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亲爱的克里斯》飞羽觞醉月

58、第五十八章

　　体验了在死亡边缘跳跃飞舞，征服命运的快感后，克里斯蒂亚诺和她一样上瘾，又跳了两次，直到远远地瞥见第一批游客，才低调地拉着她离开了蹦极的高台。

　　他们并不急于回家。远处传来溪涧潺潺的水声，群峰环绕的峡谷随着日头上升而辉耀着金光，树叶在阳光中轻轻哆嗦，清新的空气，自然的呼吸，唤起了心中的音乐。
　　克里斯蒂亚诺笑容灿烂，心情舒朗，德比惨败的痛苦完全烟消云散，和她紧紧搂抱着在树荫下自由漫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享受亲昵。

　　“我好开心。”克里斯蒂亚诺大笑着说，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像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

　　芳妮也一样心花怒放，跳起来吻了他一下，然后抱住他的胳膊，紧紧依偎着他的胸口走路。

　　“多开心？”她笑问道。

　　他亲亲她的额角，抬头面朝阳光：“我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芳妮弯下腰，顺手捡起草地上的一朵红喇叭花，把玩了一阵，然后心中一动，将小红花别到克里斯蒂亚诺耳后。

　　克里斯蒂亚诺把小花戴正，调皮地歪了歪头，容光焕发，兴高采烈，一切繁星皎日的光明都汇合于他的美。“我好不好看？”

　　她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美若天仙。”

　　他粲然一笑，随手拿出手机，多角度自拍，然后也兴冲冲地摘了一朵蓝色的小花，戴在她的头上。

　　芳妮用手托起下巴，使了个眼色：“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理了理她的黑发，摆正小花，含情脉脉地凝视了她一阵，愉快地说：“我的妻子比世上所有人都好看——除了我之外。”

　　芳妮轻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拼命吻他表达喜爱，亲得他微翘的优美的唇像果冻一样亮晶晶的，泛起玫瑰色。

　　“比美输给你，不服也不行。”她低声说，仔细用手描摹他脸上精雕细琢的线条。“反正能拥有世界第一美人，对我来说是更大的光荣。”

　　克里斯蒂亚诺颊上红红的，和花朵相映成趣，温暖的棕眼垂眸注视着她，掩在密而长的睫毛阴影下显得有些害羞，好像沾着清晨的露水。

　　“我真开心。”他重复感慨道，轻轻拉住她的双手，“我享受生活，感恩生活，却还是总忍不住觉得自己因为太出名而失去了很多，但现在我只觉得乐趣无穷无尽。”

　　她欣慰地笑了，虔敬地低头亲吻他的手背。“你最早启发我找到生活的乐趣。”

　　凤鸣鸟唱，晨雾苍茫，他看着她，默默微笑着，很快揽住她的身子，在曲曲弯弯的乡野小路上继续漫游。

　　“所以说是我让你越来越爱玩了？”克里斯蒂亚诺轻快地问，把脚边的一粒石子精准地踢进池塘。“那么下次你想做什么？”

　　芳妮一下子精神亢奋起来，望着天空，兴冲冲地一一历数：“我有很多想做的，我想学溜冰，冲浪，跑酷，跳伞，滑翔，空中滑板……我还要再继续学骑马，还要学好空手道——虽然我以前不锻炼，体能差了点儿，可是每个武术教练都说我力气大，天赋高。”

　　她眉飞色舞，嘴巴叭叭响，他觉得他的脑海也刚刚经历了空中滑板，晕晕乎乎的。

　　“这么多？”克里斯蒂亚诺表示质疑。

　　“有什么问题？我还年轻，这就是优势。”她得意洋洋地说，“再说，我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

　　他好笑地戳戳她的脑袋：“太自大一点也不可爱，知道吗？”

　　“不知道。”她理直气壮，反手捏捏他的脸，“你本人就证明了这句话是错的。”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挥开她的手。“好吧，我的小天才。”他揽住她的肩膀，长腿迈动大步，“继续说，你还有什么想玩的？下次要拉着我去哪儿？”

　　芳妮把重心倚在他身上，两手环抱住他的窄腰，像个行走的考拉。
　　“我想想。”她认真思索了一阵，猛地抬起头，眼睛又黑又亮。“来个特别的旅游，等你踢完欧洲杯放假了，我们选个地方——比如赞比亚，婆罗洲，太平洋荒岛待几天，就像祖先那样与自然和谐共存，怎么样？野外求生夫妻档。”

　　听到野外求生，马上想到茹毛饮血，险象环生的原始生活，又随之联想生吃爆浆肉虫的画面，克里斯蒂亚诺这下明显消受不起，连连摇头。

　　“我吃不下奇怪的东西，也做不了猎人屠夫。”

　　“我们可以带着必需品应急。”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不乐意：“那也不安全。”

