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霉神的恋爱日常》织吖

143、第 143 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这个念头出现在中原中也的脑海里的时候，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我有——喜欢谁吗？
　　——大概是喜欢的吧。

　　中原中也抬头看着异国的星空，在一口灰白的雾气从口中喷出时，这个想法也随着跳了出来。

　　毫无预兆，又有迹可循。

　　中原中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别扭傲娇的人，或者说，在他的人生里，别扭和傲娇这两个词和他都搭不上边。

　　讨厌那个混蛋。
　　喜欢那个混蛋。

　　讨厌和喜欢，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混乱的反义词。

　　因为讨厌，所以喜欢吧？

　　中原中也想着的时候，同时也预见了以后可能被那个混蛋发现后被捉弄被戏耍的窘迫未来。

　　但好像也没有那种特别在意的冲动。
　　对他的喜欢是真的，对他的讨厌也不会掺假。

　　但也到此为止了。

　　太宰那个混蛋啊，可不是会把人的真心当做什么东西来好好珍惜的家伙啊。

　　中原中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过的放在心上，一来是认真又勤劳的干部生活占据了他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二来则是喜欢太宰治这件事情本身没什么好在意。

　　就像他讨厌太宰治那样，没有过多需要在意的地方。

　　唯一的烦恼可能就是被太宰治发现之后，可能会面临的被捉弄嘲笑得场面，让他稍稍有些头疼。

　　“反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正在异国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的中原中也很无所谓地这样想到。

　　——“哈？叛逃？！太宰那个混蛋吗？！”打完架靠在海边栏杆上吹风抽烟的中原中也接到国内的部下打来电话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然后又一种如果如此的既定感。

　　太宰治那家伙，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丝名为“安分”的气息安在身上，干部叛逃这种事情，放在他身上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嘛，不过对我来说，反倒是什么好事吧？”不用面对那双精明的眼睛，不用忍受太宰治幼稚又胡闹的恶作剧，也不会看到他闪烁的眼神。

　　知道自己被他喜欢的话，那个家伙会有什么表情呢？
　　大概会在尽情地嘲笑后，小心地和他拉开距离吧？

　　毕竟，那个混蛋，心理脆弱得让人想笑啊！
　　而且也不擅长面对别人的好意。

　　这样就够了。

　　中原中也掐了烟，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里，招呼着还活着的下属们：“为了庆祝太宰的叛逃，今天晚上我请客吧！”

　　他悠闲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这边的混乱只需要最后一点的收尾，而国内太宰治叛逃后带来的混乱，还需要同为干部的他来顶上。

　　“真是麻烦啊，太宰你干脆利落地去死好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大量工作，中原中也就有些头疼。

　　中原中也没什么时间沉溺于“太宰治背叛了港口Mafia背叛了他”的悲伤，或者说，这种悲伤，他从来就不会有。

　　虽然喜欢太宰治，但同时——

　　“太宰那个混蛋！”同时也是他最讨厌的存在啊！

　　没什么之一。

　　从十五岁初遇开始，他们就是彼此最讨厌对方的存在。

　　“中原、中原大人……您的、您的车库在刚刚……被炸掉了……”

　　部下吞吞吐吐的报告让中原中也一愣，下意识地问：“哪个？”

　　“就、就是那个放着红色摩托车的那个——喂喂？中原先生？中原先生？”

　　被捏成碎片的手机闪了一下白光，彻底黯淡了下去，中原中也狞笑着：“混蛋太宰，下次见到你，就是完成你愿望的时候了！”

　　宰了你！一定要宰了你！

　　中原中也过了几年作息有些混乱的日子，繁忙的工作，频繁的出差倒时差，还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物，不用说特意去找太宰治让他上路了，他连太宰治的脸都很少回去想起。

　　太宰治的印记从他的生活里慢慢淡去，只是偶尔会在下班后和下属们去喝一杯的时候，会在部下们的嘴里偶尔听起他们抱怨一下“寻找叛徒”的进度。

　　“毕竟是太宰先生，想要找到他，并把他抓回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没抓到人反倒被戏耍折腾了一番的港口Mafia成员抱着酒瓶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中原中也喝着酒，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横滨不就这么大吗？慢慢找总能找到的。”说着，中原中也露出一个凶恶嚣张的狞笑，“等把他抓回来了，我要让他尝尝什么是社畜的愤怒！”

　　黑手党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茫然地问道：“既然都叛逃了，太宰大人不会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吗？”为什么，中原大人这么肯定呢？

　　“那个家伙才不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肯定现在找了什么关系，在什么半黑不白的灰色地带混着吧。”中原中也垂着漂亮的眼睑，平淡地说，“既然是为了寻找白色的道路，怎么又可能不将黑色的过往清洗一番再重新开始呢？”

　　那不是肯定不肯定的问题。
　　虽然讨厌对方……

　　但是——

　　“那个混蛋啊！他最惯用的就不是这招了吗？！”喝醉了酒的中原中也拿着酒瓶胡乱挥舞着，“竟然敢把我心爱的机车炸掉！太宰我要宰了你！一定要宰了你！非宰了你不可！！！”

　　搜索小队的进展慢慢快了起来，中原中也偶尔能听到港口Mafia成员自我鼓励似的在催眠自己“很快了，下次一定能抓到他的”如此之类的话。

　　但谁都清楚，太宰那种像预知能力一般的头脑，并不是他们再努力一下就能抓住的。

　　首领那里渐渐抽走了抓捕队伍的人员，下班后的喝一杯里，提到太宰治的几率越来越小。

　　中原中也以为，那个自己曾经爱过也讨厌得不得了的男人马上就会被自己淡忘掉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听到太宰治就在地下拷问室里待着的时候，被坑得几乎养成了习惯的中原中也第一反应就是太宰治是故意的。

