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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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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古的第三个目的地是一片蒙古包前,这次项目要求两组才能进行。最后一组落单地则要再邀请已经完成的一组帮助他们,如果没有组愿意帮助将会面临罚时的惩罚。
前面已经有两组成功组队进入蒙古包,于是贺碑一组只能在原地等待第四组的到来,没一会就等来了肖霏和夏澜。
四人自动组成一队,一起凑上去看任务卡——“若是问蒙古人日常饮食中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必定离不开茶。一日三餐均不能没有茶。若要有客人至家中,热情好客的主人首先斟上香喷喷的奶茶,表示对客人的真诚欢迎。奶茶,蒙古语叫“乌古台措”。主要是用青茶砖或黑茶砖加奶、加盐熬成的。”
“请两组选手选择一处蒙古包进包学做奶茶,观看做奶茶流程后自己做一份。最后由主人判定口味过关,其中更加纯正的组合成功,赢得丰盛午餐。另一组选手只能获得盒饭午餐。”
“我不会做饭。”肖霏念完题卡就转头望着夏澜,“怎么办啊……”
夏澜安慰她,“没关系,里面肯定有老师教的。再说了,你不会还有我嘛。”
肖霏这才开心地点点头,拉着夏澜和贺碑他们一起钻进蒙古包。
蒙古包里站着一位朴素热情的中年妇人,和他们简单地说了一两句汉语问好后就表示自己再也听不懂汉语了。
四个人无奈,只能牢记女人的流程和动作,最后一人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奶茶依依不舍地离开蒙古包去往节目组给他们搭建的临时厨房。
“先把砖茶掰碎,加水放锅里熬煮,”贺碑进了厨房之后先找到张厨房用纸,然后不知道从哪摸出了支笔把他和许千临记得的步骤都给写了下来。
节目组:“贺老师您为什么会随身带笔?”
“年纪大了容易忘事,”贺碑把纸压在橱柜上,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干活,许千临插嘴,“你才刚过三十哪里就年纪大了。”
许千临自认没有贺碑靠谱,把火留给贺碑,自己在旁边打下手。还翻出来个围裙给贺碑。
贺碑望着艳粉色还镶了蕾丝边的围裙脑袋一疼,无奈地开口,“我虽然平时真的没有偶像包袱,但是这个风格是不是不太适合……”
“为了综艺效果,”许千临眨眨眼看着他,“忍忍吧。”
贺碑只好套上围裙,许千临到他后面给他系上带子。
“我哥穿什么都特别好看!”
贺碑嘴角一抽,把他推远了一点,“干活去。”
把茶汤熬到红色,倒出来滤掉茶渣备用。
又把黄油放到锅里,加上炒米,奶豆腐,奶皮子倒进去炒,把茶倒入煮开,再加入一点盐。
最后慢慢倒入牛奶,用勺子将奶茶扬起,沸腾一小会后出锅。
许千临舀了一勺尝了一点,立马给他鼓起掌,“和刚才喝的一模一样!”
两人端着奶茶回到蒙古包,正路过肖霏他们的厨房,里面光听声音都鸡飞狗跳闹腾得不行。
许千临犹豫着问节目组,“要是他们俩迟迟做不出来,我们也得饿着等他们?”
“他们如果比你们慢十分钟以上就自动判输,重新学习和下一组再比。”
许千临这才放了心,到蒙古包给妇人尝过之后等过十分钟肖霏他们还没来,便愉快地去后面专门给他们准备的蒙古包里吃中饭了。
手扒肉,烤羊腿,蒙古馅饼,蒙古酒……满满当当排了一张长桌。
“我之前真的以为这会是个减肥节目,”许千临一边念菜名一边感慨,“来了之后我真的担心我回去以后演唱会的衣服要重新改尺码。”
说是这么说,贺碑也没见许千临在吃上有所顾忌。
贺碑肠胃不好,平时就吃得清淡,到了这里也克制着自己吃到七分饱就停住,他放下筷子,伸手拦下许千临倒的不知道第几杯酒,“这里的酒后劲大,你悠着点。”
许千临已经有了些醉意,双颊绯红,湿润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再一杯……”
贺碑直接把自己的杯子换给他,“先喝口水。”
许千临就着他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眨眨眼睛,“甜的。”
贺碑叹了口气,已经不打算去想比赛的事情,只想让许千临玩痛快算了。
但毕竟后面还有项目要录制,他还是起身准备去外面找节目组要点醒酒药来。结果他刚起身许千临就把他的衣角给扯住,“去哪儿啊?”
“出去一下。”
“不行。”许千临打了个嗝,“你一走,又不回来了。”
贺碑无奈,心道当初就应该盯着许千临不让他喝酒,现在不知道喝了多少竟然真的醉了——在录制节目时候喝醉,许千临大概是头一份。
他只好和摄制组打了个招呼,麻烦他们取了张湿纸巾来,给他擦了把脸。
许千临不知道在哪学的动作,还在他手上蹭了蹭。被冰凉的湿巾覆上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清醒了?”贺碑弹了一下他的鼻头,“感觉还行吗?能自己走出去吗?”
