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汀歌茉的王冠》余不殊

115、斯汀与灵魂之境

　　斯汀眉心微蹙，还未等辩驳。
　　黑魔王突然伸手揽过她。
　　钢琴浪潮般的前奏。两个人靠的很近。

　　所有人都沉浸在舞池里。小提琴的声音纤细绵密如同叙述诗篇。

　　“这是我思考了很久之后作下的决定。”黑魔王轻哑的声音在斯汀耳边响起。

　　“你是我缺失的灵魂，如果你不愿意成为食死徒，那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绑定彼此，我们会结婚。”

　　“结婚？”陌生的词汇，斯汀银色的瞳孔里闪过茫然。

　　“人世间是无数条生命线组成的，如何才能将两条生命线缠绕打结？”他说，“婚姻就是其中之一。”

　　他谨慎思索。这是黑魔王此前从未研究的命题。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由我来结束你的生命，这也是我们生命的交集呢？”斯汀轻笑起来。

　　“你对汤姆·里德尔也是这样的想法吗？”他摇头无奈。

　　伏地魔对于这个名字的接受度变高了，在修复灵魂之后，斯汀略感惊讶。

　　“你也可以那么称呼我。”黑魔王宽容道。

　　他思索片刻，“即使面对他，你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背叛——我想我得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以便让你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黑魔王继续说，“复生之后，我将大部分时间花在回收灵魂的过程中，直到我注意到你身体里的魂片使得我们能够影响彼此，但和哈利波特不同，我的魂片已经和你的灵魂融到一起。一开始，我总是寻找：如何才能杀死你而不会伤害我自己的灵魂，但总是无功而返。在这个枯燥的过程中，我时常看见你的灵魂在黑黢黢的巷子里徘徊——”

　　“维尔兰特·布莱克就是那个巷道里的幽灵，你站在巷道口看着她，一直凝视着她，你以为她在和你招手？你一直可怜巴巴地望着，时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沉思，时而跃入黑暗之中摸索，但是你永远触碰不到她。”

　　他顿了一下，二人的舞步很慢，他的语调很轻。

　　“灵魂的选择影响你的生命，维尔兰特就是那个将你拖入深渊的人，于是我思考如何才能让你斩断这一切呢，维尔兰特的小屋那就是个例子。可是后来，我逐渐意识到，你的灵魂深处潜藏着更加可怕的怪物。小布莱克的招手，只是一直在向你告别，”

　　“你意识到了吗？”
　　周围完全暗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你的生命力，吞噬你的灵魂。”黑魔王紧紧盯住斯汀的眼睛，“在那个黑暗的巷子深处，有更加可怕的东西潜伏着。”

　　斯汀猛地推开他。可他的魔力却将斯汀包围。

　　她能在描述之中看见自己的灵魂，那是一种诡异的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一团稀薄的白雾，残缺的阴影。而那条黑暗阴冷的小巷就展现在自己眼前。

　　黑魔王将手朝斯汀的心脏处按去。“让你看到。”

　　明亮流畅的小提琴声倏然在耳边下坠、下坠。

　　无数片段在斯汀眼前消散。

　　斯汀被那只手一直往下推。她像溺水一般，直到落到冰冷的地面。

　　斯汀面前是一个寂静的小巷，海风的呼啸在身后响起。

　　斯汀转过身，在转身的瞬间，天地变换——眼前是一个昏暗的海边洞穴，斯汀往前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蹲坐在礁石上。他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大海。

　　男孩站了起来，他时而踢了踢脚边的石块，时而朝那海面扔一块石头，掀起涟漪。

　　在昏暗洞穴里徘徊的男孩，蜷缩在小黑屋里的男孩，被邓布利多质问的男孩，站在分院帽前不安的男孩，穿行在幽暗禁书区的男孩，被斯莱特林讥讽嘲笑的男孩……无数弱小的身影重叠了。

　　洞穴里的男孩突然站了起来，他站上了最高的礁石。

　　漆黑的海水汹涌而来。一个青年用手中的魔杖驯化了它。

　　青年里德尔，依旧沉思着。他看起来从容了很多，仰靠在礁石上，眼睛依旧盯着那片黑暗之海。

　　在无尽荒芜的世界里，他发现了什么闪光的东西，他拥着那种金色的魔法，不断受挫、不断前进。一手分割杂质、一手淬炼精华，他以为自己会获得最纯粹的魔法与永生的力量。

　　——怯懦之人在灵魂魔法前止步，谓他的行为愚不可及。

　　青年里德尔却全神贯注，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着金色的光明。

　　灵魂的阵痛蚕食着他的精神力，麻木与残酷的家族遗传追逐着他，执念与意志力交织，最终黑色熔炼金色，无数黑暗吞噬了他。

　　伏地魔披上了优雅的面皮，在极致的严谨与理智背后，掩藏了一个疯狂扭曲的灵魂。直到自我完全被消灭之前，都只想要毁灭!毁灭!

