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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摊牌 ...

  •   第七章

      见人走了,张太医脱下了官帽,翘着二郎腿躺到了榻上,笑呵呵地捏了一碟花生米往嘴里扔:“你这小媳妇傻乎乎的,跟丽贵妃一点都不像。”

      晏玉轻嗤一声:“我倒觉着,她比她姐姐更狡猾。”

      “我说你这人,怎么成天疑神疑鬼的?”张太医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向他翻了个大白眼子:“你见谁都别有居心,活该没女人愿意跟你!”

      说到这件事,张太医眼珠一转,凑近了笑话他:“我总觉着,你对这阮氏女不一般呐,她可以第一个住进世安院的女人,你敢说你没别的居心?”

      晏玉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认真地解释道:“她是皇帝千方百计赐下来的女人,目的不明,我将她拘在身边,方便看管罢了,没有别的居心。”

      张太医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怪笑起来:“你发现没?你在做贼心虚么!你从前什么时候跟我解释过这么多,我若对你有什么质疑,你哪次不是让十武直接将来拖出去的?哈哈,你从没对我这么有耐心过!从来没有!”

      晏玉突然哑了壳,他沉默了一下,不再试图解释,而是生硬地转开话题:“宫里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张太医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正色道:“我查阅了宫中的医术典籍,只在数十年前的脉案中发现了‘七日散’存于世的痕迹,它确实来自宫中,但在皇上登基之后,便将它毁掉了,甚至试图抹杀掉它的存在,我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了一些端倪,但再细致的,暂时还没有眉目。”

      晏玉揉了揉眉心,冷笑:“无非是做贼心虚。”

      这种事,就不是张太医可以置喙的了,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待晏玉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外的平静,才继续道:“在嘉容公主出生之前,小晏后其实还怀过一个孩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最后也没有保住,只是在脉案上含含糊糊地几句带过,似乎是有人有心遮掩,而这事……似乎与先帝有些关系。”

      晏玉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冷笑道:“这些皇帝斥责起别人来都是一把好手,当年若不是他宠妾灭妻,非得将庶子扶上储君之位,他那还算有才的嫡子也不会丢了命,也不至于轮到个平平无奇的庶子出头,还得他费心去为寡廉鲜耻的庶子扫尾,真真是好笑。”

      张太医也笑:“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大多数人不都这样么?”

      晏玉曲起食指,若有所思地轻扣桌面:“皇帝绝不是为小晏氏守身如玉的性子,他至今无子的缘故,还得再查。”

      张太医领命离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就剩下了晏玉一人,他默不作声地起身,轻轻推开了窗户,阳光爬过窗沿涌进屋内,虚虚实实地落在他的身上。

      下人正在院子里干活,远远见着他了,安静地蹲身行礼,没发出一丝声音。

      不知为何,他心中生出了几分寂寥感,屋子里没有一丝的烟火气,周围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虚无。

      “药来啦!”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晏玉回头望去,正好瞧见莺莺双手捏着碗沿,被烫得眼眶发红:“你快点来接一下,我要接不住了。”

      话音未落,她便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个趔趄,虽然她紧紧捏住了药碗,但里头的药却泼向了半空中,落到了晏玉的白衣裳上,苦涩的污渍格外显眼,房间中的气压低沉了一分。

      莺莺却丝毫不觉,她笑着,好容易才站稳了身子,见碗里的药只剩下了一半,气得她鼓起了腮帮子,不停地碎碎念。

      晏玉突然就不生气了,半晌,他才默不作声地接过了药碗,碗还滚烫着,显然是刚熬好药就着急忙慌端过来了,他心神一动,淡淡道:“怎么不寻个木盘托着?”

      “对哦。”莺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冲着他甜甜一笑:“我急着给你送药,就忘了。”

      晏玉却轻笑一声:“没事,反正你又不用干活,手烫坏了也没甚关系。”

      莺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正想怼回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望着他:“你怎么下来了?”

      不等晏玉说话,她又着急忙慌地将人推到了床榻上,义正言辞地说:“你没听张太医说吗?你身子骨虚,若是不好好将养着,就要命不久矣了。”

      她扯住了晏玉的脸皮不让他动弹,认真地与他对视:“你想死吗?”

      晏玉竟然无言以对,半晌后,他突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莺莺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晏玉却很快明白了,他气定神闲地望了莺莺一眼,就是这眼神将她激怒了,她原本就不是心机深的人,一点话都藏不住,当即闹将了起来:“你也太过分了,我真心实意以为你要死了,心里愧疚得不行,结果却是你在哄我玩?”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当时多害怕呐,以为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一辈子都洗不清的罪孽,她越想越憋得慌,小声啜泣了起来。

      即使是哭闹,少女却也梨花带雨,让人生不出恶感来,晏玉有意忽略掉心中那丝烦躁之意,转身不去看她,而是踱到了书桌前,嗤一声:“狐媚。”

      莺莺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好过分!”

      她越想越委屈,真想一巴掌糊过去,她原本还不是特别生气,毕竟这男人虽然骗了她,但帮她挡了一鞭子也是事实,就算他没有任何解释,她咕哝两声,也认的了,可这人不但不心虚,反而这样羞辱她,更让她难过的是,自己竟然不能奈他何。

      见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晏玉心中莫名其妙烦得厉害,半晌,他才淡声道:“别哭了。”

      其实莺莺也哭得差不多了,可晏玉这么说,她偷偷往胳膊上掐了一把,痛得眼泪又涌了出来,她一边打嗝一边抽噎:“不,嗝,不,我就要哭,嗝……”

      晏玉突然就不生气了,他压下心中那股奇异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仔细思量思量,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他一眼都不瞧莺莺惊愕的神情,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淡矜持的模样:“我不知道皇帝安排你来晏府做什么,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晏玉淡声警告道:“你安分些,在镇国公府的这段日子,将会过得舒舒服服,将来和离时,我也不会亏待你,除了你一辈子用不尽的金银,还有人品端方的如意郎君,若你不肯听话也没甚关系,我不介意多个鳏夫的名头。”

      莺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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