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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受伤 ...

  •   第五章

      嘉容公主怎么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亲骨肉,是他唯一的子嗣,为什么他总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父皇心心念念的只有晏玉,甚至为了晏玉,不惜牺牲自己。

      年幼时,母后还哄骗她,说父皇是爱屋及乌,因为心爱他们母女,才会连带着对晏玉那么好,可她瞧着才不是这样呢,这天底下哪有疼爱旁人孩子胜过了自个亲骨肉的?

      莫正如宁哥哥所说,父皇背弃了母后,与镇国公夫人有了首尾,生下了晏玉表哥?

      若不然,深爱着妻子的舅舅为何会主动请命边疆,十年都不肯回家一趟?冷漠寡情的父皇唯独对晏玉表哥温情阵阵,愁断了心肠?

      此时此刻,皇帝的眼里只有晏玉,他挥开宫人要搀扶他的手,从轿撵上跳了下来,快步往这边走,眼中的担忧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快!传太医!”

      莺莺也惊魂未定地望着自己的便宜夫君,心中的震惊溢到了极点。

      晏玉本来身子就弱,走快了都要喘气,如今替她挨了一鞭子,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虚虚地靠在了她身上,脸色苍白孱弱。

      皇帝三两步走过来,望着晏玉这幅虚弱至极的模样,双手都在发颤,连忙吩咐宫人将他抬到自己的轿撵上,送去最近的宫殿安置。

      晏玉却挥开了前来搀扶的宫人,借着莺莺的手,强撑着站起来,望向皇帝的眼神冷淡疏离:“我要回镇国公府。”

      皇帝急忙道:“玉儿!先让太医给你看看,朕不放心。”

      “我说,我要回镇国公府!”晏玉提高了声音,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外一边栽去,莺莺忙扶住了他,着急忙慌地道:“你别乱动呀,我扶不住你了。”

      望着他这副冷淡固执的模样,皇帝嘴唇不住地发颤,最后却只是颓然地放下了手,神情麻木地吩咐侍卫:“送世子回府。”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莺莺下意识噤了声,见晏玉虚弱地抬了抬眼皮,她立即搀住了他的右手,让人靠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扶着人上了轿撵。

      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晏玉闷哼一声,莺莺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紧张地将他扫视了一遍又一遍,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眸中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苦之色,这才微放下了心来,柔柔弱弱地朝外面唤了一声:“走罢。”

      皇帝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晏玉的离开,直到轿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狠狠地给了嘉容公主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是下了狠劲的,即使嘉容公主做足了准备,依旧被打得趔趄在地,头上的玉簪都落到了地上,“啪”一声碎成了两瓣。

      嘉容公主呆了片刻,忍不住哭喊着道:“父皇!我才是您的亲骨肉呀,您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皇帝冷笑一声,一眼都未再瞧她,只是淡淡吩咐:“公主身边的人都这样不懂事吗?送去慎刑司杖毙了,再另挑一批懂规矩的过来。”

      嘉容公主呆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尖利地喊道:“父皇!不!”

      皇帝对她的绝望和抗拒充耳不闻,只是神色淡淡地追问道:“这鞭子是谁送给你的?”

      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操作已让嘉容公主心如死灰,她拼命摇头,死活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她身边的宫人却还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思,忙不迭地道:“是安郡王家的小郡主。”

      “安郡王?”皇帝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一遍,哼笑一声:“把鞭子给安郡王送去,让他仔细瞧瞧这是什么玩意,也亏得他教出了这样心肠恶毒的好女儿!”

      嘉容公主眼睁睁看着侍卫领命而去,不由尖叫:“不!”

      后面发生的事情莺莺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将晏玉扶上轿撵之后,就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生怕他像话本上的悲情书生一样,突然喷出一口血,就这样没了命。

      但晏玉显然不是这样的倒霉鬼,车帘被放下后,他渐渐地直起了身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没了刚刚那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了,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莺莺惊奇瞪大了眼睛,眼神小心翼翼地往他背后探,她是亲眼见着那鞭子落在他后背上的,结结实实一声脆响,听着都让人瘆得慌,怎么好像伤口一下子就好了?

      晏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你这是什么神情?”

