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喜甜》徐丹瑛

9、第九章

　　本想把甜甜姐礼物放在书架上供起来的，然而书架已经满满当当没有余地了，而且万一被老爸看见问起来，他连个解释的说辞都没有。束旌声左思右想，决定每天携带，第二天就把它扎进了校裤。

　　此后的每天，都要把它扎进校裤！

　　两人的作业交易仍在持续不断地进行中，学霸技术精湛，字体尚未被各科老师识破，然而他们的交易过程却被某些同学逮了个正着，某天早上，教室里发生了这样惊人的一幕：

　　喻喜甜的同桌蔡柯琪同学叼着包子进教室时，冷清的教室人烟惨淡，稀稀拉拉只有几个人。她的宿敌束旌声班长早到一些，站在她位置上，低着头弯着腰，不知道抽屉里鼓捣什么。她站在后门口揉了揉眼睛，眼看着他把两本习题册从袖管里抽出，塞进了喻喜甜的桌肚里。

　　“班长！你在干什么！”蔡柯琪大声制止，引得前排的几位同学纷纷回头。

　　束旌声作案时本就高度紧张，被她一吓猛吃了一跳，一下子把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之中。但是不能慌！他身上拴着的还有甜甜姐的命！他本能地抬起双手掩饰自己：“我，调整一下空调上下风。”

　　立式空调恰好就在喻喜甜所落座的角落，束旌声抬头就是。他掰好风叶，抖抖自己的外套和衣领，忽然尬笑：“这几天是不是秋老虎，有点热啊？”
　　他身上尽是热气，跑上楼的时候脚都没歇过。

　　蔡柯琪阴着眼朝他走来，束旌声给她让位，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前排同学重新进入到早读状态。

　　她看见了什么？束旌声一边摸索着自己的书包，一边猜测，不会看见了全过程吧？她会去老师那边告状吗？他爸会把他打死吗？想到这里不敢往下想，他脱了外套迎着风吹，短短几分钟身上出了一层汗。

　　这时贺山和喻喜甜从后门进来，他俩是在楼道里碰见的。喻喜甜长发飘逸，衬衫长裤整得清新自然，肩上斜挎着一个空书包，她早上心情不错，抬手跟束旌声打了个招呼：“班长早啊！”

　　此时班长的心情很沉重……

　　贺山丢了个包子在束旌声面前，客气说：“哥哥吃饱了，还多了一个，你吃吧？”

　　束旌声不想吃，但还是收下：“谢谢。”

　　喻喜甜落座，蔡柯琪的激光眼一直徘徊在她身上，从没梳的头发，到换了新鞋的脚跟，眼睛越眯越细。三分钟后，喻喜甜扎上马尾，老练地从桌肚取出作业本，向前投掷：“组长，接作业！”

　　两本作业本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阴谋的弧线，稳稳落在组长手里，组长比了个ok的手势：“收到！”

　　“呼……”束旌声没心思读书了，问贺山：“蔡柯琪同学怎么样，好接触吗？”

　　贺山说：“一般，她是你的竞争对手，问我我哪知道？怎么，你对她有兴趣？”他的表情转为失望，又说：“弟弟，咱们班漂亮的女孩子还有很多。”

　　比如蔡柯琪边上淡定喝牛奶的校霸喻喜甜同学。不仅漂亮，还有点炫酷。

　　喻喜甜昨晚在巷子里救了个被收保护费的初中生小男孩，加害方是隔壁体校的几个流氓高中生，个个人高马大，然而没几下就被她撂倒——这事情还没有流传出来，贺山是听他另一道上混的兄弟说的，此兄弟对喻喜甜非常感兴趣。

　　贺山旁敲侧击，想从束旌声这儿拿到喻喜甜的联系方式，哪怕邮箱也好，但束旌声不肯给。拒绝的理由也不说。

　　早读课，朗朗读书声响起，蔡柯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她被喻喜甜奴役了一年，好不容易抓住她把柄，必定要好好利用一次！与此同时她也产生了疑问，束旌声是典型的正直型人格，虽然有点小懦弱，但怎么会接受帮别人做作业？！就算是受人威胁吧，她也不想去理解，同为学霸，他竟然给学霸丢脸，简直是学霸的耻辱！节操何在！

　　蔡柯琪越想越生气，早读课上什么也没读进去，早读课下课，喻喜甜出去遛弯，束旌声佯装学术讨论来到了蔡同学身侧。

　　“早上的事……”

　　“没必要跟我解释。”

　　“那你会当做没看到吗？”

　　“当然不会！”

　　蔡柯琪厚厚的镜片之下露出狡黠的双眼，她想试探束旌声，说：“我要去告诉班主任！”

　　她动身，束旌声一急，用力按住她的手臂，神态焦灼，说：“别去，我们凡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蔡柯琪语气很重，声音却很低，“你以为我会像喻喜甜一样和你交易吗？虽然不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但我，是不会接受交易的！”

　　束旌声被闷一锤，心虚得很，只好沉了口气，以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只要你别说出去，丁立康的联系方式我来帮你要！”

　　.

