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睡了吗》明目饮

3、第 3 章

　　关于死亡。
　　因为三人中有一个对死亡情有独钟的人，所以，这个话题不可避免的被提及。
　　但是真心觉得死亡是场美梦的，只有太宰。

　　像我和织田作这样的正常人是不会想到自杀的，甚至都不用为活着找什么理由。

　　“正常的只有安吾你。”

　　太宰说出这样的论断时，我的心情很微妙。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年少有为的代表，一个治愈系的代表，都曾经对人生迷茫过，现在依旧有一个人，即使前途大好，也不觉得人生有趣。

　　治愈系代表织田作，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表情打天下，迟钝，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一个好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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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请在这里停一停，我们的酒会什么时候变成正常人和不正常人的区别大会了。

　　“因为安吾你啊。”
　　太宰伸出手指按着酒杯里的冰球，他又将自己一张脸侧压在了吧台上，“正常的不可思议，是吧，织田作？”

　　织田作没有迟疑，“的确是的。安吾是个正常人。”

　　“我突然有些胃痛了。你们这什么语气，正常人不是很容易做的吗？”

　　成为一个正常人对这两个人来说，或者对Mafia整个环境而言，都算的上比较难做到的事情。

　　你说我没有意识到这点？
　　我意识到了。
　　但是，我只是有些愕然，他们竟然以为我是一个正常人。

　　我有点怀疑他们脑子可能进了酒，甚至觉得下次酒会直接改成番茄汁会——

　　这个想法出来后，被一直注意着我的太宰敏锐的发觉了，他当即伸出自己的手将他的酒捞进了怀里，语气严肃，“织田作，看好你的酒。”

　　“啊？”
　　织田作的蓝眼睛里全是茫然。“怎么了？”

　　“安吾想要将它换成番茄汁！”

　　他原本有些紧绷的肌肉立刻放松了。织田作当杀手的那段日子，对他以后的生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比如，让他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有写小说的资格。他觉得他夺走的人的生命，正牢牢把控着他的笔，不到他有资格的时候，那笔就会非常沉重。

　　还有就是，这种紧急情况下，他的应激反应，至少是比太宰这个体术中下的半吊子要快得多的。

　　现在等太宰提醒才警惕，也只是因为我的存在妨碍了他的本能。

　　我是他的朋友。
　　他在跟朋友相处的时候，是不会将朋友列为危险的。

　　（我以后可能会是一个例外）

　　老父亲对我这个被他定义为老母亲属性的朋友，还是很宽容的，是让傻儿子都眼珠子发绿的宽容。

　　他直接放开了手中的酒杯，“我可以陪安吾喝番茄汁。”

　　我直接摆了摆手，“别吧，刚刚我只是怀疑织田作被太宰感染了脑子里进了酒。”现在我确认了，脑子里进酒的只有一个太宰。

　　“太宰的脑子不会进酒。”

　　织田作，就算你这么认真的反驳，太宰也不会高兴的还会——

　　“织田作，安吾，我在你们心中，已经奇形怪状到人都不是了吗？”

　　思维跳跃得快极了。
　　但是没关系。
　　我能接。

　　“黑泥精。”

　　“呃，安吾，这里应该吐槽？”

　　“是的，织田作。”

　　“……吧台。”

　　“噗嗤，织田作，你怎么想的？”

　　“不会进酒。”

　　我需要申请一下中场休息，因为我手边的一直满身幽怨的太宰已经盯上了我这个柔弱可欺的社畜，准备追着我来次跑圈。

　　为什么他不盯织田作？
　　一个是逆子对老父亲可以说百依百顺，还有一个是，织田作他打不过。

　　就算织田作站在那里，他要敢出手，织田作就敢躲，还非常无辜的看着人，顺便问一下究极场外解说——就是我：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逆子想要造反，老父亲配合慢了一拍。

　　这就是他们双人组的可怕之处了，有时候在他们的对比下，就算我同为Mafia职员，我还真的有我是正常人的错觉。

　　“会觉得我是正常人的你们，果然是哪里有问题吧。”

　　追我跑圈追累的太宰现在就是一个他最讨厌的蛞蝓了，浑身跟没骨头一样。老父亲在一边看着，他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插手，因为这只是常见的朋友间关系好的表现。

　　虽然人选特定。
　　他也能理解。

　　“安吾为什么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因为你们认为的正常人特质，在Mafia一抓一大把。”

　　太宰他们觉得我正常，可能就是因为我是个社畜，按时工作准时加班，为了钱将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事实上这样的人有很多，Mafia里加班的社畜从来不是只有我一个，Mafia夜晚的最后一盏灯也不是我灭的。

　　而说Mafia里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呃，正常人会当Mafia，动不动就见血？
　　就连我这个情报人员，有时候都会碰到危机时刻，公文包里的夹层随时都放着可以让人即刻死亡的毒药和手*枪。
　　事实上，如果不是森鸥外给我的经费不足，我甚至还想安一个微型炸*弹。

　　这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黑市上坂口安吾的脑袋连同照片和一些资料都被人明码标价了，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只是运气好和我脑袋中的消息价值实在是让人舍不得一下子弄死我。

