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52、第四十四章

　　米鲁盖兹亚和蕾欧娜两人一起对付阿撒兹勒，对方依旧不落下风，这让米鲁盖兹亚有点焦虑。步调随着对方与他们两的势均力敌开始出现了紊乱，要不是蕾欧娜稳得住，恐怕他们两真的要败了。

　　而作为冥王菲布里佐的冥将军，阿撒兹勒有着仅次于五王的实力。

　　不落下风才是最正确的。

　　对方实力的确不俗，可蕾欧娜从未对阿撒兹勒生出过半点怯意。如阿撒兹勒这般强大的敌人她也是遇到过的，前几世的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恰恰经历过好几次如现在这般险峻的战争。这一次她能这么稳还真多亏了前几世的经验，不过与那时候的战争完全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是神与魔之间的战争。

　　不是败就是胜。

　　生与死，两条路。

　　千万年来，魔族与神族一直是如此，恐怕在往后的时光里这两个种族也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这个世界彻底的不复存在。

　　炫彩夺目的魔法在空中迸发，白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光芒交融，要么被吞噬，要么吞噬对方，这是白与黑唯一的路。

　　蕾欧娜的神圣魔法本来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族的，她的『圣光.净』对阿撒兹勒和所有的魔族来说就是专门克他们的。为了清除那些众多的下位恶魔和其他等级的恶魔们，蕾欧娜决定咏唱生命赞歌，将他们尽数除去。

　　只要米鲁盖兹亚继续替她打掩护拖延阿撒兹勒，那她就有时间去咏唱。

　　生命赞歌所需要的魔力过于强大，以她自身的魔力是不够的，索性权杖在手，她多少有点儿自信使用这个魔法。

　　未知的字体实体化自少女周身浮现，这些字体每一个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将少女包裹的严严实实。少女闭着眼，两手交握着权杖，嘴巴轻轻嗫嚅，一点点将这首冗长的生命赞歌咏唱了出来。当赞歌咏唱完毕，少女刷的一下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接着一道夺目的光芒随着权杖顶端的宝石迸射而出，笼罩了以她为中心的整个卡塔特山脉。

　　白色的光芒过于耀眼，卡塔特山脉的龙族和魔族们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接着耳畔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叫声，不知是谁再惨叫声，听到的人只能闭着眼，等待白光散去。等到白光彻底散去，等到龙族和魔族的人可以看清周围了，魔族这边以消去了大半以上的人。

　　剩下的魔族们面面相觑，看向蕾欧娜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惧意。

　　阿撒兹勒捂着胸口，唇边溢出了绛紫色的液体，那是魔族人的血液。冷漠的目光绕过难缠的米鲁盖兹亚，恶狠狠地落在蕾欧娜身上。他小看了这个小小的未成年幼龙，竟然让她和眼前这条黄金龙将自己困到如此地步，果然是大意了。

　　眯了眯眼，阿撒兹勒决定收起小看对方的心，好好对付蕾欧娜。

　　是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对付蕾欧娜。

　　阿撒兹勒惊讶蕾欧娜的能力，米鲁盖兹亚也同样惊诧自己的弟子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处变不惊，甚至还占到了上风。

　　少女的神圣魔法对魔族这边的人来说是不该存在的，只要杀了她，水龙王就少了一个主力，其他龙族就不难对付了。

　　那么想着，阿撒兹勒故意冲向米鲁盖兹亚，想以迷惑的手法攻其不备。

　　卡塔特山脉入口处，杰落士神色冰冷地看向远方，唇角拉开了一条诡异的弧度。

　　“哎呀哎呀，真是不能小瞧蕾欧娜小姐呢，生命赞歌嘛……”说着，他的唇角忽然溢出一条鲜艳的红色，刺目扎眼。

　　刚才还在附近的魔族在一瞬间被消灭了个干净，魔族最讨厌的能力就是拥有正面攻击的精神之力。这个能力在杰落士看来属于非常好用的能力，但没有一点能耐可是无法咏唱出完整的生命赞歌。

