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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争吵 ...

  •   我从洗澡桶里跳出来,还磕到了脚踝,水溢了一地。

      “都这个时辰了,他回来做什么,不是应该在跟情人幽会吗。”我揉着脚踝没有好气,玖娘急得直堵我的嘴,“王妃,祸从口出啊。”

      下人们慌慌张张地给我收拾残局。

      刘珩推门而入,满面怒容,茯苓担心我,哆哆嗦嗦地走上去给他脱外袍。

      “滚!”

      众人吓得四散而逃,茯苓和玖娘呆在屋里提防出事。

      “你干什么,在外面受了什么刺0激,冲我的丫鬟撒气!”

      他忽然走了过来,炙热的目光从我的头顶看到脚底,又从脚底扫到我胸脯,我的头发还滴着水,把丝绸的睡袍打湿了,我低下头,能够透过单薄的布料看到自己的肌肤,忽然面颊一热。

      “服侍我宽衣不应该是丫鬟做的事。”

      茯苓和玖娘见此场景,慌忙退了出去,把门关紧。

      我头一次离他那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的鼻息,以及,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还混着一股幽不可闻的鸢尾花的香气,那是宫廷中女孩子们喜欢的熏香的味道。刚才还有些迷乱的思绪一下子收了回来,我抬头怒视着那张明亮英俊的脸庞,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我甚至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紧密缠0绵的拥抱,才能把这种香气留在他衣袖间。

      脑海中模糊的前世记忆浮现,刘珩会为了别的女人杀了我。

      愤怒的情绪汹涌而来。我抬腿撞了他的小腹,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吃痛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你才干什么,“你莫欺我不会武功,堂堂九门提督的女儿,还不至于让人这般欺负。”

      刘珩的脸色忽然变了,连嘴唇都气白了,跟他吵了一年,我已经找到了他软肋,只要用父亲的威名压他,他就会气得发抖。

      他冷笑了一声,忽然看到床边凌0乱的嫁妆箱子。

      我暗骂一声,茯苓这个小蹄子,怎么这么关键的东西没收拾好。

      我抢着跑了过去,啪地一声把箱子盖上,坐在上面怒视着刘珩,“别动,都是我的东西,是我从崔府拿来的。”

      “笑话,燕王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件东西不是我刘珩的,包括你,你少拿崔文弼压我。”

      “你才是东西呢。”我死抱着箱子不松手。

      刘珩真的生气了,开始掰我的手指,我力气没他大,索性一口咬了他的手腕,咬的满嘴都是血腥味。

      他吃痛收回手,扯过我胳膊,把我拦腰抱起来扔在床上,然后打开了箱子,嘴里还念叨着:“躲躲藏藏,必定有鬼。”

      一个绣春囊滚了出来。

      气氛僵住了。

      我吞下口水,抱着枕头遮住前胸,不敢说话。

      “真不愧是崔文弼的女儿,我没想到,你是机心竟如此之深,真是令人作呕。”

      “你什么意思?”我把枕头扔到他头上,我以为他会躲,谁知他站着不动,这枕头还挺沉的,听响声砸得很瓷实,我见他表情冷漠,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气愤,“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什么叫不愧是崔文弼的女儿?”

      他淡淡说道:“你去跟舅哥告状了吧,今夜我跟项太傅,还有众官员在宫中商议要事,并不该今日当值的金吾卫崔嵬不知从哪冒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我对你疏于照顾,这是什么意思?”

      “啊?”我吃了一惊,崔嵬怎么这么闲,去夜市找完乐子还去宫中找刘珩的麻烦,而且好歹避避嫌,这些武官脑子都是直的吗?

      “你少装出一脸冤枉的样子。”刘珩被我咬了一手牙龈,气得脸色煞白。

      我想了想崔嵬干的事,看了看自己衣服,又扫了一眼那该死的春囊,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这样的,刘珩肯定是误会我了。他从未碰过我这件事,我从没向娘家人开口提过。

      不对,刘珩身上一股子鸢尾花香,总不能是从项太傅身上蹭来的吧,肯定是被崔嵬从南宫尚仪那拉出来当众羞辱的,我越想越气。

      “随便你怎么想我,反正你喜欢的是南宫尚仪,我心机深沉你离我远些就罢了,大不了休了我。”

      闹了这么久,我也困了,扯过被子,倒头便睡。过了好久,也没听见他躺在躺椅上那声“吱呀”,倒是……爬到我床上来了。

      我懒得睁眼,哼唧着问他:“你又想干嘛,不许你碰我。”

      我感到他身子僵了僵,然后冷冷说道:“这是燕王府的床,我想睡便睡。”

