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潼》翡冷翠微凉

73、第 73 章

　　烈王，忠顺亲王，天宁夫妻俩，跪着听完皇后的雷霆之怒，也不敢求情，只得磕头谢罪告辞。
　　这事是不敢求情了，睡了太子，还是轮着睡的，别说是天子威严，就是平民家的姑娘，被这样糟蹋了，也不能轻饶啊。
　　白天在皇上灵前上香行礼，赔灵，晚上都带着好吃的，暖和的棉衣棉被，到天牢去看望自己的儿子。
　　因为已经确定了死刑了，又都是皇亲国戚的，所以在天牢里，条件不错。
　　几个人关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李燊等狱卒开了门，扑进去，就一顿拳打脚踢：“小时候就看着你们不是省油的灯！
　　不时的就闯祸，如今连大人也牵连进来了。
　　现在关在这里到也省心了，为娘也不挂着你们在哪里睡了。
　　等死了更放心了，埋在那个坑里，再也不会乱跑了，更不会闯祸了！
　　如意是你们能招惹的吗？”
　　天宁急忙捂嘴：“此事不可说。”
　　关系着太子的声誉，是能说的吗？
　　李燊只抓着两个儿子的衣服哎哎的哭。
　　直骂讨债鬼，白养活这么大。
　　金刚和罗汉被母亲骂的也红了眼睛：“对不起母亲大人，原谅儿子不能尽孝了。来生定要好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一家人抱头痛哭。
　　忠顺亲王拉着楚飞熊的手：“飞熊，可是真像皇后所说的？”
　　楚飞熊黯然点头：“此事骇人听闻，虽说遭人陷害，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唯有一死报答公子养育之恩。
　　只是，父亲，孩儿本想在你跟前尽孝，谁知白发人送黑发人。
　　儿子实在是抱歉。”
　　父子俩执手相对叹息。

　　万金宝在另外的地方关押，严加看管，防止泄露半点皇家机密。
　　他的家人被下在大狱里，他们还不够资格关在天牢里。
　　不管一家人如何哭天抹泪的哀嚎喊冤，几代积累的财产，泼天的富贵，全都毁在万金宝手里。
　　如狼似虎的衙役扑进府里拿人，只说万金宝犯下了足以满门抄斩的罪行。
　　有什么冤屈往阎王哪里去问自己的儿子吧。
　　如今外面正给皇上出殡，出完殡，就推出午门问斩了。

