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再就业》雁沐寻

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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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伯速度极快地避开枝姬的攻击，同时也不忘释放魔术拖住对方——他的魔术对鬼无效，想要破坏掉枝姬的自愈力将她杀死，怕是要拿到锻刀师的手作武器才行。

　　如今他只能将枝姬拖到天亮。
　　等天亮，太阳出来，就能杀死鬼了。

　　枝姬停下动作，对于韦伯拖时间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她嗤笑一声，“没用的哦，不论你创下多少伤口，我都能恢复如常。并且，绝对会在太阳出来之前……”

　　“把你吃掉！”枝姬放出狠话，开始欣赏起韦伯如今的表情，“啊啊啊——就是这样的表情，那些猎鬼人也是这样的表情……这个表情，真是太棒了。”

　　“可惜了，鬼和人类的最大区别就是——人类只要受伤就会死，可如果鬼受伤的话，伤口很快就会愈合。”枝姬撩起衣服，让韦伯看到自己被其划开的伤口是如何快速愈合、最后连疤都不留的。

　　见韦伯脸上已经没有初见时的直率笑容，她心情非常不错，甚至还扬起一个惑人笑容，“你很强，我现在舍不得杀掉你了。不如……把你变成我的下属吧！”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身份居然会突然从“猎物”变为“心仪下属”，韦伯：“……容我拒绝。”

　　“我并不想变成要食用人类血肉的鬼，无法在白天自由行走。”韦伯自来到这个地方后，日渐越发感觉不到时间在自己身上的流逝。

　　加之体内魔力储蓄前所未有的充裕，他现在状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虽不清楚原因，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坏现象。说不定假以时日，孔明也能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去。

　　“你这个小老鼠可真不会说话啊！”枝姬最恨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无法在白天行走”，大概是血液里记录了那位大人的记忆，自成为鬼之后，她只要一听到这番话就感到烦躁不已！

　　偏偏眼前这个被她看中、能力还算不错的“下属”一上来就忤逆了自己。

　　枝姬：“看来我得要好好地教导你，该如何跟大人说话。”

　　闻言，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韦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样貌年龄跟自己相差无几的枝姬。

　　韦伯：“女士，您的言行真的非常粗鲁。”

　　“你乖乖地答应成为我的下属，讨好我，服从我，我自然会对你温柔的。”枝姬只当这是韦伯与自己“调情”，费尽全力终于在韦伯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后，她暂停了攻击。

　　“沾染了我的血液而形成的冰晶，可不是之前陪你玩的那些无害山泉水哦。”枝姬美丽的脸庞隐现得意，看到韦伯手背上的伤口血液开始转化，冒出她熟悉不祥气息后，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战斗啊……尽可能地想避免，但也没办法。”韦伯没有枝姬那么强大的自愈能力，对毒性也毫无抵抗力，却也不至于和普通人一样，因为这一点毒而丧失战斗能力。何况——

　　他身为Caster，怎么可能败在如此无礼的“鬼”手中？

　　用魔术灼烧将毒从体内剔出，韦伯伤口也在愈合，下一秒，他直接就消失在枝姬面前！

　　韦伯：“好歹我也是名Caster。再说……”

　　“什么？！”枝姬本以为胜券在握，但见韦伯毫无征兆地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立刻慌了！

　　能够如此完美地隐匿身形，彻底脱离她的气息捕捉，完完全全消失在自己面前……
　　——就算是顶尖的猎鬼人，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惊人的能力！

　　这个小鬼，是谁？！

　　“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除他之外、任何人的下属！”韦伯调动全身魔力，大量涌动的魔力照亮了这片枝姬释放血鬼术创造的独有空间，“这正是大军师的究极阵地。”

　　不存在这片空间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在那层浓厚的“云雾”里，涌动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直觉不妙，枝姬快速收起血鬼术掉头就跑——

　　“石兵八阵！”韦伯大喝道。

　　*

　　卖药郎终于将解毒丸制作完成，正准备起身去韦伯身边时，似有所感，起身动作一顿，黛色眼眸隐含疑惑。

　　——寮主口中那个“他”，是谁？

　　退魔剑：“0口0……”

　　卖药郎垂眸看向手中的退魔剑，“你想，表达什么？”

　　退魔剑：“0口0……”

　　卖药郎：“……”

　　*

　　膝丸察觉到异动，不等面前男人再说什么，毫不犹豫转身提脚，眨眼间就犹如离弦之箭消失在男人的视野中。

　　男人站在原地，表情呆滞，“这速度……”
　　正常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膝丸提着一口气所过之处寒光凌厉，等他来到异动之处喘息时，空气中弥漫的浓厚血腥气瞬间冲入鼻腔！

　　“唔——”膝丸立刻捂住口鼻，忍住咳嗽。
　　这里是修罗场吗？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血腥？

　　膝丸忍住不适在血雾中前行，往最里面去时，他看到了韦伯，其所在之处并未被血雾污染。看到人还活着，膝丸松了一口气。只是有点让他不解——为什么韦伯要露出这么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

　　犹豫了一下，膝丸上前询问：“你……还好吗？”

　　“居然有‘人’……”韦伯抬头看向膝丸，双眼空洞无神，喃喃道：“从我的阵里逃脱。”