　　整个龙族，目前来看也就只有蕾欧娜能有这种能力了。

　　哈哈，果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能唱出如此完整的生命赞歌，怪不得水龙王会让一条还未成年的幼龙接任水龙王巫女一职。

　　手指抹去嘴角的血渍，杰落士歪了下脑袋，看上去十分人畜无害。

　　“只是可惜了，生命赞歌对付高阶恶魔还是差了些……尤其……”后面的话他念得极轻，一出口就被山谷中的风吹散了。

　　他一边念完这句话，一边用自己手里的权杖杀了从后面攻击他的龙族。

　　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直坠而下，鲜红的血直接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弧度，接着如雨一般落下，洒满了山谷。

　　面无表情地看着山谷内倒着的龙的尸体以及同族人那扭曲狰狞的尸体，杰落士唇边的弯弧越发嗜血。

　　“真是……不怕死呢……”

　　远在原野一带的联盟军很快便发现事态的不对劲，当菲利普罗斯知晓魔族大军围攻水龙王时，立刻率领联盟军掉头准备前往卡塔特山脉支援。支援的同时，他也联系了其他三位龙王，可惜魔族那边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成功赶回卡塔特山脉支援水龙王。

　　半途当中，五王手下的神官和将军率领众多魔族拦截着他们，而其他三位龙王则因为冥王、海王、兽王和霸王同时建立起的魔族结界关系，以至于无法对水龙王进行及时救援。但他们三位龙王也没闲着，各自派出了自己的军队去想法设法解除封神结界，希望可以尽快支援到水龙王。

　　只是有许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比如水龙王势必要殒没这件事。

　　卡塔特山脉的龙族没有一条安然从山谷逃出去的，米鲁盖兹亚从半空中跌落的时候，蕾欧娜早已满身伤痕地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强撑着用魔力去支撑卡塔特山脉的结界。丽丝和黛米早已力竭身亡，其他龙族也纷纷在她眼前倒下，她心里很清楚这场仗他们怕是难赢了。

　　结界外，还有许多魔族正虎视眈眈着结界内仅存的龙族们。

　　握着权杖的手有些颤抖，蕾欧娜两手死死交握着，骨节因用力过度泛起了白色。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一刻也不敢松懈，就算前面这个人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但她绝对不会对这个人放松警惕。

　　只因他是阿撒兹勒，冥王的冥将军。

　　水龙王和魔王的决战也到了最后一刻，在蕾欧娜心中无比强大的存在此刻也倒下了，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在山谷中，将周围伫立着的建筑物压塌在地。曾经美丽的卡塔特山脉如今只留下一片被战争摧残过的痕迹，神殿也好，周围的建筑物也好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水龙王已被击败，可魔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也倒下了，在他倒下的一瞬，一道蓝色的光芒自下方射出，直直射中了阿撒兹勒。这位冥王座下的冥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道蓝光撕成了碎片。

　　看着被击成碎片的阿撒兹勒，蕾欧娜先是一愣，随后诧异地看向了蓝光所射出的方向。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水龙王朝她笑了。

　　胸前涌起一丝酸楚，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蓄了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可耳边出现的声音让她咬咬牙直接朝她的老师米鲁盖兹亚跑了去。这场战争已经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死了，那些前一刻还和蕾欧娜打过招呼，昨天还在教她学习的老师们都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如今唯剩倒在前面还没有彻底噎气的米鲁盖兹亚和去了原野一带支援的菲利普罗斯。

　　曾经陪伴她成长的人全都成了冰冷的尸体。

　　蕾欧娜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和悲痛。

　　跌跌撞撞跑向米鲁盖兹亚，途中也不知道摔了几次，身上除了战斗遗留下的伤痕外还有摔在地上的擦伤痕迹。可她全然不在意这些伤痕，奋力往前跑，终于……她跑到了自己老师的面前，来到了他的身边。米鲁盖兹亚是龙的模样，庞然巨大，蕾欧娜在他面前渺小极了。伸出一只手轻抚上米鲁盖兹亚的脸，蕾欧娜轻轻叫了他：“老，老师……”

