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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   老夫人让多年跟在身边的莘姑传话,要江嘉染来见她。

      大夫人虽惊讶也不好阻拦。老太太现在糊涂的久清醒的时候少,这么巧江嘉染一来就好转了?

      听莘姑说老夫人这会精神好着,她不放心便说要来看看母亲,跟着一同去了。

      江嘉染跟着莘姑进了院子,一眼看见老夫人正坐在院子里端着茶水在喝。

      “老夫人,染染儿来看你了。”莘姑过去低声说道。

      江嘉染还没说话,大夫人已上前打量问:“娘,你今儿好些了?”

      老夫人没抬眼,闻言将茶盏往石桌上重重一放,瓷石相碰发出刺耳声响,几滴茶水溅了出来。

      “我好不如你愿了?”

      大夫人脸色一青,嘴角僵硬扯了扯道:“娘说什么话呢,我哪会。”

      老夫人一张臭脸:“你怎么不会,都瞒着我逼染染儿嫁了那样的人。是不是还想逼我去死呢。”

      当面骂成这样,还真是一点婆媳面子都不顾了。大夫人脸色也难看,但也只能说怎么会,母亲多想了,担忧她身子之类的话。

      老夫人哼了声,不耐烦赶人了:“那还在这做甚,我和我孙女说个话还得盯着?”

      大夫人心下气绝,扭头就走了,出了院子就骂,这老太太就是有病!

      江家自个又不是没有子嗣,二房三房也有儿有女。仙儿自小没见她那样上心,倒是宠着个抱养的。

      她看她和老爷子一样,十几年前就病得不清。再说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思,她儿子也有份的。

      大夫人一走,江嘉染正感慨老太太还挺有威慑的,却见她突然缩了下脖子,眨眨眼看着莘姑:“怎么样?是这样吧?我听你的没说错吧?”

      这话好长好难记,还要发脾气,真是麻烦。

      莘姑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对的,老夫人说的很好。”

      老夫人听了夸奖笑了,从石桌上的碟子里抓了一把瓜子,捧着开始认真磕起瓜子吃。没有看江嘉染也没有再理人了。

      态度突然转变,江嘉染有些愣,疑惑地看向莘姑。

      莘姑叹口气,这才和她解释。

      江嘉染听明白了,原来老夫人的病还是不怎么好。这会也是一样,不记事也不记人。

      刚才那些举止发怒和说的话,都是莘姑教的。

      “其实也不是我教的,是老夫人自己教的自己。”莘姑说着,见老夫人的瓜子壳落在她腿上了,便伸手替她掸了掸。

      老夫人现在忘事的时候越来越长了,莘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清醒一阵。记不清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跟个孩子似的。

      江嘉染出嫁的时候,消息刻意被瞒了没传进老夫人的院子里,莘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她和老夫人说这事时,老夫人还是迷糊的,听过就过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可第二日坐着歇息时,突然就怎么好了一阵,而且记得莘姑说过的这事。老夫人又心疼又自责,发了好大脾气,差点背过气去了。她生了气老爷夫人们也不能不管,又劝又安抚又找大夫。

      但也不是真心实意的管,毕竟病了,病了的人会闹是正常的。

      江嘉染见老太太总接不住瓜子壳乱掉,便在她旁边坐下帮她。老夫人这才看了她一眼,看了片刻后笑起来,把磕下的瓜子壳都放进她的手里。

      江嘉染也微微一笑。原主自小和老太爷老夫人相处,只一回想,记忆里点点滴滴都是细节。

      莘姑在旁说道:“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记不得事,就叮嘱我如果你哪天回来了,定要见你。还骂了刚刚那些话让我记下来,说如果大老爷大夫人还来阻挠,就教会她这些,让她骂他们去。”

      江嘉染回想了下大夫人刚刚的臭脸,忍不住笑道:“真够厉害的。”

      莘姑也笑了,是啊老夫人一向都是很厉害的。要不是话太多了说记不住,只肯背这么几句,不然骂起来更厉害呢!

