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拯救复仇者》caisca

71、PART71

　　响指过后，云开雾散。

　　先是几头利维坦巨兽在空中粉碎瓦解，接着一群群丑陋的先锋卫和齐塔瑞雇佣兵也原地化为灰烬。

　　灭霸怅然若失地环顾四周，心知大势已去。他微微叹了口气，整了整稍显凌乱的盔甲，平静地接受现实。

　　战场上，不见了对手的勇士们渐渐反应过来。复仇者、瓦坎达皇家卫队、阿斯加德遗民以及卡玛泰姬众法师纷纷抛下武器，相互拥抱欢庆。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这份胜利的喜悦。

　　几乎在响指打响的同时，凯伦立刻解除装甲奔向托尼，把藏在袖子里的注射器扎进他的脖子。但愿这五年耗尽心血研制的细胞修复药剂能多拖延些时间，好让她从死神手中抢回挚爱之人的生命。

　　凯伦跪坐在托尼身前，与他额头相贴，用灵魂链接联通彼此的精神力。狂暴的反噬能量瞬间涌进大脑，差点令她痛晕过去。

　　她紧紧抱住托尼，咬牙坚持着。黑色浓雾透体而出，不一会儿就把两人团团包围，自动吸收能量伤害。

　　在细胞修复药剂和黑雾吸能的双重作用下，沿着手套向托尼全身蔓延的灼烧明显有所减缓，然而要想保住他的性命却非易事。

　　与事先预计的一样，六颗宝石产生的反噬能量远远超出第四人格的承受极限。没多久，黑雾就停止了伤害吸收。

　　凯伦悲上心头，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她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托尼，接着便开始溶解自己的精神力球。

　　失去赫拉后，她的精神力球只剩下白色与紫色两层。明亮的白色光焰熊熊燃烧起来，逐渐脱离紫色光核，融入悬浮在精神力球之外的黑色暗芒中。黑雾总算又继续吸收起能量。

　　凯伦的人格正在不断消解，那些专属于她的珍贵记忆顺着意识缓缓流向托尼。

　　她无声默念着，与我最后重温一遍曾经深爱过的岁月吧，之后请把它彻底遗忘。

　　无论是灭霸的失败还是凯伦的营救，托尼都无法感知。打完响指后，他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四周朦朦胧胧，完全看不清去路。

　　托尼遵循直觉慢慢往前走，一扇厚重的橡木玻璃门出现在视野中。推开大门，熟悉的身影伫立在窗边，浅笑盈盈望着他。

　　“……对不起，honey，今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托尼内心有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凯伦。

　　“我明白，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明白你是怎样的人，可我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你……所以用不着说对不起。”凯伦摇摇头，眼中笑意不减。

　　“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多为我伤心个一年半载，然后找个不会丢下你的男人……”托尼说到这里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不是你丢下我，事实上是我要丢下你……当然，你不会知道。”凯伦匆匆打断他，“你一秒钟都不用为我伤心，将来也肯定能找到更优秀的伴侣。”

　　托尼听不懂她的意思，刚想追问两句，周围景象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回过神，发现身体仍旧困在破烂不堪的装甲里。由于神经细胞受损严重，他的感官基本丧失，只是隐约觉察到好像有什么人正抱着他。

　　不同于眼前的漆黑，托尼的意识中突然亮起丝丝微光，晕染成一整块光屏，往日记忆就像播放电影似的飞快在屏幕上闪回。

　　——小小诊所里初次会面，逆光的回首令他惊艳不已。

　　——马里布别墅花园共进晚餐，早已为他倾心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

　　——绝境病毒事件后再次重逢，容忍他半夜闯进诊所而意外发生的吻。

　　——答应做他的私人心理医生，天天准时赶来复仇者大厦的耐心陪伴。

　　——奥创危机时，为制服浩克不得已投进维罗妮卡的怀抱而身份败露。

　　——消灭奥创后，想偷偷送回备份芯片就开溜，结果被他堵在房间。

　　——索科维亚灾难后，开导劝慰饱受心理折磨的他。

　　——西伯利亚地堡里，心灰意冷地用自杀式方法终止内战。

　　——离开变种人学校，在新复仇者训练基地的月下和解。

　　——秃鹫事件时，和他一起帮助彼得成长。

　　——VX炸弹威胁，从熊熊火光里向他走来。

　　——阿尔萨斯酒庄惊喜而浪漫的求婚。

　　——瓦坎达婚宴上发自肺腑的即兴誓词。

　　——五年前，决战时的携手并肩、生死与共。

　　——五年间，每一次拥抱亲吻、每一句甜言蜜语。

　　……

　　太多太多记忆碎片充斥着他的大脑，多到根本来不及仔细回味。

　　托尼本已麻木的身体稍稍恢复了点知觉，随着疼痛感越来越清晰，摧毁神经的反噬能量也如同抽丝剥茧般一点点从体内抽离。

　　就在这时，凯伦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托尼，谢谢你让我见识了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勇于担当、无私奉献、顽强不屈，还有一颗比任何人都温暖纯粹的心……我救不了你最爱的世界，但至少可以救你。等你醒来的时候，会忘记与我有关的一切，这样你就能毫无痛苦和负担地继续生活……”