　　“啊？”膝丸没能听懂韦伯的话语，“谁逃脱了？”

　　“鬼。”韦伯皱眉，看向华美衣物。就是这么一套衣物，蒙骗过了他的石兵八阵，将真正的鬼放跑了。

　　看来枝姬的能力除了独立空间、隐匿、自愈力之外，还有金蝉脱壳。

　　结合周围环境的异常，膝丸很快就明白了韦伯的意思，可又不大明白韦伯的意思，“你跟鬼对上了？”

　　忽略那句“逃脱”，现在膝丸只觉得整个脑子里都装满了疑惑，韦伯不是还没有学习阴阳术吗？他哪来的力量驱逐恶鬼？

　　他既没有在韦伯身上感知到类似赖光大人身上那股滂湃至令恶鬼都发颤的灵力，也没有从周围环境看到历经战斗遗留下的痕迹。

　　除了空气中弥漫的不祥血雾，膝丸真的丝毫没有发觉这里曾有恶鬼出现。

　　韦伯颔首，他们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了。山下也渐渐起了微风，周围浓郁的血雾也被吹淡了不少。

　　弯腰拾起地上沾染脏污的衣物递向膝丸，韦伯又开口答道：“被她逃了。”

　　膝丸蹙眉，从韦伯手中的物品中嗅到了今天在村口偶然间感知到的微妙气息。他蓦然接过韦伯手中的物品，仔细端详。

　　虽对韦伯成功驱走恶鬼的行为感觉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相信，可眼前这遗落下来的物品上该如何解释呢？上面残留的气息不会骗他，这股气息确实就是今天自己感知到的异常气息！

　　“这个恶鬼的气息很特别。”膝丸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和他往常战斗的那些恶鬼身上所散发气息不相同，眼下衣物里还夹杂着人类临死前会散发的黄泉气息。

　　若没有这件衣服遗落下来，他都不会察觉到作恶之鬼身上必定会被纠缠的“罪孽”，而误当此处有人类即将奔赴黄泉，直接离开。

　　膝丸忽然想到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攥紧了衣物，喃喃道：“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被敌人逃脱了，韦伯郁闷一会也就释然。只要枝姬还活着，他总有办法让对方再现身一次。

　　——而下一次，自己绝对不能放过她！

　　可现在膝丸的反应又让他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韦伯：“怎么了？”

　　身为冷兵器化形的付丧神，膝丸对周围冰冷的温度并不会感到难受，可如果是他感知舒适的环境，必定是对人类有害的。他马上回神，妥善将衣物收起，对韦伯道：“我们回去再说。”

　　“哦。”韦伯应答。

　　两人结伴回去的速度比来时慢得多，可还有人比他们的速度更慢。

　　在半路上遇到卖药郎，韦伯下意识抽了一下嘴角，“你怎么现在才……”

　　“结界。”卖药郎开口打断了韦伯即将出口的话语，“村里之前被破坏掉的结界，我已经修复了。”

　　“哦。”确实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出现了变化，韦伯也不再过问卖药郎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他了。

　　并且还是……这么慢吞吞的行路速度。

　　察觉到对方的漫不经心，韦伯不满地瞥了卖药郎一眼。

　　卖药郎：“您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韦伯：“哼。”

　　感知到年轻寮主正在“生气”，卖药郎眼睛眨了几下，决定不再撩拨他的情绪。他转头看向膝丸，“我们是继续留在这里，第二天向村民解释清楚今晚的事情，还是现在就离开？”

　　“哎，烦死了。”韦伯嘟囔了一句，就移开视线。并没有表明自己是去还是留，想来是将决定权交给了他们。

　　而他之所以会觉得“烦”大概是因为，不论是哪一个选项，都意味着无法避开的麻烦和必须要处理妥善的事宜吧。

　　膝丸动作迅速，在卖药郎刚说完话后，就已经掐诀念咒结束。一只莹绿色的蝴蝶展翅而飞，下一秒就扑闪着翅膀消失在空气中。

　　膝丸：“我已经通知源氏后勤来此地勘察，他们比我们更擅长处理‘解释’此类事宜。”

　　他可没有忘记借宿时，卖药郎和韦伯对农夫说的那番话，若不是自己及时开口，恐怕早就被当成怪物给赶出去了。

　　和人交流的事情，绝对不能交给卖药郎和韦伯，也更不能交给自己！

　　“走吧。”膝丸念咒将今晚拾起的衣物封存在另外一处空间，最大限度的保存了“恶鬼”的残留气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必须加快速度赶回去。”

　　“哎呀。”卖药郎忽然讶呼了一声，语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直觉此时不要搭话比较好的韦伯保持着沉默。

　　膝丸和卖药郎相处时间不长，此时听到对方讶呼还以为有突发状况，下意识抑制呼吸，警惕地巡视起四周。然而除了风声，他察觉不出哪里有异常，这时，膝丸才开口，轻声问卖药郎：“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状况？”

　　卖药郎反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背着的药箱，“可惜了，我辛苦，研制的药丸。”
　　——毫无用武之地。

　　退魔剑：“0皿0！”

　　膝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