　　“那很有趣，能接近自然真实的世界，不再受到来自人类社会的一丝压制。你不觉得在伊比萨度假太没趣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心念一动，受了她那套“如何活”的哲学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不禁感到几分神往，却又很快摇头。他想，她如今确实活力十足，有声有色，但她不食人间烟火的作风有时也实在像匹脱缰的疯马。
　　“贝尔·格里尔斯是特种兵，埃德·斯塔福德是陆军上尉。”他适时地提醒她，“我只是个踢球的，你也不是真的飞龙，我跟你搭档，最多只适合野外做-爱。”

　　芳妮噗嗤一笑，轻佻地掐掐他的腰：“这个环节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气急败坏地弹了弹她的脑袋。“你真是个禽兽！没门，我不玩这个，伊比萨有什么不好？”

　　她沉下脸，完全像个耍性子的小女孩：“你真这么没劲？”

　　他回了一个幼稚的鬼脸：“是的，我只是个没劲的暴发户。”

　　她不再抱着他的腰了，双臂交叉，扭头冷哼：“那好吧，夏天我自己一个人去。”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也不太高兴了：“你真像个青少年。”

　　她回过头，假笑道：“不是像，我本来就是。你不是也喜欢大自然，而且总说你不喜欢呆在舒适区吗，为什么不能挑战一下？”

　　他松开她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那不代表我想玩命，我也不能为了追求刺激而冒受伤生病的风险。我今年已经够倒霉的了，万一明年我又为了陪你玩而毁掉一个赛季的计划，或者被狮子咬成两截了怎么办？”

　　芳妮立即面露愠色：“我想要充实有趣的，真正的新鲜的生活，永远有无尽探索空间，也想把它分享给你，你干嘛说得我想害你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抚了抚额，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冷静，尝试心平气和。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地说，“我不是不想要有趣的冒险，也不是不想和你一起离开钢筋水泥的世界融入自然，但我首先是个球员，退役之前我都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好好确保健康和安全。”

　　她半天不说话，平复情绪，最后漠然点点头。
　　“好吧，我明白，你是罗纳尔多，足球第一。”她用平和的语气说，“所以这种事，我要去也自己去——放心，我会做足准备注意安全，从基本的露营开始训练，死不了的。”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默不作声地和她并肩走在路上，低头踢石子，踩野草，沉重的脚步赶走了一只又一只麻雀。

　　良久，他望着芳妮闷闷不乐的表情，叹了口气，重新搭住她的肩膀。

　　“离夏天还有半年呢，到时候再说，嗯？”葡萄牙人在她耳边说，嗓音低沉动听。“只要有安全保障，一切都好说。我早就说过，无论你喜欢做什么，想到就去做，我永远支持你，与你同在。”

　　芳妮沉默了几秒，忍不住融化在他的声音里，绷直的肩膀很快放松了下来。一抬头对上他的脸，见他那般温柔俊美，仿佛沾上雾珠的百合玫瑰，她内心更是风云激荡，只渴望一千个吻。

　　读出了她的心情，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低下头，双唇娴熟地撅起，狡黠地吻了她，唇齿间吐出甜蜜的爱火。

　　她再次晕眩。每回只要碰着那两片令人销魂的嘴唇，那些澎湃的深沉的感情便会马上淹没一切，把阴影一扫而空。可这个吻还没有完。葡萄牙人的嘴久久逗留在她的嘴上，嬉戏挑逗，临了还用力吸住，仿佛要吸走她的精气一样。在长时间无声的戏弄中，她听凭着他任意摆布，为他着迷欲狂，体验欢娱。

　　随后，芳妮闭上眼睛，脸贴在克里斯蒂亚诺胸口上。

　　“我都忘记我想做什么了。”她说。

　　“反正你很快又会想到新的事要做。”克里斯蒂亚诺失笑道，轻轻揽着她，手指抚弄着她的头发，让她浸入熏然欲醉的温存。 “你真是个疯丫头。”

　　她蹭蹭他的胸，说：“这才不是疯。我现在心想事成，既年轻又不缺物质，当然要释放个性，尽情享受生活。”

　　克里斯蒂亚诺无法反驳，只得撇了撇嘴。

　　她抬头捏捏他的鼻尖：“不用一副老父亲似的表情，你也很年轻，美人。还有，我再跳脱不羁也会是你可靠的好太太，让你无后顾之忧。”

　　他盯着她，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正想说话，她忽然又激动地伸手一指。

　　“看那里，看那里。”

　　克里斯蒂亚诺依言转头，结果不由惊奇地睁大眼睛——有一只小鹿正在羊齿草丛里低头吃草。小鹿身形流畅优美，赤褐色的毛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喇叭样的小耳朵不断耸动。留意到人类的接近，它抬起头，两只温柔的黑眼睛望着他们，盈满纯粹的天真。

　　克里斯蒂亚诺和她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欣喜好奇。于是，他默契地与同时点头，然后手拉着手，放轻脚步，试图向小鹿靠近。

　　小鹿停止了吃草，用那两只好奇的，温柔的黑眼睛紧盯着他们，略带警惕，好像在问：你们是谁啊？

　　他们很担心那只小鹿会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落荒而逃，好在没有。它停留在原地，耳朵竖起，一动也不动。