　　他才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抓住，哪怕抓住他的是曾经被他教导过的弟子芥川龙之介。

　　中原中也不清楚太宰治有什么目的，来不急多做思考，他带着半是想要报复看他狼狈半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混乱思绪去了关押太宰治的地下室。

　　嘛，怎么说呢？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但又确确实实地有了变化。

　　“既然这样的话，就照着你所希望的，好好生活下去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要比平时多一点乱七八糟的情绪。中原中也抽着烟，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随意地想着。

　　背叛什么的，他没有想太多。
　　他和太宰治，从来也说不上什么承诺和约定。

　　既然他没说过不会离开，也无从说起“背叛”。

　　中原中也很洒脱，大概是荒神的那部分影响在起着作用，又或者是他自己本身想得就很开。

　　和太宰治那种脆弱的内心不同。他很强大。

　　“中也，晚饭好了哦！”

　　一略带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中原中也收回了飘出去的思绪，掐了烟，笑着夸奖道：“真是厉害呢！做了这么多菜！”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可不是什么喜欢回忆过去的那种类型啊。

　　中原中也有些飘忽地想到。

　　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一器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小声地说：“只是初学者的水平而已。”

　　忙碌了一天，胃里面早就是空空荡荡的身体，饥饿席卷而来的速度很快。

　　“中也，下次回来要早点和我说哦，我想让中也一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变得开朗了很多的一器一脸眷恋地看着中原中也。

　　“这次是我回来得太突然了，下次一定会提前说的。”中原中也笑着揉了揉一器的头发，一边享用着美味的饭菜，一边询问一器的近况。

　　“在红叶大姐手下做事还顺利吗？”中原中也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不可能随时带着一器照顾着她。一器虽然坚持认为自己绝对可以帮上忙不会给中原中也拖后腿，但被中原中也以“小孩就是要享受童年”的理由给挡回去了。

　　一器虽然坚持觉得自己不是小孩了，但中原中也才不会听她在这方面“狡辩”。

　　尾崎红叶作为干部，手里的工作虽然也是见不得光且充满血腥的，但同为女性，一器显然显得更适合去尾崎红叶那里。

　　“嗯嗯！大姐很关照我呢！”一器身为神器，存在感很低，也就是异能力者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再加上“年龄”发面的照顾，一器基本上从事的都是文书工作。

　　作为尾崎红叶的助手，帮她处理一些跑腿任务。

　　“今天大姐教我认字了，中也，大姐说，你以前也是被她教导着认字的。”
　　“对啊，大姐很温柔可靠对吧？”

　　“嗯嗯！大姐好温柔啊！大家……都好温柔啊！”
　　中原中也愣了愣，然后点头说是。

　　“一器，你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我……吗？”我不是什么温柔的存在啊，我……

　　“一器，谢谢你！多亏了你，今天晚上不用饿肚子了呢！”
　　“……”一器愣愣的看着中原中也，有什么东西，再也装不下地涌了出来。

　　“那个、一？怎么了吗？是我哪里说得不好了吗？”中原中也有些手忙脚乱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源源不断涌出透明的泪水。

　　“我只是觉得，能遇见中也，真是太好了！”我要，好好保护中也！绝对！绝对不可以让中也受到伤害。

　　中原中也呆了呆，然后低声温柔地拿过纸擦去她满脸的泪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等一器不再哭泣，中原中也拿起筷子，重新开始享用起夜宵：“对了，一器，这段时间下水道还没有修好吗？”若有似无的腥臭味萦绕在鼻尖，让中原中也皱起了眉。

　　“管理员说已经在修了。”一器小小声地说着，马上跳下椅子，“中也，要喝酒吗？我帮你去拿红酒。”

　　“不用了，我马上就睡了。”中原中也直觉一器有什么在瞒着他，每次一提到下水道就这样。

　　这里是高级公寓，不管是房价还是管理费都高得吓人，没道理坏个下水道一个月半个月都处理不好。

　　而且……这股味道不仅是这个房间，港口Mafia的大楼、交易的码头……只要他去的地方，到处都能闻见这种若有似无的臭味。

　　不是什么下水道，而是——
　　什么东西盯上他了。

　　“一器，明天我要去大阪出差，这几天又要辛苦你一个人在家了。”中原中也将一串钥匙交给了她，“我在港口Mafia大楼的房子钥匙，住那里上下班会方便一点。”

　　一器接过钥匙，高高兴兴地对中原中也笑道：“谢谢中也！”

　　虽然是这么说，也这么交代了，但是——

　　中原中也就着机场的镜子若无其事地往后看了一个，那个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小女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距离他十米远的地方。

　　因为用了什么办法觉得他看不见她，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中原中也有些好笑，但也未拒绝她这样的好意。

　　虽然得知的消息并不多，但从步召的嘴里也大概拼凑出了一点一器的来历。

　　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死去了，被前代荒霸吐收做神器，但因为不服从天，被折断，结果意外地成了祝器。然后被封印了上百年，在一无所有的黑暗中，记忆消失了。

　　甚至还阴差阳错地回想起了生前的记忆。

　　过去的一器，记忆里只有黑暗的血腥。

　　没关系的。只要你的未来能再看到光就好了。我会，保护你的。连带着前代和现代的份，一器保护好你！

　　“中也，你叫中也对吧？”
　　五官精致的小女孩突然出现，中原中也愣了愣。

　　“请问，你是哪位？”他看着这个和一器年龄相仿的小姑娘，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普通人类，更不用说他的出现方式，中原中也微微弯腰，温柔地问，“是一器过去的同伴吗？”

　　小女孩平静地看着他，轻轻地说：“天，我叫——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