　　如意披麻戴孝，皇上唯一的孝子，别人还可以躲懒，他是躲不过的，迎来送往，磕头作揖，
　　好在他身体素质好，白天送完宾客，晚上，沈潼命御膳房做了补气益血，滋补平和的药膳亲自送过来，看着他喝了。
　　给李璟上了香，再回去。
　　如此一个月，如意也倒下了，全身犯懒，疲惫不堪，食欲不振，恶心欲吐，苦挨着，送完殡，去了西山，回来就倒下了。
　　命御医栾贵给看诊了。
　　栾贵脸色大变，抬头看看守在炕边的皇后。
　　沈潼道：‘何事？说来。”
　　栾贵又叫一名御医进来，隔着帘子给如意诊了，两人在外面又交流了意见，栾贵才自己进来给沈潼禀报：
　　“启禀皇后千岁大人：太子是有喜了。”
　　沈潼腾就站起来了：“你说啥？”
　　“我自己诊断是喜脉，太子尊贵，不敢确诊，又请另一御医诊断，只说是夫人的。
　　他也确诊是喜脉。我才斗胆敢说的。”
　　如意收回自己的手，坐在炕上，面色淡然，不知在心里想什么。
　　沈潼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腾又坐下了。
　　“这孩子留不得。”
　　栾贵下去准备落胎的药。
　　如意面色平静来到沈潼跟前跪下：“爹爹，你不用给我操心了。
　　这孩子我要定了。”
　　沈潼怒：“你不当太子了？你马上就要登基了。怀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你若是知道其中之一，我让他入赘，也就算了。
　　双儿当一国之君，虽然没有前车之鉴，但是有我在，有承佑在，保你上位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不是双儿当皇帝的事情。
　　是你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问题！”
　　如意道；“我把他们五个都娶了！”
　　沈潼道：“大夏国已经是一夫一妻制了，你不能因为你是太子就凌驾在法律之上！
　　你是个双儿，不是男人，你觉得自己娶了五个还沾了便宜？是他们沾你的便宜！”
　　如意坚定的看着沈潼道：“爹爹，想不到你也是重男轻女的人，你嘴里说着男女平等，你在心里也是认为男人高女人一等，男人为尊，女人位卑。
　　世上既然可以男人娶三妻四妾的，为何女人不能娶五个相公？
　　男人娶妻纳妾，都得到别人的羡慕，女人多嫁几次就被说不守妇道？
　　我是个双儿娶五个相公又有何不妥？
　　我还怕别人说吗？
　　你何时也这样了？你自己也是个双儿！
　　你还嫁了几个相公了？”
　　沈潼皱眉：“：你是如何知道的？谁给你说的？”
　　如意急忙闭嘴，他在外多年，坊间，流传着延平公子沈潼嫁给儿子又被自己的亲公公霸占，又被儿子夺回的风流韵事，传的污秽不堪。
　　民间只知沈潼已死，可是如意是知道自己爹爹就是当今皇后。
　　沈潼不想解释过去的事情：“现在要说的是你的事情，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允许在夏国发生一夫多妻的事情。
　　因为我恨极了背叛。”
　　如意道：“爹爹你总说男女平等，人人平等，又说夏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
　　可是，你想过吗？要平等，就是一刀切，大家都一样。
　　可是自由呢？自由就是有个性，和别人不一样。
　　就拿婚姻来说，你要大家一夫一妻，这是平等。
　　可是我要娶五个，这是我的自由。
　　要自由就伤害平等，要平等就伤害自由。
　　你说背叛。
　　对于我来说，我要娶五个，就是忠诚，要娶了其中一个，就是背叛。”
　　沈潼万万没料到自己养大的儿子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你！”真是儿大不由爷。
　　如意又说：“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又在军营里出生入死。
　　就算不是夫妻之爱，这兄弟之情也不能让人眼看着他们被砍头，而坐视不理。”
　　沈潼终于明白过来：“你是为了救他们几个的性命才要娶他们的。”
　　如意道；“也是，也不是。这些道理还是我自己这些日子琢磨的。”
　　“万金宝怎么说？他可不是你的兄弟。”
　　如意道：“他，就是给我出气用的，杀了他算是便宜他了，留着他给我出气。”
　　沈潼道：“如意，可是你知道吗？夫妻之情和兄弟之情的不一样的呀。”
　　如意到：“爹爹，你又说，爱情是人类繁衍后代荷尔蒙本能的冲动，当爱情过后，什么都不剩。
　　我和他们之间最后不还剩下友情和这个孩子吗？”
　　沈潼看着他，无语。
　　如意又道：“当年你拼死拉开肚子也要生下我。如今，我也能体谅你的感情了。
　　他是一个生命，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生命。
　　多么神奇？”
　　如意抬头看着他，父子二人静静的呆着。
　　良久，沈潼抱住自己的儿子：“你要留住他们的性命，留住你儿子的性命，娶他们，都可以。
　　但是，夏国不能让一个违法乱纪的人当皇上。
　　你自己选吧。是要你一大家子和儿子的性命，还是要皇位。”
　　如意：“爹爹。”双目含泪：“谢谢爹爹。”
　　“我选我儿子和他们的爹。”
　　沈潼终于眼泪流下了：“如意，你知道爹爹多爱你，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恨不得打死了你们。
　　可是，我受不了让你受委屈。
　　你自己能管得住他们几个吗？”
　　如意道；“他们谁敢给我找麻烦，我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谁让我不痛快一时，我就让他不痛快一世！”
　　沈潼流着泪嘴角上扬：“我相信，你能管住他们。”
　　天牢里忠顺亲王偷偷拿了圣旨，接了兄弟四人回京中忠顺王府，暗中进宫谢恩。
　　沈潼只隔着门帘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万金宝的爹爹接到圣旨，万金宝的亲爹亲娘，管家，掌柜，等一竿家生子忠仆，流放千里，回已经没收的府里，等待启程日期。
　　余下的二房，三房，四房，流放西北三千里，即日启程。
　　这都快过年了，一家人哼哼唧唧的在冰天雪地里出发了。

