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花事》花香满衣

33、验证

　　一室的白，在古老的城堡中是一种极不协调的色调，仿佛淡去了岁月的厚重，只剩露骨的奢华。

　　房间所有的物品几乎都是雪白的大理石雕琢而成，巨大的枝形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垂下来，无数白色的蜡烛给纯白的色系镀上了更加温馨的柔光。

　　房间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泳池，近百个奢华的金色水龙头在浴池边闪闪发亮，龙头把手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在烛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给这一室的雪白凭添出绚烂的光斑。

　　墙上画框里的美人鱼已经陷入沉睡，透过雪白的亚麻窗纱，能隐隐看到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重了，显然已经进入了宵禁时段。

　　但在游泳池的一角，却有个人影，他靠在池畔，水线上能看到他白皙健美的胸膛，一双修长的臂膀懒洋洋的搭在池边，手畔放着魔杖和一个酒杯，红色的液体给白色的理石镀上玫瑰色的阴影。他正仰着头闭着眸子，不知是在养神还是思考什么。

　　如果不是偶尔颤动的鸦羽般的长睫，和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那么他就是与这白色大理石世界融为一体的雕像，最完美的男性人体雕塑。

　　但显然，他身侧一面巨大的镜子将他的身影复制为二，但这依旧没有改变这宏阔空间的清冷和寂寞。也越发显得浴者自骨子里散发的孤独。

　　“嗨，你已经泡了很长时间了。”那个镜子嘀咕道，仿佛对这个人一进来就对它的漠视很不满意。

　　“汤姆？”镜子对没得到回应更加不满。

　　“我认为你可以换个名字叫我。”浴池里的男孩懒洋洋的说，他没有动也没有睁眼，甚至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啊、是啊，太平凡的名字，谁都不喜欢，就像我……谁都给我叫镜子……呃，是的，我本来就是镜子，但是我是独一无二的对不对？我会和任何人交流，我有思想……呃，虽然照镜子的人一离开我就会丢失记忆，不过，你们再次来到我跟前，我就会想起来不是吗？……啊，我不想叫镜子，换一个怎么样？比如……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镜子唠叨半天，并没得到回应，男孩仿佛睡着了一般，镜子咳嗽一声，像是为了提起男孩的兴趣，“呃，看来你是拥有新名字了，叫什么？”

　　男孩浓密的长睫抖动了一下，唇角勾出一丝迷人的微笑，红润的薄唇微微翕动，懒洋洋的吐出几个词汇，“Voldemort……阿汤？”显然最后一个词愉悦了他，他的唇角弯的更大了，甚至发出了两声低笑。

　　“哦……两个很与众不同的名字，谁起的？看来我可以尝试这么称呼你了。”

　　“后面那个名字不可以。”男孩懒洋洋的，但语气里有着不悦和警告。“它只专属于一个人。”

　　“emmm……这就有趣了，恋人的称谓么？”镜子如果有眉毛，估计会挑的老高，“汤姆……哦不，Voldemort，这可真令人惊讶。”

　　沉默……

　　“你睡着了么？”镜子长久没得到回应很不甘心，他又继续聒噪道，“如果我没记错，最近这几个月你一直泡冷水……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喜欢泡泡浴，你讨厌娘里娘气的东西……不过，这让我更能发挥我的功能，能让你更清楚的了解自己的身体……”镜子停了一下，仿佛为了验证什么，它巨大的镜面明显又亮了几分，忽然，它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惊叹道，“哦，雄伟！真是令人惊讶，几百年来，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不过，它坚/T的时间有点长……总这样子也不是个事，我建议你可以用手尝试下，听我的，不要在意麻瓜们的胡扯①，那些级长们都干过……当然都是谁，我忘记了，除非他们再到我身边来……”

　　男孩的眉头倏然皱起来，只见他抓起魔杖一挥，一道黄光闪过，那镜子瞬时就哑掉，甚至镜面镀上了一层水汽，什么都照不见。

　　或许今天的事让少年太过乱心，没有想起一进来就先给它来一下子。

　　男孩把魔杖放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的抬正头部，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愣了一会神，低下头去，透过水面往下看了一眼，他呻//吟一声，难堪的用一只手捧住了额头。

　　难道真的要靠手解决？他还真没有过，当然，麻瓜宗教胡吹的那一套他从来都不信，只不过是悖离他的骄傲而已，他向来自律犹如自虐……一个多小时前迷乱的一幕又翻进了脑海，虽然刚驱除没多久，惊心动魄又美妙绝伦的五感体验又开始从神经末梢蔓延开来。当然，就差最后关键的一步了……他慢慢抬起了手，看着那根手尖，然后又往水面下看了看……青葱少年的脸上浮上了困惑的神色……

　　其实他有几次真想给她来个夺魂咒，或者事后来个一忘皆空，可真的就是舍不得，为什么舍不得，他一直拒绝去想。但这次还是不得不删掉了她一些记忆，利用她昏厥之后清醒的那几分钟。以他对东方越来越多的认知，如果不这么做，他的女孩会直接崩溃，在对一个玩具没有失去兴趣之前，他暂时还不想毁了她。但记忆删除的太多对大脑还是会有影响，所以他只修改了关键的那一小部分……

