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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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侯爷说话算话，没必要克扣两半大孩子那三瓜两枣的零花钱，第二天真让李青山给两人发饷。
本想顺带让他给狄信鸿送些银子，但一想又觉得这样多少有些有失尊重，最后还是自己亲自送过去。
向导一说只为狄信鸿掩饰身份之用，自然没谈酬劳，但狄信鸿这一路半
少忙。叶景言顾念他手头窘迫，红包给得十分大气。
狄信鸿被他这出手吓了一跳，本能就要拒绝。
叶景言抢先笑道：“狄兄别推辞，接下来还少不得有劳烦狄兄的地方，这点钱就算是预付的定金，说不定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狄信鸿茫然了片刻，想起方才川子和小舟那两熊孩子一脸欢喜，说是领到了零花，他有些明白了，难得有些窘迫，叹了口气道：“是不是那两小子跟你哭穷了？其实也还好，我自己没多少要用钱的地方……”
他正说着，船已经靠上码头。船倒是停了好几艘，但除了看守的船员就没多少人了，只有一个黑瘦汉子在码头上转悠，见有船靠岸，立即上前来，问他们是否要帮工。
这人是个大嗓门，一抬眼还看见了狄信鸿，顿时十分惊喜，迎上来道：“鸿哥你回来啦！事情办得怎么样？”
狄信鸿道：“回去再说。老四，你在这做什么？”
老四知道有些话不好当众讲，不再往下追问，不过问他在这儿做什么，这个却是好答：“……可不就是因为没生意么，镇上帮闲的差事总共也就那么多，我今日没找到活，就想着来码头上碰碰运气，咱们这老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总不能干闲着，要不然又得等米下锅。这几位是鸿哥的朋友么，那更好了，给诸位打个折算，这南码头上再没有比咱家更公道实惠的了。”
老四嘴快，狄信鸿从前不觉得他话多嘴碎，这会儿见他冲着叶小侯爷一个劲地招揽生意，莫名就觉得有点羞愧，都没来得及后悔失言，他已经巴巴地扯了一堆。
狄信鸿才刚和叶小侯爷说了自己没用钱的地方，这会儿说嘴打脸，顿时尴尬不已。
叶景言只当没看到，朝老四道：“那就多谢四哥好意。这几日雨停了，想来不日便会解禁。李兄，你带这位四哥去安排。”
老四道：“借小公子吉言，但愿如此吧。我看完这就去把人叫上，保证干得又快又稳妥。”
庞巡知道他有意帮衬，乐得自己不用干苦力，领着这叫老四的去了。
长山县城临着沱江，是个古城，叫雨水浸润了这十天半个月，浸得石墙斑驳巷道清幽，石板路的缝隙里绿草丛生，有种盎然古意。
这地方占了地利人和，是南北货物互通有无的必经之地，称不上繁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时倒也热闹，有种野草般恣意粗放的生命力。
不过这几日封江，这生命力也仄仄的。困在本地的客商都在盼着雨停开江，正愁苦着，也没多少心思出来闲逛，街上行人不多，小贩沿街叫卖的时令水果也就便宜得要命。
叶小侯爷买个竹篮，竹篮里红桃黄杏地装了满满一篮，总共花了不到二十文，连同之前准备的香钱纸火，只带了云蒙一人，打听了李家老宅的所在，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他今日纯粹代替陛下祭拜先人，不愿意横生枝节，不打算商谈正事，也就没带狄信鸿，让他和李青山去相看房子，省得这么多人再连人带货，住客栈也不大方便。
其实不用人指引，李家老宅挺好找，城东头高门大院挂着白布的那一家就是。
这些天陆续有人前来吊唁，叶小侯爷既没有表明身份，自然见不着据说十分势利眼的李夫人。
看门的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倒是客客气气地引他去灵堂。
上完香离开李家不到两条街，前面突然呼啦啦涌过来好几人，就跟没长眼睛似的堵在路中间。
都是些半大小厮，足足有六七人，把个丫环模样的小姑娘围在当中，跟群麻雀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正叽喳得欢。
这个道：“……小翠姐，别的先不提，你家小姐只有一个，如今要是两家都拿着牌子上门提亲，李小姐是不是得嫁两回人？”
那个道：“回头得提醒你家夫人，嫁妆可得准备两份，须得货真价实，莫拿刷了金水的元宝充数，回头还要赖是被人偷了去。咱们做下人的也不容易，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不够赔的。”
又有人道：“日后改口叫夫人时该如何称呼？这个月唤王夫人？下个月又变成张夫人么？还是按日子单双着来？”
他们堵在了路中间，叶景言没什么要紧事，便没有强行挤过去。
他也没管这闲事，主要是这几个小厮年纪都不大，嘴上虽叫嚷得厉害，手脚都规规矩矩的，说他们是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未免牵强，顶多是小孩子吵架拌嘴，玩闹罢了。
反倒是那小丫头瞧着利害，人瘦得跟个猫似的，势单力薄仍不露怯，大约是知道说不过别人，也不吭声，只撸着袖子看谁嚷嚷得欢就要跳起来试图挠对方一爪子。
他这儿瞧热闹呢，小丫头寻着机会一溜烟跑了。几个小子作势赶了几步，见她往李家老宅的方向跑，没再往下追，一窝蜂地散了。
叶景言听了这几句，听出点儿意味，早猜到他们口中的李夫人李小姐是谁了。
云蒙板着脸道：“这事李夫人做得欠考虑，但这几个小子专挑人的痛脚踩，实属刁钻。”
叶景言还没答话，一旁街边卖阳春面的摊贩已然笑了，摇头道：“这几个小子虽然嘴欠，那也是李家夫人先做得不厚道。”
沱江民风粗旷，这摊贩也比别地儿的百姓坦荡胆大，见叶景言闻声看他，反而热情招呼：“小公子，要吃面不？”
叶景言一拉云蒙，自己撩起衣摆坐下，笑道：“来两碗……李家不厚道，这话怎么说？”
小贩一边利索地下面，一边道：“这话可不是我胡乱编排，小公子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你说这李总把头走了没多久，怎么好好的漕帮就突然翻脸闹内讧，人走茶凉也不是这么个凉法，是不是？要我说，还不是让李家说亲给招惹的。”
“……那日我可是亲眼所见，就那么好几个媒婆，从总把头家宅院里出来，奔着四方去了，咱们这地儿有名有姓数得上号的人家，硬是一个也没落下。”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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