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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小栗儿跑走时,扔下了豪言要让她吃上好吃的。

      竟真说到做到。

      院中上灯时,小家伙哒哒就跑来借走了玉儿,来回几趟,眨眼功夫就摆满了一桌。看这成果,江嘉染心道玉儿说的还不假,就算不是小恶魔,也是一方小霸王。

      这些饭菜是厨房下人往应黎那送了,栗儿又喊玉儿做劳力提来的。据说这大半桌的菜都是半道截了三小姐生辰宴的菜来的。

      怕不是担心厨房直接送来,害她回头被找了麻烦?

      个头丁点大,心思却一点不少。

      玉儿说过,应黎被应照楼捡走前是孤儿。不知是以前就心眼活泛,还是应照楼后来教的。

      小家伙办完事,拍拍小胸脯一眨眼又跑了,江嘉染也没再多想。谁叫眼前这一桌大鱼大肉飘香,把馋虫都诱出来了。

      江嘉染来这儿后,总算安心吃了顿饱饭。

      玉儿被小家伙招呼走忙活,回来后脸色就有点绷。

      江嘉染察觉一问,玉儿才道自己跟着应黎去的是楼少爷的院子。

      “那院子里头住着楼少爷呢……”

      她哆嗦。

      虽然只是在院门口站了一站,但心里还是又紧张又慌怕。

      听说此前就有下人,擅入了楼少爷的院子,是被扭断了手脚丢出来的。所以昨儿得知楼少爷没露面,玉儿虽觉得她该心疼少夫人,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江嘉染本来还以为她是被应黎给捉弄了,没想是因为应照楼的缘故。

      “栗儿同应照楼住在一块啊。”她若有所思道。也是,既然是应照楼的义弟,当然是跟在他身边的。

      玉儿顺着江嘉染的话点点头,冲着个方向一指:“就挨着在隔壁呢。”

      江嘉染愣了下。

      不是吧,这么近的吗?

      她想着应照楼爱清静,大概是在应府某处偏静院落里住着的,却没想到只是一墙之隔。

      他们这类人耳目较常人灵通,江嘉染立马咬着筷子拧眉回忆,她应该没大声嚷过他什么坏话吧?

      反派都爱记仇的。

      玉儿见少夫人神色变幻,忽然也有点拿不准,斟酌了下凑近问她,:“楼少爷的事,少夫人是知道的吧?”

      小丫鬟问的,自然不是应照楼伤了腿,落了病的事,而是应照楼这个人。

      虽早不是秘密,可一个闺阁待嫁女子,不见得就清楚外头和别人家的事。何况还是个推出来替嫁的呢。

      对于应照楼的事,原主可能知不详尽,但江嘉染有过上帝视角,还是大致了解的。

      玉儿想提醒她的,不过是应照楼是应二老爷的一个花坊伶人外室所生,从小被丢弃在外。哪怕后来回了应家,也被应家上下厌惧回避。她嫁给了应照楼,处境会很难的。

      但江嘉染知道的更多。

      应照楼生母是个清倌,被应二老爷哄骗着赎身做了外室,怀了他快要生时,这事被应家和二夫人给知道了。家中闹起来,二老爷为了自己清净,直接翻了脸不认人,任由母子俩自生自灭。

      后来应照楼还没多大呢,生母发疯死了,他就流浪在外。一回遭人踢打时,被当时在城中微服的皇帝和随行的翼门统领救了,后来就被翼门统领带在身边当徒弟教养。在统领死后,接了他的位子。

      栩昌帝被俘前,还坐着龙椅的时候,翼门就是栩昌帝手下最心腹的组织。圣心之重,无出其右。即便人人畏惧的锦衣卫指挥使,见了翼门统领还得客气让让道。

      她之所以这都记得,因为那被俘的皇帝,就是男主了。

      戏份重啊。

      例如她就不大清楚,除了让女主有一个逃婚的由头外,江家为什么换人替嫁,也把这门亲事应了。

      应家连废了腿的应照楼都怕,又哪来的勇气去给他定亲事?连临进门换了新娘子,气一气也就罢了。

      毕竟在男女主的主线里,这些都无关紧要。

      ……

      许元争是应家远房表亲,因新天子昭告要开恩科的缘故,被家中送上了京城。考出一官半职的指望虽然不大,但求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趁这时机结交些士子文人也是好的。

      许元争和争气二字不挂钩,在应府暂住下后,正事没干,一眼相中了他三表妹应雪霜。每天满心思想着怎么讨表妹欢心。

      今日为贺三表妹生辰,挑了许久的礼物,却在发脾气的应雪霜那碰了一鼻子灰。

      黑着脸回来后,火气上头,一想到三表妹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欺负了,就想冲出去将应黎抓起来打一顿。

      随从吓得赶紧拦住。那可是应照楼的人,惹不得!

