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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好刺激哦 ...

  •   段景升来的时候,正是父子俩最剑拔弩张之时,林先进和林端的父子感情正在破裂的边缘。

      王姨给林端那么阴阳怪气的一通说,吓得赶紧买火车票,连夜逃回老家,途中没忘了收拾林先进给她买的金项链、银戒指、水果xs。

      那天下午,林先进在茶馆里打牌。

      林端帮隔壁王叔割猪肉,王叔夸他肉割得好,沿着纹理来,分毫不差,这骨上的肉渣渣他都能干干净净地给剃下来。

      林端捏着新买的解剖刀微笑:“这算好的,人肉比这难刮多了。”

      吓得王叔一下午没敢和他说话,连走路都躲着林端,看他那眼神就跟看隐藏在民间的连环杀人犯一样。

      林端百无聊赖地剃猪骨肉,耳朵里传来大妈和小姑娘们的窃窃私语,他随意地抬头一打量,就发现段景升面无表情戳在那儿,两道浓眉皱着:“你怎么在卖猪肉?”

      林端飞快丢了猪骨头和解剖刀,局促不安地低头,像自觉受训的学生:“老师,您怎么来了?”

      因为担心?段景升轻挑眉梢,这种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出差,来看看这边的地价。”段景升随口道。

      林端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到一边的水龙头,弄了点洗洁精慢慢搓手,段景升却没走,始终跟在他身后。林端纳闷:“段老师,您不是要去看房子吗?”

      林端的态度有些冷淡,让段景升不大适应,他不太愉快地主动询问道:“你怎么了?”

      林端洗了手,用帕子擦干净水珠,走出猪肉摊,和段景升面对面道:“你不是相亲去了吗?”

      按照往常,林端绝不敢用这么放肆而随意的语气和段景升说话,但段景升相亲、他爸找后妈,桩桩件件都让林端心里憋了气,敢情这一个个闹着要结婚,想气死他这条单身狗对吧。

      相亲失败这种话,段景升大佬了三十五年,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掩饰尴尬地咳了一声,取走林端手里不大干净的帕子,抽出湿纸巾捧着他油腻腻的爪子慢条斯理地擦拭。

      林端怔忪,愣了半天,没反抗,任由段景升把他的指甲缝都过了一遍。

      林端这双手,自打做法医起,就专注保养护肤,因此看上去比女孩儿的爪子还秀气,但再如何秀气,也是男孩的手,该有的硬朗线条一样不落,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联想到女性的阴柔。

      段景升擦干净了,捏着湿巾,大抵意犹未尽,却不好再捧着他。

      因为林端心怀绮念,这是二人都清楚的,如果段景升再拉着不放,岂不显得他段大佬有意撩人家“林妹妹”?

      林端比他更加犹豫不安,该把手抽回来,这是在菜市场,难保碎嘴的看见了不去传闲话。虽然林端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但眼前的人,毕竟是段景升。

      有些人,近情心怯,于是不在乎的世俗规矩也要全在乎了。林端压下心底酸涩,极缓慢地,缩了缩爪子。

      白皙的指尖从小麦色腕处滑到了掌心,蓦地,那宽阔温热的巴掌收紧,将林端的手紧紧握住了:“我陪你走走。”

      段景升抬眼,双眸深邃如幽潭,眉峰挺立,轮廓分明,他注视着林端的眼睛,淡淡道:“你心情不好。”

      林端吓呆了,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段景升牵着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途中段景升买了只冰棍递给他。

      林端一边自嘲幼齿,一边美滋滋地啃冰棍,心情好了许多。

      段景升问:“你突然回青岩做什么?”

      流云飞逝,太阳缓缓夕沉,小推车和地摊主纷纷收拾货物预备归家,卖麻糖的骑着自行车,仍在走街串巷,那一声声清脆的叮叮当像鸽子腾空,白羽翻飞飘落,飞鸟一径向远。

      “我爸,找了个后妈。”林端踢踏着小石块,一指旁边的东北饺子馆:“他家饺子好吃,老师,您要是不嫌弃,我请你。”

      段景升点点头。

      林端反客为主,反握住段景升宽大的手,带着他走进狭窄的小店面。

      墙上悬挂着油污密布的食品卫生等级牌子,段景升皱拢眉头,隐隐约约看出了一个大大的A,段景升暗中得出结论,青岩的食卫局不靠谱。

      “老板,一份东北腊肠、一碟花生米,三两猪肉香菇、二两韭菜猪肉、一两三鲜的!”林端熟稔地吆喝,老板从帘子探出脑袋,眉开眼笑:“哟,小林,回来啦!”

