿原本短短的身子却在哈欠中拉得长长的。沾染了金红色的庄园平添辉煌,整个画面在无言诉说着庄园主人的一生。

      傅睿琳坐在木质摇椅上,摇椅没有摆动,她略稀疏的银色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面,老迈的身子已经没有当年那么直挺,只能这样躺着,还得在腿上加一张羊毛毯子。可人到古稀不都这样么,都75的人了,还计较啥,傅睿琳祥和地笑着,温煦的双眸端详着面前的红霞,一阵风略过,吹乱了发脚,脖子汗毛一下竖了起来,她忍不住紧紧身上的外套。

      “奶奶,是不是太冷?我给您拿多张毯子吧?”孙女傅之荷刚进来,连忙把端来的热茶放一旁的茶几,伸手帮傅睿琳一起紧外套。

      傅之荷是傅睿琳第三个养子傅知峻的女儿,傅之荷不喜欢做生意,就喜欢画画,尤其喜欢把别人的故事画出来,她最爱画的就是奶奶的故事,于是就一直黏在傅睿琳身边。

      傅睿琳一生无婚,只收养了十个养子女,不然也不会住这么大的庄园。

      “没事,喝口茶暖暖就行了。”傅睿琳拍拍傅之荷的手,对比孙女白嫩的手背,她的手背早就皱成晒干的橘子皮了,她淡淡一笑,伸手端起茶杯呼了两口气后喝了一口,这次的茶水却不像往日那般能给她带来温暖,可水温依旧啊,果然是太老了,身体机能又衰退了么?她忍不住又扯了扯身上的外套。

      “奶奶你看,不行,我去拿个毯子过来。”傅之荷快步离开。

      傅睿琳有些疲倦了,刚才孙女说了什么她都听得恍惚,她也没有心思问清楚,只是任由孙女离开。她看着外面的晚霞,怎么有重影了?怎么变得有点虚无了?眼皮像是逐渐挂上了一个个砝码,越垂越下,渐渐她闭目,原本抓紧外套的手就这样松开了,又一阵风吹过,凌乱的发脚更乱了,可她已经感觉不到冷意,她睡着了,从未有过的,寂静的沉眠了。

      这是一个隆重的葬礼,偌大的悼念厅中坐满了密密麻麻身着黑服的人,傅家人,南方政商界名流,慈善界各大机构代表等都从各地赶来。

      客座前方的高台是一个被白花圈住的玻璃棺,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傅睿琳,此时的她化着淡妆,穿着生前最爱的黑色西服,长款的,她认为那是霸气,依然可以想象得到老人生前的豪迈。

      傅睿琳的弟弟傅睿龙面无表情地看着逝去的大姐,脸上干涸的泪痕诉说着他的内心有多痛,大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走了,我怕我来不及,所以遗书早早就写好了,想不到我留了这一手吧?”玻璃棺旁边是主讲台,傅之荷站在那里,诵读着傅睿琳的遗书,读到这她吸吸鼻涕笑了一下,仿佛那个逗比奶奶还在眼前,可偏偏这样,心更痛了,她抹抹又划到了下巴的泪水,继续念,“人生死有命,聚散在天,大家伤心过了今天就好了,第二天要继续好好生活。我这一生也算波澜壮阔了,白手起家,起起落落,最后赢得精彩,值了,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做了个万年单身狗吧,不过这是我的选择,也没啥好说滴,而且有你们,我一点都不孤独。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大家,活着的人哪,要向前看,要勇敢去表达爱,勇敢去追逐梦,不要怕,记住,无论何时你都试得起。如果可以重来,我会活得更潇洒!”