　　米鲁盖兹亚很累，他费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学生，眼里划过一丝欣慰：“离开吧，蕾欧娜……”

　　蕾欧娜摇头，她不要一个人离开，她要带米鲁盖兹亚一起离开。

　　米鲁盖兹亚知道自己活不了，如今水龙王已败，卡塔特山脉内的魔族也几乎全灭，除了还活着没有彻底死绝的魔王外。“离开去找菲利普罗斯，你们俩要和其他族人一起好好活着啊……”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不受控制地离开身体，米鲁盖兹亚心里很清楚自己活不了。

　　蕾欧娜上前一步，抱住了米鲁盖兹亚。“老师……”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蕾欧娜也明白米鲁盖兹亚活不了，他的身体已逐渐冰冷。

　　“去吧，离开……好好活下去……”米鲁盖兹亚同蕾欧娜说完这话，就用自己的头将蕾欧娜推了出去。

　　趁魔王还没注意到她，她必须离开。

　　蕾欧娜还想说什么，可她对上米鲁盖兹亚的目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她点点头，咬咬牙转身就朝山谷口的方向跑了去。

　　卡塔特山脉全是尸体，魔族的，龙族的，两个种族至死都还纠缠着。看着龙族的同胞变成冰冷的尸体，而自己却还活着，蕾欧娜比任何人都伤心，那种绝望涌上心头，悲愤的心情让她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

　　徒步经过这些尸体，蕾欧娜无声地哭泣着，她不想离开，可她清楚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另外一个任务。

　　水龙王大人说了，要她离开山谷后催动魔力，和他一起将魔王和这片山谷冰封了。

　　她必须完成这最后的任务。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道白色的直线光束直朝她后背心过去。

　　噗嗤一声，胸口处忽然一疼，在蕾欧娜完全没反应过来之际，她被一道光贯穿了胸膛。

　　喉咙里立刻涌起腥甜的味道，她一张嘴就有大量的血喷涌而出，抬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巴，那是她自己的血，带着浅浅金色的黄金血液。低头看向胸前不断晕开的艳丽色彩，蕾欧娜笑了笑，握紧手里的权杖向后一仰直接倒在了地上，由着自己等待死亡。

　　她清楚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她也不去挣扎什么，保存最后的体力和力量去完成水龙王交代给她的任务才是首要。

　　在蕾欧娜倒在地上的一瞬，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年轻的魔族神官漂浮在半空中，目中不含丝毫感情地看着她。

　　他在笑，唇角边的弧度格外让人捉摸不透。

　　慢慢从空中飘落，杰落士笑眯眯问道：“恨我吗？蕾欧娜小姐。”

　　恨吗？

　　大概有恨吧，恨他杀了她的同胞们。

　　这里所有龙的尸体皆由他造成。

　　遗忘的记忆重新浮上心头，蕾欧娜忽然想起了一个镜头。

　　莉娜和高力士曾去找过一名龙族，那名龙族的回忆中曾有一个画面：杰洛士以一人之力几乎灭了一个龙族。

　　降魔战争……哈……她怎么忘了呢？

　　恨的情感莫名多了一丝无奈。

　　恨似乎太累了，这场仗本来就只有两个局面。

　　不是黑，就是白。

　　不是生，就是死。

　　不是胜，就是败。

　　所以，在明白后……她竟然不恨了。

　　只是有点埋怨这个世界的命数。

　　“……不恨了……这就是现实……魔族和神族只能战斗……的现实……这场战争，只有敌我，没有其他……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这就是战争……”她就着嘴巴里不断涌出的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段话。

　　当蕾欧娜说出这句话时，一直笑眯眯的杰洛士不笑了，他露出了严峻的表情，神情复杂地看着濒死的她。半晌，他来到她身边，慢慢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用不知道如何该怎么形容的目光，一字一字地说道：“作为一条黄金龙可惜了，如果你是一个魔族，或许我会很喜欢你。”

　　“蕾欧娜小姐，你真的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