      “那又如何?不过一个残废罢了。”许元争嘴里还倔骂着,脚步倒是耿直的先一步顿住了。

      翼门的名头,谁听了不打个哆嗦。若不是应照楼废了,许元争死也不会暂住在应府的。

      应照楼是残病了,可身边还有一个叫石枫的门人守着。这么冲过去不叫打人,那叫找死。

      这时一个随从迟疑了片刻,凑上去附耳将先前瞧见的说了。其实那些饭菜刚送过去不久,就被一个丫鬟给提走了。

      随从也是不经意看到的,起初他还觉着好奇,后来往四下仔细一瞧,才心惊地发现自己在哪。

      楼少爷那儿附近,府里上下都是绕着道走的,没什么事定不经过。他要不是随少爷暂住在这,记不熟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应照楼院子外瞎晃悠。

      许元争听明白了,诧异道:“你说的是,那个新嫁进来的江氏?”

      尽管应照楼从始至终没露过面出过声,但这也是应府正儿八经娶亲,从大门抬进来的,谁不知道。

      许元争再一深想,火气顿时又窜了起来。

      好啊,原来竟是那女人,才进门就哄骗了个小鬼来抢他心上人的东西,害他表妹伤心生气。

      想到面对的不是应照楼了,许元争怂回去的胆量捡一捡又能用了。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提醒他那是应照楼的妻子。

      许元争反倒笑了:“算个哪门子的妻子?应照楼第一个不认吧。”

      江应两家自顾自定的亲,人应照楼就没搭理过。

      几个随从跟着许元争暂住在应府,一门心思都是在少爷身上的,对别的也知晓甚少。

      闻言不禁低声谈论起来的。

      “好像是两家祖上曾定有的婚约,曾老太爷还是曾曾老太爷来着?”

      “那也太早了吧,怎以前几代就没提,忘了?”

      “我哪知啊,咱不都才来。我看临进门换了个人才叫新鲜,这婚事也太随便了。”

      许元争知道的还是多一些,摆手道:“那是江家的养女。也不看是嫁给谁,江家哪舍得赔上亲女儿。”

      至于原本的二小姐,道是身子不好送去庄子休养了。这说辞听听也就罢了。

      这养女既然被江家推出来,已于丢弃无异。还来这么一出先斩后奏,把应家脸面都落没了,她自然也别想从应家这得到好脸色。更别提应照楼了。

      就这么个女人,在府上境地怕是连个管事下人都不如,还敢来欺负他雪霜表妹?

      许元争撩撩袖子。看他许爷怎么好好教训她!

      对于许元争示好不成的愤怒,江嘉染是毫不知情的。

      吃饱喝足,消食后再磨了下时间就去睡了。

      在这种风拂虫鸣的环境下,连作息都规律了起来。

      第二日才醒,江嘉染就琢磨起什么,在院子里来来去去研究了好半天。

      这院子虽不大,陈设家具算不得很好,但基本也是新的,就是偏了一些。这个江嘉染这会儿也明白了,应府实际上是想安置的离应照楼近一点。

      所以应家人对原本的新娘子,江家的亲二小姐,至少表面上还算是过得去的。不是想结仇。

      所以如果嫁来的是江敏仙,肯定是有饱饭吃的,江嘉染打趣的想。但可怜的原主又做错了什么呢?

      “少夫人在看什么?”玉儿放下挽着的袖子,好奇地问。

      江嘉染转头看她。

      玉儿是个勤劳仔细的,一个人将院子打扫的很干净。起得也早,刚往水缸里来来回回打好了新水,出了一头汗。小丫头不怕苦累,就是太老实有些呆,才老容易受人欺负。

      她招呼玉儿过来,比划着挑下了一处地方,问她能否搞点泥水砖土什么的。

      玉儿一脸不明地点点头。

      这儿是没有,但下人住的外院杂院里是有的,是些没人要的,她去找找应该可以。

      “少夫人要做什么?”

