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真绝色》曾玄渔

17、十七

　　黎菀就这样靠在骆安的肩头，一直到两人回到学校。

　　回学校的这样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已经足够让黎菀重新恢复正常，至少在表面看来是这样，在骆安看向她的时候，是这样。

　　见黎菀重新笑眯眯的样子，骆安便没有再多想了。

　　骆安的兼职工作仍在继续，兼职的时候仍是每次都能看到韩越，而下班时，黎菀也照旧每次都专程过去等她。
　　这样看，好像这份兼职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

　　不过对于骆安来说，还是有段小插曲的。

　　就是某一天，骆安在兼职的时候，咖啡馆里进来了一位客人，骆安上前去招呼，却在看见那人的脸时不动了。

　　本来骆安应该问对方要喝什么咖啡的，但在当时，骆安她却呆住了。

　　不仅呆住，骆安甚至还在片刻后，喃喃冲着对方叫了一声：“妈妈。”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客人是位女士，年纪三十左右，打扮时尚，举止很优雅。她没听清骆安的话，因此微笑着这样问骆安。

　　但骆安整个人很呆滞，就那样怔怔看着对方，眼神迷茫。

　　最后还是韩越看着有些不对，走过来将骆安拉开一些，又重新冲那女士微笑着询问她要喝什么。

　　很快，骆安也回过神来了，她转脸再看了一眼那位客人后，收回了视线，重新恢复了正常。

　　事后，韩越问骆安怎么了。他没听到骆安叫那位客人什么，最后只是以为骆安身体不舒服，劝她早些下班。
　　骆安摇摇头，说没事，她垂着眼睛轻轻笑了笑，觉得自己是晕头了：怎么可能呢？

　　韩越将骆安上上下下打量，看她好像真的没事，便放过。

　　这段插曲就这样过去，成了只有骆安知道原委的一个秘密。

　　不过，这个世界到底是不一样的。
　　骆安又重新这样想到，前面的这些日子像太阳底下放着的一盆水，静静的，过了好久都是原样，让人看不出那水实则是被阳光晒得温温的，过的她都差点忘了。

　　黎菀对骆安的一切都是感知的最灵敏的。

　　虽然骆安还是之前一样，但她就是知道，骆安变了，变得有些疏远，或者说，静静的那种冷漠。

　　明明骆安同样对她微笑，可那微笑不一样了。

　　阳光下，黎菀看着坐在休闲用椅子上的骆安，忍不住叫她的名字：“骆安。”

　　“怎么了？”骆安抬脸看她，笑着问道。
　　“没，”黎菀摇头，“没什么。”

　　骆安于是就那样低下来了头去。

　　过了一会儿，黎菀又叫她：“骆安？”
　　“嗯？”骆安同样的动作，疑惑看她。

　　有一阵清风吹过，旁边的树叶被吹的簌簌的响，有弱不禁风的几片细叶被吹了下来，在两个人相距的空间晃晃悠悠地落下。
　　骆安的背后，是一片石墙，生着几丛蔷薇花，黄色、浅红和白色的都有，骆安的衣服也是白色的，黑色头发顺在耳后，阳光下有着毛茸茸的弧度。

　　黎菀被这样平和又美丽的场景震撼，随后便是一种莫名惊心的感觉，她甚至搞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

　　黎菀感觉得惶恐，她几步走过去，走到骆安面前，蹲矮身子，膝盖轻轻抵着了对方的腿，轻仰着脸看向骆安，看上去几乎是虔诚的模样。
　　黎菀对上骆安含笑的眼睛，不由自主去抓住对方的手，祈求道：“骆安，骆安，你不要不理我吧。”

　　骆安奇怪道：“我没有不理你啊。你叫我，我就问你了，可你又不说话。”
　　“可是……”黎菀一时有些语塞。

　　“可是什么啊？”骆安问。

　　“骆安，”黎菀认真看向面前这人的眼睛，“你会讨厌我，离开我吗？”

　　骆安看着面前的黎菀，女孩子明亮好看的眼睛就这样专注地看向自己，骆安能感觉得到对方这询问的认真，所以，她最终也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不讨厌你，黎菀。真的。”

　　“那你会离开我吗？”黎菀执着地问。
　　骆安偏了偏头，认真道：“会的吧。每个人都会离开的，不是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们终究还会遇上其他的人。”

　　她笑了笑：“就像你，黎菀。将来有一天，你要是找了男朋友，那我们就肯定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了呀。”