      傅之荷念完捂住嘴巴,泣不成声,男朋友见此连忙上去扶住傅之荷走下客座,台下的人纷纷自发站立起来向老人鞠躬,为这个走了还给他们祝福的老人,这个用双手为傅家打下了一片天下的老人,这个爱他们的老人深沉的哀悼。

      根据傅睿琳的遗嘱,傅家人将其遗体火化进行了海葬,而其名下的遗产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公司股份所产生的盈利全部归由集团旗下慈善基金。

      傅家近亲并没有任何反对,这些事早几年傅睿琳就跟他们说过了,他们永远记得傅睿琳的教诲:自己的天下自己打,要想取之社会就必须回馈社会!有了这些教诲已然弥足珍贵。

      傅睿琳睡得正沉,忽然脸被一只手掌搓了几把,睡意被揉成面团出来,起床气跟辣椒冲喉咙一样冒起来,谁这么放肆!不知道老人睡觉是要等自然醒的吗!?

      “哎呀!”傅睿琳伸手用力推开揉面手。

      等等!这个这么清脆年轻的声音哪来的?难不成老年时期其实也会变声?还有身下这什么质地的床?身上这什么质地的被子?粗糙得根本不是她的席梦思!

      “起了,7点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不是经常听到的普通话,是她的家乡话!什么情况啊!

      傅睿琳不敢置信地睁眼,那女人年轻的面庞出现,姣好的身形还没变样,脸上是健康的红润,皮肤可白亮了,头发乌黑浓密,扎着利落的马尾辫,好一个俏丽的大美人。

      “妈?妈!”傅睿琳掀开被子爬起来,一米二高的小身板,穿着件单薄的长袖长裤,秋季的冷完全没有让这个小身板有任何的感觉,傅睿琳双眼睁得跟铜陵般大,猛地对着自己的身子一阵乱摸。

      “快点过来穿衣服。”方芳提着件小人装冲傅睿琳扬了扬。

      傅睿琳连忙跟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方芳。

      “干什么?快穿衣服,等下着凉了!”方芳皱起眉头,想把傅睿琳拎开,奈何傅睿琳抱得太紧,衣服都被这小不点勒出十几道褶皱。

      方芳的温热的体温不停地往傅睿琳脑袋注射进一条信息: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在她六十三岁时,方芳就因肾衰竭去世了,妈妈说好要陪她到八十的,结果最后两人都失约了,傅睿琳也只不过活到了七十五岁。

      “妈妈,我好想你。”傅睿琳眼眶瞬间发红,哗啦啦的眼泪就连珠下,她永远记得病床上方芳毫无生气的样子,脸上的肉全部塌凹,面无血色,摸手是冰冷的,摸脚是冰冷的,摸脸是冰冷的,再也不会呼出一口气。那天她像一个疯子一样,不停地给方芳做心脏复苏,嘴里除了不可以没有别的字眼,双眼通红得像两个浸了水的红灯笼,最后是弟弟傅睿龙和医生硬把她拖出去的,一星期不到她瘦了六斤。

      “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妈妈捏痛你了?”方芳顿时慌了,赶紧抱住女儿哄着,又摸摸刚才捏过的小肩膀,暗自责骂自己鲁莽,大人的手劲小孩怎么受得住。

      “没捏疼。”傅睿琳摇摇头,“就是梦到妈妈你离开我了,我好怕。”傅睿琳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得方芳又是一阵心疼。

      “妈妈在这里呢,你怕什么。”方芳摸摸傅睿琳的头,心里有被女儿需要的满足感,又很难过女儿流泪,嘴里叨叨哄着,“妈妈疼你的,不怕不怕。”

      一听妈妈这么哄,傅睿琳哭得更凶了,嗝一下一下打起来,打小到老她就这毛病,情绪丰富得不得了。

      “傻了,不哭了,一大清早吓死妈妈了。”方芳用稍微硬一点的语气说,这一直哭,一会去学校就迟到了,重要的是衣服都没穿,冷着怎么办?

