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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伥鬼 ...

  •   违背了系统,就要三月而亡,进入第二次机会,如果再完不成就会畜生道永世轮回。
      违背了父兄……据宁纾的阅历,会被家族唾弃吧。
      两害取其轻!
      她快速做出了决定——
      既然鬼怪要害梁樾,要他的精血,那么她做伥鬼有何委屈?
      “我不想嫁。大哥你能不能向父亲说说?”
      宁纾直接说这话的原因是:季武子与孟季同母所出,虽见面少但是感情还是挺深厚的,所以这位大哥才会深夜进宫接妹妹回家。再有这位一副骁勇善战的模样,必定在季肥那里很有些地位,应该说的上话。
      “为何不嫁?可是因为王子樾?”季武子没跟宁纾缠,直截了当问。
      有点儿戏,毕竟是政治联姻,喜欢算什么理由。
      宁纾想了想,按照这几次梁樾的反应,孟季对他应该是很有好感的。但是连孟季都不会违背联姻,她一个嫡公主怎会不知道此事事关季氏全族百年命运?刚才真是情绪激动了,说了废话。
      “就是太突然了。我还小。哪怕三个月以后都成。我,我刚遇袭,伤还没好全呢!”
      季武子松了一口气,好笑道:“不小了。娘亲当年生我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般大。况且吉日是神明的旨意。会给你带来福祉的。”
      宁纾快哭了,如果是仲春的话,她算算,一个月都不到!
      如何让这一个月,梁樾爱上她,这个弟妇啊?!
      白天她问他喜欢不喜欢她,明显那梁樾只是不讨厌睡她,并不是爱她啊!
      而且,这个季武子还要带她离开梁王宫,在家待嫁,那岂不是见都见不到梁樾那个幼年魔鬼了?
      “现在就要走吗?”
      宁纾不死心:“我在这里有几个聊得来的姐妹,这要走了,想道个别。”
      季武子看了看漏刻,点头:“外官入夜前要离宫,你快一点。”
      宁纾点了头,就往外冲。
      季武子又叫住她:“对了,关于王子樾,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季武子:“此次我家对晋失利,平舆君谏言大王与晋国议和。晋国同意了,但提出以王子樾为质,才肯退兵。”
      说起来梁国也是倒霉,夹在宁晋两个大国之间,运气好的时候,向两家送送礼还能过上太平日子,若是运气不好,两头挨揍。尤其是梁王后出身晋国公族,对王子樾这个梁王长子一直忌讳。晋国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正常。
      这是这样一来,她回季氏待嫁,梁樾出国为质,简直是人间惨剧,劳燕分飞嘛!
      “大哥,我这要走了。前阵子受伤有劳一位公主的照顾,我去跟她告别一声。”宁纾说罢就冲出门。
      可是一路冲到淄台,宁纾却是一筹莫展。
      她太难了。
      为什么这个任务这么难啊!
      她都已经放下身段,冲破心理防线,准备去做伥鬼,勾引梁樾了!为什么!
      宁纾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搓了搓脸,想了想,实在不行,就吃好喝好,到时间走得安详点。
      可是好不甘心!
      这次重生在了梁樾弟妇身上,要是下次重生在他妈身上不是更完蛋?
      “系统!”宁纾恨恨地呼他:“你不是要我勾引梁樾吗?直接让我重生去做他妻妾不是更快?”
      本以为这次系统还不搭理她,没想到系统在线秒回。
      “梁樾一生未娶。”
      呃……宁纾吃了一惊,她死的时候,梁樾正风光无限地坐着各种天怒人怨的事,还有很多不要脸的佞幸争着要嫁女儿妹子给他。他竟然一个没要?
      “该!”片刻,宁纾狠狠出了一口浊气:“该他一辈子光棍!这个祸害!还有那些不要脸的,热脸贴冷臀!好的很!”
      但是,
      不好!
      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竟然光棍?!
      难道这人不喜欢女人?
      不对,他答应了孟季的仲春之会。
      那么他是只睡不娶?觉得谁都配不上他?
      这任务不仅是难了,是绝无可能!
      她不会真要畜生道永世轮回吧?
      她似乎是被系统这个鬼怪骗了……
      “系统!”宁纾浑身颤抖,满腹怒火。
      系统无声无息。
      脸上冰凉一点,一滴……
      她后悔到哭了?宁纾摸摸脸,越来越湿。
      身上头上也开始,噼里啪啦地掉水滴。
      原来不是她哭了,是下雨了。
      真是荒诞!
      她,堂堂中原大国,四夷来朝的宁国嫡公主,宁纾,居然站在蛮夷小邦梁国的淄台,为了等梁樾这个恶魔,淋雨。
      真是荒唐!
      宁纾抽了抽鼻子,觉得荒诞不过如此了!
      她好想回宁国。
      好想太子哥哥。
      好想父王,好想母后。
      可是此去宁国,山高水长,光是路程就得十天半个月,就算她逃婚,去了宁国,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和面目去见他们?
      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宁纾公主?
      她还能再见到他们么?
      鬼都是骗人的。
      人死了怎么会复活?
      她真蠢。
      怎么会相信它?
      梁樾,他不是正常人,他是疯子,是魔鬼,是毒蛇。他一生都没有爱的人,怎会在一个月喜欢上她?
