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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Day and night 6 ...


  •   周末。

      孟迹在家睡觉刚翻了个身,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她猛地睁开眼撑起身子来,在没有听见别的声音后,便又躺下继续睡觉了。

      一觉醒来,孟迹觉得有些饿了,她披了件外衣,带了十多块钱便下楼去了。

      她今日穿了一件橘色高腰t恤和蓝色宽松束脚裤,微卷的长发高高扎在脑后,没有任何妆容,显得随和随意与常人没有什么差别,可是精致的容貌还是会引来一些注目。

      她走进一家小店,要了碗螺狮粉。周末,孟迹就常喜欢去楼后这家店吃螺狮粉,味道特别的正宗。孟迹拿着筷子翻腾着粉,刚吃第一口下去就听见身后两人在说事。

      “今早那女的跳楼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女的不住这栋楼,跑这栋跳什么?”

      “刚刚新闻都出来了,这女的是被老公谋杀的!”

      “啊?怎么会这样?”

      “这女的生前买了意外保险,他老公谋杀她就是为了骗保险的。”

      “卧槽,这男的心里有问题吧!”

      “可怜了她的女儿,才那点大,你没看见她女儿一直抱着她妈妈的尸体不放,真让人揪心啊。”

      孟迹握着筷子的手发白,看着热腾腾的螺狮粉她没了胃口,留了钱,起身离开了。

      她走出去没几步,就头疼的厉害,她有很严重的偏头痛。这可多亏那些年里她喝酒抽烟,常常熬夜,又喜欢晚上洗头。有一次直接疼得晕倒在地,还是肖霖锐带她去医院捡回一条命。

      这是她自己作的孽。

      孟迹拐过墙角,见那有长椅,便走过去坐下。她刚一碰到裤包就想到自己没带药,她重重地沉下一口气,身子往前倾,她将双手撑着额头,手肘撑在膝盖上,闭目养神。双侧额颞部反复呈搏动性疼痛,她揉了几下这才稍微舒坦了点。

      “哥哥,把球踢给我。”

      两个小男孩在离孟迹不远处踢足球。

      “弟弟你接好了!”

      哥哥咬牙将球踢了过去,但是球踢歪了。

      弟弟去追球,却发现足球被一只白色板鞋踩在脚下。弟弟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他顺着鞋子一路向上,看见了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男生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阴影下,男生下颌角轮廓分明,眼眸黝黑,却无神采。

      “大哥哥,你能不能把足球给我呀?”弟弟糯糯地开口。

      “你的球?”他声音低沉,带了点沙哑,似沙砾一般。

      孟迹半眯着眼睛,寻着声音缓缓别过头去。

      “嗯嗯,大哥哥可以还给我吗?”弟弟很真诚地看着他,两眼水汪汪的。

      “好。”周劣眼眸一沉,将脚抬离足球,谁知道足球却顺着斜坡滚到了马路边。这里车来车往,十分危险。

      弟弟见了急着准备跑过去,却被店里冲出来的女人抱住。

      “你怎么能往马路上跑?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弟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女人抱起弟弟起身,朝周劣这边看了眼,然后回头唤了声站在一旁傻愣着的大儿子:“老大,跟我进屋去。”

      周劣平淡的眸子扫过那两男孩,随后上前几步却和孟迹对上了目光。二人同时一怔。此刻,孟迹的额颞疼得越发厉害了,她心想,不行,必须远离他。

      她快速起身,刚走几步就被身后人拽着手腕,拖进一旁的巷子里。下一秒,她被周劣粗暴地推在墙上。那一瞬间,她感觉整个骨架都快撞散了。她咬着牙,晃了晃疼痛难忍的脑袋,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周劣很平静。

      狭小的空间里。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孟迹心想,都盯了好一会儿了,这要干什么?

      她移开目光,发现他手受伤了,缠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她心想,这又是哪个倒霉蛋被他当沙包用?

      “看够了吗?”他话里指手上伤口。

      孟迹快速移开目光,她已经看不透现在的周劣了。不止她,就连周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的问题从不在思想上,而是很大程度上受了孟迹的影响,他想要的东西,只能选择极端手段去得到。就像她当初为了报复那群人做的那些发疯行为。

      他也始终忘不了,第一次遇见孟迹的样子,也忘不了,阴暗、行为诡异的孟迹,更忘怀不了,她被人欺负赤身坐在墙角的样子。

      欲望,这就是原罪。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东西还我。”他冷道。

      “东西?什么东西?”孟迹疑惑道。

      “我的手绳。”

      “没有。”

      他猛地上前双手撑在她两耳边,俯下身,鸭舌帽下的双眸狭长又深邃,仿佛可以吃人。

      他眼底声音:“东西,还我。”

      “我说了,没有。”

      听后,周劣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随即咬牙直起身。孟迹轻微晃了一下头,指甲死死地扣住身后的墙。未察觉到异样的周劣捏紧拳头,转身就走。

      “周劣。”

      他止步。

      孟迹抬眸看着逆光的他缓缓道:“去三班外面的走廊找找吧。”

      他微微别过头,只露出侧脸,然后抬脚接着往前走去。孟迹转身与他背向而走,她扶着墙,额颞的疼痛使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渐渐扶墙的手也握起了拳头。

      休整了一会儿,她抬脚继续往前,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随后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栽了下去。之后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

      “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个楼上推下去?”