　　话音戛然而止，那些闪闪发光的记忆碎片逐一黯淡下来，化为过眼云烟。

　　“你想做什么？不，别这样！求你，别让我忘了你……”

　　托尼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在意识中大声疾呼，遗憾的是并没有人回应。

　　记忆仍在迅速消逝，上一秒还想抓住的重要画面，下一秒已记不得是什么。

　　终于，最后一块亮着的记忆碎片也熄灭了，他绝望而又不甘地陷入了昏迷。

　　包围着两人的黑雾徐徐散去，一阵风吹过，只留下形单影只的托尼。他双眼紧闭，直愣愣仰天倒下。

　　同伴们焦急地围了上来，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特兰奇法师，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看向斯特兰奇，回想赫拉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恐怕凯伦早就洞悉了一切。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斯特兰奇神色黯然，把事情一五一十如实相告，包括终局之战的前因后果，以及五年前在婚礼当天与凯伦的交谈。

　　“那她人呢？”彼得跪在托尼身旁，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

　　“我猜她应该已经走了。”斯特兰奇艰难地回答。

　　“什么叫已经走了？走去哪里？斯塔克先生醒了找不到她该怎么办……”彼得说着泪水夺眶而出，趴在托尼胸前泣不成声。

　　一个月后曼哈顿

　　托尼半靠半躺在复仇者大厦顶楼套房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贾维斯用全息影像播报的时事新闻。美女主播情深意切地讲述着他是如何力挽狂澜、拯救世界……

　　拜托，这些人还嫌他不够出名吗？现在估计连马里亚纳的土著部落都要对着他的肖像天天膜拜。

　　自从打完响指后，托尼昏睡了一个礼拜，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佩珀重新收购早先售出的复仇者大厦，毕竟新训练基地已经在终局之战中毁于一旦。

　　说真的，他一点儿都不记得当初为什么要把大楼卖掉，这可是寸土寸金的曼哈顿核心地段！

　　傍晚时分，娜塔莎捧着恒温药箱走进房间，里面存放着必须每天注射的细胞修复药剂。

　　“天哪，又来了！这玩意儿打下去疼得像刀割一样，是哪个变态发明的药物？我要告他虐待病人！”托尼嘟嘴抱怨着，连续一个月被关在家里接受治疗，郁闷得快要发疯。

　　娜塔莎呼吸一窒，无视抗议一针扎进了他的脖子。

　　“嗷！你要不要对我这么狠！我怎么得罪你了？”托尼捂着脖子，不满地瞪着娜塔莎。

　　“这是最后一针，你的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娜塔莎五味杂陈地叹了口气。

　　凯伦离去前给复仇者联盟的队友、弗瑞局长和芬奇先生预留了延时发送的电子邮件，拜托各位帮忙处理善后工作，比如抹去所有与她有关的信息记录、按时为托尼注射修复药剂，以及未来替她多多关照他。

　　只要一想到这五年凯伦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安排好所有后事，娜塔莎的表情管理就快要失控。

　　“太棒了！明天我可以出门了吗？你说，我是先去摩纳哥看F1比赛呢还是去找队长他们喝一杯？”托尼兴奋地搓了搓手。

　　“随便，你开心就好！”娜塔莎语气生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你眼眶红了。”托尼歪头盯着她，“呃，其实有个疑问我忍了很久。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全是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尤其是彼得，每次来都哭成泪人。”

　　“……可能大家得了战后PTSD，一看见你就触景生情。”

　　“呃，这回我的PTSD倒没发作。对了，你们该去找个心理医生……奇怪，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之前是哪位医生治好了我的病，不然可以介绍给你们。”

　　托尼出于好意的话却换来娜塔莎刀子般的眼神，只见她重重摔门而出，连药箱都忘了带走。

　　第二天，托尼果然忍不住溜了出去，一身便服、戴着墨镜独自在曼哈顿街头闲逛。

　　五年前的烁灭给这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好在他们把人都救了回来。时间是抚平创伤的灵药，不管是城市还是人心，相信总有一天会恢复如初。

　　走着走着，托尼的脚步停在了一栋看上去颇有年头的五层建筑外，冥冥之中仿佛有谁在召唤他。推开厚重的橡木玻璃门，一家停业许久的心理咨询诊所率先映入眼帘，诊所名牌已被摘除。

　　托尼轻轻推了推诊所大门，居然没有上锁。犹豫片刻，他还是踏了进去。明明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打开左手边的房门，是一间小小的诊疗室，家具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浮灰。

　　托尼来到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本墨绿封皮的日记本，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拿起日记本，夹着的东西丁零当啷掉了出来，原来是两枚戒指。其中一枚较小的女戒掉在桌上转了几圈，另一枚男戒则滚下桌面，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托尼拾起女戒举到眼前，无纹无钻，款式相当素雅。忽然，他发现戒指内圈刻着一行小字，仔细辨认竟是他的全名——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他狐疑地翻开日记本，整本日记全是空白的，只有扉页上以隽秀的花体字写着——

　　谨此纪念，你的世界我曾来过。

　　爱你三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