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十年》海棠春

15、第一次寻找回家之路

　　“瑶瑶你不要担心我，我在努力回到你身边！”

　　——努力寻找回家之路的落落

　　落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才彻底放下心来。

　　身后终于没有人追赶的声音了。

　　长长的铁链依旧拖在地上，落落找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墙角趴下喘息着。

　　落落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不过根据一路上见到的房屋来看还在s市里。

　　s市的郊区他在第一世流浪的时候也曾误打误撞地闯入过。

　　虽然没有市中心那么繁华，不过依旧能看得出当地人生活的水平不差。

　　落落现在觉得口干舌燥的，只希望能找到积水喝上一口。

　　尽管因为下雨才会形成积水，并且这积水的味道比起纯净水恶心许多，但是落落一点都不挑剔。

　　他知道作为一只流浪狗的生活条件有多艰辛。

　　好在s市昨日才下过大雨。

　　落落眼尖看到不远处的泥土里就一处积水。

　　尽管十分浑浊，落落还是站起身，警惕地查看着周围。

　　周围没有人，除了鸟鸣声外没有任何动静。

　　落落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走到了积水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尽管嘴里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让落落有些作呕，他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没有食物他还能支撑几日，但是没有水，他可能很快就会死。

　　他还不能死。

　　落落一想到戚瑶就有些着急。

　　他有多依赖戚瑶，同样的戚瑶就有多依赖他，感情永远都是双向的。

　　落落喝完了水，重新趴在了草丛里。

　　许久不曾运动过，落落觉得十分疲惫。

　　看了眼拖在地上的铁链，落落觉得有些碍事——不论是寻找回家之路还是躲避人类。

　　想了想，落落咬住了离自己身体最近的一段铁链，然后身体压在了剩下的铁列上。

　　落落打了个滚，再站起来时，铁列就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松不紧刚刚好。

　　铁链尾端垂在落落的肚子边上，也不影响奔跑。

　　落落十分满意，站起了身开始继续前进。

　　落落暂时没有方向，不过他知道该顺着看上去条件越来越好的地方走。

　　s市虽然不大，但是郊区却分好几个地方。

　　落落看着不远处的房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落落的第一世在戚瑶自杀后，也是在外流浪的。

　　落落遇到过好心人，给他喝水吃饭，也遇到想要捕捉他转手再卖的人。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样的呢？落落一边往前跑着，一边回忆。

　　落落记得自己最开始遇到了一个很儒雅的男人，从他的身上，落落甚至感觉不到他有一丝恶意。

　　可是儒雅的男人却是想把它抓走，卖给别人的。

　　落落那时候完全不敢置信。

　　好在儒雅的男人根本没想到落落会在中途逃脱。

　　那之后，落落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惕，所有靠近的人，他都会用凶狠的表情针对。

　　直到遇到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甚至被他咬了一口，却没有生气，还是好脾气地放下了狗粮和水，然后默默地走到边上，让落落有足够的安全感。

　　落落当时又饿又渴，终于忍不住吃了，边吃变流泪。

　　再后来些时候，落落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警惕心可以有，但是不要伤害试图对他好的人。

　　落落有些感慨。

　　后来他被几个熊孩子追打，又因为吓到了那些孩子，被城管的人追捕，然后受了伤。

　　最后落落逃到了黄色田园犬的地盘上。

　　落落想起了那只表面凶悍，内心却始终善良的田园犬——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找到一个爱他的主人。

　　落落来到了交叉路口。

　　郊区的人口不多，即使下午，交叉路口的车子和行人也不多。

　　倒是有几只漂亮的流浪猫正在树下懒洋洋地舔着毛。

　　“流浪狗？”一只三花流浪猫看到了落落，好奇地问道。

　　落落没有搭理她。

　　边上一只纯白色的短毛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肯定是被主人抛弃的，我们还见得少吗？”

　　几只流浪猫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值得。

　　“你说你们狗为什么要那么喜欢人类呢？”橘色流浪猫在粗糙的树干上磨着爪子问道。

　　“你看我们每天只要卖卖萌，就有人会送上食物。”橘猫的指甲尖尖的，在树干上留下难看的痕迹。

　　“我不是被主人抛弃的。”落落转过身看向他们。

　　几只流浪猫嗤笑起来，他们在这街上住了好几年了，听了不少狗都是这样说的。

　　“让我猜猜这次是什么理由？”三花笑着卷着尾巴在落落身上蹭了蹭，“是女主人怀孕了？还是女主人生了孩子怕你伤到小孩？”

　　落落没有生气，他知道流浪动物是什么想法，因为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是被抛弃了。

　　直到死亡那一刻他才明白，不是戚瑶抛弃了他，而是戚瑶抛弃了整个世界。

　　“不是的。”落落很认真的解释，“我的主人去上学了，我被主人的妈妈下药送走的。”

　　橘猫又重新躺下，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还不是一样被抛弃？”

　　落落还是没有动怒，很认真地跟几只流浪猫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尽管对于流浪猫来说，落落只是个过客。

　　可是落落希望让他们也能多爱人类一点。

　　“唔……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情。”橘猫本是昏昏欲睡，听了落落的故事来了兴趣，“那你是要寻找回家的路吗？”