      “不哭了,穿衣服,妈妈在呢。”方芳把傅睿琳的小身板搬正,开始给傅睿琳套衣服。

      “嗯。”傅睿琳听话地举起双手,把情绪压制回了肚子,怎么说也是七十五的灵魂,收起来还是很快的。

      傅睿琳的头一下从领口冒出来,方芳满意地点点头,“真乖。”又拿起一旁的裤子,傅睿琳拿过来自己穿,直直躺床上就开始蹬裤子,瘦就是好,一下就蹬到底了。

      她站起来提裤子,开始打量这个房间的样子,小小的,一张贴着墙角的大床,一个贴着床头放的梳妆台,没有衣柜,衣服就室内拉条铁丝挂着,只有一扇窗和一扇门。

      傅睿琳又把视线扫向另一边,床脚出就是一个没有门的门口连通着一个小厨房,小厨房连通着一个小卫生间。

      又小又简陋,记得当年她们搬走后这个房间就变成麻将室了,这就是当年一家人的起点。

      外婆家就在附近,出门走两步路就到了,弟弟傅睿龙这个小不点在外婆家。爸爸傅宁还是只有下午才见人影,上辈子她小时候不知道爸爸干什么去了,后来长大了才知那时候爸爸已经走上了职业赌徒这条路。

      想起爸爸的为人,在外低三下四,在家狂风暴雨,后面众叛亲离后只有她没狠下心,她爸爸也聪明,不停装可怜拖住她,其实她很想狠,但是她不知道的事太多所以恨也达不到极致,最后爸爸六十岁的时候因为肾病去世了,对于这个爸爸,傅睿琳有的只是无奈。

      “去吃粥,吃完妈妈车你去学校。”方芳拉着傅睿琳的手,傅睿琳回过神,挥散脑海的不快,借着妈妈的手力下床,屁股还蹭了床沿一下。

      傅睿琳有点无语,个子真矮,话说她上辈子也只不过一米六出头。她坐在小凳子上扒拉着粥,圆碌碌的双眼不断打量,小厨房真的很小,墙体没有上漆,就是石灰的颜色,而后厕所门就在角落,看着就有点想拉粑粑了,一吃完忙跑进去一泻千里,哎呀,小孩的肠子就是顺,几分钟就解决了。

      洗手出来,她在门口走出两步站住,她转向右边,那是隔开房间和厨房的墙,她看着墙陷入了回忆,也不记得几岁了,小小的她在墙上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小字:奋斗不息。

      她摸了摸那个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眼睛动了动,勾起嘴角,跑到梳妆台看到了她的小书包,这个红黄蓝拼色的卡通书包真的是她的审美吗?无语……

      她翻腾出笔,又跑回墙前,她写下了一行小字:奋斗不息,精彩不止!

      她满意地点点头,盖上了笔盖。

      “快点!去学校了!”方芳打开门,粗着嗓子喊了一声,这小东西跑来跑去做什么呢?

      “哎!来了来了!”傅睿琳跑去背上书包,她这才有空大镜子中看到此时的自己,那么小,眼睛大又亮,谁能猜到这里住着的是一个古稀灵魂,她又看到自己的一头短发,她摸了摸,浓的!密的!结识的!小脸蛋如盛开的花朵,眉眼睁得更开,上辈子不懂事老爱扯头发玩,搞得后面稀得得去做植发,这辈子说什么也要爱护好这头秀发!

      “快点!”方芳把车推出门口,看到傅睿琳还在镜子前拖拉,又喊了一声。

      “妈妈!来了来了!”傅睿琳连忙跑过去抱抱妈妈的腰,方芳皱着眉头瞪了傅睿琳一眼,傅睿琳也不管就是仰着头看着方芳笑。

      方芳无奈摇摇头,掏出钥匙锁门,有些不放心地问:“你盯着镜子看什么那么久?”