　　他揉了揉眉心，拿起魔杖甩了一个召唤咒，衣架上的校袍口袋里飞出一个东西，落在了他的掌中。

　　一枚水滴形的祖母绿耳坠，纯净剔透，是她的，在吻她的时候，他用唇衔下来的……该死……他难受的动了动身子……既然删了那部分，那么还回去怎么解释？嗯，他其实根本就没想还回去。他喜欢收集战利品不是吗？这可是一个阶段的胜利，最销//魂的一个胜利。当然，作为交换，他也给他的姑娘留下了一个纪念……他的唇角弯起极其色气的一抹笑。

　　里德尔正在浴池里整理思绪，忽然听到浴室门传来开合声，有人进来了，他皱了一下眉，挥杖把耳坠放回了口袋。

　　“这个时段我不希望有人打扰。”里德尔没有回头，语气已经袭上寒凉和不悦，“我相信每个人都已经收到了消息，阿尔法德·布莱克……”只有布莱克家的那个异类爱凑热闹，但是里德尔从不和其他人共浴，这个习惯所有的级长都知道。

　　没有回答，但继续前来的脚步，和淡淡的呼吸，让耳力极佳的少年巫师马上知道了是谁，他甚至都没有拿起魔杖，他厌恶的蹙了一下眉，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你的浴室在隔壁，卢克丽霞……你可真是有个……好弟弟……”

　　除了五年级级长的阿尔法德，应该没人无聊到告诉她男级长浴室的口令。

　　“汤姆……”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响起悦耳的女声，渴慕又带着喜悦的怯意。

　　“进男生浴室可不是个好习惯。”里德尔幽幽的说，语气凉薄又讥讽，他闭上眼睛，再次把头仰靠在浴池边上，脖颈马上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弯曲弧度，随着话语的轻吐，性感的喉结在上面轻轻的滚动着。“出去吧，我不想说第二次，卢克丽霞·布莱克。”

　　身后的声音陷入沉默，显然她知道面前人的真实面目，最起码知道一部分，她真的没有胆力去忤逆他，甚至不敢把打了无数遍腹稿的倾慕和挑//逗说出一个字。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格外轻柔，但聪慧如她，能轻易嗅出里面蕴含着冷漠的微怒，卢克丽霞黯然神伤的呆立了片刻，终于选择放弃的转过了身去……

　　“等等……”

　　忽然，身后传来少年一声低语，恰到好处的阻止了她的脚步，让少女的心里瞬时喷涌出喜悦，她马上转回身来。

　　少年已起身从浴池里拾级而上，灯光打在他宽阔健美的背部，渐渐出水的劲瘦狭窄的腰线、挺翘健美的臀，修长笔直又有力度的腿……这具身子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和白皙，但不可否认，已近完美。

　　他一挥魔杖，一条雪白的浴巾飞过来，他信手围在腰间，接着绕过池畔向她一步一步走来，渐渐展露出恰到好处的胸肌、完美的腹肌，和将浴巾撑起的巨大突兀……

　　卢克丽霞整个人都呆住了，红晕飞升，然后不了遏制的颤抖起来，那是来自身体强烈的惊叹和渴望。

　　只一条浴巾，和几近暴露的欲望态势并没有减损里德尔一丝一毫的优雅，反倒凭添了初成少年们普遍缺乏的性感，湿漉漉的黑发服帖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尖锐的雄性气息刺激的女孩几近昏厥。

　　他从容又闲适，把玩着手里的魔杖，除了面对那个东方姑娘，他年轻的生命里，从没涌现出过一丝羞涩和忐忑，这点认知他自己显然也觉查到了，因为他的脸色一瞬间很不好看。

　　这也是他留下她的原因，当一个人只对一个人产生欲念，是非常危险的，这是一种被控，而里德尔生来只能是操控者，那么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只对一个人有欲//望？或者说，近日不断涌现的隐隐担忧，他需要一一验证。

　　莱斯特兰奇说过，男人的特点，是对任何漂亮的女人都会有反应，这是男人本能。

　　面前的女孩就很漂亮，好像是斯莱特林的院花？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高挑的个子，黑色的卷发，雪白浴袍下露出的漂亮小腿……嗯，很美……很不错的验证对象，而且，他确实也需要疏解。

　　少年已经信步到了她的跟前，极富压迫感的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她，就仿佛是希腊神庙里的神祗睥睨着他卑微的子民，他用魔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那是完全迥异于白天的阴鸷和冷酷，他最真实的嘴脸。

　　“我需要你。”少年黑魔王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浮的玩味，眼神就仿佛评估着是否好用的工具。他垂下目光，用眼神引领者着少女看向他的咄咄利器。

