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化剂为你》十八画

4、第 4 章

　　姜绮中午和虞枫吵了架，但晚上还是一起训练了，他们要参加的是3000*4的接力跑，姜绮跑第三棒，虞枫跑第四棒，不过第二天她就从教练那里得知虞枫生病的消息了。

　　“还有一周的时间，虞枫应该还能回来吧？”跑第一棒的牛威说。

　　张教练摇了摇头，又叹息道：“虞枫妈妈打电话来说他这回可能要住半个月的院，下周的比赛肯定是赶不上了。”

　　队里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毕竟这次比赛从暑假就开始准备了，队里练长跑的就他们几个，橙城高中又不是体育强校，不能随便就拉出来一个人替补上去，原本几个人练得还挺有信心，冲着领奖台去的，虞枫这一生病，再随便拉一个上去就真的是重在参与了。

　　教练没透露太多关于虞枫生病的信息，但训练过程中，姜绮还是从另一个同学马萌萌那里得知，这次是虞枫的抑制剂忽然失效，导致易感期的他身体激素紊乱，整个人发烧住了院，好在他忽然出现异常时是在家里，学校里没引起什么骚动。其实这也是姜绮班主任最早让她去检查的原因，就怕她临近分化激素紊乱，影响了自己也影响了比赛。

　　姜绮跑第二十圈的时候，在昏暗的操场路灯下看到了陈禾杨。自从那天她和陈禾杨说了晚上一起回家后，陈禾杨下了晚自习都会来操场等她。她跑步的时候，陈禾杨就会在操场边溜达着散步，等她训练结束，再和她一起回家。

　　陈禾杨的身材很好看，是姜绮喜欢的健康修长又充满少年气的身材，姜绮放慢步伐，小跑着在陈禾杨面前停下，她有些累地撑着膝盖喘气，陈禾杨这时候转过头，把他背在后面书包拿到身前，又从里面拿了瓶矿泉水出来递给姜绮。

　　姜绮接过水，说了声“谢谢”，陈禾杨说：“你今天跑了二十五圈。”

　　姜绮说：“我默数了二十圈啊。”

　　陈禾杨说：“你数错了。”

　　姜绮“昂”一声，想到虞枫不得不退赛的事情，又有些闷闷不乐，她想的是既然虞枫那一棒的优势没了，那她就得尽可能提升自己，她很渴望这次比赛的冠军，尽管现在看起来希望渺茫，但她也不想放弃，想要尽可能做到最好。

　　陈禾杨明显看到了姜绮情绪不高，他问姜绮说：“你不高兴？”

　　姜绮说：“是啊，你看出来了？”

　　陈禾杨点头说：“你表现得很明显。”

　　姜绮长叹了一口气，随便坐在了地上，陈禾杨于是也坐到了姜绮身边，姜绮低垂着眼睛看草坪：“虞枫忽然生病了，我们队就得拉一个跑短跑的过去，下个礼拜就要比赛了，原本准备了很久的。”

　　“你很在意这次的比赛？”

　　“当然了，你之前不是橙城的可能不知道，这个运动会关注度很高的，我妈到时候都会去看，而且不止我，整个队伍都很期待这次能跑出一个好成绩出来。”姜绮说完，又开始惋惜虞枫的忽然退赛，她想到自己那天和虞枫的争吵，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跟自己吵了架虞枫才会忽然发烧激素紊乱。遗憾虞枫不能参赛的同时也有一些愧疚，觉得自己是不是和虞枫把话说重了刺激到了他。

　　姜绮看了眼陈禾杨，看到陈禾杨也低头看着草坪，似乎在想着什么。陈禾杨的侧脸很精致，像一个小王子一般，姜绮跑完的心跳还没平复，忙又深呼吸了几口气。

　　其实陈禾杨这时候只是在想，既然姜绮很看重这次比赛，那么他可不可以作为一个替补，来避免姜绮可能因为虞枫不能上场而随便换一个人上去的遗憾，毕竟他曾经的成绩还是很好的。

　　而姜绮这时候只注意欣赏陈禾杨的脸了，一瞬间都理解了某些漫画里主人公流口水的画法。

　　“要不我去吧。”陈禾杨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

　　姜绮那张呆滞花痴的脸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撞进了陈禾杨的眼里，两个人的眼神一接触上，姜绮就回过神来，然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回复正常，但嘴角咧得太大，一时之间表情便很僵硬了。

　　陈禾杨和姜绮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自然是经历过姜绮多次对着他犯花痴的场面了，不过这次他明明是在为姜绮考虑，姜绮却满脑子只顾着看他的脸，陈禾杨就很生气了。原本陈禾杨的怒气值并没有那么大，但姜绮这时候居然还又说了一句：“你刚说了一句什么？”

　　陈禾杨很生气地叫道：“姜绮！”

　　姜绮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不就是盯着陈禾杨看了一会儿嘛，看陈禾杨的人多了去了，陈禾杨干嘛生气啊，姜绮立刻也叫他道：“陈禾杨！”

　　姜绮的眼睛很亮，在操场的路灯下就更像是眼睛里盛着星光一般，她的语气虽然盛满了怒气，脸上的表情却很可爱，陈禾杨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他于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说：“我说，要不我去吧。”