      江嘉染笑了笑。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靠谱。

      要祭五脏庙,就先从砌灶开始。

      在江嘉染计划着以后在自己院子里开火时,栗儿又跑去后厨和管事的增进了一下感情。

      一墙之隔的另一处院子。

      雅致布置的房内,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棂后,轻绵绵洒了些许在轮椅的椅背上。

      轮椅中坐着的男子脸色微白,许是一直在房中休养之故,薄薄的唇上也不见几分血色。此时正支着一只手靠着,一副懒洋洋,诸事不在意的神态。

      直到石枫布置好饭菜,香气传到鼻尖了,他才收回支靠着的手,等着石枫推他到桌前。

      才提筷,就听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哒的出现了。

      栗儿风一样跑进来,扒着椅子,在对面一屁股坐好:“开饭啦!”

      咬了口筷子就要往最爱吃的菜里扒拉。

      应照楼眼皮未抬,手腕微动,“吧嗒”一下敲歪了应黎伸过来夹菜的筷子。

      “去。不是抢了别人几桌菜?还好意思跑来吃我的。”

      他一出声,眉间那缕病气好似也被他惊到,眨眼褪去瞧不见的地方躲了起来。虽依旧神色懒懒,但眸目鲜亮。

      小家伙像个身经百战的小战士,顺势把那盘菜拉到面前,筷子一划,大半进了自己碗,又去夹别的。

      嘴里还不忘反驳:“那都是给嫂嫂抢的,我又没吃。”

      不过说起这个就气。今日厨房防着他了,他看了一圈,食材和菜寥寥无几,捞起来一点都不尽兴。

      应照楼看着面前被霍霍的菜,眉头蹙起,满脸嫌弃看着扒拉满嘴的臭小子。眼神中露出疑惑:自己以前为何手贱呢,路边什么都往回捡。

      应黎早被嫌弃惯了,兄长只是嘴上爱埋汰他。小家伙咽下嘴里的,笑嘻嘻道:“石枫叔都备好我的碗筷了呢。”

      石枫在旁只笑笑没说话。

      门主和栗儿一向如此相处的。

      应照楼搁下筷子,一手倚靠着脑袋,好笑道:“你整日吃我的,却去给别人抢好吃好喝的,良心呢。”

      “她不是别人,是嫂嫂。”栗儿咬块肉,鼓着腮帮气道,“应家的坏人要是把嫂子饿死了,那就是不给你应照楼面子!”

      应照楼眼尾微微一挑:“那还得谢谢你?”

      “一家人,不客气。”

      “哥你不知道,嫂嫂一点不丑,长得可好看了,人也好。都没看到穿嫁衣的样子,你真亏。”

      应照楼闻言嘴角轻撇:“哦?有我好看?”

      自应照楼双腿伤后,不出门也不见什么人,一头黑发也就不束,随意的散着。搁在桌上的手瘦长,骨节分明,淡青筋脉隐隐显现在肤下。面色病白,眼角的泪痣却愈发明显了。

      和之前在外的锋威锐利比起来,如今整个人慵懒又矜贵。

      栗儿屁股挪了挪,竖拇指:“当然没有。谁能和兄长你比,你天下第一好看,就算病怏怏也无人能敌!”

      不动好看,嫌弃人也好看,翻白眼更好看!

      马屁还没拍完,一筷子蹦来,正拍脑门。

      栗儿捂着脑门控诉:“你怎么打小孩呢!”

      应照楼:“呵。”

      应黎哼一声,颇有不予病人计较的心胸,扒完最后两口饭就跑了,跑前还顺走了两盘完好的肉。

      石枫看着栗儿扫荡过后的饭桌,略显狼藉,便问应照楼是否新备一桌。

      应照楼指尖一挑,把碗推开,上了脾气道:“不吃了。”

      被臭小子这么一搅,就算有一点食欲也都没了。

      栗儿就是告状来的。

      应照楼侧头视线远远落向窗外,眸底划过方才不曾显露过的冷光。

      自从受了伤,他就闭门不出。只要别来扰他清静,先前他们要如何都不在意,要抬个女人进来他也随意,懒得去管。

      应照楼皱眉,现在栗儿要是天天因那个女人没饭吃来闹他。

      太烦了。

      “告诉他们。栗儿要是再拿走我的菜给那个女人,我就扒了他们的皮蒸包子。”

      石枫点头,想着什么说:“栗儿似乎挺喜欢她。”

      这一阵也是闷了些,难得栗儿碰上点感兴趣的人事。

      应照楼嘁道:“不用管他。瞧人比鬼都精,他既然觉得那女人好,那十有八.九不坏。随他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栗儿:都没看到嫂嫂穿嫁衣的样子,你真亏!
    应照楼:呵呵。
    N久以后——
    应照楼:我真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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