      要不是年纪大了病了……

      “可惜你来了,老夫人又不清醒了。”莘姑叹道,又问起,“三小姐在那如何,有没有为难?老夫人很担心你的。”

      “我挺好。”江嘉染说道,“莘姑你别太忧心,祖母也没事的。”

      行将就木的人身体会有征兆和衰败之气,眼睛看不出,但系统一定能感知得到。但她坐在老夫人身边半天了,系统也没多少显示。说明老夫人身体还是硬朗的,就是人不清醒了。

      江嘉染翻了翻系统,里头囊括甚广,其中就有缓解和疗愈痴呆的药物,转换数值各自不等,但相同的就是都挺高,看样子不管哪个她短时间都还凑不到。

      她道:“祖母要是记事了,就和她说让她别生气了。虽然被迫养病被这么对待很憋闷,但气到自己不值得。”

      莘姑看着她,有点想抹泪:“还是三小姐懂老夫人不易。”

      老太爷和老太太两个都是强势的人,也爱操心。一把年纪了还不放心操持着江府。可几个老爷夫人却是不乐意的。好不容易熬到老太爷走了老夫人病了,能换人当家做主,自然不想她再来插手。

      老夫人老了,就不被人当回事了。子女们说要她颐养天年,大事小事一概不让碰,何况还生了病,就更方便了。

      生病了要治养,就不能操劳。不然做子女的显得多不孝,颜面无光。至于老夫人生气,那就是生了病无理取闹。在旁人看来,老爷夫人们多不容易啊。要照顾老夫人养病,承受她糊涂后的坏脾气,还要撑着家业。

      被子女以孝心名义行不孝之事,还难以指责,这才是最憋屈憋闷。

      “对了,你定然还不知。”莘姑想到什么,同她说,“二小姐其实是逃婚了。”

      对外说是生了病,送去庄子修养。实际上逃婚离家出走,现今人都不知道在哪,还在暗中找。

      对姑娘家来说,这传出去不是好听的事。不管二小姐还是江家名声都有损,所以瞒下了。江大老爷如今跟着首辅大人做事,也不能让这种小事影响了他。

      江嘉染状似惊讶,实际当然是知道的。

      但称病送江敏仙去庄子,也是他们本来的打算。只是此前江敏仙因点小事和大夫人吵过一架,大夫人想磨她性子,又担心老夫人提前知道阻挠,所以故意想等最后再告诉她。

      结果当真以为自己被逼婚的江敏仙就逃了。

      这些在结局女主回京后都有解释。

      不过想想,要是在江家每天有大夫人这样的来给她看脸色,还不如应府那个小偏院待着清净呢。只要别惹到应照楼万事都好说。

      江嘉染这回过来,主要还是惦记老太太。见人还算安好,也就不再多留。

      莘姑送她出来,问起她怎么会回来,又如何回的。知她是挂心老夫人,顿感欣慰又心酸。

      江嘉染顺便跟她打听了下她那金锁链,不过这莘姑也不清楚。

      她会来找,也就是因为那东西样式挺独特,所以有点在意。

      找不见那就算了。

      莘姑以老夫人的名义,一路送她出府。江嘉染没反对,喊了等在院外的玉儿跟上。免得大夫人还想让人“送”她回去。

      就在将要出府时,突然一人正巧从府外刚回来,迎着就和江嘉染撞上了面。

      对方看见她停步一愣,旋即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露出一副很欠揍的模样:“哦?我刚嫁给了一个残废的三姐姐怎么在这?该不会是哭着偷逃回来的吧?”