      我实在不想跟他吵了,分给他一半燕王府的被子。燕王府还有一个枕头被我扔到了地上,通常被我用来垫肚子的。他也不嫌我头发湿,扯了一半的枕头过去。

      他身上挺热的,像个暖炉,挨得我很紧,比我睡着得还快,鼻息打在我后颈,本来还有些冷,这下暖喝多了。

      他在我身后,比我想象中舒服多了。我睡着以后习惯抱枕头,有几次把腿搭在他肚子上,他反抗了几次,便任由我压着了。我之所以那么清楚,是因为清早他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掀开我的腿,第二件事才是掀开被子。

      然后自己去穿衣服了。

      我一直装睡,想着他这件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沾上南宫尚仪的熏香,心里有些难过。

      后来越想越难过。他回来睡,全是因为崔嵬说了那番话,并不是心中念着我,说到底,还是忌惮我父亲。南宫尚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她该生得多美,才会让刘珩对我这正妻如此厌恶,相依偎着睡了一夜都相安无事。

      我直睡到日上三竿,玖娘今天没有催我,地上一片狼藉,还扔着一个枕头,我整个人都懒懒的,刘珩手上的血蹭到了被子和床单上,玖娘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也懒得解释,任她误解。

      下人们快些把这些话传出去才好,外人以为我们琴瑟和鸣,刘珩的戏就算没白演,也免得他再来烦我。

      第二天刘珩回来得很晚,我躺在床上装睡,他站在旁边看了我好一会儿,我不敢睁眼,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后来他又躺回到躺椅上睡了,声音很轻,连那声“吱呀”都没有,我忍啊忍啊,忍到我觉得足够久了,便赤着脚悄悄起来,去寻他的外袍。

      我使劲嗅了嗅,他的外袍上,除了日常用的熏香,依然有一股淡淡的鸢尾花的香气。

      夏日的夜晚也很闷热,这一刻我却感受到了真实的凉意。他比以前瘦了许多,月光打下来,睫毛的影子根根分明。睡得那么沉,大概很累吧,如果不是顾及父亲,今晚就不会回来了。

      父亲是武将,崔家的规矩要比上0京的其他贵胄少上许多,再加上父亲不怎么管教我,我倒是自0由得很,也算是见过世面。父亲的部下,哥哥的朋友,从没有人像刘珩这样外表闲美,气度却英挺凌厉的。

      他的野心全都写在脸上,明明恃才自傲,却能在我父亲这样的重臣面前低头,不像我们崔家的人直截了当。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喜欢南宫尚仪就娶她啊,真让人看不起。特意跑回府,累得倒头便睡,还不如别回来。

      “真是令人讨厌啊。”我轻呼了一句,却见他眉头微蹙,吓得我后退几步,几乎是滚回到了床上。我可不想再跟他吵架,疲惫得很,已经没有力气了。

      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按照规矩,我要回娘家省亲,心里乱糟糟的。父亲不疼爱我,妹妹崔红缦等着看我的笑话,倒是茯苓,期待回去见她那些姐妹。为了哄她,加之我也想散散心,不想被刘珩气出病来,一早就拉着茯苓扮了男装出门去了。

      刘珩这人,千万个不是,倒没有公子病,平素不讲究皇族的排场。但却从未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我,要说给家中的女眷带些礼物,燕王府的金银物件齐全得很。

      茯苓挑着路边的玉梳、头冠连并耳坠子,讪讪地道:“姑娘,我瞅着这些个东西再没有能比得上王爷赐的,咱们府上的东西都是宫里出来的,依我说不如早些回去,随便挑几件也比外头的好千倍万倍。”

      不提还好,茯苓这话,倒让我想起刘珩那句“燕王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件东西不是我刘珩的”。

      “你懂什么,崔家又不缺钱,说稀罕那些东西。缦儿被看管的紧,你那些姐姐妹妹也都轻易不能出门,买些街上才有的珍玩给她们开开眼。”

      逛累了,就去长庆楼点了我最爱的几个菜,紫苏鱼、三脆羹还有酒蟹,茯苓喜欢吃虾蕈,我给她点了两盘,反正花刘珩的钱。

      “姑娘,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虾,你最近胃口又不好,咱们俩……”

      “嘘!”我止住茯苓的碎碎念,示意她细听旁边那桌四人的交谈。

      茶坊酒肆,历来便是上0京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京城中人,惶不论这些贵0族的子弟少年,便是药铺的郎中、酒铺的酒博士、饼铺的大伯,都对当今朝堂的派系纷争说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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