      “看我啊!妈妈,我觉得你把我生得好漂亮!”傅睿琳笑嬉笑着说,真是没皮没脸。

      方芳嫌弃地看了傅睿琳一眼,把车拉下石阶,“哪有人说自己漂亮了,快上车。”

      “我就是说实话而已嘛!”傅睿琳跨上车,抱着车座,方芳懒得回应女儿的自恋,只想着原来这个时候小孩已经懂得漂亮是什么了。

      自行车匀速地前进着,自行车不同于其他交通工具,只有坐在最信任的人后面才不会紧张。傅睿琳一脸幸福地看着四周,没有高楼,没有精致的洋房,路边到处都是哟呵的摊贩,马路上几乎没有汽车,二八大踹完全成了主流工具,没有尾气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哈哈!”傅睿琳忍不住笑出声,我回来了!我的人生!

      没多久,方芳从大马路驶进一个大下坡,下到底路就窄了一半,再往里三四百米就看到一片翠绿的荒草地,而荒草地对面就是两扇大铁门大敞开着,铁门顶上铁注的圆弧写着七个大字:南江镇中心小学。这个就是她读了六年的小学。

      一堆堆家长送小孩进了校门,还有的家长和小孩在粉摊吃粉,这有两个常驻粉摊,就在荒草地前,一碗粉卖五毛,当然四毛的量也有,粉摊左边也就是荒草地旁边就是一栋自建楼,一楼就是一个小卖部,对于我们这样的点大孩子,这个小卖部就跟现在的大超市一样。

      当年不知道贡献了多少GDP给这三个地方。

      校门口前,傅睿琳从车上下来,方芳把车立好。

      然后从口袋拿出5毛钱放傅睿琳手里,“拿着,要好好听讲,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妈妈。”傅睿琳接过钱,插回自己裤子的口袋里,插得深深的。

      “乖。”方芳笑着摸摸傅睿琳的头,女儿会说谢谢了,“好了,进去吧。”

      “妈妈再见!”傅睿琳点点头,跟方芳摇摇手,就在方芳的瞩目下走进校园,一走进就看到门口右边的小卖部,对,这个更坑爹的小卖部,是学校的关系户开的,放学前都不许出校门,想花钱只能去这里。

      看着这个还冷清的小卖部,傅睿琳知道关校门口这里必定会挤满人。

      傅睿琳收回视线,回身又看向门外,妈妈果然还看着她,她又冲妈妈摆摆手。

      方芳笑着挥了挥,示意女儿快点回教室。

      傅睿琳这才笑着走向贴着门卫室的教学楼阶梯。

      方芳这时看不到女儿了,这才把车头扭转,回去工作。

      傅睿琳上了阶梯,看到第一个门口上的学前班1班门派,她才想起来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几岁了,上几年级啊?她连忙翻腾书包掏出课本,第一页上歪歪扭扭写着学前一班,学前1班,原来她6岁了。

      “6岁,真小。”傅睿琳低头呢喃,把书本插回书包,抬脚就想迈进教室,这时一道童音从背后传过来,“傅睿琳!”

      傅睿琳收回脚转个身,只见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女生正向她跑过来,瓜子脸,大眼睛,扎着马尾辫一甩一甩的,额前留着中分的刘海,这是陈玲。陈玲是她上辈子的小学好朋友,后来上了初中就分道扬镳,各自安好了。

      陈玲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长相,作为傅睿琳的第一个好朋友,可以说极其深刻地影响了傅睿琳对女人的审美,她就喜欢南方美的女孩子,当然也可以是另一种说法,正是因为傅睿琳天生审美就是南方美,所以第一个好朋友才选了陈玲。

      “陈玲。”傅睿琳冲陈玲摆摆手。

      陈玲在傅睿琳面前站定,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忽然她凑近傅睿琳耳畔,表情颇为凝重地说:
      “今天跟张蓓蓓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傅睿琳一脸蒙圈,张蓓蓓?啥事来着?

      “跳大海比赛啊!”陈玲气急败坏说道,谁说小孩子不会察言观色的?