　　“你好，我是一条龙。”她笑着向小鹿挥挥手，又指了指克里斯蒂亚诺。“这是我丈夫，全宇宙最美丽的男人。”

　　小鹿抖动了一下双耳，湿润的眼睛显得茫然无辜，比宝石更清透明亮，通了灵性。芳妮突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而后嘻嘻一笑。

　　“她的眼睛和你很像。”她揶揄说，“摸摸她，也许她会对同类感到亲切。”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冲她翻了个白眼，却也忍不住对这灵动可爱的小动物产生亲切感，越看越是喜欢，终于试探性地伸出手，朝小鹿的脑袋摸去。

　　小鹿瑟缩了一下，身子微微颤栗，但他的手一抚上它柔软的皮毛，它便放松了下来，乖巧地静止不动，任由爱抚亲近。

　　克里斯蒂亚诺惊喜地笑了，触碰更是大胆，而小鹿似乎也抵挡不了美人的魅力，对他越来越亲昵，还将脑袋凑过去，从下往上蹭他的长腿。

　　“太棒了。”他喜笑颜开，水汪汪的棕眸正视着小鹿眼，“我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芳妮也趁机抚摸小鹿的脖子，把它当自家的小猫一样不断用脸磨蹭。

　　“把她带回家吧。”她开始拔草喂食小鹿。“克里斯蒂亚诺肯定也喜欢她。”

　　克里斯蒂亚诺拍拍她的头：“又说瞎话。”

　　“什么瞎话？”她不服气，认真了起来。“养一只鹿要多少成本？我们肯定付得起。”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抚摸着小鹿的脸颊，竟也禁不住有些心动，好一会儿才赶紧摇了摇头——差点儿被她带疯了。

　　“你够了，傻瓜。”他连连摆手。“我们怎么把她带回去？再说，她适合在大森林里自由地吃草，不是在围栏里吃饲料。”

　　闻言，芳妮叹息了一声，乖乖点头。

　　“你说得对。”她低声说，拍拍小鹿的肩，“我们没缘分。”

　　克里斯蒂亚诺舒了口气，而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疾驰而过，引擎的轰鸣使得小鹿受了惊吓，立即转头逃之夭夭。

　　她急得拉着他一起追了两步，然而行动矫健的小鹿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后。

　　他望着小鹿远去的方向，一脸遗憾，很快牵起她的手，继续沿着小径漫步。
　　“家里已经有小白，Abelhinha，Marosca了，不缺她。”他安慰说。

　　她耸耸肩，笑道：“可爱的小生命永远不嫌多。”

　　听到这句话，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心头一震，那个近日在胸中徘徊已久的心愿也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他用不经意的，轻松的语气说：“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自己造一个出来。”

　　她怔了怔，疑问的目光瞟向他。

　　“你是指小孩儿吗？”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鼻子：“嗯哼。”

　　芳妮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目视前方的山林。

　　“我们不是已经有克里斯蒂亚诺了？”她干笑道，“我以为你暂时不想要更多了。”

　　他当即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呢？我一直都想更多孩子，尤其是有了你之后——难道你不想要我们的血脉结合？”

　　“我当然想。”她讪讪地说，“但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也早就有结果了，不是吗？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此时此刻的态度显然不算积极，克里斯蒂亚诺不由沮丧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小克里斯蒂亚诺五岁了，越发懂事乖巧，他觉得儿子也差不多该有更多兄弟姐妹，让屋里充满孩子的笑声了，同时，他与爱人关系越深厚牢固，就越渴望和她建立血脉的联系——他也多少希望成了母亲以后，她现在这股风风火火的狂劲儿会平静些。

　　“我不知道，也许是激素影响。”他苦笑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也很想生孩子。”

　　她沉默了几秒，说：“是的，我渴望孕育你的骨血，而现在——我不是不想了，只是更慎重了。我不知道自己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克里斯蒂亚诺禁不住皱了皱眉，有些发急了。
　　“你有什么顾虑？”他问，“我们不像大部分普通夫妻那样需要瞻前顾后，我们具备一切条件，能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另外，家里有佣人，有保姆，你也不会有太多负担，依然可以支配自己的生活。”

　　“没错，但是——”她为难地抓抓头发，“还有好多琐碎的问题。”

　　“比如什么？你怕变胖，变难看？”

　　“有点吧。”

　　“这个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见过太多漂亮妈妈了，再说我完全可以请最专业的团队照顾你。”

　　她想，那么多女明星生完孩子之后什么也看不出来，克里斯蒂亚诺想必也能给她同等的条件，确实不是个问题，却依然皱眉。

　　“一个最严重的问题解决不了。”她焦躁地挥动着手，苦恼不已，“有人告诉我，怀孕头三个月和临产前三个月都得禁止性生活——老天，加起来半年不能和你做-爱，我绝对会死的。”

　　他怔了怔，霎时抚着额头，感到哭笑不得，然而她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就因为这个？真的？”他有气无力地说，“有这么严重？”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最没资格问我了——你十八岁以后，还有试过三个月以上没有性生活吗？”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粗略回想了一下，老实承认：“大概没有。”