      江嘉染:“……”

      幸灾乐祸的劲太明显了,也不稍微藏一下。

      江秦,大房的少爷。大夫人在她才被抱回来时生的他,因要叫她姐而耿耿于怀。性子顽劣,小时候一回私下叫她野种,被老太爷听见请了家法。自此就单方面跟她结了仇。

      江嘉染一时没说话,江秦以为她感到难堪,流露出得逞的快意。还要说什么时,却见她突然抬眼,视线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过来。

      后背不由自主有些发毛。

      江嘉染视线虽在他身上,瞧的却是系统。

      江秦靠近后,系统数值一点点往上跳了几截。

      从他那儿吸纳到了浓重的腐浊气息。

      江嘉染沉默片刻,忽的伸出手,冲他勾了勾手指,嘴角有笑缓缓勾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又有些冷凉的笑容。

      开口,一字一字清楚地说:“你,很快,就要死了哦。”

      ……

      应府。

      二夫人命人去让江嘉染来见她,结果去的下人却回禀说没找到人。

      “院中无人?”二夫人已备好架势,要和进门的新妇讲讲应府的规矩,听到下人回话不由纳闷。

      她还能去哪?

      江嘉染离开江家后,带玉儿从小偏门回了应府,还顺便给罗嫂子捎了一只门口酒楼的酱鸭,央她保密。

      再看看天色,心想看吧,果然蹭不上饭点,她真有先见之明。

      等回到偏院时,却见门口等着一个下人,说二夫人要见她。

      江嘉染微微挑眉,今天还真是热闹充实。

      跟着下人过去后,她稍稍打量了下这位名义上的婆婆,问道:“夫人找我?”

      以她的理解,江嘉染觉得自己喊她母亲,她才更要翻脸。

      二夫人从得知没找到人到这会儿,已然等了些时候。此时脸色显然不大好,手里拿了几张帕子在挑看,嗯了一声点头就没再说话。

      江嘉染看她一副要晾她半个时辰的架势,没打算奉陪,自顾自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了。

      二夫人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脸色沉沉:“让你坐了?”

      江嘉染像是惊讶不解:“夫人刚点头不就是让我坐吗?还是说已无事了,若没事我就先回了。”说着作势要走。

      “慢着。”二夫人丢下帕子揉了揉眉头。江家都什么人啊个个不安常理。她肯定是最近太累,被她油嘴滑舌钻了空子。

      索性不再这上面纠缠,质问起应雪霜的事。

      江嘉染笑了,反告起状:“夫人贵人事忙,定然不知厨房怎么苛待我吃食。”

      二夫人还真不知,不过想想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人和人身份本就有差,这算不上理由。

      “还有夫人弄错了,不是我。”江嘉染一手靠着桌子,轻飘飘说,“是我夫君让栗儿去的。”

      二夫人一怔,想到那人脱口道:“不可能!”

      “夫人派人一问便知。”

      江嘉染信口胡说也一点不心虚。

      应照楼过问了她的吃食是事实,虽然全是因为栗儿的缘故。既然大佬的威势这么厉害,她就小小借用一下好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敢让她和应照楼对质。至于应照楼做的事,需要解释?

      之前栗儿让饭菜送到他那,是怕她被找了麻烦。但因为应照楼发了话,这些立刻就无关紧要了。只要他们还忌惮应照楼。

      虽理智让她无法理解,可看江嘉染神态自若的模样,二夫人已然信了七八分。何况的确问一问就能知道的事,她作不了假。

      “你可有说了些什么?”

      应照楼连成亲都没露过面,又怎会在意一个强塞来的妻子。二夫人觉得定是江嘉染使了什么手段。

      “我没说什么,倒是夫君有说。他有点生气,说你们没把他放在眼里。”江嘉染说着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一口一个夫君,她怎么还越说越顺溜了……

      江嘉染见二夫人皱眉陷入思考,没兴趣理会她在想什么,起身便打算走了:“夫人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见她转身要走,二夫人忽地想起来,问她方才去哪了。

      江嘉染是走小道回来的,寻常也不会有下人在那附近出现,一路不会有人瞧见。

      她回头道:“就在隔壁和夫君说话呢。”

      二夫人脸色有些精彩,难以置信道:“和……他?”

      江嘉染故意纳闷说:“我们既是夫妻,和夫君在一块说说话又有何奇怪?”

      真的是,谎话说的太流畅了,自己都差点要信了。

      这不能怪她的。

      谁让应照楼三个字,真的很好用。

  • 作者有话要说:  应照楼:耳朵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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