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65、意外之“财”

　　天气不错。又是晴朗的一天。

　　懒洋洋的在福匴客栈里睡了个懒觉，今天已是你到邢州的第三天。好像你觉也睡好了，饭也吃饱了，好像你也该去看看盈盈小姐或者芊蓉小姐了吧？

　　洗把脸，换上一身新衣服——呵呵，这是你在旁边的杂货店里新买的一件羊皮夹袄，略呈黄褐色，算不得上品，不过穿着倒还挺舒适，挺暖和的。

　　来到樊家，樊二老爷家，你本想着樊三小姐会亲自过来迎接你，可是没有。一个丫头只是把你迎进客厅，给你倒了一杯茶，然后说：“小姐说她一会儿忙完就来。”

　　哎呀，我说三小姐，你有什么好忙的呢？但你也不在意，随便喝了口茶便起身看壁上的装饰，一共有十二屏。每一屏上都有一副画，还有一副题字，看得出樊家二老爷是个真·读书人。

　　随便看了几幅正要坐下再喝几口茶，忽然门外走进两个穿白、浅橙间色小裙外套着短袄还斜挂着两个小布袋的小女孩，两个似乎是双胞胎，大约有七八岁的样子。一进门，两人便在你面前坐下，只倒了一杯茶，两人你喝一口我喝一口，看得出姐妹俩感情真好。

　　喝完了，俩小姑娘还不走，一直盯着你看，看的你都快不好意思了，这时一个小姑娘才问：“你是谁？” 另一个问：“识字吗？”

　　啥意思啊？这俩小丫头想干什么？你咳嗽一声，绷着脸，昂着头，道：“‘大’字不识一箩筐。我是来讨债的。”

　　讨债的？俩小姑娘似乎被你说蒙了，眨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在你看我我看你，这时，樊盈盈走了进来，还未说话，一个小丫头先跳起来，跑过去，大声说：“贤侄女，先帮我把功课做了，一共五百个字。”另一个也不甘示弱，也赶紧站起来，走到樊盈盈面前说：“盈盈，帮大姑把作业做了。”

　　樊盈盈微微一笑，拉着两个小丫头走出门外，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小丫头终于离去。再次进屋，樊盈盈道：“源大哥最近住在哪里，最近可好？”

　　这，樊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话语里全是客套，敷衍？莫非她今天有什么不方便的？

　　想了想，你微笑道：“我去见了董大人，不在。现住在福匴客栈。今天我是看天气好，就随便出来走走。”

　　“哦，”樊盈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又过了片刻，你起身道：“盈盈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会。”

　　“好。我让青娥送你。”说着起身让一直站在门外的、她的贴身大丫头送你到大门口。21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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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有什么事吗？或者说是她二爷爷府上出了什么事吗？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孤独，一家人的时候又会觉得心烦，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有所得必有所失吧！

　　罢了，樊家的家事好像也不是你该过问的。

　　天色还早，要不去看看芊蓉妹子？芊蓉妹子她姥姥家是在百瑞胡同吧？听说她姥姥家这几年已经盖上了大房子，盖上了大门楼，应该很好找吧？

　　随便在路边买了一点礼物挂在胳膊上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真是闲啊，街上人来人往又与你何干呢？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百瑞胡同，你也看到了那显眼的高大的息家门楼——

　　唉，真是“遂令天下父母心，盼不生男重生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继续走。当你快走到息家院落的时候忽地念头一转：你这是做什么？到息家做什么？宓家老爷已是看你不起，息家……到息家你该说些什么？你又是宓家什么人呢？

　　不知不觉已经逛到东城区，已是半晌，正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这时迎面走来一人，穿着官衣，仔细打量了你几眼，笑着道：“兄弟，外地来的吧？想不想当官啊？”

　　当官？什么官？难道这邢州也有大量的官没人当？

　　“兄弟，还没吃饭吧？来来，我请。”说完也不管你答不答应就拉着你来到旁边一个小饭馆，对老板说：“来碗面，大份的，多放牛肉。”说完笑着看着你道：“兄弟，我还实在吧？”