      “跳大海,记得。”傅睿琳顺势拍了拍陈玲的后背,说完抿着嘴大大地点了两下头以示重视,陈玲见此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我们一定能赢她个底朝天!”陈玲拧着眉头说。

      傅睿琳干笑两声,攀着陈玲的肩膀走进教室,心里想笑又不太好意思,她真不记得原来陈玲小时候遣词造句这么溜。

      “哟,来了!”

      傅睿琳和陈玲刚走进两步,一个比她俩高一些的女生就拦在她们面前,鹅蛋脸带着婴儿肥,南方人却长着典型的北方审美脸,也是扎着马尾辫,没留刘海,而且看着有些绷的发际线,可以说今天的头发有点紧了。

      这女生带着想表现出挑衅但是因为自己本身不是那样的人反而表现出虚张声势的表情,不用说肯定就是张蓓蓓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傅睿琳看着张蓓蓓一下又想起了往事,张蓓蓓这女孩其实老憨厚单纯了,甚至带点直愣的傻气。其实后来她俩也成了小学好友,差不多就这段时间的事吧,为了这事陈玲还跟她闹过,那次周末她上门找陈玲玩,愣是在陈玲楼下被晾了好几分钟,喊得她喉咙都有点哑了陈玲才臭着脸下来质问她:有了张蓓蓓干嘛来找她?当时她硬是撒了个小谎说跟张蓓蓓没什么,陈玲才跟她和好的。

      搞得跟偷情似的,想到这傅睿琳忍不住笑出声,陈玲不明所以,只跟着露出一个火药味十足的笑。

      张蓓蓓一看那个气啊!挑衅不成反而被嘲笑!这是战士的耻辱!她咬紧牙关跺跺脚,“你给我等着!”然后委屈地跑回了位置。

      “哎!”傅睿琳想叫住张蓓蓓,但又觉得此情此景不好说什么,于是只能作罢。其实张蓓蓓只是不懂得怎么融入又害羞,估计跳大海这事张蓓蓓也是无奈的,上辈子她怎么跟张蓓蓓好起来的她不记得,这辈子干脆就用跳大海这事为契机吧。

      “张蓓蓓不会哭了吧!”陈玲偷瞄了张蓓蓓几眼,又害怕张蓓蓓发现,搞得眼睛一直扫来扫去,眼速都快跟六小龄童有的一拼了。

      “那要是真哭了怎么办呢?”傅睿琳眼珠子咕噜一转,故意问陈玲。

      “这……那我们也没干什么呀!”陈玲倒吸一口气,急得一直扣手指。

      看来关系还是能缓和的。傅睿琳微微勾嘴角,伸手拍拍陈玲肩膀,“看张蓓蓓也不像是真想斗我们,不然哪会这样就委屈跑了。”

      陈玲又忍不住偷瞄了张蓓蓓一眼,看见张蓓蓓正低头写着什么似乎已经平稳情绪,她这才舒了口气,颇为疑惑地问:“那她是为了什么?”

      “她这样就像我跟我妈要不到零食发性子。”傅睿琳眯起眼睛,右手摸着下巴,像极了电视里的算命老头。

      “难不成她想跟我们好!?”陈玲感觉自己破解了福尔摩斯大案,激动得把丹凤眼瞪圆了去。

      “这都被你发现了!”傅睿琳目露仰慕之情,冲陈玲竖起大拇指,陈玲见此一下子把腰杆子挺得更直,她现在完全笃定自己的推测。

      傅睿琳见陈玲入套,又故意点上一把火说,“你看咱俩这么酷,她想跟我们做朋友很正常喔。”

      “对啊!”陈玲当然认为自己很酷。

      “那我们过了这事就带她一起玩吧,这样我们看起来岂不是……”傅睿琳故意拖长尾音。

      “又酷又好!”陈玲就此走完傅睿琳的套路。

      “说得对啊!那咱们进去吧。”傅睿琳深深点两下头,心满意足地搂着陈玲肩膀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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