      她真是傻透了,才会想试试。
      宁纾只觉得浑身冰冷,脸上也凉透了,偏偏眼睛鼻子热热的,疼疼的。这种难受,仿若给她全身灌满了铅水,一步一回头,终是慢慢走回了居所。
      淄台主殿。
      梁樾站在窗边,看冰冷大颗的春雨,浇透了屋檐下燕子刚筑的窝。里头的小鸟吱吱乱叫。
      “阿弟。”梁姬公主一眼就瞧见了宁纾的背影,目露不忿:“若不是有季氏的婚约,王后也不至于视你为眼中钉。她害死了娘亲,又害你去做质子,扫把星!现在假惺惺过来做什么?真心悦你,怎么不去跟父兄提退婚的事?不过是见色起意!”
      说到这里,梁姬哼了一声:“这些贵女,也只敢提什么仲春之会,真要见真章,保管个个都推说父兄不允婚姻。”
      “姐姐。”梁樾直视她:“若我真与孟季约为婚姻,恐怕活不到明天。”
      “母亲认下刻意早产的污蔑,本以为远离宫廷就可以留住性命。但是王后却派人……以致宫外产子,使父王蒙羞。如今王后更是明目张胆毒杀了她。此事知情人颇多,却无一人发言出声,人情冷暖,我感知颇深。此次,晋国提出以我为质,一来是为了替太子继位扫平障碍。二来也是以我为筹码,遥控将来的梁国新王。”
      “我去晋国为质,是贪生怕死,不是壮士去国。是去做晋国的伥鬼,而不是为国立功。”梁樾双目渐失光芒。
      梁姬的目光,从雨帘中宁纾越来越小的背影,到梁樾越来越淡的神色,越发心头愤恨。
      “我的兄弟,如何就配不上孟季了。”她狠狠咽下这句话,转而道:“那次就该淹死她!”
      梁樾看着屋檐下的燕子窝终于被风雨打落,小燕子们叽叽喳喳。雨下得昏天暗地,看不清它们,也听得出他们的恐惧和狼狈。
      如果,那时,她死了,或许,他娘亲就不会死了。他后悔了。哪怕这个可能性只有万一,可是他后悔了。
      雨停了。
      西天出现了火烧云,红彤彤的,照在送季氏兄妹出宫的梁太子身上,活似披了层新郎官的外褂似的。
      梁太子最近三不五时,来探望孟季,令宁纾烦不胜烦。
      此时这红霞漫天的,越发令她看他不舒爽。
      “虽说与孟季分别,很是不舍。但是想想,再见之时就是婚礼。就万分欢喜了。”梁太子说的很真情实感,不过这话是对宁纾说的,眼睛却是瞥向季武子的。
      宁纾暗自腹诽:梁太子母族是晋国王室,虽然尴尬,但是胜在地位稳定。太子舍他其谁?但是一旦与季氏联姻,那么连那丝尴尬都能消了。自然高兴的很。
      季武子与梁太子寒暄了一会,两厢分别。
      梁太子殷殷目送季氏离开。直到人影小的只剩个点点,才舍得回头。
      一回头就看见少舆君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殿下,孟季就值得你如此心心念念?”少舆君兀自评价:“相貌虽说得过去,家世也算不错。但是跟晋国的公主就没法比了。更何况,她跟王子樾还不清不楚。”
      “齐大非偶。本太子并不喜欢上国的娇贵女子。如父王一般,有何意思?”梁太子肯定地回答:“不过,那个贱婢所出,长的是真漂亮。都城之中,谁家女儿不喜欢他?但,那又怎样?太子妇,王后,才是实打实的真东西。孟季又不傻。”
      回家的路上,季武子见宁纾魂不守舍的丧模样,就讲起与晋国的战事。
      宁纾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季武子的话,汇成一句话,就是不是我们梁国不行,是晋国太厉害。
      作为大国公主,宁纾曾经经常听臣子们讲述梁国的虾兵蟹将,对起阵来仿佛砍瓜切菜。于是她脸上不自觉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瞧在季武子眼中,就是稚子天真,不知愁苦。
      “这次我对上的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叫晋成,统御力惊人。不知他是何来历,可是王族。”季武子皱了眉,忧心忡忡:“不过是个少年就如此骁勇,晋国真是能人辈出。”
      宁纾本来昏昏欲睡,被这个名字,惊起——晋成表哥!
      他居然来攻打梁国!
      听到季武子的评价,宁纾骄傲自豪又难过。
      骄傲的是——晋成表哥不久就会声名鹊起,未来会是晋国的战神!季武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自豪的是——晋王子成,是她,宁纾的夫婿!
      难过的是——她还没嫁去晋国,逃亡路上就被梁樾派来的追兵一箭射死了!
      想到这里,宁纾再次恨上梁樾!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要活着,跟太子哥哥一起求晋成表哥出兵,夺回王位!宁纾恶狠狠地燃起斗志。
      回到季氏在京城的宅院,季武子告诉她,跟父亲季肥拜别后,自有家臣送她回封地备嫁。待季肥处理完此次议和事宜,必定赶在仲春婚礼前回去。
      见了季肥,宁纾果见他人如其名,很肥。
      又因为经年征战,很壮。
      满脸的横肉,若笑起来,会很是憨厚。不笑则凶的很。
      季肥对她说了几句类似与闺训、妇德的话,就要打发她走。
      宁纾深吸一口气:“父亲!王子樾不能入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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