　　扭曲的蛇形怪物在黑暗里爬行。但请不要畏惧这个悲哀的灵魂。

　　深渊里无数的尝试，抱着永不屈服的抗争欲，它才重新凝聚成了人形：

　　小男孩蹲坐在礁石上。他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大海。
　　男孩将手撑在膝盖上，青年里德尔站了起来。
　　年长的男人伸手，无数金色的光芒重新凝聚在他的手心。

　　漆黑的大海终于变成了一片蓝色的、澄澈的汪洋。
　　蓝色的大海涌来潮水，男人却张开双臂。巨浪袭来，他拥抱了一切，穿过了一切。

　　十岁的斯汀蹲在小巷口，魔鬼在那片黑暗里，女孩浑然不知。

　　潮水洗刷了地板上凝固的血液，里德尔站在金色的光里。

　　现在，女孩站了起来，十五岁的斯汀站了起来。

　　两个袒露的灵魂视线交织，焰火炸裂。灵魂的愉悦瞬间倾覆了理智与思想。

　　斯汀猛然缓过神来。——是外面焰火的声音传来。

　　“这是!”她不敢置信。
　　“灵魂之境，很有趣的灵魂魔法不是吗？”男人温和地笑，“一旦你看到了这些，你就知道，你没法杀死我，我也没法杀死你了。”

　　“这就是我与你灵魂的联结？”略带吃惊。
　　黑魔王的手已经收回，音乐已经停了下来，二人行至露台。

　　斯汀沉思着，“所以，这就是你帮我的理由？”

　　被窥视的恐惧消失了，当看到里德尔的过去时。

　　女孩抿唇，她突然笑了。

　　“里德尔先生。”斯汀道，“你对我的宽容度，能够让你将魔法部拱手相让吗？”

　　“你可以选择别的东西。”黑魔王说，“我乐于奉上。”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得到什么人不是轻而易举呢？

　　斯汀的笑意更大了，她摊手道：“你不过窥探了我的过去，就自以为能够靠这些掌控一个人的灵魂？”

　　“我和其他的人不一样，我并不崇拜你，也不畏惧你。第一次看见你就像看见了一座魔法的高峰，我心底所想就是攀登它、将它踩在脚下。”斯汀清脆的声音，“你以为只有你在黑暗里苦苦挣扎？只有你战胜了命运的考验坐上王位？你要与我绑定关系，里德尔，除非，我就是你的生命。”

　　斯汀仰着头，她的眼里闪着震慑人心的光明，她质问：“里德尔先生，我是你的生命吗？”

　　你曾经为了保护你的生命飞跃死亡，那么现在你愿意为了我而放弃一切吗？

　　她语气镇定：“你口口声声要为我做到一切，不过是想让我依附于你。你否定了我存在于此的价值。你看到一个拥有与你类似的境遇的人，你以为你需要爱护这个人，占有这个人，那么你真的认为，这个与你相似的人，会甘愿臣服于权威吗？”

　　窗外，食死徒们纷纷举起魔杖，不计其数的绿色光芒从杖尖发射升入天空。莹绿色的蛇形图案和骷髅头将天边照彻。

　　斯汀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恍然间想起自己一年级时进入斯莱特林，觉得斯莱特林是一片茂密的沼泽地。作为一枚渺小的种子，墨绿色森冷的丛林让人感觉可怖，可是污浊的淤泥恰恰也是肥料的来源，现在种子扎根萌芽，一棵大树已经生长起来。

　　“你遍阅我的过去，但你却没能看透我的灵魂。”

　　斯汀抬起老魔杖，一个巨大的六芒阵就如同一顶耀眼的华盖在头顶绽开。

　　黑魔王怔住，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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