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书店》江小辞

11、请顾问

　　审讯室门外有人敲门，探了个头进来把莫向平叫出去。

　　“头儿，有重要发现……”

　　“你说什么？九点死的？九点就死了？”

　　莫向平难以置信的晃着小法医的肩膀。

　　戴着个黑框眼镜的瘦弱法医小赵，推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是这样的，死亡时间已经能确定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小张说：“头儿，我觉得那两个人虽然很可疑，但是他们应该不至于杀了人以后在哪里逗留两个小时吧？要真是这样，上次作案的时候肯定就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莫向平：“可是他们去垃圾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精神病一起犯了？”

　　小张挠头，嘿嘿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社安处有规定，证据大于一切，而现在，证据没了。

　　再加上法医的检验结果也洗脱了他们很大一部分的嫌疑，饶是莫向平再怎么看不惯他们，顶多训斥一顿，不得不把他们暂时放走。

　　程邹和周若琳欢欢喜喜的带着安小北和顾酒回家了。

　　临走前还友好的同莫向平道别。

　　尤其程邹，眼角都笑出来一道一道的皱纹，笑的停不下来。

　　双手拉着莫向平的手使劲摇晃，传递友好的歉疚之情。

　　“处长，哎呀真是辛苦了辛苦了，你看你们都是为人民服务，我还那么说话实在是不应该，我也是一时心急，说话有不中听的地方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莫向平越听越来气，非常想把他关起来。

　　“赶紧走赶紧走！”

　　他们走了以后，小李匆匆从跑来，手上还拿着一堆袋子，都是新买的衣服。

　　莫向平问她：“干嘛呢？”

　　小李说：“头儿，刚那个抱着孩子过来做证人的，就那个高中生，去哪里了？他们走了吗？”

　　莫向平说：“走了有一会了，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那个高中生来的时候是从商场买完衣服直接过来的，进去作证的时候把东西交给我保管，他走前忘记拿了。”

　　莫向平说没事，“等他一会儿发现，就会回来拿，你先放到一边放着，要么就放到门口传达室，跟门卫说一声。”

　　小李说：“好，那我放到传达室。”

　　莫向平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买的还真不少。”

　　小李也跟着说：“是啊，不过里面还有一半是女孩的衣服。”

　　莫向平“咦”声，不信的说：“他这里面还有女孩的衣服？”

　　带着男孩去买衣服，结果买的一半都是女孩子的衣服？

　　小李说是啊，然后把袋子举起来，那袋子上的商标宣传语标的分明——

　　“莉莉丝公主童装，孩子本来就是公主！”

　　莫向平：“是店里结账的时候装错袋子了吧。”

　　“不是。”小李很肯定的说，“我也给我闺女买过这个牌子的童装，莉莉丝的童装是专门做给女孩子的。”

　　她说着打开其中一个袋子，示意莫向平看：“喏，粉红色的小裙子。可能他们家除了那个男孩子还有个女孩子吧。”

　　莫向平看完摆摆手：“嗯，管他男孩女孩，赶紧送下去吧。免得他还得进来找，我可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小李把衣服送下去，小张凑过来问说：“头儿，咱原来的队长调走好长一段时间了，新队长什么时候来啊？”

　　莫向平点了支烟，略显沧桑：“我也想他早点过来啊，我好好一个处长，明明是个文员，负责处理各种通告公告批文，结果现在整天跟你们跑一线跑现场还审嫌疑人，一人兼两职。”

　　他抖抖烟灰，吐出一个烟圈，继续道：“可是上面说他临时被抽调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得等任务结束才能过来，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催啊。”

　　小张对莫向平露出同情的目光。

　　莫向平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已经拜托咱前队长帮我们找顾问了，我们请个外援先。”

　　…………

　　陈复新之前托人帮忙筛查了叫冯雪的学生信息。

　　一共三个叫冯雪的学生，没有一个符合地府送来的信息。

　　陈复新在林城大学做教授，找了个理由要来了学生档案室的钥匙。

　　秦朗来陪他一起翻阅学生档案。

　　三个学生，其中那个家庭富裕的，正在读大四，老家是林城市旁边的一个市，父母都做生意，家里条件很好。

　　她现在还在林城大学商学院读书，考勤到现在就没断过。

　　没死。

　　这个被排除。

　　第二个，去边远山区支教的。

　　其实也算不上边远，只是个名头，实际上只是在本省内较为贫困的县区当老师。

　　有记录显示她上个月刚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故排除。

　　只剩下第三个。

　　被录取后没多久因为一些原因退学回高中复读去了。

　　但是她的档案也跟着转走，转去了她后来复读的学校，林城大学的档案室里没有，只能查到她曾经被林城大学录取过。

　　秦朗说：“这个冯雪是林城人，家庭住址在林城城北那一周围。之前程哥有提起过，说那个姑娘对城北居民区一带特别熟悉，我想应该就是她了。”

　　“……至于家庭富裕，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地府真的给错信息了。”

　　陈复新把翻过的档案按照顺序整理好放回架子上，“得查查她退学之后，复读是在哪所高中，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死亡消息，这不正常。”

　　秦朗说：“难道是死后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尸体，所以只以为是失踪？”

　　陈复新说：“有可能，但社安处封锁消息，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发没发现。”

　　秦朗也愁：“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冯雪退学后又去了哪里复读，无从查起……”

　　这时陈复新手机响铃，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早前进修的时候认识的同学，叫赵岚。

　　书店里他们每个人死后的身份，也就是现在的身份，都是半真的。而且不管现在的职业与死前是否一样，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

　　因为老板娘给他们新身份的时候，为了保证身份履历的真实性，是实打实的把他们送去学习进修。

　　赵岚就是当初陈复新在进修的时候认识的同学，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

　　陈复新接起来：“喂？赵岚。”

　　赵岚：“是我，复新，我记得你前几年回林城了，现在在做什么？”

　　陈复新：“在林城大学当教授，教心理学。”

　　赵岚：“不是我说，你这真是大材小用，你最近忙不忙？”

　　陈复新：“有什么事吗？”

　　赵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吧，咱市出了个有点棘手的案子，社安处处长托我帮忙找个可靠点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去他们那做顾问，帮忙破案。他跟我一说，我立马就想起你了，怎么样有兴趣吗？”

　　“这种破案的事情你一向比较拿手。”

　　“我这原本是在那里工作的，做一线队长，但现在都调到社监局有一段时间了，他们那里新调过去的人还没到任，我再回去插手也不合规矩。你就先去做个临时顾问，编外人员，什么时候不想干了就能走，你看行吗？”

　　陈复新听他提到社安处有些意外，思来想去这案子应该就是今天程邹和周若琳被带走问话那个。

　　陈复新稍作思考便应下了。

　　挂了电话，他对秦朗说：“这下好办了。”

　　秦朗还不明所以：“怎么了？”

　　陈复新扬眉：“朋友介绍我去社安处做顾问，帮忙破案。”

　　秦朗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感觉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