　　你有些懵，有些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他看你这身穿着像个傻子？？？

　　你低下头忙仔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只听那人又道：“兄弟，乡下来的吧？”说着又拍了一下你的肩膀：“嗯，够结实。练过没？”

　　“练过。”你忍住笑，垂下眼睑，木然的盯着眼前的桌子。

　　“想娶媳妇不？”

　　这都啥跟啥啊？这大街上……求着人当官就算了（反正你也干过这事），难道还真有人求着别人娶媳妇？

　　“想！”你再次忍住笑，低下头。

　　这时做好的面上来了，果然里面加了大量的牛肉，足足有二十块，半斤重。

　　“兄弟，你先吃。吃完你放心跟着我，我保证跟你介绍个好去处：有机会能当上巡官不说，还有机会娶上咱们治安厅督察处的美女，那可都是名门大户出身，保证你看了还想看。”

　　呵呵，原来是有美女啊，还能随便看？

　　你佯装想了一会儿说道：“好。”然后开始吃面。大概你是跑了半天真的饿坏了，只觉得这面也特别好吃，一阵风卷残云将这面吃个精光，然后将汤也喝的不剩一滴。

　　吃饱了，喝足了，是不是也该走路了？他要是敢拦你——呵呵，你源慎行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想着你站起来要走，那人急忙拦住你说：“怎么，兄弟，信不过老哥？光天化日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大街上又这么多人，难道我还会卖了你不成？”

　　“那——”你又想了想，说：“多少钱？我不想当官。我娘说多挣钱才能娶上媳妇。”

　　“呵呵，只是想挣钱啊！那简单——”说着他先从衣袋里拿出几个钱来给掌柜的，然后将你拉到一边道：“巡城军士辅军是每天一百八十钱，另外每天补二十钱饭钱。”

　　啊？这么多？区区一个辅军，连普通军士（巡军）都比不上，居然每天能挣两百钱？这——真的还是假的？、

　　你有些将信将疑，抓了抓头，问：“真的？”

　　“嗯，这个，”那人犹豫了一下道：“不过第一个月不补饭钱，三个月后一次结清——三个月后你可以拿对牌、当值薄到治安厅管事处直接兑钱。”

　　“那——要是干两个月不想干了呢？”你试探着问。

　　“这个……没干满三个月每天我扣二十钱，当然，凭兄弟你这身板，若是干满三个月肯定会被巡城军马司（隶属守备厅）留下，前途不可限量……麻僻的，现在这些个王八蛋一天到晚净想着——”

　　他突然发现自己将要说错话，急忙住口，笑着问：“兄弟，你看怎样？”

　　你想了想，道：“好。不过我娘说城里人骗子多。大人，你要先支我半个月工钱。”

　　“半个月？”他怔了一下，又笑着问：“有户牌吗？那个地方的？”

　　你佯装想了想答道：“商州的。我是跟我们家小姐来的。没户牌。”

　　“没户牌啊！”他似乎有些失望，在屋子里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又抬起头，问：“你家小姐是谁？或者说你能否找你家小姐或者你家老爷府上有户牌的人给你做个担保？”

　　你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娘叫我第一次跟我家小姐出门，让我自己找点钱挣。不过我知道我家小姐姓宓，小字叫芊蓉，路上三小姐她们都是这么叫的。”

　　“好好。宓家芊蓉小姐是吧？那三小姐又是谁？”

　　“三小姐姓樊，我家小姐好像叫她盈盈姐——”

　　“樊——”那人只说了一个字旋即笑道：“真是一家人都不认识一家人。按辈份我是芊蓉那丫头的表舅爷。”说着拿出一叠文书来，从下面抽出一张，递给你：“签个名，写一下籍贯、亲眷、保人，划个押，明天到治安厅报到，给你们分配巡逻去处。”

　　啊，就这么简单？你毫不犹豫的拿过掌柜放在桌子上的笔蘸了一下墨开始编：元直军，商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