　　“那你说严不严重？”

　　未免昧着良心撒谎，他默默思考了一阵，想象禁欲的麻烦并考虑解决措施，才给出了回答。

　　“没那么严重。”他说，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食指轻轻划过她的手心。“我们依然可以满足彼此——至少我很满意你的小嘴和双手。要是你觉得我的技术不好，我也会好好练习让你舒服的。”

　　她心口一颤，却无情地摇了摇头：“克里斯，我完美的性-爱之神，你的技术够好了，但再好也不能替代真正的占有——我需要的是干你。”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噎住，捂着脸，啼笑皆非，脑海中一团乱麻。

　　好一会儿，他正了正色，不太确定地说：“我想，这也不是完全禁止的，只要我们做得别太激烈就行了。”

　　芳妮撇着嘴，意兴阑珊的样子：“也就是像我骨折的时候一样，只能用传教士式——不，我现在还没做好牺牲生活质量的准备，除非能让别人代替我怀孕。”

　　她明显不是开玩笑。克里斯蒂亚诺原本一脸绝望，差点想要哀嚎，然而听到最后，眼睛却亮了起来。

　　“那也不错。”他抓紧她的手，语速很快，“我们找人代孕，你还能免受辛苦。”

　　芳妮立即怔住，目瞪口呆。

　　“代孕？”她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你认真的？”

　　“当然，这很容易。”他理所当然地说，“在我爱上你之前，我就考虑过用这种方法再要几个孩子，不必有妻子和女朋友——”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芳妮就马上变了脸。

　　“你没毛病吧？”她瞪着他说，“孩子应该是爱的产物，可你想要孩子，就仅仅只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去用科技制造一个，用基因组装一个？都不需要一个妈妈？”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闭嘴，禁不住又对她疾言厉色的斥责感到不悦。

　　代孕即便在欧美国家也是个争议性的问题，显然，芳妮就和他有分歧，是持坚决反对态度的那部分人。
　　他过去也的确不觉得让儿女父母双全是必须的义务——很多人连爸爸都没有，孩子能有他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父亲已经够好的了，小克里斯蒂亚诺现在也同样长得健康快乐——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芳妮之后，儿子每天确实更开心了，也不再问别人妈妈在哪儿了，于是他决定不予反驳。

　　“我那时只是想想。”他闷闷地说，“而现在我已经有了你，我们的孩子都会得到父母的完整呵护了，不是吗？”

　　微风吹过，携来紫丁香的碎屑，树叶簌簌作响。芳妮安静了一会儿，脸色柔和了许多，转过头，拉了拉他的手。

　　“我们的结合是神圣的，我和你的孩子我也会自己生。”她轻声说，“我又没不孕不育症，我要做个真正的母亲。”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抽动眉头，然后目不斜视地向前行进，步入树荫下，不辨喜怒。

　　“那你就得有好几个月不能尽情干我了。”他语气平淡。

　　芳妮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讪笑说：“如果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克服这个问题的。”

　　他撇过头，下唇撅起，显而易见地赌起了气：“不，一旦操不了我，你是绝对会死的。”

　　她捂了捂脸，默默腹诽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不在她最想生的那会儿向她打滚撒娇求造人。然后，她努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乐意和你生孩子。”她满脸诚恳，“但我才十八岁，未来还要长高五公分呢，实在不是时候。再说，我想象不出来怀孕上大学该有多奇怪，更不知道我是不是成熟到能教育孩子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应不上话，只得一声不出，呼吸着草木花香，一点点摆脱孩子气的感情的影响。终于，他振作起来，恢复平静，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对的，现在不是时候。”他声音很轻，“我只是最近心血来潮——抱歉。这件事，至少得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考虑。”

　　感觉到他心情低落，芳妮歪了歪头，望着他沉郁的俊丽侧脸，露出宠溺的眼光。然后，她忽然再次抱住他的腰，牢牢挂在他身上。

　　“我得告诉你我又一个自私的小秘密。”她轻叹说，把他抱得更紧了——这男人的魔鬼身材真是越搂越带劲。“你猜我过去在这世上最嫉妒的人是谁？”

　　克里斯蒂亚诺僵了一下，一边拖着她走路，一边斜眼瞥着她，随口说：“伊莉娜·莎伊克？”

　　芳妮不屑地摆摆手：“她最高只排过第二。”

　　“那第一是谁？”

　　“小克里斯蒂亚诺。”

　　“什么？”他吓了一跳，提高了声音，“为什么？”

　　芳妮唉声叹气，双臂缠上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胸口。

　　“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从来都没那么重要，他才是你的最爱，不是吗？”她酸溜溜地说，“我很喜欢他，但也一样很嫉妒他。在你心里，他才是你的一切。”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她一会儿，结果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这话竟是发自真心，绝非玩笑，瞬间忍俊不禁。

　　“我真受不了你。”他白了她一眼，嘴角却浮现甜蜜。

　　芳妮冷哼一声，使劲吻了他一下，好像标记领地。“我就是这么幼稚自私。”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搂搂她的肩膀。“在我心里，你和他一样重要，都是我的挚爱。”