　　在Mafia的营救分级中，我应该属于第二等。
　　第一等永远是首领。
　　而第二等，跟我排在一块的是一些Mafia的骨干，包括我面前这个喝酒试图将自己醉死的太宰。

　　“坂口君，堕落论的确是一个让人博学的异能力。”

　　上次森鸥外就对我说过这样暗含警告的话了，他当时的语气是闲适的，很像有感而发，也像是对优秀的情报人员的赞赏，“有了坂口君，总觉得Mafia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那么，坂口君你呢，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当时的语气是很沉重的，“您是指什么？森先生，我的品德还没有低劣到那种程度。”

　　“哦？”

　　我已经不需要用脚指头这样的东西去想，来证明森鸥外的表情有多明显了，他赤*裸裸的将他的情绪暴露在我的面前。

　　兴味的。
　　紫红色的眼睛里全是这种情绪。

　　“看来坂口君有些不愉快的经历。”

　　岂止是不愉快，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变*态，后来才反应过来，变*态的是被我堕落论查看的杯子的主人。

　　那个杯子上可能有Mafia需要的线索。
　　所以我很果断的使用了我的异能力。

　　结果杯子的主人是一个异食癖，我从杯子上得到的信息差点让我手抖没握住那个杯子。

　　“……抱歉，首领，那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已经快用脚趾抓地了。

　　好在森鸥外并不需要问出一个答案，他只是喜欢看我窘迫的样子，顺便看看我因为加班而彻底放空的眼神。那种扑面而来的生无可恋，带给他的愉快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他给爱丽丝新换了一条小裙子。

　　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这么愉快。
　　但总归这些并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所以我很爽快的满足了他的恶趣味，有时候也会利用这些窘迫来紧急避险。

　　有些话题实在是不适合一直谈论下去。
　　不仅影响员工和上司的信任，他也难以真正的稳住我。

　　我说过，我脑子里的信息，是足让我以情报员的身份挤进第二等序列的。当然，这只是我排出来的，Mafia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Mafia需要的只是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即使是放弃营救一个有极大价值的情报人员。

　　我只能说，他现在的确舍不得放弃我。
　　因为我实在是太好用了。

　　而现在在我身边醉的快成横行霸道的醉蟹的太宰，以及因为早早成了奶爸，为了孩子，选择早回家的织田作，他们都不清楚这些事。

　　太宰原本是可以的清楚，但因为属性过于寄居蟹了点，对于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几乎是锁起来大半他窥视人心的能力，免得吓跑了朋友。

　　他知道他对人心的掌握在相处过程中，的确是不讨喜的。

　　没有人喜欢一举一动都在对方掌控中的感觉。是无力的宿命感，还有被看穿的恐慌。

　　太宰是个傻瓜。
　　正因为有些时候傻得出奇，所以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轻而易举的栽掉。

　　他喝醉了还在嘟嘟囔囔。
　　我扶着这个醉鬼，觉得自己这个社畜当的真的挺不容易的。

　　“安吾，我是死了吗？”

　　“没有，活的好好的。”

　　“哦~”
　　他很失落。

　　安静了一会后，他又喊“织田作呢？”

　　“老父亲回家陪你的弟弟妹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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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一路上是胡搅蛮缠，织田作不在身边，醉了就叨叨叨织田作，翻来覆去都是织田作的小说。
　　我一路上扶着他，敢放手，他就敢歪到坑里。
　　不管多远，只要我放手，然后蹲在一个坑前面，不一会就有一个哒哒哒的太宰掉进去又被我拉住。
　　Mafia最年轻的干部，就这？

　　放个坑就能长出来的干部。
　　还是一个对着坑喊“织田作”的干部。
　　这特么是什么黑历史，我要是敢拿出来给太宰，估计明天我的脖子就会被太宰锁了。
　　但这丝毫不妨碍我拍几张他的傻缺照，还让他比个剪刀手的那种。
　　太宰治的黑历史实在是太难得了。

　　最后，我是拍着他的肩，叹着气，“别闹了，我带你去找你的白月光了。”

　　“白月光？”
　　他歪着头，懵懵懂懂。

　　这个干部今晚是废了，都喝傻了。

　　“织田作啊。”

　　“哦，织田作啊。”
　　他等了一会，又看向我，“没了？”

　　“什么没了？”

　　“安吾呢？我那么大的安吾呢？？？”

　　“好好好，先带你去找白月光织田作，然后去看安吾地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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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去成。
　　我觉得今晚我挺失职的，没有拉住他，让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不过也好。这样下次他就不会想着醉死这个方法了。
　　醉死不是什么美妙的死法。
　　酒精中毒很难受。
　　宿醉之后容易头疼欲裂。

　　他的神智恢复了一点后，我提溜着一个奶锅，露出了一个可以吓哭隔壁小朋友的微笑：“还喝吗？干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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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不是忘了什么。
　　酒会上我是不是正常人的争论。
　　最后我给太宰和织田作的答案是，“我不是一个正常人，我只是一个堕落着却还有底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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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隔了几个月来着。
总之，庆祝一下我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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