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游戏》风言青

14、完美基因：实验

　　被老板骂了一顿之后，科学家们更忙碌了。
　　科学家忙碌的后果，就是十三号的休息时间和教养时间大量被剥夺，全部用来做实验。
　　白玉兰很不愿意，可他没办法保护这孩子，他做的每一个实验都在监控之下。
　　唯一属于自己的，就是睡觉的时候，监控总算人性的不开了――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暗中开？
　　白玉兰做实验以不伤婴孩为主，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他们以细针刺穿婴孩的脑袋，拨弄脑部神经，斩断他们认为的缺陷，链接他们认为的优质……伦理道德根本不在他们眼中。
　　这种实验其实没有特别痛，也就是三四级吧。不过对于婴孩来说，细微的疼痛都难以忍受。
　　白玉兰听着婴孩的惨叫，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棺材脸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救不了这孩子，他就是一普通人啊，身为游戏玩家，她没有任何优势――不能存档，没法试探各种方式。不能死亡，一旦死亡游戏结束。
　　对不起……
　　十三号每次实验发出的痛苦哀嚎，如刀，一点一点割着他的心脏。他默不作声，实则每次出去走动都把实验室的换防和路线记在心底。
　　如果他要把孩子救走，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不行，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走廊转角一监控，实验室一监控，寝室没有，换防有三十秒的空隙……白玉兰没有把这些信息记在本子上，他担心被人发现，于是一切的一切都在脑子里印着。
　　人的潜力发挥起来，也是蛮可怕的，现在白玉兰闭上眼就能想起实验室的一切了。
　　白玉兰低着头，脚步匆匆，但在迷宫一样的实验室，转角绝无失误。
　　他只花了往常的三分之一时间就到了实验室――要知道这位附身的科学家之前有点路痴的。
　　“怀特，你最近在想什么？都把我疏远了。”罗伯特脚不沾地，飘过来拍了拍怀特的肩膀。
　　白玉兰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当男人，他甩掉罗伯特的手，说：“十三号。”
　　罗伯特挑眉：“你对十三号过分关注了。”
　　白玉兰挑眉：“他是我们最好的实验品不是吗？”
　　罗伯特点头：“确实，组长认为我们进展顺利，如果十三号能成功，我们就可以换个实验了。”
　　白玉兰钻入实验室，同事们还没来，罗伯特随后进门，两人蹲在玻璃缸前看着十三号。
　　十三号从小猫长成了大猫，在频繁的实验下还能长大，怪不得组长认为很顺利。
　　“十三号的成长和正常婴孩差不多。”罗伯特这么说，白玉兰心下一跳，他知道罗伯特言下之意――和普通婴孩差不多就是不对的，因为他该是完美的，他的成长速度怎么能那么慢？
　　“奥特什么想法？”白玉兰沉声问。
　　罗伯特耸耸肩：“改变营养液成分，促生长。”
　　白玉兰想起了被催着长大的鸡鸭鱼猪……人类总有这样的本事，任自己的心意改变自然。
　　但这样长大的孩子……会幸福吗？
　　白玉兰微微叹息。
　　十三号张开了眼，他总是很准时――不可能不准时，他的睡眠时间受到严格的控制，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
　　十三号带着幽光的眼看着白玉兰，突然咧开嘴笑的无邪。
　　白玉兰抿嘴，撇开眼。
　　奥特来了，同事们熟练的摆开机器，抱出十三。
　　细细的电流熟练的在十三脑子里窜，科学家神色严肃，十三躺着一动不动，唯有眼珠子四处转动，充满了好奇。
　　白玉兰看着机器上的画面，那些细胞不自然的移动，颤动……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低声说：“十三今天……是不是没有哭？”
　　平日里做实验，这会儿十三该哭了……因为很痛。
　　你被电不痛吗？
　　可是今天，十三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他的眼神那么天真可爱，可是白玉兰高兴不起来。
　　如果十三不痛……那必定不是实验做错，而是他……感觉不到了。
　　白玉兰赶紧喊停实验：“组长，我觉得十三不对。”
　　奥特皱眉，光秃秃的头顶冒出了细汗，他显然也感觉到了。
　　“怀特，换，我们检查一下十三的痛觉神经。”
　　“好。”白玉兰行动很快，他希望十三不是真的失去痛觉了，希望今天只是特例。
　　一众科学家围着十三做了各项检查，最终发现，十三后脑勺的痛觉神经萎缩了……大概是电流刺激太多伤害到了哪里，痛觉神经起不了作用了。
　　白玉兰道：“我们暂停其他实验，先把十三的痛觉救回来。”
　　奥特同意了，痛觉这玩意儿，感觉好像是人类不必要的东西，除了感觉痛还有什么作用？但科学家知道，这个是必须的，因为痛，让你知道自己还活着，受伤了，赶紧去治疗――没有痛觉，人还是人吗？
　　他们希望创造完美的孩子，不是怪物。
　　“好，先暂停……”奥特话没说完，十三突然朝白玉兰伸出了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里叫“龙龙”！孩子牙齿都没有长齐，声带刚刚发育，居然就能喊人了。
　　白玉兰一愣，十三才几个月，能讲话了？
　　老组长眼中猛然绽放光芒：“他能说话了！我们的实验有成果！”
　　“快看，痛觉神经萎缩，语言思维中枢很活跃，它们把痛觉神经挤开了。组长，我看这痛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了，我们的实验不是很好吗？十三脑域确实开发了，正常婴孩六个月还在肚子里呢，我们的都能说话了，好像还能认出喜欢的人。”有个科学家说。
　　奥特表示不错，如果痛觉消失的好处是脑域发展，那就先这样吧。
　　白玉兰反对：“痛觉没有，还完美？你们开玩笑？”
　　罗伯特站白玉兰这边：“确实，如果脑域发展是以伤害别的作为代价，那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创造一个除了智商别的都没有的怪物。”
　　奥特皱眉，他看着十三，十三朝白玉兰伸手，见白玉兰不抱他，嘟着嘴开始哭了。
　　白玉兰心软成一团，可他不能在同事面前表现的好像对十三很有感情。
　　罗伯特推了推白玉兰：“抱抱吧，安抚他，小孩子哭起来很可怕啊。”
　　白玉兰顺势下台，轻轻的抱着十三，一只手顺着他的背缓缓安抚。
　　十三破涕为笑，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