　　她还是不高兴：“一样重要，那就是分成了二分之一，但我想要把你身心的每一寸都据为己有。所以，我现在一想到以后还要多一个，甚至几个克里斯蒂亚诺那样的孩子，从我这分走你的爱和注意，我就难受。”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暖棕色的眸子凝视着她，不胜怜爱又十分无奈，像看着个令人头疼的小孩儿。

　　“你现在确实不适合做妈妈。”他说，弹弹她的额头，“你当克里斯蒂亚诺的姐姐都不够格。”

　　芳妮满不在乎地一笑，吻着他的耳朵，双脚踮起，像只元气丰沛的小鸟。

　　“反正只要我能当你的主宰，我就得到一切了。”她嬉笑说，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身体完全和他贴合。

　　克里斯蒂亚诺转了转眼睛，笑容却自然而然地勾起，默默搂住她的肩背，聆听着泉水飞涌，感受清风拂面，胸中越发温情洋溢，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相爱的宇宙，每时每刻都诗意盎然，这条幸福的路也没有终点。

　　良久，炎阳攀上正高空，克里斯蒂亚诺终于看了看表。

　　“我们该回家了。”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不太情愿：“今天是周末，不能再玩一会儿？”

　　“玛利亚今天要来，你忘了吗？”

　　芳妮如梦初醒，垂头丧气：“啊，好吧。”

　　他轻柔地吻吻她的脸颊，安慰道：“下次我们再来，嗯？”

　　她乖乖点头。

　　——

　　他们到家的时机正好，玛利亚·多洛蕾丝才刚刚放下手包，正在沙发上逗弄孙子。

　　进了门，芳妮依旧习惯性的挂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毛手毛脚，和他嬉闹说笑，彼此你怜我爱的嘟囔着，亲吻着，说些没头没尾的傻话，眼睛里映出柔情与光彩，腿撞了桌角也没觉得，完全醉了，盲目了。无论一瞥一视，一举一动，还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字眼，都会在平淡琐屑中放出甜美的异彩，使他们晕眩于幸福中。

　　“我老公到底怎么会这么漂亮？”她感慨了一句，摸摸他的眼耳口鼻。

　　“我听得要吐啦。”他表示嫌弃，然而笑容止不住得意。

　　多洛蕾丝远看着儿子和儿媳，连连失笑，一忽儿，小克里斯蒂亚诺从奶奶腿上跳下来，高兴地叫唤道“爸爸、妈妈”，克里斯蒂亚诺扭头时和芳妮脚下一绊，一起跌倒在了地板上。

　　见到这滑稽又狼狈的一幕，小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咯咯笑，多洛蕾丝则慌忙起身奔到他们面前。

　　“你们喝醉了吗？”多洛蕾丝笑道，搭手扶住儿子。

　　克里斯蒂亚诺将芳妮从地上拉起来，向母亲吐了吐舌：“和她在一起久了，是会有这种变笨的副作用。”

　　芳妮立刻作势掐他的脖子：“那也该是你让我变笨才对，我比你聪明。”

　　克里斯蒂亚诺不甘示弱地呛了回去：“你才笨，你除了读书比我多，哪都比我笨。”

　　“你笨你笨你笨——你上次微博直播还在全中国人面前说傻话。”她做了个嘲讽的鬼脸。

　　他立刻脸红了：“你还说那次——”

　　见势不对，老母亲赶紧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你们都聪明。”多洛蕾丝说，“你们刚刚到哪儿去了？我还想打电话呢。”

　　她偷偷往他腰下掐了一把，然后马上闪身躲开他的报复，在婆婆面前乖巧站好。“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你饿了吗，玛利亚？”

　　多洛蕾丝笑道：“有点，你们也该吃饭了吧？”

　　“是的，今天我打算帮厨师的忙，顺便做道中国菜。”她飞快地说，跳着避开丈夫不甘心的追击，转而向小克里斯蒂亚诺微笑。“你要一起来吗，克里斯？”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点头：“要。”

　　“好极了。”她笑着将小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抱起，然后迅速奔进了厨房。

　　袭臀之仇未能得报，克里斯蒂亚诺努着嘴，悄悄朝芳妮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小声谩骂。多洛蕾丝看在眼里，忍不住发出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回神，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拉着母亲坐到沙发上休息，顺手拿水壶倒了两杯水。

　　“你来了很久吗？”他把水杯递给母亲。

　　“没几分钟。”多洛蕾丝接住杯子。“我更好奇你们到哪儿去玩了。”

　　他挠了挠头，回答说：“她带我去蹦极了。”

　　多洛蕾丝讶异地眨眨眼：“蹦极？”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笑着喝了一大口水，“她真的有点儿疯，昨晚我刚洗玩澡，她就硬是无证驾驶开车带我去郊区，一觉睡醒就拉我翻墙进基地玩蹦极——不过，这的确很能缓解压力。”