“没事。”许千临抽抽鼻子,“我就是刚才有点晃神。”
贺碑点点头,和他一起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在车上拿到一张任务卡,里面是一道选择题——【琴音绕梁VS载歌载舞】
“这到你的强项了,”贺碑把卡片递给许千临,“你选一个吧。”
“我估计琴音绕梁是去学马头琴,载歌载舞是蒙古舞……”许千临指着卡片的字,“还是蒙古舞吧,马头琴这个看起来挺简单的我怀疑有附加难度。”
贺碑自然同意他的决定,两人到了场地开始【载歌载舞】的挑战。
“蒙古族的舞蹈动作多是以肩部和臂部为主。如硬肩、软肩、圆肩、甩肩、碎抖肩,硬手、软手、压腕、弹腕、翻腕等动作,再加上绕圆、拧转、横摆扭、拧倾等四种主要动律。这些不同的形体动作形成了蒙古舞蹈的特有风格特点。”
“请挑战者学习一支舞蹈,学习完成后一人搭建舞台一人上街邀请三十位观众观看舞蹈,演出结束后获得掌声分贝过线即算挑战成功。”
许千临主项就是唱歌跳舞自不必说,贺碑好歹也有过基础,两人搭档学舞学得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把舞跳了下来。
贺碑在室内搭建简易的舞台,许千临则跑到外面邀请观众,由于语言不通两人碰了几次壁,许千临眼珠一转,转向去邀请街上的年轻女孩,一张帅气可爱的笑脸加上几句简单的请求帮助的英文,终于算是把人拉齐了。
两人还算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奔向终点。
终点处的旗子还在,许千临兴奋地冲过去拔了旗子冲着贺碑挥手,“我们是第一诶!”
节目组:“拿到第一站第一名的感想?”
“感觉挺容易的,”许千临挠挠头笑,“不过主要是我哥带我飞。”
“千临也很厉害,互相带飞。”贺碑也跟着笑,接过话头道,“比我拍戏累,但是这种体验式的旅游还挺开心的。”
“评价一下你的搭档。”
许千临:“我哥无所不能!”
贺碑:“挺好的。”
许千临还没来得及对贺碑的敷衍评价表示不满,一转眼看到接着赶来的第二组。
居然是肖霏和夏澜。
肖霏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马头。
贺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参加的是琴音绕梁?”
“对啊,”肖霏愉快地点头,对自己居然能第二个到达终点相当满意,“那个项目也挺坑的,要学拉琴还不够还得自己把马头琴上面的马头雕出来……”
“这是夏澜雕的,好不容易才过关,丑死了。”肖霏一边嫌弃一边又捧给贺碑看,“不过既然是他送给我的再丑我也要给个面子收下。”
贺碑笑着夸了几句,彻底相信肖霏是真的谈恋爱了。
肖霏和夏澜被节目组拉去采访,许千临还眼巴巴地盯着那个木马头,“参加节目还能有纪念品啊……”
“你想要回头我们在机场买一个。”
“到时候再说吧。”许千临收回眼光,转头看向他,“我刚刚问了节目组,我们俩今晚上住一个屋。”
贺碑点点头,他在录制间隙也从金依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并且收获了经纪人暴躁的一顿吐槽。
“我们晚上……”
“不准看鬼片。”贺碑说,“我今天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
许千临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想看鬼片的?”
“你动不动就发一些自己住酒店看鬼片的微博,自己怕的要死还给粉丝直播看鬼片,”贺碑无奈,“你别想拉上我。”
“你不是没关注我微博嘛……”许千临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你是不是偷偷关注我了?”
贺碑仿佛看到小孩长出来一条摇呀摇的尾巴,他拍拍许千临的头,“不关注你的微博不代表不关注你。”
许千临难得在节目里听贺碑讲句亲近的话,一时间愣住,又慢慢脸红起来,他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讲好话我也要看鬼片!”
