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34、他是一只诱攻

　　昨夜陆陆续续喝了两坛果酒，今早醒来叫陆柒头疼。脑子尚且有些混沌，陆柒艰难地睁开惺忪的眼。

　　入目，便是这样的景象：
　　寒露后的初阳，微寒又和煦，透过染上天青色水墨似的薄窗纸撒在身侧大妖弧度漂亮的眉骨上。
　　光影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直至夺目的桃红色襟口，又攀入大妖异于常人白皙剔透的颈下。

　　陆柒懵了一瞬，他甚至能瞧见貉爻白玉似的皮肤上因寒气激起的小疙瘩。
　　桃色、脱衣、亲吻……
　　零碎的记忆被拼凑起来，刹那，自诩脸皮不薄的陆柒老脸爆红。
　　他几近僵硬地盯着安然沉睡的大妖，目光忍不住流连在大妖美貌的脸上最后又停留在轻微张合的唇上。
　　唇色润红，水光潋滟……

　　“酒后乱性”让陆柒陷入诡异的沉思，他掀开被子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

　　还好，亵衣尚在。

　　他方要收手，一只白玉似的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柒僵硬地转头，故作淡定，“早上好……”
　　只见貉爻支着脑袋，侧头盯着他点头，“小柒也晨好。”
　　他的姿态和嗓音一样透着刚睡醒的慵懒，长而顺的青丝从他的下颚和掌心的缝隙中滑落。一双更为慵懒漂亮的眼尾微勾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被盯着的陆柒目光莫名其妙又落在了大妖的潋滟的唇上，他有些紧张，于是喉咙吞咽了下。

　　而后，他看见自家大妖用食指轻轻点点了自己唇，低柔问道：“好看？”
　　大妖气势说不出的危险，陆柒忍不住又吞咽了口口水，“好……好看吧？”
　　貉爻挑眉，“吧？”

　　漂亮的唇形，一张一合。
　　陆柒敢说，眼前这只大妖比前世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明星都要漂亮。
　　他盯着那瓣唇，不禁想貉爻昨晚是这样俯身吻上来的……

　　怎样俯身吻上来的……？
　　俯身……吻……

　　想个屁！
　　这绝逼不是他的脑子！
　　这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废料！
　　陆柒忍住想捶床的冲动，偷偷挪了地，疯狂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貉爻瞧着他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陆柒被笑红了老脸，下一秒腰猛地被抱住。那张直击他心灵的脸就挨着他的肩头，脑袋因为笑还抖了两下。
　　貉爻端作陆小盆的姿态，眼底含笑拖声问道，“阿爹离我这般远做甚？是不是不喜欢陆小盆了？”
　　支身时，柔软的唇有意无意擦过陆柒颈侧。陆柒打了个激灵，猛地将妖推开，几乎同手同脚跳下床，跳下床时还踉跄了步。
　　他爆红着脸，色厉内荏低声骂道，“傻貉子！好的不学，学什么狐狸精！”

　　落荒而逃。
　　后头的貉爻一扫昨夜的阴霾，肩膀一耸一耸笑得愉悦。

　　好在奇怪的气氛持续得不久，貉爻下了床就同往常一般。陆柒也不愿意多想，更不想深究为什么他会鬼迷心窍地同自己养的崽子亲到一块去。
　　陆阿公起早去了镇上，摆摊给人算命。桌上留了几个馒头和两碗小米粥，陆柒炒个碟辣椒酱料，同貉爻解决完早餐便开始继续琢磨饮品。

　　几日下来，饮品琢磨得差不多。
　　前些日子他答应了柳知砚带饮品给他尝尝，现下刚好做了锅奶。做些人情也好，总得打点些邻里关系。于是陆柒用木桶担了一桶新式奶茶，往村下走。
　　收割近了尾声，村人一鼓作气劳作着，旨意抓住秋老虎的尾巴，争取在初冬来时将谷物晒完。

　　陆柒来时，柳知砚刚巧坐在田径旁休息。他一眼便望到陆柒同跟在陆柒身后的貉爻，目光停留在陆柒放下来的木桶上，不禁欣喜，“你真来了？”
　　“说好的带小玩意给你们尝尝。”陆柒边笑着边舀着奶茶打上料，“程禄呢？叫他也过来尝尝。”
　　他将碗递给柳知砚，“你先尝尝，我把程禄招呼过来。”
　　“难为他帮我忙前忙后的……”陆柒话还没说完忽而想起貉爻对程禄的态度，自家大妖的奇奇怪怪的占有欲叫他头疼。

　　他回头果不其然瞧见貉爻面色漠然，陆柒摸了摸貉爻的头，无奈哄道，“陆小盆你帮我把程禄叫来可好？我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小娃模样的貉爻盯了他一瞬，最终还是抬了脚。
　　程禄过来时带来不小动静，几个休息的阿姆汉子好奇地往陆柒这儿瞧。就瞧见，那柳哥儿坐在田径上边捧着碗喝着奶似的东西边在水里洗脚上的泥巴。
　　“这东西真好喝！”又听柳哥儿道，“你当真要开店？”