　　“不会，”黎菀慌忙摇摇头，“我不会找男朋友的。”
　　骆安有些想笑：“现在说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

　　“我不要。”黎菀仍是摇头，看着骆安，小心道，“骆安，你就不能答应我，我们两个不分开吗？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其实，”骆安忍不住叹气，道，“黎菀，我觉得你太黏我了，这样是不好的。”
　　她想了想，组织语言道：“我知道，你跟我这么好，是因为之前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帮了你，所以你想跟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也愿意跟你做朋友，但说真的，你不应该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啊。”

　　之前，骆安就觉得黎菀真是太黏人了。她一直知道，是因为黎菀受以前发生的事情影响，导致在心理上可能有些问题，所以骆安会提醒她尽量坦然接受心理治疗，不要讳疾忌医，平时黎菀总是拥抱她黏她，她都没说什么。

　　只是，骆安同样以为，黎菀要是一直这样并不好。
　　她跟黎菀可以是朋友，但她不应该成为黎菀唯一的朋友。天地那么大，相遇的人那么多，总要往前面看的。

　　但显然，黎菀却听不得这些。
　　黎菀的眼睛再次慢慢红了，对于她来说，骆安的这些话无疑就是拒绝。

　　骆安果然还是对自己感到厌烦了。也是，没有人会想要她这样一个人长久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吧？
　　骆安想要跟更多的人交谈，但偏偏因为自己那样黏着她，所以骆安身边始终只有她一个朋友。

　　黎菀知道因为自己的私心，要求骆安如何如何对骆安来说不公平，可她做不到放手，甚至听到骆安说这样的话，她就已经难过到不行。

　　看着黎菀泪眼朦胧，骆安忍不住叹气：“你别这样，我……”

　　黎菀不愿意听，生怕骆安后面的话会更让人心痛，因此她急匆匆站起来并走开：“对不起骆安，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骆安知道黎菀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说的话。甚至，黎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前所未有的，在跟她置气。

　　骆安很无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上前跟黎菀和好，但说上几句，黎菀会重复同样的问题，而骆安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却会沉默。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了一个结。

　　要是骆安一直在这个世界待下去，或许仍然会心软了，毕竟对于黎菀，她好似始终不能完全地狠下心。
　　但意外很快发生了。

　　骆安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要结束这个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世界，是这么简单。
　　只要，死亡。

　　身体被突如其来的车子撞飞的时候，骆安甚至还是迷茫的，随即而来的是疼痛，但很快那疼痛都变得麻木了。
　　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再次响起了机械的金属声音：
　　【任务执行者死亡！确认脱离当前世界。追溯任务进度——确认完毕。倒计时：5、4、3……】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晕眩。骆安在这阵眩晕中，熟练地骂了一句狗系统：“艹……”

　　骆安再度睁开眼睛，目光触及系统空间那颗光球。
　　骆安看向狗系统，同时她也能感觉到对方正在看向自己。

　　双方都沉默一瞬，几乎同时，骆安猛地朝系统扑过去，系统那个光球身子被骆安攥住。骆安咬牙切齿将光球使劲往地上摔去。
　　她的动作连贯而迅猛，系统好似没来的及反应，就这么被掼在地上。

　　本来在骆安动作的同时，系统也开了口，它抱怨指责骆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啊！”
　　话没说完就被扔到地上。
　　系统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随即少年音更加气急败坏：“你你你……你疯了？竟然摔我？？”

　　骆安冷笑一声，又继续往系统那儿扑：“我他妈不仅要摔你，我还要摔烂你个狗逼！”

　　“喂喂喂……”系统被骆安的语气吓坏了，惊惶道，“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能这样对我，救命啊！”

　　然后它整个光球想要躲闪，它躲，骆安就随着追。
　　系统空间竟然是有大小限度的，系统光球东躲西藏，忽上忽下，最终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再次被骆安扑住了。

　　骆安将系统压住，拼命制止系统挣扎，死命地压住系统，企图将狗系统压扁方才解气：“我日你妈，狗系统！让你传送，让你传送……说了我不做任务，你还传送，传你个大头鬼……”

　　“救命啊～～”系统光球使劲想逃离，边同样控诉骆安：“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都跟你说了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了！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救命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你的引导系统！”

　　“引导个屁！”骆安大声骂，又捶又掐系统，同时听着系统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嘴里胡乱说，“弄死你个狗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