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迹》渡桀

20、Day and night 20

　　“说吧，借的钱多久能还。”

　　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坐在墙角看着地上趴着的男生，男生五官挺立笑起来透着一股痞味儿。

　　“哥，你就再多宽限几天呗，”他正站起身，准备递根烟，“哥，来根烟。”

　　“呸！”

　　男人把嘴里的烟吐在男生的身上，男人向前倾身眯起眼：“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谢枷？陈瑜那丫头要不是因为你，会进监狱吗？”

　　他无辜一脸，然后跪着上前：“哥，忠辉哥你听我说，这真不关我事，是孟迹，是她把陈瑜送进监狱的！”

　　陈忠辉很讨厌这样的近距离，他抬眸给靠墙的几个兄弟使了个眼神，他们便上前把谢枷拖了回去。

　　“孟迹，呵，”陈忠辉抬手摸了摸下巴，“那个女人本事挺大的，能勾搭上肖霖锐，厉害。”

　　他弹了弹衣服上的烟灰补充道：“老子以后再收拾她，”随即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漫不经心地对着身旁的兄弟道，“今天你们几个去收钱，也憋了一肚子火，总归要发泄一下才行，对吧。”

　　陈忠辉话里有话，听得谢枷一阵颤栗。

　　他的兄弟们笑了笑会意道：“谢辉爷体谅。”

　　“好好玩，爷我先走了。”他摸了摸一肚子的油水，走了出了房间。房间外天气晴朗，陈忠辉眯着眼，冷哼一声摇着头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谢枷出现在巷子口，他的眼角和额头被打出一块块的淤青，嘴角还残留着血，他扶着墙一点点的站起身。这个地段四周都没有住户和行人，最终他体力不支倒下了。

　　“曾经玩牌界的高手谢枷，你也有今天。”

　　谢枷好久没有听见过人这样称他，他抬起眼皮，看见一个头上有条刀疤的男人站在他眼前。

　　他只是冷笑一声，仿佛在自嘲着过去。

　　谢枷的父亲是一位赌徒，在大澳混不下去才到内陆，早年他和父亲过的很辛苦，后来他的牌技师从自己的父亲，替父上场也赚了不少钱，也是在赌场认识了陈瑜还有后来的孟迹。

　　方竣蹲在地上帮他上了药。

　　“你是谁？”

　　“方竣。”

　　他吞了口血水：“你的目的是什么？”

　　方竣咬字有力：“我想知道孟迹的过去。”

　　“你对她私生活很感兴趣？”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随即缓缓撑起身。

　　“不感兴趣怎么好一招致命？”

　　“你别忘了，她现在背靠肖霖锐，”谢枷靠着墙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她有什么仇？”

　　“陈瑜。”

　　谢枷一听，神色大变急忙后退，方竣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听好了，害陈瑜的也有你一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听我的，不然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的很惨。”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就是个祸害。

　　谢枷咽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方竣松了手，勾唇一笑：“监狱里的电视应该能看见新闻播报。”

　　“你在说什么？”谢枷疑惑不解。

　　方竣没理他，只是抬手摸了摸额头的那道疤，嘴边带着难以捉摸的笑。

　　*

　　二月初四中开学了，这天周劣也回学校上课了，如今周劣高三离高考日子越来越紧迫。孟迹和周劣见面的次数从一天以内见一次，到一月以内才见一次。孟迹能感受得到周劣细微的变化，她还在庆幸这个家伙终于要好好学习，她也不用再受他折磨了。

　　下午阳光正好，老师在上课，孟迹舒舒服服地坐在窗边睡觉，何蓁忘带书就拿过她的书记笔记，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美好惬意。

　　“周老师你停一下。”

　　德育处何主任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两名警察，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教室外。

　　甲同学：“怎么回事？还有警察？”

　　乙同学：“你说是不是我们班有人犯罪了？或者杀人了？”

　　何主任招手让周老师到门口来。周老师见到警察那刻脸色大变，于是开口问：“怎么回事？”

　　主任叹了口气：“你去把孟迹叫出来一下。”

　　周老师心中“咯噔”一下，转身走到何蓁身旁，她抬手摇了摇孟迹。

　　孟迹半眯着眼。

　　“孟迹，你跟我出来。”周老师说完便往门口走。

　　孟迹正疑惑是什么事，她迷糊的从座位上起来，班上所有人都目光落在她身上。

　　“是她啊？我觉得孟迹挺好的。”

　　“我也觉得她挺好的，会不会是别的事？”

　　“能有什么事，警察找上门不就是什么杀人放火偷抢赌那些个事。”

　　“你们别说了。”何蓁别过头朝那几个女生气愤地说道。

　　那些女生看向何蓁时愣了愣，其中一个女生说：“怎么还说不得了？我们有没有说她坏话，你激动个什么。”

　　何蓁剜了她们一眼转过身，她抬眸看向窗户外的孟迹心里预感不妙。

　　阳台上，孟迹被老师和警察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警察道：“今天有人往派出所匿名发了封邮件，上面说，有一名高中生与一男子发生性关系，另附件里有不雅照片，经过警方的调查，照片中的女生应该是你。”

　　听后孟迹一愣，耳边嗡嗡作响，下一刻她重重地靠在身后的墙上。

　　“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怎么会这样，”她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应该弄错了。”

　　“没有错。”其中一名警察正准备拿出照片，却被另一名中年警察制止，中年警察朝他摇了摇头。

　　“同学，我们需要你，你也要相信我们。”中年警察很真诚的说道。

　　孟迹抬手将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拂，舔了舔发干的唇，她脑子里乱作一团浆糊，思考片刻，她道：“好，我跟你们去。”

　　孟迹跟两名警察走后，周老师回到教室里见女生在和男生在嘻嘻哈哈的聊天，心里火气蹭蹭上升，她骂道：“你看你几个来读什么书？披头散发，马上把头发扎好，坐回位子上去。”

　　班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都不吭声。

　　下课后，那几名女生从办公室回来，心里十分不舒服，于是坐在位置上，其中一个女生故意阴阳怪：“明明孟迹才是班里最艳的花，疯子要招引就应该招引她才对。”

　　另外的同学闻到了八卦味儿都凑过去：“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那个女生不怀好意地笑着：“你们猜周老师和我们说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快说！这么多年四中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分享给我听听。”

　　“我和你们说，孟迹被……”那个女生做了个口型，随即笑着翘着二郎腿，环手抱胸往后靠在椅背上。

　　这个口型懂得都懂。

　　“咦—”

　　在场听的人都发出怪声。

　　“这种事情就别说了，不是什么好事。”有名女生突然开口道。

　　“有什么说不得，迟早要见光。”

　　另外名女生朝大家挥挥手：“都行了，别围着了，要月考了，大家还是担心自己吧。”

　　“散了散了。”

　　何蓁坐在座位上将他们谈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她紧紧攥紧笔，墨水都浸染了书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