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十年》海棠春

18、再一次陪着瑶瑶坚持活下去

　　“瑶瑶，你不要放弃，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担忧戚瑶的落落

　　很多狗狗终其一生都不会流泪。

　　对于狗狗来说，极少会有悲伤到极致的情绪。

　　可是落落在这短短的一周里，已经为了戚瑶流泪很多次了。

　　落落一次一次将药叼起来塞在戚瑶的手心里，然后看着戚瑶直流眼泪。

　　戚瑶心里也很难受，她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她永远失去了父亲。

　　戚父对于戚瑶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她长那么大，只有戚父一人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她的。戚母不喜欢她，蒋家上下也不待见她。

　　戚父父母早逝，因此戚瑶只有从戚父的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她以为自己可以决绝地放弃这个世界。

　　可是她看到落落哭了。

　　她也曾听闻过有些狗会因为主人而哭泣，可是那时候她还将信将疑。

　　但是如今她相信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丝温暖，那一定是落落带给她的。

　　落落就趴在戚瑶的身边，微弱地呜咽着，自从戚瑶不肯吃饭之后，他也不曾进食了。

　　他很绝望，甚至恍惚间忆起了前面三世。

　　第一世的时候，落落是个真正的小奶狗，除了拆家卖萌，什么都不懂。

　　那时候他给戚瑶带来的只有烦躁。

　　而戚瑶因为蒋铭的欺负、戚母的冷漠，造成了抑郁症的加重。

　　戚父即使知道也没有办法，只有尽可能的陪伴她。

　　最后是叶启良的作为让戚瑶彻底陷入绝望——所有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时候的落落还不懂为什么戚瑶总是在哭泣，还天天叼着自己的玩具去打扰戚瑶。

　　最后戚瑶自杀了。

　　戚母将他赶出了别墅，戚父则离开了s市。

　　落落是在接头流浪到五岁半的时候去世的，临死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了生与死。

　　第二世的时候，他只知道保护戚瑶不受伤害，可是他用的是最激进的方式。

　　虽然保护了戚瑶，也造成了更大的问题——他被冠上了会咬人的名声。

　　戚父即使觉得落落能保护戚瑶，却也担心落落有朝一日会狂性大发伤害了戚瑶。

　　戚瑶在第二世的时候，尽管因为落落总是咬人，而夹在戚父和落落之间十分痛苦，但是到底是没有那么绝望。

　　而让戚瑶最崩溃的事情，就是戚父在国外去世的事情。

　　戚瑶在第二世的时候，将落落送回了狗舍，然后选择了放弃生命。

　　落落那时候很疑惑地问了露西：“为什么这一次我的主人还是放弃了我？”

　　露西还记得自己的儿子，很亲昵地将比自己体型大一些的落落搂在了怀里，舔着毛。

　　“那一定是因为你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落落不明白，他尽自己可能去保护了戚瑶，为什么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可是我已经尽力保护她了。”落落歪着脑袋。

　　“傻孩子，人类是感情最复杂的动物。”露西有些上了年纪了，陪着落落玩了一会儿就有些困乏。

　　她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早已忘记了落落的问题。

　　第二世的时候，落落用一生去思考这个问题，可惜到了死亡都不曾明白。

　　第三世的时候，落落因为一次意外发现，有时候苦肉计比凶猛地追咬着欺负戚瑶的人有用得多。

　　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可是还是学会了不一定每一次都要以暴制暴。

　　可惜戚瑶后来遇到了一个更混蛋的男人，落落甚至没来得及察觉，戚瑶就再一次陷入了绝望。

　　落落回过神来，看着戚瑶，心里漫起了巨大的恐慌。

　　第三世的时候，即使落落也是如此一直陪伴，戚瑶都好多次差点就选择了放弃。

　　落落的眼泪滴落在了戚瑶的手臂上。

　　这是落落重生那么多次以来，第一次因为戚瑶哭泣。

　　一次次的重生让他意识到戚瑶对他来说多重要，也是一次次的重生，让他发现自己原来最希望的就是能让戚瑶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而不是每一次都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放弃生命。

　　戚瑶怔怔地看着落落，这是她浑浑噩噩的一周以来，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落落。

　　落落呜咽着，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流，眼里满是哀求。

　　这是没有亲眼见过动物哭泣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震撼。

　　戚瑶第一次心里生出了几分不舍来，她还记得自己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落落。

　　戚瑶的手指动了动，握住了手心里的药瓶。

　　落落轻轻拱了拱戚瑶的手臂，他有些脱力，甚至黑亮的鼻子都有些干干的——他一周不曾进食了。

　　戚瑶挣扎了一下，双手拧开了药瓶，颤着手拿出了药片，就着床头柜上的白开水，喝了下去。

　　落落更想哭泣了。

　　戚瑶勉强地笑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挤出一句话来：“我不会抛下你的……”

