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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在掉马的边缘大鹏展翅 ...

  •   不周山。

      羡鱼惨白着小脸紧紧抓住临渊的手:“师兄,我怕。”

      临渊在她白嫩的小手上拍了拍,面色如常,虽看不见,但浓郁扑鼻的血腥味早已揭示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顿了顿,话语中带了些温柔地安抚:“小师妹别怕,没事的。最近山中无人照管,兴许是镇妖塔下的邪祟逃出来了。”

      “那这些猫猫怎么办?”羡鱼抬手揉着眼睛,眼泪像溃了堤。

      “师兄会给它们一个埋骨之地,你先闭上眼睛。”临渊话语温柔,下手却果断,他以碧青竹杖在地上飞速画了一个传送阵,金光一闪,顷刻间,血淋淋的猫尸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不是前方小路的灌木丛上还带血,这些猫尸就像未曾出现过一般。

      竹隐听了敖逸方才一句“快跑”,早已僵在原地,直到前面两人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他才又是心焦又是惶恐地跟上去。

      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和羡鱼讲话,每次刚要开口临渊都会转过头来,虽然知道他看不见,竹隐却总是生出一种心慌慌的感觉,仿佛临渊蒙面的纱布之下,那空洞的眼眶里有什么取代了眼球在默默窥探着。

      羡鱼扯着临渊的衣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哽咽道:“那只猫猫里有一只是我的朋友,它叫旺财。”

      临渊脚步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如常:“皮都剥了,你还认得出来谁是旺财?”

      “旺财眼睛是绿色的,只有它的眼睛是这样的。”羡鱼越想越难过,干脆站在原地抱着临渊的手臂就嚎啕大哭起来,于是几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她冷静。

      临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道:“对不住,师兄看不见。”

      “小鱼儿……”竹隐试图安抚她,却听背上的敖逸猛地咳出一口血,湿冷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了些入衣襟,联想到刚才临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面前递过来一张白色锦帕,左下角绣了一枝血色海棠。竹隐道了谢,顺手接过,这才倏地反应过来这是临渊的东西,他盯着帕子晃了会儿神,下意识递回去。

      临渊将帕子轻轻推回去,轻声笑道:“怎么,帕子不干净?你擦一下身上的血,我师父一生清净惯了,最不喜血味,待会儿若要被他撞见了,是要挨罚的。”

      竹隐慌忙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补了一句:“没有,我怕弄脏了。”

      临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背上的敖逸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小兽一般呜咽着,显然是疼得难受。

      竹隐咬咬牙,胡乱擦了一下将手帕收在怀里,催促道:“敖逸看起来很难受,咱们快去木神医的药坊吧。”

      “如你所愿。”

      ·
      客房里乱糟糟一片,掌柜遣小二上来看了几次,楼下的客人骂骂咧咧地上来:“搞什么啊!”

      小二趴在门框上,见有人上来连忙过去阻拦,苦着脸劝道:“这位爷,进不得进不得,进去是要死人的。里面有位白姓的爷,凶得很。你是没看到他那双眼睛,浅棕色!就跟山上吃人的野兽一样。”

      听着这描述,柳清嘉倏然脸色一沉,推开小二走上楼:“白起,滚出来。”

      房中几人听到声音瞬间脸色各异,偃歌和程南平是惊诧,白起是轻蔑,木回春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龙城则略显迷茫地咬着烧饼。

      柳清嘉气势汹汹地提着剑进了门,才走几步脚下就踩到一截什么东西,身形踉跄了一下,柳清嘉低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龙城不给面子的笑了。

      形容狼狈的程南平扑过来跪在柳清嘉跟前,咬牙切齿道:“王爷,咱们反了吧!”

      “现在反不了。”柳清嘉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本王的多年来的根基都被毁了。”

      程南平咬了咬牙,不死心道:“虽然没了私兵和武器,但咱们可以重新招兵买马!柳玄啸此番作为早已天怒人怨……”

      白起扶着墙站起来,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反吧反吧,最好全都到京城去送死,你们还真当柳玄啸是从前的柳玄啸?柳玄啸现在只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

      “闭嘴!有本事和本王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白起咳出一口血,不甚在意地抬手擦掉,琥珀色的兽瞳里再次盈满讥讽:“杀你脏了我的刀。”

      柳清嘉想杀人:“我他妈……”

      偃歌也赶紧站起来,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捧着一条断臂挡在白起身前,面上有些疲惫:“你怎么来了?”