　　因为皇上今年刚驾崩，是热孝，宫里也不操办往年的盛大的家宴了。
　　全国都禁止娱乐宴饮三个月。
　　沈潼实在是心累，也不想管这些事。
　　就光如意一件事就把心里塞满了。
　　如意禁足三个月，也不能出宫去了。
　　每日如意和沈潼一同上朝，太子坐在宝座上，沈潼垂帘听政，摄政王主理各项事宜。
　　年底主要工作就是各部门的工作总结，该升的升迁，该罚的罚。
　　各地进贡的贡品，和送进宫来的秀女。
　　沈潼看着各地选来的年轻的秀女，想到秦始皇派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故事。
　　看看如意，他现在月份还小，看不出来，等几个月后呢？
　　下午，沈潼和如意在凤栖宫的书房里。
　　沈潼给如意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地图，大夏国，和东瀛。
　　“如意看看这像什么？”
　　如意说：“像一片树叶和一条虫子。”
　　沈潼把黑板掉了个个，“再看”
　　如意看不出来；“还是个树叶和虫子啊。”
　　沈潼道：“可是在东瀛人看来，他们一直把自己当做锁住巨龟的锁链。”
　　如意惊醒的看了爹爹一眼，再看倒过来的地图，果然像。
　　沈潼和鬼冢虎一直有联系，虽然有时候来往一封信要半年，但是也知道东瀛战火频仍。
　　因为各方武装势力实力不相上下，就怕这种势均力敌的，彼此消耗，谁也打不赢谁。
　　如今正是百姓生灵涂炭，四处逃避战火，良田弃耕，壮男都去当兵，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的时候。
　　沈潼道：‘你如今要娶他们五个，夏国是没办法容下你了。
　　就是我袒护你，你们也只能躲躲藏藏的。
　　我想来想去，你们五个各有各自的才能，也别在夏国埋没了。
　　去把东瀛打下来吧，哪里还暂时没有实行一夫一妻制。
　　在哪里光明正大的生活。
　　我会给你们配备夏国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后勤，战船。”
　　如意看着爹爹，这个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伸开腰的做人，不被别人指指点点，竟然发动了一场战争。
　　他可是佛家出身，向来不喜战争杀戮。
　　如意哽咽着：‘爹爹。”
　　沈潼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自己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这一说了。”
　　如意道：“我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
　　五人被秘召进宫，沈潼自然不愿意看见他们。
　　楚飞熊金刚罗汉马四人一看万金宝也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一顿拳打脚踢。
　　如意进门，“住手，先别打他，有正事儿。”
　　几个人已经月余没有见如意了，只见如意清减了许多。
　　万金宝跪下，首先说：“对不起，我不知你是太子殿下。”
　　如意道：“我救了你一条命，以后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万金宝急忙狗腿的说：“那是自然，我这条狗命就是太子你的了。你让我往哪，我往哪。”
　　如意把沈潼画的大夏国和东瀛的地图拿过来，把鬼冢虎书信的内容告知众人。
　　北海道，九州，四国，本州四大岛上的武装势力分布。
　　楚飞熊一听他这么讲，就兴奋起来。
　　几人也很快就明白，这是要攻打东瀛。
　　如意介绍了东瀛的情况之后说：“东瀛一直是我们大夏国的隐患。
　　占据有利地势，是我们出海的屏障。
　　出了东瀛那边就是辽阔的海洋。
　　我们打下东瀛来，对于我们来说，是夏国天然的一道屏障。
　　也给我们日后去探索辽阔的海洋，扫平了障碍。
　　还是我们出发的跳板。
　　可以说，东瀛，我们势在必得！”
　　几个人摩拳擦掌，如意道：“皇后千岁大人的计划是：先让万金宝一家人带着家仆去探路。
　　以做生意为幌子，买卖土地。
　　爹地的意思是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流血。
　　万金宝你家擅长做生意，和人打交道，一边在东瀛做生意，一边打探各地情报。
　　先买下一块适合建大型港口的偏远地段，并周围的土地。
　　如今土地是极便宜的。
　　我们也会派士兵装扮成家兵保卫你们和土地。
　　先建深水码头，随后我们的战船有地方可以停靠，隐藏。”
　　如意看着万金宝：“万金宝，此行，危险异常，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你可愿意？”
　　万金宝磕头，坚定的说：“愿意为太子殿下出生入死。”
　　“楚飞熊你还是做先锋军，鬼冢马你为副手。
　　鬼冢马你本是东瀛人，如果不愿意现在可以退出，只是，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