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极度分裂]铃科百合子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肆漆

8、目标

　　今天注定是令人难忘的一天。
　　铃科百合子从一栋颇具现代风格的建筑中走出，迎着阳光撑起了伞。

　　Apocalypot【启示】

　　关于最近发生在她周边的各种异象，铃科百合子终于得到了新的词汇。

　　隶属于华国国家第七研究部，专门用来解决和研究有关极限患者一切事件的官方组织Apocalypot，明面上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却又遍布全国的各个角落，将有关于极限患者的消息牢牢压在国境线之内。

　　这种在全面禁止枪械流通的社会里极具破坏力的未知力量，在此之前他从未有所耳闻。

　　极限患者。拥有这种力量的人，被统一冠予这个称呼。其实这和他被称作“超能力者”情况一样，根本没有区别。

　　【就连科技能领先世界几十年的学园都市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动作，这就是华国的力量吗？】不是没考虑到学院高层隐瞒的问题，不过真知道有这种存在，那些木原一族的研究员可不会无动于衷。

　　若他没猜错，她们这次面对的，可是完全独立于科学之外的东西。

　　食人玫瑰的袭击事件刚过，游菈已经接受了记忆的清洗被警察遣送回家，而作为这件事情财产损失的直接受害者，铃科百合子则被请到了Apocalypot在这座城市设立的临时办公据点。

　　被如此对待铃科并不感到意外，她的整个店门都被砸坏了，沿街路面的地板被掀到只剩下一层地基，这怎么也不可能用清除记忆的方法糊弄过去。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和你当面谈谈。”待客室的墙面上投影出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影，他的面部五官被某种程序自动识别屏蔽掉而显得模糊不清。

　　“据我们所调查，铃科百合子小姐，你并非是通过正规渠道拿到我国的合法身份证明的吧？”
　　“……”

　　“一般情况下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虽然你在记录中确实达到了入籍条件，但实际上我国实例的入籍程序从未在明面上公开过。”
　　“正常来说非本国公民想要拿到华国的身份，得先拿到永久居留证，你的居留证申请是靠个人投资满足条件的，显然这并不符合一名没有任何亲属的未成年人所能达到的条件。”

　　话尚未说满，黑西装的男人语调平缓地指出铃科百合子在户籍上的破绽，平仄标准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实际上不止这一点，每一个外籍移民想要入籍华国，审批通常都会有多个身居要职的高层在场见证。华国并非移民国家，颁发绿卡的条件苛刻，自建国以来能成功入籍的不过几千人，只要进数据库一查便知。
　　这些东西铃科自然也清楚。可规定只是规定，既然他将这个漏洞挑明，就证明负责执行的人已经有了决策。

　　【入籍的成功与否和法律条例没有必然关系，而是取决于政府方的决策么。】这样一来，岂不是每个想加入华国国籍的家伙底子都会被摸透，无论是想防备还是处理间谍什么的都很方便。

　　“还真是人性化的政策。那么，接下来是打算把我遣送回国？”

　　“这个做不到，因为理论上你不具有任何国籍。在法律上也从未有过正式的公民身份。”
　　黑西装的男人不知道按了哪里，画面上的图像一闪，变成了一张极为眼熟的卫星地图。

　　“……”
　　学园都市第十一区，都市物资物流的最大进出口，内部几乎无人化，仅有几名工程师在监管，担任采购任务的同时也负责处理一部分“生活垃圾”，也是铃科百合子从第十区研究所逃出学园都市的唯一选择。
　　既然连这个都能查到，只要继续追查下去，她是某第一位的复制人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

　　【……真是可怕的洞察力，想必安插在学园都市里的间谍也不少吧？】是他小看了大国的能力。
　　铃科百合子垂下眼眸。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游菈……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卷这种事情里，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如果在想你那个朋友，可以不用担心了，她是我国合法的公民，自然会受到国家的保护。”黑西装的描述词重点似乎有些奇怪，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啊，是么。”
　　铃科百合子抬起头，直视面前的摄像机。

　　【嘁，到头来还不是跟学园都市里干的差不多。】

　　“你们打算利用我做什么？”只要能维持住这表面上的平静，就算再次踏入那些恶心的世界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存在的本质早就腐烂透了。
　　木原那家伙该死的说的没错，他就是一只只会破坏的疯狗，除了毁灭什么都做不到。就算现在，也只是贪恋着浮现在表面的糖衣蛰伏在垃圾堆里面，随时可能暴起反咬一口。像他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安身之所。
　　好歹这次搬家已经让她渡过了整整半年的“日常”，该结束了么？