虽然许千临在回酒店的路上一直叫嚣着要看鬼片,但真到了房间里他还是乖乖地先烧了开水叫了餐,然后自己趴在床上戴着耳机看电影,好让贺碑能洗完澡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
贺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许千临人不在,给他点的餐放在桌上,还留了一张纸条,“我去夏澜屋里打游戏啦,你醒来的话把饭热一下吃了吧。”
贺碑失笑,这小孩看着录节目时候对肖霏和夏澜不冷不热的,到了打游戏的时候就能够放下一切成见玩起来了。
许千临玩到回房间时贺碑已经又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床上,看着贺碑长长的睫毛下一片疲惫的青黑色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贺碑的毛病,真正累极了要睡觉时周边一点声音都不能有,稍微动静一大他又会醒过来久久不能睡着,他这才跑去夏澜屋里打游戏到现在才回,顺便和夏澜探听了一下怎么追求人。谁知道夏澜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脸实际上一点手段都没有,和肖霏在一起居然还是肖霏主动的。
许千临有些发愁,十年前的贺碑虽然脾气有些冷但其实很好接近。那时候他在感情上是个傻瓜,贺碑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意摊开在对方面前,就算外界有一些并非善意的声音似乎也没有影响他们毫分。他们还是一同吃饭一同训练,在自己的拉票时间为彼此多留一句话的加油,在一场不知前路的生存游戏里畅谈未来。
十年后的贺碑虽然看起来温柔体贴但是内里是冷的。
贺碑依然对他好,依然对他的一切照单全收,但这份比起旁人来说足够的好比起以前远远不够,不够亲昵不够逾界,不够让他判断贺碑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倒不介意自己更努力一些更热切一些,他只是怕贺碑现在仍然只是顾及着他的面子对他接纳,而他再也追不回当年那个喜欢过他的贺碑。
他在不安中混沌睡去,被贺碑叫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起来收拾一下,赶飞机了。”贺碑在拉开的窗帘前逆光而立,微微蹙起眉头,“许琪在外面等你。”
许千临懵了一会才想起现下的情况,一骨碌爬起来换衣服,下床时候贺碑已经离开了房间。
金依在外面拎着行李等贺碑一起去餐厅吃早饭,离开了许琪的视野她才担心地问,“两个人住习惯吗?要不要我去和节目组协调一下?”
“他不吵。”贺碑摇头,“不用麻烦了。”
“贺哥,”金依欲言又止,等贺碑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才犹豫着继续说,“这事情我说了你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得说……你跟许千临关系太近了……等到节目播出一定会有些声音传出来……”
““担心我们两边粉丝会吵架?”贺碑明了地一笑,“你也考虑起粉圈的事了?”
“我们好不容易从流量圈里转型出来,明明这几年都在往正剧上走……”金依咬咬牙,“但许千临怎么样都还是个流量歌手,万一又跟许千临扯在一块贴上流量标签可就回到解放前了。”
“我心里有数。”贺碑说,“业内也都会有数的。”
金依依旧是皱着眉头,慢吞吞喝了一会粥,“我还是先和公关打个招呼准备好。许千临的那些小姑娘们……战斗力挺强的。我们不惹事也不能被事惹了。”
贺碑点头,这是属于金依业务内的事,他自然相信金依。
“说到底我开头就应该把这个综艺给推了。”金依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下,“都是我的错。”
“都现在了还说这个干嘛。”贺碑拍拍女孩的肩膀,“一步步来吧。”
他未尝没想过节目播出后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十年前他淘汰的那一天双方的粉丝撕得多难看,十年后节目播出的那一天的惨状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当然也清楚应该对许千临什么样的态度才适合,更清楚什么样的对话才能在综艺节目中有镜头。但这些话可能会触及到他们敏感的曾经和脆弱的未来,他宁愿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中藏起来。他摇摇欲坠,还记挂着要护住许千临。
他们前往第三站。
节目组给全组包了个小飞机,这回贺碑和金依同座,许琪拉着许千临去了后面。
贺碑知道许琪也有话要叮嘱许千临,便自己拿出剧本看,准备录完这期后继续进组完成拍摄。
飞机降落在莫斯科。
八月份的莫斯科再太阳的冷光照耀下仍然感受不到热,贺碑环顾四周,另一组里年纪大的父亲已经颇有意境地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许千临在他身边,“我记得你回来以后的第一部片子就是在俄罗斯拍的。”
“圣彼得堡。”贺碑眯起眼睛向远方看了看,“那时候光顾着工作,担心自己能不能表演好,担心导演认不认可我,担心观众还记不记得我……在圣彼得堡待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认真逛过哪里。”
拍摄《苏娅》的时候是他回国之后通过试镜争取到的第一个电影,刚回国就又跟着剧组奔赴俄罗斯。
文艺片不太能卖出票房,但镜头打磨得极细,他几乎天天被压在片场学习,把前几年积累的经验和两年来刚学的理论知识敲得粉碎再重新来过,在毁灭与重建中绝望又燃起希望。
饰演苏娅的俄罗斯女生会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闲时他们就蹲在火箱边一起边背剧本边取暖,天南海北地聊开了甚至能聊上几句国家大事。但更多时候女生会给他听听耳机里的歌,是许千临刚出的专辑。
贺碑偶尔会恍惚,想抹掉许千临的痕迹太难了,这家伙总能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许千临“啊”了一声,偏过头无奈地笑起来,“可是我因为你的那部电影把圣彼得堡彻彻底底地游了一遍,我总想着能和你看看同一处的风景也是好的。”
贺碑也笑起来,“那真是个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