      “我……”莺莺讪笑,她这不是心虚嘛,要不是这人替她挡了一下,这鞭子就要落到她身上了,她绝对捱不住。

      望着便宜夫君苍白的脸色,莺莺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愧疚来。

      明明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呐,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信了他是坏人呢?

      被姐姐接来京城后,莺莺很少出门,能传入她耳中的秘闻,几乎全源于市集里的话本和身边的丫鬟,姐姐偶尔几次接她入宫,也会与她讲几句世家间的八卦,防止她在外交际时抓了瞎。

      在嫁入镇国公府之前,她很不欢喜自己的便宜夫君,虽然人人都赞他才高八斗,姿容俊美,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她就是欢喜不起来,毕竟从一开始,他俩就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别看丽贵妃现在六宫独宠,无人能出其左右,但当年初入宫时,她可在晏皇后的手下吃了不少的闷亏,又有镇国公府的门生在前朝施压,想方设法要给她栽个“奸妃”的骂名,丽贵妃的日子很是艰难。

      宫中的难捱,她从来瞒着妹妹的,但莺莺又哪里看不出来?

      镇国公府护短得厉害,对小晏后这个嫡女更是爱若珍宝,若是有机会,决计不会放过她们姐妹,因此莺莺素来对他们提防又害怕,但这一刻,她心中生出些迷茫来。

      仔细想想,昨日新婚之夜,晏世子也没怎样她,只是待她十分冷淡罢了,却未曾苛待过她,连小事都安排得十分周到,这一次更是以身护她,结结实实替她挨了一鞭,反倒衬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晏玉的伤在背上,因此他虚坐在马车的榻上,抬眼问她:“你在想什么?”

      莺莺抬头冲他甜甜一笑,眉目婉转,带了几丝风情:“我觉着,你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样坏。”

      唔?晏玉微微挑眉,慢吞吞望她:“据我所知,我在京城里的名声很好。”

      这话让莺莺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讪笑两声,讨好地从指了指桌上的汤药,并不怎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饿吗?不若先吃些糕点吧,我看你身体有些虚呀。”

      小姑娘皓腕凝霜,十指纤纤,晏玉被烫了下,下意识挪开了视线:“我要休息了,你闭嘴。”

      莺莺也知道晏玉烦她,若是今日之前,她也烦晏玉的,可有了这以身相护的恩情,莺莺也忍不住多为他考虑些,见他没有别的安排,忍不住欲言又止。

      直至晏玉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神色冷淡地望了过来,她才绞着锦帕,迟疑地问道:“待会儿回了府里,我们什么去拜见婆母和老夫人呢?”

      她飞快地觑了晏玉一眼,不安地低下了头:“你受了伤,自然得好好休养,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晏玉漫不经心:“不用,你在院子里呆着就好,别的事不用管。”

      顿了顿,他又补充:“有什么要求,告诉管事,他会安排。”

      莺莺自动将他的话理解成了警告,警告她记住自己的本分,歇了做名正言顺世子夫人的心思,但她非但不恼,反而默默松了口气。

      她实在是不耐烦与人交际,尤其是世家出身的人,一颗心有七窍,一句话说得不对,人家就能给你演变出千番流言,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如今么,也就是看在这人给她挡了一鞭的份上,担忧他的颜面会不好看,才多问了一句,如今他主动拒绝,倒是让她省了一桩事。

      莺莺是个记恩的人,虽然她还是对晏玉欢喜不起来,但不妨碍她对对方生出了几许感激之心,她默不作声地瞥了眼晏玉的身体,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他,如今受罪的人就要变成自己了。

      她在心中将自己小金库拖到面前,啪啦啪啦盘算了起来。

      虽然晏玉是为自己受的伤,但若真让她贴心照顾,只怕两人都会受不了,既如此,还不如拿些好东西补偿他,也免了两看两相厌的尴尬。

      别看莺莺乡野出生,没什么底蕴,但有丽贵妃这么个散财童子,恨不得将全部身家都塞她兜里,她手里值钱的宝贝还真挺多的,随便扒拉一件就价值连城,既然是给恩人的,那就不能小气了。

      盘算好一切后,莺莺心中坠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笑盈盈地望向晏玉,放柔了声音:“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她顾不上去瞧对方惊愕的神情,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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