　　蔡柯琪和丁立康的缘分，要追溯到初中的时候。刚上初一，年仅13岁的丁立康同学凭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以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破烂成绩迅速成为了实验初中人人皆知的风云人物。天真烂漫的蔡柯琪同学曾是他的迷妹之一，做过拉拉队队长，也投递过情书，最终结果当然是被拒绝。蔡柯琪满腔的真诚爱意从此转化为学习的动力，三年后以实验初中第一的成绩考进英华高中，而丁立康，大概是送了一笔不小的赞助费。

　　束旌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大概是在高二某天蔡柯琪有幸成为喻喜甜同桌时，听到来自一些碎嘴的女生对她的议论，议论主题为女学霸n年前的风流韵事解密。

　　他不知道蔡柯琪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认识丁立康，但作为一个记性极好的学霸，他“不得已”记下了蔡柯琪曾非常热烈地喜欢过丁立康这件事。

　　并且善于观察的他，经常看见蔡柯琪在大课间活动的时候偷偷观察丁立康……

　　现在问题来了，蔡柯琪既然同意了交易，那他要怎么拿到丁立康的联系方式呢？问甜甜姐要吗？那她肯定要追根究底，要是让她知道他早上行迹暴露，八成又要说他没用吧……

　　学霸琢磨了一天，决定自己去探探路，他在第一节晚课结束后摸到杂物间里，杂物间门没锁，露出一道细细的门缝，里头亮着灯。他壮着胆子敲门：“有人吗？”

　　丁立康要是在，一切都好说。束旌声重新整理思路，预备跟这几位兄弟对话。

　　“吱—呀—”杂物间门被打开，束旌声探头探脑，下一秒对上了霍烨刀削般刚毅的脸。

　　“你有什么事。”霍烨单手挡着门，冷冷问。

　　束旌声哽了哽，看见他身后有个眼熟的女孩子侧着身整理上衣，缭绕的烟雾里，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慌乱。他看见霍烨湿红的嘴唇，瞬间意识到杂物间正在发生什么，脸涨红到脖子，磕磕巴巴扯谎说：“我…我来找甜甜姐。”

　　“她在便利店。”霍烨说完，不留余地碰上了门，门里传来女孩子微弱的轻呼声。

　　束旌声愣在原地，他受了不小的刺激，霍烨怎么能光天化日在学校里跟女孩子做这种事！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那也不行！甜甜姐怎么能跟他在一起玩，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气愤地回到教室，甜甜姐坐在自己位置上吃薯片，蔡柯琪朝他扔纸条：“有消息吗？”

　　“没有。”

　　束旌声的注意力全在甜甜姐身上，最后一节课下课后，他要求跟喻喜甜碰个面。她觉得他的态度挺新鲜的，便答应跟他约在保健室。

　　束旌声学习能力比较强，能通过自己的双手开门进来，喻喜甜表示很欣慰。人进来后，她说：“我司机在门外等，只能讲五分钟。”

　　束旌声面色不太好，说：“我爸也在门外等，我也只有五分钟。”

　　“那就直奔主题？”

　　“我今天看到霍烨在杂物间里，跟一个女孩子一起，做不好的事。”他说得非常收敛，只说是不好的事。

　　喻喜甜内心了然，而后打断他，“你为什么去杂物室？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见了，那个女孩子是高一的，霍烨这样做是不对的！”束旌声激动，声带震荡得厉害。

　　灯光下喻喜甜的侧脸浮着一层荧白色的光晕，让他有些恍惚。喻喜甜突然笑出来，抬头问：“你觉得杂物间那么脏乱的地方，他们再出格能做出什么？”

　　能席地而睡吗？

　　喻喜甜把束旌声问倒，接着说：“再说了，霍烨是霍烨，他是我朋友，我尊重他的行事作风，但没资格管束他，你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去纠正他？”

　　束旌声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不是他想让喻喜甜管束霍烨，而是他想要管束喻喜甜。他想让他喜欢的人朝他满意的方向发展，他不想让甜甜姐和霍烨那样的人等混杂在一起……他心里特别乱。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他憋屈。

　　喻喜甜看着他一片混乱的眸子，从病床上跳下来，倏地抓住他的衣领，逼得束旌声脖子底下来，愈发贴近她光滑白皙的脸颊。他的紧张感骤然上升：“甜甜姐……”

　　“你不会是羡慕吧？”喻喜甜嘴角勾着笑，问道。

　　“羡慕什么？”

　　他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甜甜姐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透亮，好像有魔力一直吸引着他，让他口干舌燥，灵魂出窍……

　　喻喜甜毫无遮拦，单手攀上他的脸颊，气息扑散在他通红的脸蛋上：“你不羡慕吗？羡慕人家，可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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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接近午夜，喻喜甜睡不着，问束旌声：今天为什么去杂物室？
束旌声：想找丁立康。
喻喜甜：找他干什么？你们有什么交集吗？
束旌声：想帮蔡柯琪问他要联系方式。
喻喜甜：什么？
束旌声：早上被她看见了，我把作业拿给你的时候。作为保密条件，我说要给她丁立康的联系方式。
喻喜甜那边迟迟没动静，等束旌声快要睡了，他收到一条短信：我就服你。
第二天早上束旌声睡醒，收到了另一条短信：丁立康的电话、q号、微博等，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