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27、买衣裳听书

　　与往常上镇不同，今儿陆柒总觉得过往的人都在打量他二人。老少皆有，哥儿更甚。绕是自诩厚脸皮的陆柒也有些不自在，倒是身旁的貉爻一脸平常。

　　几个小娃子嬉嬉闹闹挤过来，陆柒正分神被撞了一下。身侧的大妖下意识将人拉住，而后扯了扯陆柒的衣角。貉爻已是成人的模样却依旧保留着一点小奶娃的习惯，陆柒瞧着他的小动作不禁弯了下眉眼，用食指挠脸，“怎么？”

　　“人很多。”貉爻挨着陆柒轻声道，“会走丢的。”
　　他顶着一副美人的皮囊却操—着一口陆小盆的语气，叫陆柒忍俊不禁。又见貉爻微微皱眉，语气有些执拗，“牵我。”
　　“小柒牵我罢。”
　　陆柒顿时冒出点慈父光辉，现下貉爻若是小奶娃的模样，他怕是会忍不住亲上几口。他方想用慈父的目光洗礼大妖，抬头，便猛然发现貉爻竟比他高了一个头……

　　这下，陆柒面色复杂了。
　　倒是大妖低下头，柔顺的青丝垂到陆柒的肩膀上。大妖挑眉，“小柒是不是想亲亲陆小盆？”
　　他点点自己的脸颊，轻声道，“回家变成陆小盆给小柒亲，可好？”
　　陆柒看着貉爻眼中星星点点的光，忍不住老脸再次一红。许是“为人父”，陆柒总有种迷之感觉：自家貉子单单纯纯，如同一只小天使。
　　陆柒咳了声，小声骂道，“傻貉子……”

　　嘴里头骂着，眼睛却忍不住朝貉爻打量起来。头发真长，哪天给他梳起来。陆柒如是想，伸手大大方方牵起貉爻。几个小哥儿略显局促地从二人身旁经过，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美貌的大妖。大妖心无旁骛盯着陆柒的侧脸，嘴角露出点笑。后头的小哥儿看见两人牵上的手，偷偷红了脸。

　　二人先去成衣店，成衣店是上回陆柒带着貉爻来的那家。店家显然对这位付钱痛快的小哥儿有深刻印象，一瞧见陆柒二人便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
　　“您今日要瞧什么衣裳？”店家笑眯眯地看着陆柒，转头又打量貉爻。
　　一瞥见貉爻那种脸便夸张的“哟”了声，“这位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他忍不住多盯了几眼大妖，“瞧这眼睛这鼻子都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这哪儿是人呀……”
　　店家还未说完，陆柒便笑出声。他转头看向貉爻，眼中有些戏谑，“可不是，不是人么？”
　　店家以为陆柒笑他不会说话，有些赧然，急忙拍拍嘴，“瞧我，一见着好看的公子就嘴秃了。这公子不似人却似那刚下凡的谪仙一般！”
　　他说完眼珠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半响又“嗨”了声，“二位是夫夫罢？您家小公子呢？”

　　这一问将陆柒给问懵了，“哪儿来的小公子？”
　　店家：“您前些日子不是带着个年画娃娃似的漂亮的小公子来？不是贵公子么？”
　　陆柒眨眨眼，看着年画娃娃似的脸色不自然的貉爻忽然笑出颤音，“是，是我儿子，我儿子……”
　　貉爻抿唇，拉着陆柒的手紧了紧。

　　成衣店的布料多而杂，衣裳的款式也多。陆柒先前给貉爻买过一件靛青色和玄色的衣裳，现下貉爻都穿不了。都没穿过几回，陆柒摇头觉得可惜。他摸着布料，回头看着貉爻定定道，“儿砸啊，你以后可一定要孝敬阿爹。”
　　眼前的少年就爱点占口头便宜，貉爻好气又好笑。无意识舔了舔尖牙，伸出手不轻不重捏一把陆柒的脸。

　　现在让你占着，以后可得讨回来。

　　陆柒摸着一件白色用金线绣着浮云的长衫，倒有些像貉爻原先的衣裳。他将衣服往貉爻身上比划了几下，“貉爻，你喜欢什么颜色？”
　　貉爻：“都行，小柒喜欢什么颜色？”
　　陆柒犯嘀咕又不是自己买衣裳，转念一想，露出点奇怪的笑。他的手伸指向旁侧的布料，笑盈盈，“我喜欢这个颜色。”
　　陆柒：“好看。”

　　确实好看，桃红色，可不好看？

　　店家闻言凑过来，“小哥儿好眼光！这个色是今年哥儿间最喜欢的色。您穿起来定然显得婀娜多姿，面似桃花。”
　　陆柒笑盈盈，指向貉爻，“不是我穿，您瞧他穿行么？”
　　店家看向貉爻，愣了几秒。半响，忽地笑成花，眼中带着莫名的狂热，“行，可太行了！公子长得这般好看，穿什么颜色都能驾驭！”
　　貉爻看着眼前桃红色衣裳，眼中些许嫌弃。可一瞧见陆柒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陆柒催促貉爻，“快去试试。”
　　貉爻眼神沉沉浮浮，忽然像没有骨头似的，头瘫软在陆柒的肩上。陆柒推他的头，一本正经耐心教导，“陆小盆你是只成熟的大妖了，你可不能耍赖。”
　　貉爻闷闷笑出声，搂上陆柒的脖子。唇若有若无贴上陆柒的耳廓，操—着陆小盆的语气道，“阿爹真可爱。”
　　“回家穿，只穿给阿爹看……”
　　陆柒脑袋一懵，耳背像似被什么刺了一下，又麻又热。
　　他结巴了，“好……好……”

