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17、第十二章

　　跟着亚路嘉离开主宅，走在下山的路上，穿过偌大的森林庭院，蕾欧娜在庭院口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那座孤零零立在最高处的主宅。以前，动画片对揍敌客家的房子没有太多的描写，倒是对房子里那阴暗的环境刻画得淋漓尽致。现在，看到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宅子置于最高点，蕾欧娜忽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揍敌客家是没有朋友的，除了合作伙伴和仇家之外，根本不会有朋友。

　　这座宅子只有揍敌客的主人们才有资格住，也是令外界的人心存畏惧的地方。从这个宅子里走出来的人都是可怕的存在，他们是待在黑暗里等待猎物的暗杀者。

　　见蕾欧娜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主宅方向，亚路嘉咬了一口离开时从桌上顺走的苹果，表情冷漠道：“你是在担心Hydra吗？”他不知道蕾欧娜为什么要停下脚步去看主宅，但能想大概就只有这件事了。

　　关于家族训练这件事，离开宅子后他就跟蕾欧娜大致说了下他们家族世世代代传到现在让揍敌客家的人一直强大的特殊家族特训。

　　蕾欧娜扭头回过去看站在身后的亚路嘉，这个青年露出了自她认识以来头一次令人感到冷酷的表情。

　　风忽然有点大，庭院里的树随着风的摇摆发出了飒飒声响，他们俩就站在庭院门口的交界线，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仿佛两个世界。

　　就算没有亚路嘉的科普，蕾欧娜也知道什么叫训练，独属于揍敌客家的家训，在漫画里面奇犽就提过三次。一次是猎人考试的时候奇犽对送他饮料的东巴说过普通的毒对他没用，因为他训练有素。第二次是在友克鑫跟踪蜘蛛时，奇犽说“我从三岁开始就被迫玩以性命为赌注的捉迷藏”。第三次是GI考核时奇犽说过电击“从我出生时就开始了，这是家训呢”。

　　这三次足够说明揍敌客家的家训是何等残忍的家训，但这也是他们为何如此强大的基础。

　　“你们一族的家训我不容置喙，也不会随随便便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你也不能随意揣测我内心的想法，甚至非要去迎合。”亚路嘉认为她对Hydra有同情心，当然听到一个孩子接受那样的家训，恐怕这世上有许多人都会不忍，他们会想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去承受这些？他们也会想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才能想出如此残忍的家训？甚至他们会露出责怪的表情来。

　　但蕾欧娜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来，在她脸上甚至看不到对Hydra的同情。

　　作为一个外人，蕾欧娜是无法评价揍敌客家的家训是否妥当，当然别人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能为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做出退让。

　　重新回过头去看那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主宅，蕾欧娜轻轻道：“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家，它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在我的世界，在我的生活中，没有黑暗，没有欲|望，没有利益，我所能见的全是光明和希望，那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但我也知道有光明的地方必然会滋生黑暗，这就是世界，一个平衡的世界。上一次，我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奇犽时，我会想他累吗？他的父亲压在他身上的希望太沉重了，沉重到连我都觉得奇犽应该很累。”说到这里，她再一次扭头去看亚路嘉，只见青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小小的微讶，或许没想到蕾欧娜会说出这番话来。

　　蕾欧娜凝注着亚路嘉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当然我的想法不一定是奇犽的想法，我会那么想，可能他不会那么想。人是各式各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像我，我也背负着长辈们对我的希望，即便沉重，即便未来有许多阻难，但我还是会为了他们义无反顾下去，或许在那个世界的奇犽也不懂我的想法吧。”

　　亚路嘉之前听奇犽提过蕾欧娜的生活，她是一个一整天都把自己泡在书海中的人。一天要上那么多课，一天有那么多作业，一天还要训练身手，亚路嘉听听都觉得累。而现在，看着占据着自己兄长身体的蕾欧娜，他忽然觉得或许他们的想法不一定是本人的想法，就像蕾欧娜自己说的，她觉得的不一定是他们内心所想的。

　　其实，亚路嘉很想告诉蕾欧娜，她没有猜错。

　　这个家确实压抑，过分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但那又怎么办呢？哥哥选择了成为家主，被这个家束缚住，谁也劝不了他。亚路嘉现在只希望哥哥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不要一点想法都没有，被自己的父母，还有被自己的兄长掺和其中。虽说揍敌客家主的妻子能自己做主，但前提是家主夫人必须强大。好比他们的老爹席巴为了下一代足够强大就跑去流星街拐了曾经在流星街极其强大的他们的母亲基裘。

　　看他哥哥的意思，根本是无所谓的态度，谁嫁给他都好像一样，这让亚路嘉很是气馁。

　　“蕾欧娜，问你一个问题。”庭院里没有人，亚路嘉就直接唤她本名了。

　　“什么问题？”

　　“你强大吗？”亚路嘉知道蕾欧娜不是人类，是一条黄金龙，可作为龙族吧也分强大和弱小，他自然想知道蕾欧娜是不是一条强大的龙。

　　强大？！

　　自破蛋而出到现在，蕾欧娜只和自己的老师们对战过，其他种族的人她也没机会见到。这两百多年来，加上在蛋里面的时间，足足三百年的时间，蕾欧娜一直待在龙族，从未踏出过半步。现在让她说自己是否强大，蕾欧娜自己都有点迷茫，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可不会说自己很强大之类的话，因为只与自己的老师对战是看不出自己是否强大的。

