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弯不起》星北

25、第二十五章

　　说完这句话，他便醒了，他一头大汗猛地坐起身。

　　河中水声依旧，林间晚风习习，头顶的天空星辰遍布，月亮已至中天。柳肆看清身边景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个梦。”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柳肆还是心有余悸：这个梦也太可怕了，这难道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正想着，柳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原来在这里。”

　　这个声音太他妈熟悉了，刚刚还在他梦里出现过，声音的主人还将他的梦变成了噩梦，他猛地惊恐回头，果然，楼渊就在他的身后。

　　柳肆站起身，磕巴地喊道：“师，师尊。”

　　“嗯，”楼渊走上前来，道：“你今日行为怪异，是有什么心事吗？”

　　柳肆看着他许久，终于下定决定，道：

　　“师尊，我是有心事。”

　　楼渊道：“有心事，便说出来，若一直憋在心里，是解决不了的，你说出来，说不定为师会有办法帮你。”

　　柳肆点了点头：“师尊说得极是，我的心事，也只有师尊你能解决了。”

　　楼渊有些惊讶，问道：“是什么事？”

　　柳肆想了好久，道：“许多事，师尊，但我只能一件一件地问你。”

　　楼渊道：“那你问吧。”

　　柳肆看着他，心脏砰砰直跳，他有好多问题，最想问问他是不是喜欢他，可这实在难以启齿，沉默许久，他避开了这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系统吗？”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系统的言语像极了楼渊，甚至言语中总在维护他，这样他不得不怀疑楼渊的真实身份。

　　楼渊看着他，忽然笑了，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柳肆如实回答：“在闭关时，觉得有些异常。”

　　楼渊有些惊讶：“这么早吗？”说完，又失笑道：“看来是我伪装得不够好。”

　　柳肆问他：“还有一个疑问，是系统伪装成楼渊，还是楼渊伪装成系统？”

　　楼渊道：“这两者有何区别？”

　　“有。”柳肆道，“若是系统伪装成楼渊，我尚能理解为是为了完成任务，倘若是楼渊伪装成系统，那就说明根本没有系统，那穿书也就可能是假的，这里不是书中世界，你带我来的目的也不是改变世界，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柳肆看向楼渊的目光满满的全是探寻，他的疑问太多，感情的事太难以启齿，这是他更想知道的事情。

　　楼渊看着他，忽而间，眼神变得柔情似水，深情得让柳肆有些害怕，他说：

　　“我以为你会问些其他的问题。”

　　“什么？”

　　楼渊道：“若你害羞不肯问，那我直接回答了吧。”

　　他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喜欢你。”

　　“轰”地一声，柳肆的脑子里炸开了花，然后变得一片空白，他招架不住了，慌乱地向后退去：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楼渊紧追而上，低沉深情地开口：

　　“你奇怪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可以告诉你原由，我当掌门太久了，难免会孤独寂寞，一次突发奇想，到未来去走走，于是，我穿越时空，到了七千年后，你的世界。”

　　他道：“七千年后的世界着实有趣，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科技发达，却都不如七千年后的你吸引人，我对你一见钟情。”

　　柳肆的脑子里噼噼啪啪地炸出了一片绚丽的烟火，比大年三十盛开的烟花还要壮观，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你别在说了。”

　　楼渊不管，继续说道：“我知道把你骗到这里来实在不对，也不应该分出一缕神魂进入你的脑海伪装系统，骗你当我的徒弟，可是不把你放到我身边，我难以心安。”

　　柳肆被他说得慌了神，顾不上尊卑礼仪，用上十成十的力气，把他推开，完全不看楼渊的脸，拔足狂奔。

　　方才做的噩梦又在脑海中重现，柳肆吓得六神无主，边跑边喃喃：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他一路跑回娄卯院，把自己反锁在屋内。

　　穷奇听到动静，机敏地转过头来，朝他跑了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小腿，发出了一声叫：

　　“嗷呜！”

　　柳肆心慌意乱，他抱起了穷奇：“虎兄啊虎兄，师尊太吓人了，我该怎么办啊？”

　　穷奇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嗷呜～”

　　门外，楼渊的声音突然响起：“弯弯？”

　　他的声音一响起，柳肆身体一抖，猛地搂住穷奇，穷奇被搂得嗷嗷叫，差点炸毛。

　　柳肆不敢回话，屋里屋外一阵沉默。

　　许久，楼渊开口道：“弯弯，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门外的消失，柳肆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一夜未眠。

　　柳肆眼睁睁地看着天从黑到白，天一亮，他便起身，收拾好行囊，悄悄地往山下走去。

　　大清早的，弟子们都还没起，柳肆走下山去也没人看到，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可无论去哪都待在楼渊身边强，楼渊攻势猛烈，他招架不住，但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眼看着就要走到山门口，山门的一道身影却让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那道熟悉的月白身影，除了楼渊还有谁？

