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潼》翡冷翠微凉

31、要命的有喜

　　旁边的小厮吓坏了：“公子可是中暑了？”、
　　墨师傅一听急忙招呼滑竿来：“抬公子赶紧回去，找刘泓给瞧瞧。公子这里有我盯着，你且回去。”
　　沈潼只觉得头晕，恶心欲吐，如今夏天，李璟已经走了月余，没了男人的滋润。
　　这身子也乏得紧，经常睡到死一样。
　　紧忙回了府，沈潼喜欢这府古香古色的原汁原味，还没有建新府，别的村民都住进了新房子，可是公子还在旧房子里，众人心里的滋味呀，公子当真是为公为民的好公子啊。
　　刘泓过来给号脉，沈潼喝着茶。
　　刘泓面色越来越古怪，又看看公子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最后只得说：“公子今天的病症，刘某实在是号不出来了。”
　　“你且直说，我只是觉得最近乏的很，嗜睡，今天在工地上又恶心欲吐，不知是不是中暑，也没什么大症候。”他现在的身子可比三年前好多了，已经很久没闹什么毛病了。
　　刘泓面含愧色：“公子我且直说，你也莫怪。”
　　“你说。”
　　“以公子的症候来说，像是妇人有喜了。”
　　沈潼手一抖，茶碗差点扔了。
　　刘泓急忙说：“可是公子的守宫砂仍在，所以，刘某实在是诊断不出来了，要不从县城请个妇科大夫过来给公子瞧瞧罢。”
　　沈潼放下茶碗，摸摸额头。“不用找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学生物的，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也会怀孕的好吗？
　　因为那些小蝌蚪是活的，尤其是李璟这个整日舞刀弄剑的二十郎当岁的好青年，那些小蝌蚪更是活力十足，他那好爹地非要在水里顶着来一发，他水又丰沛，那些小蝌蚪自己会游进去的，找呀找呀找妈妈，找到一个好妈妈！
　　就这样他怀孕了。
　　刘泓忙问：“公子可知是怎么回事？”
　　“你诊断的无误。”看着刘泓一脸的求知欲，沈潼厚着脸皮，只得直说。
　　刘泓惊：“那，那公子还没丢呢。”
　　沈潼就给他科普了一下，刘泓张着嘴：“那公子竟然以处子之身怀孕，真真是天下奇闻了。”
　　少见多怪。
　　圣母玛利亚不也是以处子之身生了耶稣吗？
　　此事且不可宣扬，免得被这个时代的愚民当成妖怪，嘱咐不可告诉别人。
　　沈潼因为膈应守宫砂之事，平时就是用丝帕绕住的，等闲人等看不到他的守宫砂。
　　沈潼又给他科普了一下，现代医学人工授精的科学技术，刘泓惊讶，不实体接触，只要保管得当，借助工具，千里之外也可以受孕，公子真是奇思妙想。
　　沈潼打发走了求知欲爆棚的刘泓，给李璟写了封信，在信里详细告知了他如何受孕的，大骂他是畜生，自己还没有十八岁呢，才十七岁，根本就不想当人家的爹好吗？
　　还没做好准备呢，而且，望晴川还没建好，事情多的忙不过来，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仔细分析了身体状况，打掉，根本不要想，因为沈潼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大的伤害。
　　还不如瓜熟蒂落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小些。
　　自己生？沈潼没有体力可以坚持下几个时辰的痛苦产程来的，到时候怕是一尸两命！
　　看的李璟心惊肉跳。
　　最后，沈潼提出破腹产，李璟吓的急忙就回来了。
　　沈潼见了他先爆锤了一通，解心头只恨。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好着手解决方案。
　　调集全府 的接生婆来，学习破腹产。
　　李璟砍过多少人的头颅，也没怕过，一听自己媳妇儿要剖开肚子把孩子抱出来，吓得一屁股就坐在床上了：“潼儿可是开玩笑？”吓得差点就没杨威了。
　　“我这是保命。你要我活着生下孩子来，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一个公文下去，培训接生婆，专门处理难产的。
　　每个村轮流过去培训。每月初一，十五，开课。全都去。
　　吩咐找使用麻沸散有经验的大夫过来，教给所有的来培训的接生婆如何根据体重配比麻沸散的剂量。