　　多洛蕾丝欣慰地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然后，她拍拍儿子的手臂，感慨不已：“昨晚比赛结束之后——我们本来都很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可是结果，你看起来好极了，比平时还要开心。看来我们白担心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微低下头，抿着嘴，甜甜地一笑。

　　“是的，我好极了。”他愉快地说，“本来我昨晚感觉是很糟糕——幸亏有她。”

　　多洛蕾丝注视着他那甜蜜的，微红的脸庞，渐渐露出慈爱的目光：“她能让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克里斯蒂亚诺翘着嘴角，垂眸凝视水杯中的倒影，好像从中看到了回忆的轨迹，不禁怔怔出神。

　　“她是我的真爱。”他自言自语道，“从没有人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也从没有人能像她那样，让我感到自己——完整。”

　　多洛蕾丝静默了几秒，意味深长地笑笑。

　　“这个我也看得出来。”她说，“这女孩儿是你第一个绝对离不开的对象——当然，你能在没有协议的情况下和她结婚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隐隐感觉母亲的态度有一丝微妙，克里斯蒂亚诺收敛了笑意，疑惑地歪歪头。

　　“还是不太喜欢芳妮？”他问。

　　“怎么可能呢？”多洛蕾丝淡笑着摆摆手，“她年轻又可爱，还难得能全心全意，别无所求的爱你，陪伴你，为你着想，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被打断骨头也不吭声，这样的儿媳我都不喜欢，一定是老年痴呆了。只不过——”
　　她发出一声长叹，遍布风霜的面容显出了苍老疲惫：“你遇到过的差劲女人实在太多了，受到的伤害也太多了，我觉得我都有点神经质了，所以，我这回特别苛刻，期待很高，完全不能容忍一点瑕疵差错，希望你能拥有百分之一百的完美——如果拿我的命能换来你完美的幸福，我都会这样干的。”

　　克里斯蒂亚诺神经绷得时松时紧，听到最后心头一酸，大为动容，默默握紧母亲的手。

　　“我现在真的很好，很开心。”他轻声说，眼眶微热，“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妈妈。一点都很完美。”

　　多洛蕾丝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并不完全放心。

　　“真的吗？”她追问，“你觉得完美无缺？和她在一起，你一点烦恼也没有？”

　　他怔了怔，本想立刻给出回答，却突然迟疑了一会儿，纠结着每字每句的确切含义和确切回答，视线随之恍惚了起来。

　　“我吃不准。”他小声嘟囔，“小小的分歧总是会有的，别的嘛……她现在热情快乐，精力过剩，想象力丰富，也很不定性，比天气还飘忽——当然，我喜欢她这样的变化，这也是她的魅力，只是，这偶尔会让我觉得，她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又爱往危险地带横冲乱撞——她刚刚还网购了一个降落伞，如果她明天不打招呼就连夜飞到非洲草原去冒险了，我也不会太奇怪。”

　　耐心地聆听他倾诉，多洛蕾丝一边点头，一边皱眉，嘴里嘀咕了些什么。

　　“你怕她太贪玩，甚至哪天飞不回你身边吗？”

　　“那倒不至于，我知道她永远离不开我。”他低声说，“不过，我有时希望她能让我更安心点。”

　　多洛蕾丝搭住儿子的肩膀表示安慰。

　　“你老婆一向不太稳重。”她说，“婚前和婚后都一样——唉，说起来，最近一上网搜索，就会随机跳出你们在试衣间的关键词，对我这种老人家来说实在有点儿尴尬。”

　　一听到试衣间，克里斯蒂亚诺就不禁有些耳根发烫，讪讪地说：“这件事，倒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我那会儿实在控制不住感情。”

　　多洛蕾丝无奈地摇摇头。“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副作用。”
　　接着，她话锋一转，宽慰道：“不过当然，热情洋溢，精力充沛也不是坏事，她毕竟还年轻。我想，等她以后生了孩子，就会稳重很多了。”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一动，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是的，我们生了孩子就好了。”

　　见了他的反应，多洛蕾丝脸上一喜，追问道：“你们现在计划生孩子吗？”

　　他醒过神，苦笑道：“不是现在。”

　　这下子多洛蕾丝显得很失望，但她忽又抬起眉，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肯定地说：“但你想要更多孩子。”

　　他无奈摊手：“我当然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多洛蕾丝追问，“当了母亲，她肯定也会长大成熟不少，不会再——做那些不合时宜的事了。而且，怀了你的孩子，我想你也再不用担心这女孩变成断线的风筝，让你找都找不回来了，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心动，却只得摇头。

　　“现在不合适。”

　　“为什么？她不愿意为你生孩子？”

　　“不，她很愿意，但她目前还太小了。”

　　多洛蕾丝一脸不认同：“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是个孩子。而且，我怀上雨果的时候，和她现在的年龄也差不多。”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只能摇头：“可她现在还在上学，怀孕也很不方便。”

　　多洛蕾丝对这个理由丝毫不以为意。

　　“这有什么关系？她可以休学。再说，嫁给了你，她根本一辈子都不需要再担心学习或者工作的问题，只要好好爱你和你的孩子就够了。”