      林端招了招手,在老板发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之前,使劲甩开了段景升。

      段大佬眉头皱得更深了,林端假装没看见。

      段景升那只空落落的掌心捏了捏,望向林端,沉声道:“你点这么多,吃不完。”林端嘿嘿一笑:“习惯了,吃不完打包回家喂老头子。”

      林端或许没有发现,他在花钱购物这件事上,颇有乃父遗风,一老一少都是大手大脚的主儿,所以林端从来都存不住钱。

      索性小林同志的人生信条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虽然还花呗的时候很痛苦,但林端自觉他花钱的样子十分靓仔。

      段景升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在心底给林端打上标签:存不住钱的穷光蛋。

      饺子最后吃光了,林端干掉二两,段景升干掉了剩下的。林端砸吧着油乎乎的嘴嬉笑:“段老师,您几天没吃饭了?”

      段景升优雅地从纸盒中抽出纸巾,内心十分嫌弃纸质粗糙,面上却不动声色,维持优雅,慢条斯理擦了擦嘴。

      林端见他八风不动、面不改色,便乖觉地低头收敛了,默默把嘴擦干净,然后掏出手机刷微信。

      天色擦黑。

      林端不大想回家和林先进相对两相厌,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段老师,夜爬吗?我们这儿有座顶高的山,不少外地人慕名来夜爬,现在爬上去正好看日出。”

      无论哪里的小城镇,总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似乎人在其中,与外事隔绝,恍如身处桃源之境,或者游河、或者望山,亦或者眺望大海,身在境中,忘却琐事烦杂,时光安然宁谧的流逝,八千里路云和月后,小巷人家现世安稳。

      段景升便恍惚错觉,在青岩,齐青的死、他的离职、Cats和HTCO,悉数归于另一个平行世界,他站在林端身旁,忍不住想纵容他的一切。

      似乎他生来,就应该宠着这孩子的。

      “好。”段景升言简意赅地回答。

      林端大喜过望,没想到段景升像被下了降头,对他竟然有求必应,他抓住段景升的手,亲昵道:“走!”

      山没有名字,若硬要安一个,便是青岩人叫惯了的“高山”。

      高山在青岩以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林端骑着他的电动小摩托,把车后座拍打得啪啪作响,大咧咧地邀请:“段老师,上车!”

      段景升一脸怀疑藏都藏不住,看看林端,再瞅瞅电动小摩托,在心底比划了一下车后座的大小和自己的体型,估摸挤得慌。

      段景升的内心是拒绝的,然后他提了提手工定制价值上万的西装裤,抬脚跨上去,大腿根肌肉绷紧,他的胸膛严丝合缝贴住了林端的后背。

      林端:“……”

      段景升:“……”

      “老师……”林端犹豫再三,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您收收。您这样,我没法专心开车。”

      段景升恼羞成怒:“开你的车!你有驾照吗?”

      “有,电动车安全驾驶证。”林端舔了舔下嘴唇,凸凸发动电动小摩托,两轮车摇摇晃晃驶上机动车道。

      林端哭笑不得:“段老师,这可太刺激了。”

      段景升黑着脸没说话,他收不住,林端几乎被他搂在怀里,鼻息间全是青年干净柔软的气息。

      夜风袭人。

      “老师,您抱住我,免得掉下去。”

      考虑到自己的身价和生命安全以及优雅,段大佬迫不得已,以每秒三毫米的速度伸出两条结实的胳膊,抱住了林端细瘦的腰。

      电动车失了平衡,猛地左摇右晃。

      段景升瞪大眼睛,林端飞快一脚蹬地,恢复微妙的平衡,掌着小破电动摩托车,灰溜溜地往北开。

      “痒。”林端心虚地解释。

      段景升在升小国旗,林端已经知道了,林端在升小国旗,没敢让段景升知道。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默契地维持了安静。

      “段老师,我必须要解释一下。”十分钟漫长的沉默后,林端挣扎着开口解释:“我不是头发丝儿。”他还记恨上次段景升走火入魔说他头发丝那事儿。

      段景升气乐了,捏一把他腰肉:“我也不是牙签棒。”

      林端一个哆嗦,砰——

      电动小摩托终于栽了。

      二十分钟后,林端抱着段景升肌肉结实的腰腹,脑袋贴着他后背,打完哈欠,讪讪地笑:“您这车开得真稳。”

      “闭嘴。”段景升冷漠道。

      林端嘿嘿一笑,故意往前蹭了蹭,本性暴露,耍流氓道:“您感受感受,真不是头发丝儿,段老师,要试试吗?”

      段景升没哆嗦,手松了,砰——

      电动小摩托又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婚啦qwq,结完婚就……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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