　　布莱克家族的长女仿佛刚从震惊中恢复，再一次的冲击强烈到不可置信，她发出一声狂喜的呜咽，一下子跪了下来，她颤抖地牵住了他浴巾的边角，“我愿意……汤姆，我愿意。”她狂吻着他的巾角，骄傲破碎一地，真是卑微到了尘埃。

　　“我认为你知道那个称谓……”他冷下来的语调轻柔又悠长，里德尔垂着眼眸看着她，目光带着不悦的轻蔑，而脸上的表情又仿佛对这卑微的一幕相当满意。

　　“里德尔……不，Voldemort，Voldemort。”卢克丽霞脸色涨红，她执着他的巾角，更热切的亲吻，“我愿意奉献我的所有，请允许我帮助你……”

　　她恍惚的抬起头，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给了她一个首肯的迷人微笑，她颤抖的抬起手来，终于伸向了里德尔腰间的浴巾。

　　太过的紧张，尤其几乎碰触到自己鼻端的凸耸，让她颤栗的完全不得法，居然几次都没有解开，她抬头偷偷瞄了里德尔一眼，那英俊的脸上已经浮上不耐，她额头见汗，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打算一把扯下，而一根魔杖突然伸过来，止住了她的手……

　　少年黑魔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蹙着眉，薄唇抿的紧紧的，像是压制着某种怒火和挫败，他克制了一会，就在女巫顺从的停顿中，用魔杖拨开了她的手，语气轻飘又寒凉，“你走吧，布莱克……我对你没有欲望……”最后的一句话居然带出一丝悲哀，不知道是为她，还是为了自己……

　　“不，Voldemort！”卢克丽霞急切的叫出声，她扯住他已经转过身子的巾角，抽泣道，“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

　　“你在这里没有了任何意义。”少年已经浮上厌烦，语气愈见冰冷，像是克制着，不让挫败迁怒给面前人，他果断的用魔杖拨开了她的手，抬腿走开。

　　“可是我爱你！汤姆……我爱你啊！”可怜女巫已经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她从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过他，但这注定他离她会更远。

　　她的悲戚显然没有打动少年魔王一丝一毫，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笑话，唇角弯出讥诮，“你爱我？”他回过脸来，笑容凉薄，那是一个少年人不应该具备的无情无欲，“我回应不了你什么，布莱克……我没有爱，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予别人呢？”

　　“那么，林呢？那个东方贵族？”卢克丽霞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她满面泪痕，女人的第六感从来都是准的惊人，“我从没见过你用那种眼神看过别人……那种……”她突然崩溃，泣不成声的再也说不下去。

　　而“林”这个词显然是当前黑魔王的禁忌，他所有的挫败皆来自于此，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憎恨这个姓氏，少年勃然变了颜色，一道“钻心剜骨”几乎顺手而出，他最终使劲握住了魔杖，极力的克制让杖尖都是颤抖的。

　　“我再说一遍！”暴戾从齿缝里挤出，阴鸷的少年却倏然调整好情绪，再次带上了不疾不徐的腔调，“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布莱克，但唯独爱情，强大的Voldemort从来没有这种低级无用的情感，也从来不需要。”

　　“伴侣呢？”少女哽咽着急切出声，张大的泪眼带着痛哭的希翼，简直卑微到了极点，她就是个苦苦索爱不成的普通姑娘，骄傲、泼辣甚至自尊都为眼前人抛弃，“只要陪在你的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在你身边……”她剧烈的抽泣起来。

　　“卢克丽霞……”少年黑魔王转过身来，像是有所触动，又像只是虚伪地做出一副姿态，他踱到少女面前，用杖尖抬起她泪水淋漓的面颊，“巫师的纯血无比珍贵……”他迫使她看着他的眼，“它们应该发挥最大的用途，我需要的是它们织就的庞大网络，而不是仅仅一根绳索……做你该做的，我亲爱的卢绮，我相信你将是这个网络里关键的一个织点，是选择成为斯莱特林继承人垂青的助手，还是一个无用的床伴？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说完，他给了她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然后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少女依旧在痛哭，他从不喜欢哭声，孤儿院那帮小孩子的哭哭啼啼是萦绕他整个童年无法忍受的阴影。他嫌恶的蹙起眉，爱？她们爱的不过是这张该死的脸，爱的是他磨砺出的璀璨夺目，爱的是在他们的歧视和他的防备中磨炼出的优雅矜贵的表面。

　　他向水池轻轻一挥，一道水线倏然跃起，飞过来缠绕上他的杖尖，像是冲洗和荡涤什么，真是令人讨厌的香水味，他实在是讨厌任何香气……只有那个女孩是个例外……那种醉人的……他的嗅觉像是疾速的反馈出记忆中味道……像是有什么又被唤醒，他垂下头去——该死！早已经恢复常态的部位又复苏了起来……

　　“汤姆——”恰这时，身后传来少女悲凄的一声呼喊，他转回了头。

　　只见少女已经解开了浴袍的带子，浴袍垂落，一副雪白的酮//体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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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在50年代之前的欧洲，因为基督教的性//禁锢，手//淫被视为一种罪恶，是违背宗教道德的，被严厉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