　　克里斯蒂亚诺捂着额头，苦笑不语，母亲凡事以他为先，想得倒是简单粗暴。

　　“我不能只考虑为自己，我要尊重她的意愿。”他说，无意识地瞥了瞥散在茶几上的那几包避孕药。

　　“那她有多不愿意？”多洛蕾丝又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哪怕不小心怀孕了也非要堕胎不可的程度吗？”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愣，很快条件反射地摇头否认，然后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古怪的问题，给出具体的解释。

　　“那绝对不可能。”他笑笑说，“要是能有不小心就好了——如果怀孕，她起初没有心理准备，或许会觉得麻烦，但那既然那是我播下的种子，是我们的孩子，她也一定会由衷地感到幸福，把这个意外当做礼物。”
　　说到一半，克里斯蒂亚诺又很快甩了甩头，尽量丢开这个无谓的念头。

　　“算啦，说这个有什么用？倒不如等她毕业以后，我俩都做足了充分准备再好好考虑。”他以豁达的语气说，拍拍母亲的手背，“好了，你也什么都不用再担心了，我和我妻子很好，很恩爱，以后每天都会幸福快乐的。”

　　多洛蕾丝欲言又止，克里斯蒂亚诺却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浅笑道：“我去厨房看看她带着克里斯在捣什么乱。”

　　脚步刚刚抵达厨房门口，克里斯蒂亚诺就猛然捂住了鼻子，怎么也受不了那股刺激的怪味——难道那只粘人的小白猫在地板上拉屎了么？

　　身经百战的厨师反应尚算镇定，小克里斯蒂亚诺却在不断后退，难以忍受这味道。

　　下一秒，芳妮拿了双筷子，兴高采烈地端起了一个热腾腾的大碗，转身走向厨房外，小克里斯蒂亚诺则用手捏着鼻子，端了盘沙拉快速逃离现场。

　　“啊，美人。”芳妮粲然一笑，走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吻吻他的下颌。“正好可以吃饭了。”

　　克里斯蒂亚诺瞪了她一会儿，猛然看向她手里那碗红红的，摆满大杂烩的汤面，并吸了吸鼻子，确认了这就是臭味来源。

　　“你就要吃这个？”他嫌弃地挥挥手，“这是什么东西？”

　　“唔，我不知道它有没有翻译，中文叫Luosifen。”

　　“罗死粉？”克里斯蒂亚诺倒退捂鼻子。“什么都好，这玩意儿太可怕了。”

　　她用筷子夹起一段蘸着汤汁的细粉，怂恿说：“你吃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双手打叉拒绝：“我才不吃闻起来像猫屎的东西。”

　　她白了他一眼，自己嘬面条。“那我自己吃。”她得意洋洋，转身溜到饭厅，坐到小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小克里斯蒂亚诺原本在吃沙拉，这下却也忍不住身子后仰，投去嫌弃的眼光。

　　克里斯蒂亚诺皱着眉追了过去，一边煽风驱散味道，一边问：“这什么材料做的？”

　　“你自己吃吃看。”她做了个鬼脸，淡定喝汤，吃腐竹，享受数月来难得的大餐。“啊——真好吃。”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下不了口品尝这道中华美食，只好目测成分。然后，他越看越心惊，恨不得直接抢来倒掉：“不行，不行！不管它是什么，太多油了，比臭豆腐还可怕，绝对是垃圾食品。”

　　芳妮心虚地缩缩脖子。“不不不，你看，这都是健康的材料——豆腐，竹笋，青菜。”

　　“少来这套！你要是非吃不可，明天就得跑步两个钟头！”

　　闻言，芳妮拿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挣扎过后，认命点头。
　　“好吧，我跑。”她哀叹说，又喝了口汤。“那你陪我跑吗，魔鬼美人？”

　　克里斯蒂亚诺轻哼了一声，敲敲她的脑壳：“当然要陪你，不然你会偷懒。”

　　芳妮露齿一笑，条件反射地凑过去吻他，他却赶紧伸手挡住她的嘴。

　　“你吃了这种臭烘烘的东西就别亲我。”他满脸抗拒，还挪了挪椅子，和她拉开距离，并抱着儿子坐到自己身边，父子俩一起孤立她。

　　她不悦地瞪了他几秒，冷哼低头，专心吃螺蛳粉。“我吃饱了要你好看。”她把脸埋在碗里，含糊不清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瞥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把她颊边垂落的头发从汤里捞出来。

　　“你吃得那么开心，明天再多跑半个钟头吧。”他慢条斯理地说，拿起餐具。

　　芳妮用眼神表示抗议，他视而不见。发觉身边少了个人，他又朝客厅大声呼唤道：“玛利亚？你在干什么？该吃午饭了。”

　　有一会儿没传来动静。克里斯蒂亚诺正疑惑时，多洛蕾丝姗姗来迟，若无其事地加入到他们中间坐下。

　　“我错过了什么吗？”多洛蕾丝问，不由也为那股怪味皱皱鼻子。“呃，猫拉屎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笑了出来，撞撞她的肩膀：“瞧，玛利亚也这么说。”

