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62、第九章

　　尼特罗看人一向都很准，他都这把年纪了啥事没经历过，可这一次他愣是看走眼了。

　　女孩还是不怎么起眼，她就像一个不该走入这个世界的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尼特罗抚了把自己的胡须，眼微微眯起。

　　每一场测试都有人会暗中跟着考生，并根据他们的表现作出相应的记录，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一场测试的分组排名排的那么让人无语。审查标准分为三大类：体能分、精神能力分和印象分。可以说，印象分占了最大比重，这也是为什么半藏和小杰的机会比其他人多得多，因为他们给考官的印象最好。

　　黛米自始至终都没给在场人有过太多印象，无论是考官还是考生，对她的印象大概也就是普普通通四个字。

　　回想着对黛米寥寥几笔的记录，尼特罗这才发现对这个女孩的印象的确并不是太深。之前的测试她一直给人一种很平的感觉，每一场测试她都像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般过得特别顺利。可这真的只是单纯得幸运吗？尼特罗并不认为幸运可以每每都只眷顾一个人。

　　他想他或许看走了眼，眼前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小女孩大概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尼特罗一直觉得自己很会看人，可眼前这个不过12岁年纪的女孩儿，他却丝毫看不清。

　　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和其他考生相比，她那双眼中所透露的信息太少，少到无法辨析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说你是为了见一个人来参加猎人测试的，那么见到了吗？”测试已结束，九人之中唯有黛米没有合格，但对这位不合格者，尼特罗破天荒地多了一丝兴趣。

　　“一半一半吧。”黛米软软回道：“可以说见到了，也可以说没有见到。”她要见的人就是奇犽，只是最想见并不是现在的奇犽，而是21年后的奇犽先生。现在的奇犽君和21年后的奇犽先生明明是一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将他们看作是一个人，见到现在的奇犽君，她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和面对21年后的奇犽先生时又有些不一样，那个青年是真正叩开她心门的人。

　　一想起21年后的奇犽先生，黛米这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刺痛的。她那平静淡然的目光里划过了一丝悲伤和落寞，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作为女性的门淇恶狠狠地瞪了眼尼特罗：“会长，你在欺负小孩子哦。”

　　尼特罗：“……”

　　其他考官也纷纷露出了谴责的目光，因为黛米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快哭了。

　　明明已经很会掩藏情绪，可此时此刻再度想起这个人时，她就会非常难受，心仿佛空落落的，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胸腔里这颗心脏。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可在此刻她却发现自己从来不是那个坚强的人。

　　一个孩子所流露的难过表情在大人们的眼里不会有太多含义，更不会想到那一层面上去，可只有黛米自己清楚她到底再难过些什么。

　　心头的酸楚越发浓郁，黛米不是容易哭的人，可她却怕在这里哭，所以她选择离开了会场。而且，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合格的人，现在就离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看着女孩离开难过低落的背影，门淇眼底对尼特罗的谴责更深了。“会长，你伤了小孩子的心哦。”

　　众考官和剩下的考生齐齐看向了尼特罗。

　　尼特罗：“……”他，他也没瞎问什么吧。

　　推开门走出去，看着空荡荡的长走廊，黛米这心里头空得更是厉害。这是她穿越那么长久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以前，她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穿越，睁开眼成为别人早就是再稀松平常的事。可成为蕾欧娜后，她却不想在继续那样的人生了，而遇到奇犽先生后更让她格外珍惜那段时光。

　　每天早上睁开眼，黛米都会希望现在一切只是一个梦，她是蕾欧娜，她还在那个世界，还在和21年后奇犽先生继续着互换身体的奇幻日子，跟他以别的方式了解着彼此。

　　可现实永远都会让她更加清醒。

　　现在的她只是黛米。

　　最终测试结束时已是正午，细碎的光线打下来，恰好照进走廊，落在了黛米身上。光线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黛米蹲下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影子，就像一个无助的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孩子。

　　盯着自己的影子，戳着它，感觉格外奇怪。

　　“喂，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头顶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是奇犽的。

　　黛米抬头看过去，光线太大将奇犽的脸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就算眯眼去瞧，对方的脸还是一片模糊。

　　奇犽也知道光线大，所以他换了个位置背对着光线，让自己的面容一点点在黛米面前变得清晰起来。

　　他去看小杰了，小杰还在昏迷，但大体没什么事，协会的人已经帮他把骨折的手接上了，现在正打着厚厚的绷带昏睡着，只要醒了基本就没什么事。

　　现在只等小杰自己醒过来。

　　听到说小杰没事了，他、雷欧力和酷拉皮卡着实松了一口气，三人为了不打扰小杰休息便离开了休息室。

　　刚要重新回会场，他们三人远远就看到黛米一个人蹲在走廊里，对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瞧她神色呆呆的模样，周身还弥漫着悲伤的氛围，奇犽生怕这丫头疯了便快步走过来叫了她。

　　黛米仰头看着他，脸上瞬间挂起了浅浅淡淡的微笑，这一笑似乎把刚才所弥漫而开的悲伤瞬间都冲散了。“奇犽君。”她的声音一直软软的，被她的声音念着名字，心里也不自觉变得软软的。

　　奇犽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而他这个年纪亦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喜欢分很多种，爱也分很多种，而无论哪一种他都不知道，因为没人教过他。

　　但他不否认自己对小杰也好，对酷拉皮卡也好，对雷欧力也好都挺欣赏的，而对黛米……他似乎也有点儿欣赏她。

　　可好像又哪里不对劲。

　　蹲在她的面前，奇犽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定定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黛米将心头涌动的那一丝情感压抑住了，她慢慢摇摇头：“没人欺负我，就是……有点想……家了……”这话没有骗人，她的的确确想家了，想卡塔特山脉的族人和老师，还有一直知道她是谁，却默默守护她的水龙王大人以及那个在最后对她说着我喜欢你的奇犽先生。