　　逐渐凝固起来的气氛被一声嗤笑突然打破，扩音器外突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果然只是个孩子啊——”从音色判断对方似乎很年轻，但语气却更像年纪较大的长者。怪异的是，这个声音并非由扩音器发出，也没有方向，就像是从脑海里自动响起来的。

　　“？？！”谁？！
　　铃科转头向四周看去，但如预料中的一样，周围没有任何人。
　　【难道是心理控制类的能力？】
　　可惜在这句话之后，那个声音却再也没出现，要不是对自己的记忆能力十分自信，她都快以为那是错觉。

　　此时，扩音器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用紧张，我们只想从你身上知道一些事，作为交换……”

　　接下来的谈话，隐没在冰冷的金属墙面下，除了当事人，具体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

　　——

　　纯白的怪物不紧不慢地在漫天的暴雨中行走。冲刷着路面的雨水顺着结构特殊的地面构造流入地下的人工湖，即使面对如此大量的瞬间降水，也没有在路面造成任何淤积。

　　雨停了。
　　透出几丝光线的云朵交错着尚未散开，空气中萦绕着夏天的燥热和雨水混合形成的灼热湿气，夹杂着尘土和草叶的气味在风中扑面而来。

　　一方通行的手依旧插在兜里，指间摩挲着不到五分钟之前才拿到他手里的玩意儿，他啧了一声，拐弯后上了楼。
　　空荡荡的室内相当简洁，除了标配的物件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虽然没有灰尘，可更不像一个被人住过好几个月的公寓。

　　他打开衣柜，挑出两件最近常穿的衣服装进包里。

　　这里并非他唯一的住所，为了方便出入修建在不同学区的研究所，他在研究所集中的学区都买了公寓，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选择住在了这里。

　　不过现在该换一个地方了。
　　一方通行拿的东西不多，除了两件衣服和冰箱里所有的罐装咖啡以外什么都没带。他即将搬去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虽然还在第七区内但已经与第十区十分接近——

　　【这还真不符合“一方通行”的性格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隐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是一枚极小的芯片，是他从那个奇怪的少女的脑中找到的。少女似乎是电磁系的能力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玩意儿对脑电波的控制，可惜在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的大脑结构已经被破坏了，就算是他也无法从被搅得一团糟的大脑里读取出信息。

　　不过即使得不到太多线索，在那具少女的尸体上他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讯息。从周围的身体组织状况来看，他手中的这个结构浑圆的金属芯片是在最近十几天才被植入少女的脑中的，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导致从外面看一点痕迹都没有，但至少能说明一个事实。

　　那间对这个少女实施了非法手术的研究所绝对在第七区附近，而第一个受到他怀疑的地方就是学院里最混乱也最黑暗的第十区。

　　少女死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待斟酌，若“5号”是一种编号的话，那么被植入芯片者的数量至少有五位，甚至更多，不过是否活着这点还无法确定；关于“Misaka”这个词，可能是代号，也可能是名字；还有【目标】——

　　——将他设定为【目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挖出这些事情估计需要一段繁琐且枯燥的过程——这显然不符合自己一贯以来避免麻烦的个性。
　　他并非善良之人，所做之事皆凭兴趣，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仅一个不认识的少女死在他面前还不足以动摇他的态度。就算现在的行动看似一致，可也有自己的目的。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么……】他有些好奇，在这件事中，这名少女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吸引他踏入的诱饵？导火索？还是计划之外的倾城之物？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接触学院高层的借口。
　　一方通行的人生在高层面前一直是完全透明的，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傲慢反而会忽略掉更多的关键。他身上的力量被那些家伙所忌惮，只要稍有动静便会逃得远远的，一点踪迹都不会留，因此这些都需要慢慢来。

　　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的成员全部是在世界范围内都具有影响力的人物，虽然并不想与那群恶心的渣滓打交道，可在关于那些特殊力量的问题上，说不定能有什么突破口。
　　铃科那边的力量过于单薄，面对他完全未知的力量，仅凭Apocalypot的一面之词，他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