　　芳妮停止嘬面，横了他一眼，冲婆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真的很难闻的话，我就自己到房间里吃。”

　　“不，不，用不着，没那么糟。”多洛蕾丝亲切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再说，我们是家人，应该坐在一起。”

　　芳妮马上回以微笑。克里斯蒂亚诺也随之莞尔，吃着丰盛的午餐，和家人大声笑闹起来，享受屋内的温暖，饱餐的喜悦，爱的甜蜜，连那股奇怪的气味也渐渐适应了过来，甚至从中品出了幸福感。
　　真好。他想。这是他的家，抵御一切黑夜和恐怖的托庇所，其乐融融，燃着金黄色的柔光。

　　——

　　午饭后，他的母亲在家逗留到了许久，期间还亲自去了趟超市给他们补充必需品，并同他们一起共进晚餐，直到深夜才离开。

　　洗完热水澡，在卧房仔细梳理好打结的头发，芳妮长长地吐了口气，顺手拿起CR7 Legacy香水喷洒了几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始偷笑。

　　克里斯蒂亚诺的味道比这更香。

　　下午翻了翻惠特曼的《草叶集》，那些香艳旖旎的诗句撩动得她心神不宁，不知多想要把克里斯蒂亚诺整个儿压倒，伏在他身上呼吸爱欲，用炙热的双唇吻遍他魅魔的肉身。一整天有婆婆在场，她不得不努力克制热情，压抑身心的骚动，不过现在，她总算能解放了。

　　话说回来，如果暑假克里斯蒂亚诺肯跟她去荒野就好了，那他可就绝对没法再像往常那样拖家带口，只有陪她当鲁滨逊和星期五，过彻底的二人世界的份儿了。
　　到时，她带着他一起投入自然母亲的怀抱，脱光衣服回归原始境界，然后完成生命的大和谐，必然也别有一番意趣——

　　这时候，葡萄牙人勾魂摄魄的香味从幻觉中聚散成型，浮现于她的鼻端，打开了灵魂的深渊。

　　克里斯蒂亚诺缓缓走到她身后，水滴由他湿润的卷发落到她肩头，凉凉的。

　　“早点睡觉。”他一手放在她肩上，那冰凉的地方就开始发热了。

　　芳妮仰起头，两手缠上他的头颈，将他勾向自己。于是，葡萄牙人迅速俯下身，嘴巴和她碰到一起，呼吸交融汇合。堤岸崩溃，海潮涌来，他们投入彼此的怀抱，紧紧搂着，爱得比恨更强烈，在暴风雨中互相毁灭也不愿分离。

　　这一吻过去，克里斯蒂亚诺凝望着她，眼光迷蒙温柔，双手轻轻托住她的脸，好像在仔细感受她。静默许久，他轻声答应道：“好吧。”

　　她笑了，用最后的自制力暂停了几秒，拿来未拆封的药盒。

　　拿药丸时，她奇怪地顿了顿，觉得这铝箔包装膜有点儿凹凸不平似的。“见鬼。”

　　“怎么了，打不开？”他问。

　　“呃，好像是。”

　　克里斯蒂亚诺直接伸手接过铝箔：“我来吧。”

　　略使了点巧劲儿，他便顺利拆下包装，取出了一粒药丸，放到她手心里。“好了。”

　　“谢谢，亲爱的。”

　　芳妮和水吞下避孕药，终于再无后顾之忧，眼睛一眯，对克里斯蒂亚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猛地起身，使劲将他推倒在床上。

　　“今晚你喜欢温柔点，还是粗鲁点？”她压在他身上，不停挠他下巴。

　　葡萄牙人勾起嘴角，亮晶晶的棕眸慵懒地仰视着她，风情魅惑。

　　“你想怎么样？”他懒洋洋地问，双手悠然枕在脑后。

　　她低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回味无穷。“你那么香，我要一口口吃了你。”

　　“是吗？我很香？”克里斯蒂亚诺抿嘴一笑，然后斜着眼朝她身上推了一把。“但我觉得你身上还有猫屎的怪味，最好离我远点。”

　　芳妮板起脸，不容分说便掀起他的T恤。“你被臭鼬喷了我都没嫌弃你，现在更该好好让我疼爱。”

　　他哀叹一声，乖乖摊开手，任由采摘。“来吧，色龙。”

　　“这还差不多。”

　　这是爱的仪式，极乐的境界。
　　同时，今晚的月光下，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克里斯蒂亚诺美丽的身体里充溢着旺盛的生命，让她的存在由残缺而变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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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果然又得拆拆拆写不到重点…字数永远控制不了……琐屑的细节停不下来了，就像是“如果我真的嫖到男神了”那样的节奏_(:з」∠)_有时都有种自己写着傻笑傻乐自娱自乐似的感觉了。不知还剩几个小伙伴...赶脚人少了一大半了
边写pre边码字的坑品这么好这么有责任感的鸽子你见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