　　奇犽不懂家有什么好想的，在他的脑子里也没这种概念，真想家他就不会跑出来。

　　“那你要回家吗？”

　　提及家，黛米脸上的那一丝浅笑瞬间就没了，她的情绪一下子又回到了刚才的低谷。抬头去看走廊外面，眺望着那蓝蓝的天空，她的眼瞳有瞬间失了焦。

　　“我，我没家了，我的家没有了……”声音软软地令人心疼，奇犽忽然想到第四场测试时她从梦中惊醒一把抱住他的情景。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一出口话语就被吹入走廊的风给吹散了。

　　她看上去很悲伤，又好像很孤单，那是他曾经可能有过又或者早就没有了的情感。

　　黛米重新低头去看自己的影子，她有点儿想哭。

　　手下意识抬起伸了出去，想去摸她的头，却在触碰到她头的一瞬回过神智，咻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呢？奇犽不懂了。

　　他干嘛要理她？干嘛要去在意她是不是很难过？干嘛……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海里蹦跶了出来，奇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会去安慰别人的人。黛米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一个度，一个他能把握的度，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酷拉皮卡看着奇犽那只伸了出去，却又在下一刻如触电般收回去的手，眼里划过一丝探究。要不是这个动作太过明显，就凭奇犽现在脸上的淡定表情，大概还真看不出他对黛米有哪里不一样。

　　雷欧力不知道黛米为什么那么沮丧，想到自己承了黛米两次情，他马上走过去代替奇犽用手大力揉了揉黛米的脑袋：“黛米，有什么难过的事和哥哥我说，绝对帮你解决。”

　　听着雷欧力的话，奇犽和酷拉皮卡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微妙。

　　总觉得雷欧力对黛米说这话时，莫名有点……不像个好人。

　　活像一个拐卖小萝莉的猥|琐大叔。

　　雷欧力的手很温暖，就如他这个人一样，看上去很粗犷，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细心的人。旋律说雷欧力适合当老师或者医生，其实没错，像雷欧力这么有耐心的人就适合那种需要很大耐心的职业。或许，他才是这四个人当中最不该踏入这个职业的人。

　　感受着那一丝温暖，黛米侧头仰起看向雷欧力，脸上又一次挂起浅淡的温暖微笑：“谢谢，雷欧力先生。”

　　听着软软的声音，雷欧力感觉自己被治愈了，他脸有些红：“客气什么，别喊什么先生了，以后叫我哥哥吧。”

　　奇犽：“……”

　　酷拉皮卡：“……”

　　雷欧力真的有点猥|琐啊。

　　“雷欧力……哥哥？”声音中带了一丝迟疑，她轻轻叫了对方一声，然后在听到这一声的奇犽只觉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伸出手一把捂上黛米的嘴巴，奇犽惊恐地说道：“别叫他哥哥，什么哥哥真不要脸，明明是大叔！！”

　　酷拉皮卡也有点儿受不了黛米叫雷欧力哥哥，脑子里都能浮现奇奇怪怪的画面。

　　“黛米，你叫他雷欧力就行了，哥哥什么的……反正大家年纪也差不多……”最后那句话酷拉皮卡说出来的时候都有些违心，但雷欧力和他们的确年纪差不太多，都是1字打头的少年。

　　雷欧力被这两人的态度和表情给弄炸毛了。“喂喂，你们俩什么表情？黛米年纪那么小，叫我哥哥怎么了？我才19岁，叫我哥哥不是正好？！”他觉得以他的年纪当得起黛米叫他哥哥。

　　一想到雷欧力今年才十九岁，和他们属于1字打头的少年，奇犽和酷拉皮卡就格外蛋疼。就算心里明白，可这是长得多着急才能让自己看上去跟三十多岁的大叔没两样的？

　　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地吐槽道：“雷欧力，黛米叫你哥哥的那一瞬间，你脸上的表情真的很猥|琐，就像拐卖小女孩的人贩子。”

　　雷欧力：“……”友谊呢？说翻就翻的吗？

　　奇犽拿开捂着黛米的嘴巴的手，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拽拉起来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远离雷欧力道：“大叔，咱们不能当变|态的。”

　　雷欧力额角青筋已经凸起了。

　　这两人是故意气他的吗？！

　　“你们俩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酷拉皮卡扭过脸不去看他：“不，没想欺负你，就是觉得脸……”他其实真的很想说雷欧力这长相吧很容易归到猥|琐一类去，毕竟第三场测试陷阱塔的时候，要不是有西索那个家伙在，他们怕是要被雷欧力白白浪费掉很多时间。

　　有那么瞬间，酷拉皮卡不止一次庆幸五人一组中有西索在。

　　奇犽没酷拉皮卡那么委婉，十分直接道：“大叔，你这脸一笑起来就特别猥|琐，刚刚的你活像拐卖人口的死变|态。”

　　脑子里的弦彻底崩了，雷欧力张牙舞爪的朝奇犽扑过去了。

　　“你这个臭小子！！”

　　马上躲开雷欧力的攻击，奇犽绕到黛米背后冲他扮了个鬼脸。

　　“哎嘿，你打不到我哦，大叔！！”

　　两个人像两小孩似的直接在走廊里打闹了起来，而他们以现在的年纪来说也的的确确是小孩，尤其是奇犽。

　　看着他们俩，酷拉皮卡忍不住叹气，就不能别那么幼稚吗？

　　“臭小鬼，有种别跑！！”

　　“傻子才不跑呢，大叔，你有本事抓到我啊！！哈哈哈哈哈！！”

　　“你们俩……还以为自己几岁啊！别瞎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