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69、我又在胡说

　　暗自感叹了一会儿，詹霁雯已回过礼，坐下，问：“樊老先生寿考将近，不知源公子可作词了没？”

　　这个，你有心说没有，但却不知道她是自己问还是替樊盈盈问，而且，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已经来了，也算是樊盈盈的“知己”、“益友”，不论如何这个樊老先生的寿礼、贺词是绕不过去的。

　　而且，盈盈小姐是你在这邢州道上唯一的“知音”，你必须给她这个面子。想了一回，你笑道：“拿笔来！”然后铺开纸，一口气写完，然后吹了吹上面的墨水上前递给樊盈盈道：“还请姑娘们点评。”

　　樊盈盈接过看了一眼，然后又让人捧给詹霁雯，詹霁雯平放在桌子上默默吟诵了一遍，抬起头道：“好。写富贵气象而不言金玉，可谓是佳品。以前我听宫中姐妹说源公子善词，还不信，今日——”

　　话未说完，门外走来一人，不，是两人。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男子，另一个是和樊盈盈年岁差不多的女子，穿着有些艳俗，妆容也比较浓，但这并不妨碍她是一个好看的女子：瓜子脸，皮肤白皙，特别是她的那一双眼，笑的时候像月牙，勾人魂魄，不笑的时候眼中似乎含着一层薄雾，媚态毕现。

　　你不敢多看她，忙低下头准备喝茶，这时樊盈盈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哪女子面前低声道：“姑姑！”又对那高大的男子道：“炯晨哥哥，你也请座。”

　　然后又给你们互相引见，说话中你知道那小子姓严，曾和樊家在邢州做邻居，十五岁那年随父亲到武州做官，两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至于那长着桃花眼的女子——哈哈，就是盈盈小姐的曾经的同学，现今的“二叔祖母”和前夫生的女儿，随母姓简，单名一个简字。

　　看来你今天是来的不巧，那么，找个什么借口告辞呢？正想着严炯晨已向你拱手道：“原来你就是源大人啊，也算是个人物。”

　　什么叫“也算”？正想反刺他几句，但转念一想，他毕竟也算是三小姐的“客人”，而且你就要走了，跟他计较什么？

　　于是你也不多说，只略向他和那位简简姑娘问一声好便回到座位上。众人也都一一落座。接下来姑娘们自然是说她们的悄悄话，商量的好像是下个月花会的事。

　　看来樊家二老爷（的）寿诞的事已经安排妥当。

　　唉，说起樊樊山这个老不靠谱的还真他妈有福气！年纪一大把能娶上自己侄孙女的同学的妈就算了，居然隔年还能生俩小可爱！生俩小可爱就算了，居然还能让樊盈盈这样的侄孙女亲自给他安排寿诞！真是他妈的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你正自暗暗生闷气，这时坐在你下首的严炯晨忽然问：“源侍卫，见过公主殿下吗？你觉得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谁更适合继承咱们北国的王位？”

　　这小子——怎么说话的？王位继承问题是能这么拿来讨论的吗？

　　你微微笑道：“没见过。而且好像这些问题也不是我们这些‘白丁’可以讨论的。”

　　“天下也是‘白丁\'们的天下！” 严炯晨眉头一皱然后又一扬，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北国现在积弊已现若城主不能善择继承人，只怕天下再乱之日你我都能看得见。”

　　哦？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有这点见识（远见）？你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然后仔细打量他：五官端正，粗眉大眼，一脸的英气，看来这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放下轻视之心你小心翼翼的问答：“那严兄认为谁合适呢？”

　　严炯晨道：“我跟王子殿下当过差。王子殿下这人，优柔难断，爱小意，重浮名，总之，我认为王子殿下不太适合。至于公主殿下，我倒听说为人狠厉，苛刻，（若是真的）倒不失为北国之主的最佳选择。”

　　你的眼睛亮了，忙问：“为什么？”

　　严炯晨道：“先王尚严，今城主尚宽，已有近三十年，若王子或公主殿下即位再尚宽，宽而不断，天下事必将可知矣！”

　　你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就比如那惊雷山，人人都想做好人，结果呢大家就都成了恶人；再比如这邢州城，大家都想做个好官，结果就是每天只办些张三偷鸡，李四放狗，赵六踩死个癞蛤蟆之类的屁事，我就真不信，在这邢州就没些大奸大恶之徒！”

　　忽然，大家都住声，一齐向你们看来。

　　你顿时有些尴尬，忙起身道：“三小姐，霁雯姑娘，安歌姑娘，简简小姐，还有炯晨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

　　“哧！”这时那个自从她进来就一直让樊盈盈不自在的简简“姑姑”忽然说：“原来源大哥是想办大事啊——我们治安厅现在就有一件大案：一个月前我们在西城区梨花巷发现一堆碎骨头，那人死的可惨了，不仅骨头被剁碎，还被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