　　就算强大，世界那么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谁是真正绝对的强大。

　　思考了一会儿，蕾欧娜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因为这两百多年来我只和自己的老师对战过，与外面的人从未接触，所以……强大不强大说不好。”

　　亚路嘉：“……？？”两百多年？！！

　　虽然知道蕾欧娜年纪不会很小，但乍听她有两百多岁，亚路嘉的表情很是微妙：“你是老婆婆吗？！”

　　蕾欧娜道：“龙族的年纪和人族的年纪算法不一样，我在龙族还算不上成年龙。”

　　亚路嘉：“……”两百多岁的未成年吗？真刺激。

　　挠挠头，亚路嘉转过身，忽然说道：“走吧，咱们下山去逛逛，你难得来一次，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看着青年忽然转过身的背影，再看他挠头的样子，蕾欧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弯弧。

　　“好。”

　　两人继续走，就在来到黄泉之门时，一条白色巨型犬出现在了门口，那是守门的三毛，是一条被完美训练得和机器差不多的猎犬。那么多年过去了，它依旧遵从着主人的命令守在门口。它用无机质的目光森冷地看着奇犽，当然它知道奇犽是家主，而亚路嘉也是揍敌客家的主人，所以它也只是恰好出现在这里看着他们俩，而不会冲上去攻击。

　　作为一条完美的狩猎犬，三毛一直忠心的执行主人的命令。

　　就在这时，黄泉之门被推开，从外头走进来两个人。

　　看到进来的两人，亚路嘉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就连一向冷静的蕾欧娜，眼眸中也划过了一闪而过的诧异。

　　走进来的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伊路米.揍敌客和西索。

　　上一回见伊路米，蕾欧娜直接甩门上去，这一次门是黄泉之门，没有办法再甩了。当然，这一次见面蕾欧娜不像上一次那么手足无措，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伊路米，小心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以及他边上一直散发着杀意，让人不得不去注意的西索。

　　亚路嘉不大叫伊路米大哥，偶尔是会叫的，但多数时间都是直呼其名。在这个家族当中，只有奇犽当他是个家人，其他人都把他当怪物，当外来者。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曾经觊觎着拿尼加的力量，甚至还表露出就算把奇犽完全变成傀儡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得到拿尼加强大力量的野心。

　　厌恶地看着伊路米，亚路嘉下意识靠近蕾欧娜，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蕾欧娜引起自家大哥的注意。

　　“奇犽，你们是要去哪里？”既然没把亚路嘉当家人，伊路米自然不会施舍给亚路嘉一个眼神，这个家中几乎没人把亚路嘉当人来看待，要不是当年奇犽坚持，恐怕他现在还被囚禁在那间房里面。

　　蕾欧娜淡淡收回视线，模仿着奇犽的口吻直接回道：“与大哥无关。”说着，对身边的亚路嘉说道：“走了，亚路嘉。”

　　蕾欧娜的表现让亚路嘉很满意，要不是怕引起伊路米怀疑，他都差点要欢呼了。不愧是敢给伊路米甩门的蕾欧娜，再次面对自家大哥还是那么的勇敢。

　　亚路嘉点点头，跟着奇犽从伊路米和西索身边走了过去，两人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什么叫关系差，眼前这个大概就是关系差。在奇犽内心深处只有亚路嘉一个家人，而在其他揍敌客家族人眼中，亚路嘉连人都算不了，永远都不可能被他们当做是家族一份子。

　　或许就是这份差异，明明是一家人，关系却不是最好的。

　　这些年来对于亚路嘉在家里头明目张胆地晃悠着还是看在奇犽面子上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再者，亚路嘉的力量本身也就只有奇犽可以约束，他们自然也不会真的对亚路嘉做什么。

　　蕾欧娜轻轻松松推开黄泉之门和亚路嘉一起离开，在他们俩的身影被黄泉之门彻底挡住后，西索忍不住嘲笑起伊路米：“我说奇犽对你还真是不耐烦，无论过去多久他还是那么不待见你丫。”

　　伊路米面无表情道：“无所谓，奇犽还小，等他懂事了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西索听了他的话，笑得更是放肆：“还小？他都三十三岁了吧？不过对于小伊你来说，他的确还小。”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放慢语速，拉长语调道：“我还记得你当初想把他做成傀儡吧，为了那个东西的力量，怎么现在好像一个好哥哥？是我的记忆出错了？”

　　伊路米淡淡扫了眼西索：“西索，你话太多了。”

　　佯装捂住嘴巴，西索弯了弯眼睛，那双眼中迸射出一抹玩味：“哎呀，真可怕。”

　　黄泉之门外，蕾欧娜眯眼看着天空，久久都没有迈动脚下的步子。

　　亚路嘉看着她，忍不住出声叫了她一声：“你怎么了？”

　　蕾欧娜回神，侧头看着亚路嘉。

　　被对方那么看着，亚路嘉猜测般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大哥很恐怖？”

　　蕾欧娜摇摇头。

　　“恐怖说不上，就是给我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