　　陆柒给貉爻买了两身，一身白色金线的，另一身是陆柒满满恶趣味的桃红色小哥儿款的衣裳。貉爻直接换了那套白色的衣裳，顿时觉得呼吸都通畅了不少。
　　处暑后的天气实在是闷热得很，陆柒逛了一圈下来已是大汗淋漓。前边有个茶馆，小二在外头招呼客人。陆柒拽了拽貉爻，带着人进了茶馆。

　　陆柒：“一壶茶、一盘花生，再上几个招牌小菜吧。”
　　“好嘞！”小儿先上了茶，腿脚利索地往后厨跑。
　　陆柒掀开茶盖一看，还氤氲着热气。这么热的天，竟然还上热茶。陆柒原先就有些口渴，看着热茶更加喉咙干燥了。貉爻看看眼茶壶，忽然伸出手。隔着茶壶一节小指宽，自掌心散出一股泠泠的白气。陆柒顿时感觉到有些凉意，那壶茶瞬间冷却下来。

　　貉爻：“喝罢。”
　　陆柒却未急着喝茶，而是直直盯着貉爻的手。貉爻心里突兀了下，抬头，果然瞧见陆柒亮晶晶的眼神。
　　他指指貉爻的手，又指指自己的脸，“你往这使使？”
　　貉爻：“……”

　　陆柒是热急了，貉爻通过妖丹散发出来的凉意让他浑身舒坦。他抓住貉爻的手隔脸半截手指的距离感受凉爽，不断发出叹慰的叹息。
　　陆柒高兴了，他觉得自己带了个行动的制冷器。

　　居家旅行必备！

　　大妖看着少年一脸满足的模样，喉咙上下滚动也忍不住发出点点类似于动物舒适的气息声。
　　茶馆的人渐多，临近陆柒的一桌来了几个老汉。老汉要了一碟花生、一盆瓜子和一碟醋萝卜。几个人坐下，便闲聊起来。一个长须老汉咀嚼着一颗炒花生，堪堪咽下便开始出声。
　　“前几日呀——”他语气抑扬顿挫，像极了说书的先生。
　　茶馆的人显然熟悉这老汉，有人打趣，“这老鬼又开始念念叨叨编故事了！”
　　话是这般说，可大伙还是竖起耳朵听。陆柒来劲，看着老汉老神在在地清着喉咙，也忍不住听了起来。

　　“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这事说蹊跷又不蹊跷。”
　　“说它不蹊跷是因不稀奇——老鼠偷油！”老汉又呷了口茶，他眼珠忽地闪过精光，“上头的祁安镇，一户人家丢了油。家中时常见老鼠，家人便只以为是老鼠偷油并未多理。可谁晓，自从那户起，方圆十里的人家都开始丢油！”
　　“少则半两，多则八斤。村人皆以为是偷油的贼所为，于是报官抓贼。”
　　老汉说到这，有人哄笑了声，“老蔡头，你今儿的故事不好听啊！不就一偷油贼么？有什么蹊不蹊跷的？”

　　老蔡头瞪着精光的眼瞧着他，伸出一根食指，定定道，“你往下听。”
　　“说它蹊跷是因官府搜了近半月，竟未找到任何偷油贼的线索！村中人坐不住，于是一户姓王的人家再家中布好油守着那贼来。”
　　“那是个月黑风高夜，老王又守着打瞌睡。忽地！”老蔡头一诈起，聚精会神听的陆柒也被他吓了一跳。

　　他心道，这小老儿还挺会渲染气氛。
　　老蔡头：“忽地，一阵窸窣作响。那老王竟瞧见一只一米高的黑老鼠蹲在油罐前喝油！老王又惊又怒，当即拿起棍子就打过去。那大老鼠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临了咬下老王一口血淋淋的大腿肉！”

　　“你猜怎地！”老蔡头大骇，“那大老鼠竟凶狠地盯着老王道‘不出三日，我定让你全村赴死’！”
　　有人惊奇，“又是你编的罢？这是老鼠么？我是未见过一米高的老鼠？”
　　老蔡头：“是……”

　　貉爻：“鼠妖。”
　　一众人看向貉爻，老蔡头点头，“公子说的对，是鼠妖，它是那老鼠大王！第二日那祁安村便突发鼠疫。”
　　“后来还是一过路的高僧捉了那鼠妖，救下全村性命。”

　　有人唏嘘也有人哄笑。
　　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陆柒看向身旁的貉爻，应该是有的……
　　貉爻眉微皱，像似发愣。
　　陆柒：“貉爻？”
　　貉爻回神，眼睛定定地望向老蔡头，“你说的那个高僧长何样？”
　　老蔡头摇头，“不知，听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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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柒笑盈盈，指向貉爻，“不是我穿，您瞧他穿行么？”
店家看向貉爻，愣了几秒。
店老板内心OS：你们小年轻的情趣我不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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貉爻闷闷笑出声，搂上陆柒的脖子。唇若有若无贴上陆柒的耳廓，操—着陆小盆的语气道，“阿爹真可爱。”
“回家穿，只穿给阿爹看……”
陆柒脑袋一懵，耳背像似被什么刺了一下，又麻又热。
他结巴了，“好……好……”
店老板：我真没眼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