　　用羊先做实验，沈潼亲自操刀，现场讲解，第一层，第二层，抱出小羊，剪断脐带，如何护理小羊，如何处理肚子里的羊水，如何消毒，如何缝合伤口。
　　看得现场的大夫和接生婆们，胆战心惊。
　　后来亲自护理小羊和母羊，竟然都活了，一个月后，跟正常羊没什么区别了。
　　沈潼又亲自操刀接生了一个听闻延平公子专门接生难产的产妇。
　　也是这个产妇命好，从县城到延平公子府上，马路开通了，只要半天就到了。
　　要是以前，到这里命也没了。
　　满屋子的烈酒的味道，所有人都酒精消毒，在旁边观看。
　　麻沸散灌下去，产妇痛感降低，沈潼仔细，沉着给产妇层层剖开，抱出婴儿，剪断脐带，去除胎衣，清除干净肚腹，又缝合上刀口。
　　他采用的横切，这样产妇起身时不会折叠刀口，疼痛感小些。
　　处理完又压上沙袋，帮助排出污血。
　　又嘱咐做了排污清浊的月子营养餐，先吃上排出污血杂质，然后再吃补气血的药膳。
　　小婴儿，早有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在旁边倒着，扣出嘴里的污物，拍打脚跟，哭出声来。
　　听声音就是健康的孩子。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分别照顾产妇和婴儿。
　　嘱咐产妇，三年之内尽量不要怀孕，养伤痕。
　　沈潼的接生班，从产前，产中，产后，全面培训讲解。
　　破腹产尽量不用，因为在这个时代，感染是非常可怕的。
　　难产的几种情况，如何不动手术刀就解决，助产士在旁边给予指导和帮助。
　　还有一种无痛水中分娩的方法，也教给了接生婆们。
　　另接生婆们大开眼界。
　　沈潼最后决定去县城住着，给接生婆们充分的实习机会。
　　找了最大的一间医馆，准备了手术的器械，药品，随时有人在此值班。
　　因为全府的接生婆都轮流来这里培训，那些找接生婆的人也就知道了这里有个专门接难产的医馆。
　　因此有些富家的子女，到了日子怕是难产，提前就来到了华阴县城待产。
　　能平安生下最好，生不下来，用那个破腹产也能保住命不是吗？
　　因此，到沈潼肚子大了的时候，这些个接生婆，每个人起码都亲自操刀过一次了。
　　沈潼招呼李璟要在全境开设妇幼保健院，所有的产妇都到保健院里去生产，不能在家里生。
　　既然朝廷要女人多生孩子，那么就要提供相应的服务。
　　这个超前的思想已提出，马上就得到了广大的妇女们的强烈赞同。
　　妇幼保健院由当地政府提供房子，技术人员由延平公子培训了。
　　产妇们需要交纳一部分药钱，和住宿费，手术费。
　　这个时代，你吃药花钱买，天经地义的，你住了人家房子交住宿费也是应该的，
　　就是去村里敲猪还要给人家钱呢，别说你自己生孩子了，手术费当然要给的。
　　去保健院生孩子，保险，生命有保证了，那里有经验的接生婆多啊，一个没办法，一群总有办法吧。
　　无痛分娩法最受欢迎。
　　在温热的水桶里，孩子就生出来了，就手还给洗干净了。
　　因此这妇幼保健院一在华阴县城推出，很快就传遍了平州府。
　　产妇们，和产妇们的家属们，都念佛，阿弥陀佛，延平公子可真是救苦救难的送子观音啊。
　　少受多少罪啊。
　　要紧的是命能保住啊。
　　沈潼看着医馆里的只有十三四岁的产妇，气得给李璟下了死命令，别的府不管，平州府，所有的人，不管你有没有钱，男子一律十八岁成亲，女子十六岁成亲，管什么单身税呢。
　　命要紧。
　　生孩子这么早，寿命不久知道吗？
　　知道啊，知道。
　　谁不想长寿啊，但是朝廷不许啊，十五岁不结婚就要交税的啊。
　　我们也想自己闺女在家多待几年啊，也不想小小年纪就拉扯儿女，年纪轻轻就老的不像话，四十多岁就死了。
　　沈潼一直忙着接生婆的事情，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各部门主管去干了。
　　李璟不敢抵抗朝廷，就下文，只要十六岁成亲，十五岁那一年的单身税由府里给上缴。
　　过了十六岁还没成亲就连带十五岁那年的一起补缴。
　　此公文一出，多少女儿的父母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家里穷得娶不起媳妇的也松了一口气，还能再等两年，再攒两年的钱够了吧？
　　富裕人家都无所谓。
　　有香客去管天寺进香，和了凡师父聊起，无不夸赞，师父收了个好徒弟。

　　忙叨叨的就过了年了，因为怀着孩子，也没敢太闹，就在县城的东昏侯府里过了个年。
　　东昏侯府，先给主子拾掇了一个小院，让主子们先住着，剩下的继续修建。