　　落落一下子扑在了戚瑶的臂弯上。

　　晚上的时候，戚瑶终于主动地端起了下人送来的白粥。

　　尽管喝下去的时候，还是下意识会想要吐出来，但是戚瑶忍住了。

　　她必须说到做到。

　　落落看到戚瑶开始吃东西了，才放心地进食。

　　贴心的下人没有拿给落落干巴巴的狗粮，反而用着羊奶给落落泡了泡，让他吃下去不会太过难受。

　　十分心酸，却又十分的温馨。

　　从小看着戚瑶长大的下人也松了一口气。

　　落落开始每天都督促着戚瑶吃药，他听闻抑郁症的人是一定要吃药的。

　　戚瑶也很配合，每天等着落落准时地把药叼过来，尽管依旧悲伤，可是她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戚父因为飞机失事而去世，甚至连尸骨都无存。

　　戚瑶一边悲伤着，一边跟在戚母的身边帮着给戚父立了衣冠冢。

　　然后在戚父的墓碑前，戚瑶看着黑白照片里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

　　可是至少能哭出来了。

　　落落稍稍放心了很多，能哭出来，至少有了发泄悲伤的方式。

　　戚瑶也真的在那次痛哭之后，迅速地成长起来。

　　支撑着瘦弱的身体，整日整夜地复习和练习作画。

　　离高考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她要远离戚母，就不能落下学习。

　　落落每天陪着戚瑶复习到深夜，然后看着戚瑶越发消瘦起来。

　　日子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若说有什么让落落觉得不高兴的便是戚母和蒋铭了。

　　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狠心到这种地步？

　　即使重生了那么多次，落落依旧不明白。

　　戚瑶当时甚至都要放弃生命了，戚母甚至都没有出现关心一次。

　　蒋铭还每天在楼下高兴地打着游戏，吵吵闹闹的。

　　落落十分心疼，戚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真是幸运又可悲。

　　她有一个把她当做掌心宝的父亲，可是也有一个对她丝毫不关心的母亲，甚至她的母亲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落落觉得有些可悲，但是转念想到戚瑶很快就能去b市，从此远离戚母，又开心了起来。

　　没有戚母和蒋铭，反而会更好。

　　时间不紧不慢来到了六月高考的时候。

　　尽管艺考的时候，曾经进行过文化课考试，并且戚瑶当时获得了极好的成绩，高考依旧是要参加的。

　　戚瑶是自己去的考场，索性被分到了里别墅很近的考场。

　　落落即使充满了担心和着急，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别墅大门口等着戚瑶回来。

　　戚母正陪着蒋铭学习，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正在参加高考的女儿。

　　落落打了个喷嚏，心里厌恶极了。

　　若不是等在大门口能第一时间见到戚瑶，他根本不愿意等在这里，每天看着戚母和蒋铭有多温馨。

　　戚瑶考完上午的课后，并没有回家，反而是找了家还算安静的咖啡店，一边复习下午的考试，一边随意解决了中饭。

　　而落落则是睡在大门口，连最喜欢的罐头都没兴趣吃，他只想等着戚瑶回家之后再吃东西。

　　戚瑶考完了下午的考试，才回到别墅。一打开门，就被落落扑了满怀。

　　戚母就如意料中一般，根本没有询问一句。

　　在她心里戚父都已经去世了，复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也没有跟戚瑶重新修复关系的必要了。

　　还好戚瑶早就看透了戚母，根本不在乎。

　　微笑着跟着落落上了楼。

　　尽管考完了第一天的两门考试，戚瑶没有松懈，只是稍微陪着落落玩了会儿，就又开始复习起来。

　　落落也很懂事，没有去打扰戚瑶，就静静趴在她的脚边。

　　第二天依旧如此，不同的是，戚母带着蒋铭出门游玩了。

　　戚父的财产正在公证安排，戚母想着自己怎么样也能得到一部分，便放心地带着蒋铭去了游乐场——高考的时候，游乐场会少很多人。

　　戚瑶考完后，回到家就抱着落落睡了一觉——两天的考试十分紧张，让她觉得十分疲惫。

　　然后就等着通知书的到来了。

　　落落睁着眼躺在戚瑶的身边，温柔地看着戚瑶安稳的睡颜。

　　落落开心极了，尾巴不受控制地摇晃着。

　　瑶瑶能坚持下来，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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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当年我最绝望的时候，也是我家狗狗陪着我。
我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边上，把脑袋搁在我腿上。
你走了两年了，可是我还是好想你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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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个魔鬼吧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