　　一时间田里竖起的耳朵又多了起来。
　　陆柒点头，心里高兴便笑着把自己的想法大概同柳知砚说了一道，“也多亏你那日在山上说的话。”
　　柳知砚早忘了自己说了什么，挥手道，“嗨，我都瞎说。”
　　末了不忘再次赞叹，“陆柒你真能干！”
　　“是啊，陆哥儿当真能干！”程禄上了岸，黝黑的皮肤衬着眼珠格外有神明亮。
　　他喝了一口奶茶，咀嚼着糯米圆子。眼前一亮，目不转睛盯着陆柒道，“陆哥儿，这个比你那日做的凉……凉粉还要好喝！这店若是开起来定然会生意兴隆！”

　　陆柒听了心里高兴，“到时开了请你们来喝东西。”
　　“好啊，到时你尽管叫我帮忙。”程禄摸头笑道，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陆柒。
　　陆柒觉得这眼神有点儿熟悉，心里琢磨这小子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程禄那热情似火的笑脸，叫他打了个激灵。
　　柳知砚目光流转在二人间，打趣道，“陆柒你就尽管差使他，他乐意得很呢！”
　　陆柒寻着声侧头看着看似洞悉一切笑得眼眉弯弯的柳知砚。要非做个选择，他默默想，相较程禄他还更喜欢柳知砚些。

　　貉爻不知道陆柒的心里想法，他若知道只怕不仅程禄要遭殃连柳知砚都难逃一劫。
　　若问陆柒为什么不考虑貉爻，陆柒定然会发愣，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貉爻。

　　人兽这种重口味的设定，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啊！

　　奶茶有余，陆柒又招呼了几个在田里搭草房玩的小娃子来分食。
　　他咂嘴一琢磨，“给徐夫子也送一碗过去吧。”
　　貉爻一听这话耳朵动了动，破天荒积极应道，“我给徐鹤送去罢。”
　　反正也离着不远，陆柒便顺口应道，“也好，你去吧。”

　　因是申时，孩童都放了学。徐鹤得了闲，坐在院里看书。
　　风声动，那道熟悉的气息越发靠近。徐鹤轻轻合上书，搁在石桌上。
　　“来了？”他看向门外，成型的大妖捧着碗入内。
　　徐鹤饶有兴趣看向貉爻放在桌上的碗，“这是什么？”
　　“陆柒做的饮品。”貉爻眉眼厉锐，气质冷冽，“说是给你尝尝。”

　　徐鹤淡淡笑了下，捧起碗抿了一口。
　　奶香四溢，瓷碗轻落在石桌上发出清响，“陆柒也是不同寻常的。”
　　话锋一转，“你当真不同我回去？”
　　貉爻挑眉，意味不明道，“难不成徐城主是来寻我的？”
　　徐鹤闻言笑了声，“你托我寻的僧人有踪迹了。”

　　话一出，大妖难得短暂的恍惚好在又迅速如常，“在何处？”
　　“前些日子有小妖在祁安镇见过他。”徐鹤轻点石桌，看向貉爻，“往上走也有他的踪迹，这位僧人倒是到处游历。”
　　貉爻垂头，心下了然，那股刻在骨子里的气息他又怎会忘记了？
　　“李昃鄞当真在他手上？”
　　貉爻抬头对上徐鹤的眼睛，徐鹤的眼睛干净清冽，好似一湾没有活物的湖，仿佛所有的尘杂都容不进他的眼中。

　　貉爻想起那位仙人的眼睛。和徐鹤不同，李昃鄞眼中有烟火味有许许多多这世间凡尘的情感，可他二人终归是一道的。
　　尽管心怀悲悯，李昃鄞却也如同徐鹤一般居高而清冽。

　　“当年究竟发什么了何事？”
　　“李昃鄞。”徐鹤眼中逐渐泛起寒意，“又究竟是如何殒落的？”
　　貉爻没有回话，半响，喉咙里发出细微的轻笑，“李昃鄞，是我杀的。”
　　“他的妖丹。”貉爻抚上丹田处，盯着徐鹤，“正好好地待在我的体内。”

　　貉爻面色坦荡，他只管说似乎毫不在意徐鹤听闻会是怎样的反应。几乎是话落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灵力四面八方向貉爻碾压而来，而后他瞧见面若冷霜的徐鹤眼中好不掩盖的杀意。
　　貉爻抵住喉上的铁腥味，妖力不断外放，他如常道，“可惜徐城主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早些来李昃鄞也不至于殒落。”

　　徐鹤盯着貉爻，二人僵持了半炷香的时辰。
　　“罢了。”最终徐鹤阖上眼，那股逼人的灵力消失殆尽。他又缓慢睁眼，“你是当年李昃鄞怀里那只貉罢。”
　　一只被捡的小妖又怎能伤及他分毫？
　　“他若不愿意这世间又有何人奈何得了他的去留同……生死。”
　　“我同他相识千年，如今他突然殒落实着叫我吃惊……”徐鹤叹了口气却又不悲不喜道，“他若是被人所杀，我定然要为他报仇。”
　　他的语气极为淡然，令貉爻又想起李昃鄞。
　　从前他便如此想，是否仙人都像李昃鄞一般。看破生死来去，仿若一切际遇不过是游历人间的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

　　怎叫人甘心？
　　又怎叫小和尚甘心……

　　徐鹤看着貉爻，“你不过一只不过千年的小貉子，他待你有恩又将象征他生命的妖丹赠予与你。你若是知恩，便莫要隐瞒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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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柒：人兽这种重口味的设定，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啊！
貉·狐狸精·爻：（滑肩s，拍拍小床）阿爹我好看吗？
陆柒：真……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