　　楼渊看着他，温柔一笑：“弯弯这是要去哪？”

　　柳肆心里一咯噔，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就是出来走走。”

　　楼渊问道：“出来走走，为何要带行李？”

　　柳肆看了一眼自己的行囊，辩解道：“这大清早的，不正适合锻炼身体吗？我背个行囊，练一练负重跑。”

　　楼渊挑了挑眉，道：“那弯弯练完了吗？”

　　柳肆点头：“嗯，练完了。”

　　楼渊走到他的身边，道：“既然练完了，那不如回去吧。”

　　柳肆痛苦地看着山门就在眼前，可却不能上前一步，他无可奈何，只能强忍泪水答应：“嗯，好。”

　　他跟着楼渊，又回到了娄卯院，让他惊讶的是，娄卯院中竟已摆上了一桌饭菜，饭菜十分简单，但看着就十分可口。

　　楼渊让他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他，道：“这个给你。”

　　楼渊手中之物是一块玉佩，玉佩白润光泽，一看便知是玉中极品，玉被雕成了白兔的模样，委实好看。

　　柳肆心中微动，但不敢接，谁知道接下代表这什么呢？他摇头拒绝：

　　“师，师尊，这玉佩看着就很贵重，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楼渊一愣，却不把手收回去：“你是因为昨夜的事才不要的吗？”

　　柳肆赶紧摇头：“不是，是这玉佩太贵重了。”

　　楼渊道：“平日里你总怨我不给你些东西，没有为人师表的模样，如今我给你你怎么反倒不收了呢？这玉佩你就拿去吧，不过是个装饰，算不得贵重。”

　　楼渊话说至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肆，仿佛如果他不收下就要把他盯穿似的，柳肆无奈只好收下，道：

　　“谢谢师尊。”

　　楼渊见他收下，十分满意道：“嗯，吃饭吧，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柳肆吃惊地看着楼渊：“这，这是你做的？”

　　愣了几秒，楼渊回答得很诚实：“食堂做的。”

　　“......哦。”

　　也是，看楼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怎么可能会做饭。

　　楼渊见柳肆似乎有些失望，沉默了片刻，道：

　　“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学。”

　　柳肆面露惶恐，连连摇头：“不必了，师尊，我吃食堂的饭菜也可以。”

　　楼渊道：“你不必与我拘束，你是我喜欢的人，我自然会迁就你。”

　　柳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师，师尊，你说什么？”

　　楼渊皱眉道：“我昨夜同你说的话，你已经忘了吗？那我可以再说一次，弯弯......”

　　“不必了!”柳肆赶紧拒绝：“我记得!”

　　楼渊笑了笑：“记得就好，那弯弯你怎么想呢？”

　　楼渊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柳肆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地拒绝：“这，这，师尊，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楼渊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眼中黯淡无光：

　　“这样吗？”

　　“嗯，”柳肆点了点头，坚决而残酷：“我不会喜欢男人的。”

　　楼渊笑了笑，笑容很是悲伤：“那好吧，我不勉强你，来吃饭吧。”

　　楼渊的语气很是平淡，可越是平淡柳肆就越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渣男，无情地拒绝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嗯......好像不是少年，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叔的请求，他觉得自己实在过分，看楼渊也越发地觉得他可怜了。

　　他怜悯地看着楼渊：“对不起。”

　　楼渊完全没想到他会道歉，神色微微诧异。

　　柳肆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拒绝了你，你的心里肯定会不好受，唉，这样吧，除了跟你在一起，其他要求你尽管提。”

　　他说完这话，发现有些不对劲，仔细回味了一遍：

　　我去，这不是经典的渣男语录吗？

　　他紧张地看向楼渊，楼渊听完，脸上却是漾开了笑容：

　　“那你好好当我的徒弟，可好？”

　　柳肆震惊地看着他：竟真的答应了，我去，这是什么纯情青年啊？

　　楼渊见他不回答，笑容渐渐凝固：“你，不答应吗？”

　　柳肆回过神来，慌乱地点头：“答应，答应。”

　　他应答着，赶紧低头吃饭，突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道：

　　“师尊，既然我已经知道你就是系统了，就别进到我的脑海里了行吗？”

　　他在他脑海中的时候，他想什么，楼渊都能知道，一点隐私也没有。

　　楼渊歉意地看着他：“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此事解决，柳肆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但楼渊坐在他身边，还是让他有几分不适，他快速地用完早膳，立马想要离开：

　　“师尊，我去练功了。”

　　楼渊点头：“去吧。”

　　柳肆赶紧溜走，楼渊看着他忙不慌地跑走的背影，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看了一会，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虽然过程有所不同，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柳肆跑出娄卯院，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往灵洞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