      一名戴着口罩和手套,穿着夹克的男人,正掐着一名女人的脖子把她逼到了墙上。

      墙不高,女人上半身已经露在外面了。这里是十九楼,下面是来来往往的汽车。

      女人平静的出奇:“我知道你为了什么,可我不是意外死亡,你不可能拿到一分钱。”

      男人的手突然捏紧,女人憋红着脸,瞪着眼睛看他。

      “徐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买这份意外保险是为的什么,你不就是为了我吗?”他松了手后退,抬眸看她,“好啊,我现在要用这钱,你自己假装失足跳下去。”

      “孟壑舟,你他妈就是个人渣!疯子!阿迹那么小,谁来养,你吗?”徐旻捂着脖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孟壑舟捏紧了拳头,面不改色:“你死了,我就有钱养她了。”

      徐旻发了疯似的朝他冲过去,扬手要去打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拖向十八楼。站在十八楼的楼梯口,孟壑舟低头看了眼阴暗的楼梯,他能感受到徐旻正在颤抖。

      徐旻眼中饱含太多的遗憾与绝望,她还没有给女儿讲午睡前故事,还没有和她一起去看明日的太阳。徐旻无意识地回头,瞳孔一缩,她看见了站在墙角的小孟迹。

      小孟迹正准备开口喊“妈妈”,徐旻急忙对她作了一个“快走”的口型。

      小孟迹红着双眼止不住地在颤抖,此时,电梯门打开,她跑了进去蜷缩在角落,闭着眼死死地捂着耳朵。

      电梯在下落。

      当电梯门开的时候,她跑了出去,外面天很蓝,路经的行人脸上挂着笑容。

      只有她,脸上挂着泪。她捏紧了拳头,眼中是红红的血丝,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她开始恨孟壑舟,恨这个与她无冤无仇的世界。

      她快速抹掉眼泪,回头看了一眼十八楼,然后跑去离这里最近的公安局。

      ………

      孟迹就这样平静的从梦醒来,她适应光线后看清在门口与医生交谈的背影,她一眼认出,那是肖霖锐的背影。

      她直起身,用手去扶额却在刚触摸到时,猛地缩回了手。

      有点疼。

      “看吧,这就是不带药的后果。”

      肖霖锐给她倒了一杯水,拿上药走到她跟前。她拿着镜子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是头磕上了石头。

      孟迹接过药和水杯,低着头瞧着手里的药,没说话。见此,肖霖锐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他站在走廊尽头,双手撑着栏杆。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锐哥。”

      “小陈,你去查一下周劣这个人。”

      “所有资料?”

      “嗯。”

      *
      今天因为要开教职工大会,所以四中的学生都放的特别早。

      周劣从教室里走出来,校服被他拴在腰上,一个乒乓球拍斜插在里面,他上身是穿的一件白色t恤。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拿着手中的乒乓球拍,拍打着乒乓球。乒乓球被他控制的很好,一直处于一个平稳高度。

      “阿宥!”

      张樊从后面跑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着。

      “等会儿去网吧呗,刚官网发了一个参赛的帖子。”

      “不去,约了人。”

      听后,张樊捏紧了书包带,他想了想才道:“你还是少和方竣他们来往了,我觉得他们未必是真的把你当兄弟。”

      周劣拍球的手一顿,另一只手握住了球。

      “欸,你的手绳找到了?”张樊眼中一亮,发现了周劣手腕上那根细细纯黑色的手绳。

      这个绳从哪来,张樊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他从初二就一直戴到现在。直到那天放学,他在学校里四处寻找着手绳,张樊才知道这手绳有多么重要。

      当时,张樊见周劣还没有找到,便说了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周慧秀发现给藏起来了,因为周慧秀曾经干过这种事情。于是,周劣当晚便回家询问周慧秀,但周慧秀又开始提及周劣他爸的往事,又说自己多么含辛茹苦的把周劣养大,这下可把周劣激怒了。

      自从二人离婚,周慧秀总是在向周劣灌输何峰毅的负面形象,久而久之在周劣的心里,他已经是一位为了前程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那时候的周劣很恨他这位父亲,可是听多了周慧秀的唠叨,他却对她开始厌烦起来。

      周劣是最听不了她提往事,尤其是关于何峰毅的,那天他憋了、忍了一肚子火,直接摔门而出。

      谁曾想刚出门不久,就在路边遇上了孟迹。

      张樊记得周劣当晚在他家过的夜,他就戴着个鸭舌帽坐在角落。

      用张樊的话来形容,太他妈像忍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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