　　这东昏侯府的修建也给本县带来了劳动就业机会，这一个地产项目，就带动了土石方供应，运输，建设，木材砍伐运输，就连带小吃，饭馆也比平时的生意忙了。
　　过完了年，朝廷终于因为太子更替造成的动荡逐渐平稳下来了，李璟也回到了县城陪沈潼待产。
　　沈潼因为生气十七岁就要生孩子，不让他近身，那扛得住李璟夜里软磨硬泡的。
　　李璟火气又大，这一年怀着孩子又忙着戒严，就没怎么近身，热情似火啊。
　　“不许碰前面，你这个畜生！”
　　夫妻双双又唱□□花。
　　。。。。。。。
　　算着日子到了，开春不冷不热的天，正好适合修养。
　　如今家大业大的了，李璟都能拾起来的，管理的都很好。
　　沈潼只是负责新产品的研发，广告创意，企业文宣之类的软实力。
　　从全府的接生婆里，找了技术熟练，经验丰富的，年轻力强的组成接生小组。
　　等到那天，一早就准备好了，各个选上的接生婆，助产士，摩拳擦掌，小心谨慎不敢出一点的纰漏，又提前去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公子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了凡得了信，在庙里给他诵经祈福。
　　李璟在外面守着，如同拉磨的驴，没多久就听见嘹亮的哭声，急忙进去。
　　接生婆抱着包好的小婴儿笑着说：“恭喜驸马爷，是个双儿。极是难得的。”
　　李璟抱着自己的双儿，哈哈笑着，又红了眼睛。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呢。”
　　隔着帘子给沈潼说：“潼儿，我们的双儿是个美人儿呢。”
　　沈潼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直到下午才醒过来，肚子上包着纱布。
　　身边放着一个小美人。
　　李璟见他睁眼，立刻：“潼儿辛苦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去整。”
　　沈潼全身无力，动弹不得，长叹一口气：我两辈子的人生圆满了。
　　上辈子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亲自生个孩子的。
　　他是学生物的，比一般人要有更丰富的知识，并不排斥自己是个雌雄同体，还以这个身体孕育了下一代，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实验。
　　而且是自己孕育的，就更体会了当妈的不易，也对孩子有更深的感情。
　　李璟当天就送给他一套黄金打造的镶嵌了翡翠，蜜蜡，红宝石，绿松石的极尽华美的头冠，配套的珠链，手链。
　　沈潼说：“你知我素来不看重这些个。”
　　“我喜欢送给你。”
　　“也好，等我没钱了，就把他典当了还钱。”
　　“有我在，别的不敢保证，不会让你缺钱花的。”李璟笑着说，江山，也许给不了你了，但是富贵，缺不了你的。
　　因为术后12个时辰不能进食，把李璟心疼的不行，只能抱着双儿给他解闷，打发时间。
　　早就找好了乳娘，给喂了奶，吃的饱饱的，抱回来。
　　两口子就玩自己双儿了。
　　第二日一早，李璟吩咐：“快去把月子餐端来。”
　　菠菜木耳鸡蛋汤，排毒去污。
　　小米粥，蒸蛋羹。
　　扶着沈潼坐起来，亲自喂食。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李璟说：“我今日才放下心来，昨日吓死了。”
　　“我都安排他们做了那么多台破腹产手术了，不会有事的。”
　　李璟心有余悸的说：“那些都是别人啊，不是你啊。”
　　沈潼笑笑：“给师父送信了吗？”
　　“昨日双儿一落草，手术一完成就给送信去了。”
　　“再给师父庙里施些银钱，让师父把前院都修起来吧。也都塑上金身。”
　　“好的，应该的。”
　　管天寺这几年香火日盛，正殿的三座金身都已经在香客的捐助下落成了。
　　沈潼这几年钱上一直亏空，除了年节的常礼，和冥币生意的钱，也没再给大的款项。
　　李璟说：“用我的钱。”
　　沈潼笑“这个双儿就是师父给你送来的，你当然要大大的施些银子了。”
　　以沈潼原来的体质，根本无力孕育下一代，因为修炼的密宗欢喜佛经，身子才慢慢的好了。
　　日子因为添了双儿，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