　　落落应了一声：“我怕不快一点，我的主人会难过。”

　　“你说的地方我没听说过。”三花跳上了高高的树枝，俯视着落落，“应该离这里还很远。”

　　落落知道这里很远，可是他一刻都不想停下脚步。

　　“我建议你晚上找个地方睡一晚。”白猫甩了甩漂亮的尾巴，“晚上的城市很危险。”

　　几只流浪猫附和起来，晚上找食物什么的都好危险，总有无家可归的人或是喝醉的人追打他们。

　　“走吧，跟我去我们的地盘吧。”橘猫对落落很感兴趣，他还真没见过不是被主人抛弃却出现在郊区的狗狗，“明天我给你指指路，我在这边都四年了。”

　　落落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有流浪猫指路他会快很多。

　　晚上的时候，落落被好几只流浪猫围在中间。

　　每一只流浪猫都在提问，落落很耐心地一个一个回答着。

　　附近小区的居民甚至奇怪不已，今晚的流浪猫怎么这么吵？明明还是夏天又不是春天。

　　落落一晚上没睡，就趴在地上看着天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天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身边几只流浪猫已经熟睡，还有几只未成年的小奶猫扒着他的尾巴露出粉嫩的肚皮，时不时做着梦抽抽腿。

　　落落有些惆怅，不知道戚瑶如今怎么样了。

　　而戚瑶在家里已经快急疯了，她甚至带着下人在周围找到了凌晨。

　　戚母只说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下人也不敢告诉戚瑶，落落被送走了。

　　她们觉得落落肯定是回不来了，倒不如让戚瑶难过几天，就能忘记了。

　　可是戚瑶怎么能忘记呢？她的落落保护她爱护她陪伴她，她怎么可能忘记落落？！

　　戚瑶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默默地留着泪。

　　落落你到底在哪里？！

　　太阳终于升起了。

　　落落推醒了已经呼呼大睡的橘猫，橘猫不耐烦极了，一巴掌拍到了落落的脸上。

　　落落耐心地继续推搡着橘猫。

　　橘猫无奈至极，这么大一只狗，打又打不过，凶也凶不过，只好懒洋洋地爬起来舔毛洗脸。

　　“我从来没起来那么早过。”橘猫打了个哈欠，带着落落避开人类走在小巷子里。

　　“睡太久容易长胖，对身体不好。”落落很诚恳地劝了一句。

　　橘猫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打在落落的脸上，落落赶紧闭了嘴。

　　“你这样说一只漂亮的小母猫真是太不礼貌了！”橘猫指责着落落，然后跳到了墙头，“你往前走就离开这个地区，我最远就到过这里，接下里你自己找吧。”

　　落落算了算应该离戚瑶家也不算特别远了：“谢谢你。”

　　橘猫甩甩尾巴：“希望以后别再见到你了……”

　　橘猫转身离开了，尽管嘴上说得不客气，橘猫却依旧希望落落能找到自己的主人。

　　猫和狗不一样——猫大多数都不是那种离开主人就不能活的，可是狗不一样。

　　橘猫看得出落落对自己主人的感情很深。

　　落落顺着橘猫指的路走了出去——竟是里戚瑶学校几公里外的一处居民楼。

　　落落十分激动，他认识这里！

　　第一世的时候，他为了寻找戚瑶不肯离开，所以曾经一度徘徊在这片区域附近。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即使隔了近二十年，落落还是能依稀记得怎么去戚瑶的学校。

　　落落激动地有些热泪盈眶，顺着自己有些模糊的记忆，最后在下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戚瑶的学校。

　　落落耐心地等到了戚瑶放学的时候，就坐在校门口的拐角处。

　　戚瑶背着书包，低着头十分沉闷地走出了校门，心里想着该怎么找落落。

　　她甚至已经打印好了落落的照片，她准备回了家放下包，就出去贴寻狗启事。

　　然后戚瑶听到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犬吠声。

　　戚瑶甚至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听——昨晚她听到了无数次自己幻想的狗叫声，可是每次都只有失望。

　　戚瑶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往前走。

　　可是这一次却不是幻听！

　　落落冲着戚瑶又叫了一声。

　　戚瑶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落落，在校门口，坐得端端正正的。

　　戚瑶手里的画板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落落！”戚瑶激动不已喊了一声，跑向了落落。

　　落落也站起身朝戚瑶跑了过去，然后落入了温柔的怀抱。

　　落落舔着戚瑶不断流下来的眼里，也有些想哭了。

　　瑶瑶！我回来了！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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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落落：有瑶瑶的地方就是家！！！
呜呜呜，我家狗六个月大的时候走失过一次，走失了三天。那三天我们全家都睡不着，白天上课晚上就拿着手电筒各种角落找狗狗。
后来我家钟点工阿姨在离我家超级远的地方遇到了我家狗狗，我家狗狗特别聪明。
钟点工阿姨说：仔仔，我还要打扫卫生，你乖一点等我打扫完把你送回去。
然后我家狗就真的在钟点工阿姨的自行车边上等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