      “关你鸟事。”柳清嘉很气,提剑乱刺一通,“滚开!”

      龙城见偃歌被人欺了,抓起手边的茶壶砸过去,柳清嘉下意识避让,于是剑往旁边偏了一些,偃歌抓住机会,借力打力顺势而起,踩着剑身落到柳清嘉身侧,出其不意拧了后者的手腕,哐当一声,逐鹿掉在地上。

      柳清嘉提脚去勾逐鹿,偃歌抢先一步踢开,柳清嘉趁其不备朝偃歌肋下拍出一掌,攻击的正是偃歌一处命脉。

      “清嘉。”楚清河一身白衣站在门外,满脸病容,满头青丝里夹杂了不少白发。

      柳清嘉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眼眶红了一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还是忍不住鼻尖酸涩,一对漆黑的瞳仁光泽潋滟,仿佛蕴了一汪思念烫人的酒。

      他颓靡地收回手卸了力道,没有转头去看楚清河,尽量使声线平稳:“你去哪儿了?”

      楚清河没答话,从背后轻轻抱了他一下以示安抚:“寒云先生让你来的?”

      柳清嘉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疲倦地嗯了一声,楚清河只失态了片刻,便恢复平常温文有礼的样子站在他的身侧,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个既不疏离也不亲密距离,柳清嘉怅然若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那日去找寒云先生的事讲了一遍。

      那日官兵搜查之时,寒云先生以茶盏开启机关,两人入了密室,而后寒云先生将他领到崖边,他说当初偃歌就是在这里落崖,还不待柳清嘉想明白话里的意思,寒云先生便一脚把他踹下来了。

      再醒来之时,他已在客栈。他听小二讲楼上出了几个闹事的人,正愁一身怒气没地撒,于是提了剑要替天行道,上楼时听到几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冷言冷语。

      既然白起在这,那不妨新仇记恨一起算。

      木回春看不明白了:“寒云先生到底想做什么?我也是因他才来这里的,他托人给我一封信件,让我来此地帮龙城。”

      楚清河正了正袖口,温声道:“我为引追兵离开被公子月重伤,山穷水尽之时是寒云先生将我救回听风阁,他说白泽城中已经不安全了,让我去往别处。寒云先生带我入了一间密室,密室出口在悬崖上的一处山洞里,他让我去崖边一探,而后就被踹下来了。再醒过来时,我也在这间客栈了。”

      龙城在旁边拉着偃歌的手指玩,小声咕哝了一句:“有个老爷爷,他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了。他说你会来,只要我往北边一直走,就会遇到你。”

      偃歌动作轻柔地碰了碰龙城的手指,虽还未痊愈,但已经开始结痂了,他对着疤痕轻轻地吻了一下:“是寒云先生吗?”

      龙城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喜欢的人。因为我要遇到你,所以我来了。”

      白起眉头一拧,嘴角动了动,嘲讽的话临到齿边忽然打了一个结,几番犹豫还是咽了回去。

      “龙城没死,最后却傻了?”柳清嘉心直口快,问出去又有点后悔,这不明摆的事吗?而且有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别人傻的吗?

      偃歌嗯了一声,不想继续“龙城”这个话题:“寒云先生没和你说过别的?”

      因为太多人在场,所以柳清嘉讲述时故意将与寒云先生的对话隐去不少,只挑了些对自己没什么影响的讲了。

      柳清嘉答得干脆:“没有。”

      一直有些心神慌惚的程南平忽然皱眉看着柳清嘉:“你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听风阁?官兵怎么一直没找到你。”

      他语塞片刻,然后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龙城冷不丁来了一句:“不信。”

      闻言,做贼心虚的柳清嘉心跳漏跳了一拍,瞬间头大如斗:“龙城,你别闹。”

      他怕其他人多问,连忙将话题转移到偃歌身上:“你也是被寒云先生踹下来的?”

      随时随地都能被锅砸到的偃歌:“……是。”
      前世踹的,不算说谎。

      龙城凝重地点点头:“我也是。”

      偃歌有些哭笑不得:“你刚才不是说是背回去的?怎么又变成被踹了。”

      龙城迷糊了一下,而后目光坚定:“他踹你下崖,而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偃歌愣了一下,再结合之前的种种,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龙城也是重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准备中,已加载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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