　　姜绮没听清楚他什么意思，他问陈禾杨：“什么？你去干什么？”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陈禾杨说，“就是你不高兴的原因。”

　　姜绮说：“因为虞枫退赛了，我很不高兴。”

　　陈禾杨说：“我是说，我可以加入你们。我以前练过长跑。”

　　姜绮盯着陈禾杨看了一会儿，她想到之前那次拉着陈禾杨狂奔，陈禾杨确实体力和耐力都挺不错，但除此之外，陈禾杨来等她的时候也没有在操场上奔跑过。

　　“你真的可以吗？”姜绮又问了一遍。

　　陈禾杨居然又生气了：“你不相信算了。”

　　“哎呀你别生气嘛，”姜绮立刻放软了语气，“你怎么跟虞枫学呢，动不动就发脾气。”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哪儿触碰到了陈禾杨，陈禾杨就要站起身来，姜绮赶紧拽了拽陈禾杨的衣服，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姜绮看着陈禾杨说：“我相信你。”

　　陈禾杨没说话，姜绮又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陈禾杨终于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

　　姜绮这时候又想到了虞枫，她犹疑了一下，问陈禾杨了一句：“你说我要不要给虞枫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陈禾杨还没说话，姜绮就已经拿手机给虞枫拨了过去。

　　虞枫一接到姜绮的电话就“哼”了一声，姜绮看了一眼陈禾杨，把手机开了免提，她清了一下嗓子，问虞枫说：“你身体感觉好点儿了没呀？”

　　虞枫心里很委屈，他生病以后就给马萌萌说了，按道理马萌萌早已经把这个消息在队里扩散出去了，但他直到现在才接到姜绮的电话，另一个队友牛威更是一直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们竟然毫不关心他，也不在乎他对不能参加比赛的遗憾。

　　“还好。”虞枫很冷淡地回道。

　　姜绮说：“那就好，好好养病，我先挂了。”

　　“哎！”姜绮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到虞枫怪叫了一声，他说，“你是不是想要再关心我又不好意思啊？”

　　姜绮翻了个白眼，又看了一眼陈禾杨，看到陈禾杨脸上的表情还挺严肃，想到自己之前和虞枫暗示过她喜欢陈禾杨，便说道：“我现在和陈禾杨在操场呢，我们俩一会儿还要练跑步呢，不跟你说了。”

　　“我不相信。”虞枫说。

　　姜绮把手机递到陈禾杨唇边，轻声在陈禾杨耳边说了一句：“说句话。”

　　姜绮离陈禾杨太近，说话的气息喷洒在了陈禾杨的耳朵上，陈禾杨的耳朵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起来，然后他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哈喽，虞枫。”

　　“听到了吗？”姜绮说，不等虞枫再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她这时候要从草坪上站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刚运动就又坐下来，腿有些发麻发软，一时间没站起来，陈禾杨已经站了起来，就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姜绮看了眼陈禾杨，说：“你拉一下我。”

　　陈禾杨没动，姜绮又把手伸出去，说：“陈禾杨，拉一下我。”

　　陈禾杨这时候朝她伸出一只手，姜绮本来就是想和陈禾杨拉拉手，但这时候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陈禾杨的手在那里僵了一会儿，刚要收回去，姜绮便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一碰到陈禾杨的手，姜绮便感觉那股麻意从脚底窜到了脸上，陈禾杨的目光也有些不自然地躲到了一边，刚把姜绮拉起来便把手收了回去。

　　姜绮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氛围，梗着脖子说了一句：“能拉我的手是你的荣幸。”

　　陈禾杨“哼”了一声：“那我荣幸之极。”

　　“那是自然。”姜绮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转了个话题，说要跟教练说陈禾杨要加入接力队的事情。

　　陈禾杨入队的事情在陈禾杨轻松跑完一个一千米后被迅速通过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晚上上完第一节晚自习后，姜绮便会去陈禾杨班门口等他一起去训练。

　　“扫个共享单车骑回去吧。”晚上两人走出校园，姜绮这样提议道。

　　陈禾杨站在她身边，额头上还结着几滴汗，没来得及换的白色短袖后背上也被汗濡湿了，他身上的汗味似乎有种奇怪的魔力，让姜绮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砰砰跳的心脏也感觉异常地明显。

　　“好啊。”陈禾杨说。

　　然后他往摆放着一排共享单车的地方走，姜绮跟在他身后，感觉陈禾杨短短几天好像蹿高了一些。

　　“你是不是塞内增高鞋垫了？”姜绮边扫车边狐疑地问了一句。

　　陈禾杨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就是长高了。”

　　姜绮想到医生说过的分化前后会长得比较快的话，便问陈禾杨说：“你报告单上说的还有多久分化啊？”

　　陈禾杨说：“六十天。”

　　“跟我一样啊，”姜绮自言自语道，“那我最近怎么没怎么长？”

　　“可能omega长得没有那么快吧。”陈禾杨说。

　　“我是alpha！”姜绮强调，“那天你不是也在吗？”

　　陈禾杨意识到现在姜绮可能还没被告知真正的结果，便立马改口说：“可能每个人体质不同吧。”

　　姜绮接受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