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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熬药 ...

  •   (1)

      这几天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整个人很不舒服。虽然不痛经,但就是不太爽。说起这个,想起一件事来。

      才结婚没多久,有一天,凌笙睡前很严肃地问我:“阿珏,你经期不规律?”

      关系亲密归亲密,但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我不太想正面回答,于是含糊其辞道:“还行吧,没有太不规律。”

      她的眉毛拧得很紧:“没有太?”

      “……是啊?”

      可能是发现我不太想说,她情绪有点不好:“基本不来,来也很少见红,这叫没有太?”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经期紊乱,算是我的老毛病了。以前高二前,还挺规律,高三的时候就彻底乱了。后来我妈带我去医院看病,医生说我是压力太大,说过了高考就会好。

      结果后来,大学都一直不见好。丁女士担心我,还让我大学放轻松点,说有空谈个恋爱挂个科,没人会怪我的。

      我:“……”

      玩笑是这么讲,等到周末,丁女士还是带着我找了很难挂号的老中医,开始吃中药调节身体。中药效果很好,刚吃没几天就见了红,但随着调理完成,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吃药的时候经期是稳定的,药稍微一断,又会再次紊乱。

      因为熬药送药太折腾家人,再加上久治不愈,我最终选择断了药,毕业之后再说,还隐瞒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不知道怎么就让凌笙发现了……

      (2)

      上次的耳朵事件后,对于凌笙发现小秘密的能力我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好奇凌大侦探找到了什么线索:“你怎么知道的?是我妈出卖我,还是你……偷偷翻垃圾桶?”

      她无语,捏住我的脸左右拉扯:“想什么呢?你日期很好算,每个月都不准时,还经常一个月几乎没有,留意下就知道了,还需要翻垃圾桶?”

      “哦……”

      凌笙没搭理我这状似失望的语气,继续问:“所以说,你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吧?为什么不看医生调理一下身子?”

      毕业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一是无法根治,二是这么几年过去,我都挺好的,估计紊乱根本不算大问题,因此压根不放在心上。

      再说了,天下那么多女人都要受大姨妈的苦,我可以少受甚至不受,这不是挺好吗?

      我麻溜地滚进她怀里,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题,企图让凌笙不要再关注这个,没想她用手指抵开我蹭过去的额头,神色愈发认真:“严肃点,不许转移话题。”

      每次她摆出这个架势,都不是撒娇卖萌能糊弄过去的。我撇撇嘴,不太开心地说:“……好麻烦的,我又没什么。”

      “月经对于女性来说非常重要,可以增加血液循环,降低身体里过量的铁元素,还有……”

      “打住打住,凌老师这是干嘛呀,还给我科普起这个来了?你羞不羞的?”

      “为什么要羞?这是女性的正常生理活动,你现在不规律,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你经期过于紊乱的严重性。”

      “……哈?”

      “哈什么哈,你给我上点心。好了,我继续讲,你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身体在给你发送不健康的信号,你必须减少吃冰淇淋、海鲜那些偏寒的东西,还有……”

      “………………”

      之后,凌笙有空就会逮着我科普这些常识,限制我吃海鲜和冰淇淋的次数,最过分的是,还让我去医院看医生。我吃不着海鲜和冰淇淋,气得不行,对她的话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更不肯去医院。

      敷衍的次数多了,凌笙不再提这个,我以为这事儿算过去了,松了口气,没想到周六一大早,她把我扒拉起来,非要带我去医院。

      “不去不去,要排号,还要看医生吃药,麻烦死了。”我抱着被子不撒手,困得一直打哈欠。

      她冷笑一声,站在床边,抱着双臂淡淡道:“不用排号,已经和医院的朋友打好招呼了,你不去就放人鸽子吧。”

      “放就放,这是你擅自决定的事,又不是我本人的意愿,要去你去!”难得的假期还要被这样折腾,我满肚子的火。

      这句话一出,低气压越发严重。

      半晌,我听见她压着火气的声音:“许珏,你意思就是我多管闲事是吧?可以,你要是敢看着我这么说,这件事我绝不再管你,说到做到。”

      我是个倔脾气,她不肯哄我就算了,还这么凶,我心里委屈的不行。可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更没有胆子敢直视她再说一遍那样的话,只能哼哼唧唧地把脸埋进被子当鸵鸟。

      僵持半晌,谁都不肯做先低头的那方。冷空气一度蔓延开来,还有加剧成冰雹的趋势。

      忽然,耳边传来她一声叹息,然后是逐渐走远的脚步声,直至一声门响。

      门?!

      我心里一个咯噔,刷地从床上蹦了起来,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心急火燎地跑出卧室,发出一串啪嗒啪嗒踩地板的响声。

      “凌笙,你不许走!我们说好的,有话好好说,不可以长时间冷战,更不可以离……”话还没说完,我就看着站在玄关的凌笙失了语。

      她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转过身来,脸上扬起显而易见的笑容:“我没有离开家,我只是扔垃圾。”

      我:????

      假如看到这里,我还不知道她是在骗我,就真的活回去了。我气道:“骗子!你故意的!我真是个傻子!”

      说完,冷下脸就走。

      还没走几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腰环上一只手。我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她,想掰开她的手,结果她用力很大,我掰不开,没等我加大力气抵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悬空了。

      我被她抱了起来。

      “凌笙,你怎么这么坏!放下我!我跟你说,狼来了的故事知道吧?你这么测试我,万一以后我不上套,有你哭的!”我挠她脖子,就差没有咬上一口。

      她嘶了一声,却没有松手:“疼。”

      我一听,立马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地摸她白皙的脖颈,紧张道:“我没用力啊,哪儿疼,我看看,是不是指甲划到你了……”

      “你先前说我多管闲事,我心里疼。”她说。

      我一时语塞,有些后悔之前的口不择言。

      她抱我更紧,声音越来越小:“你答应我要长命百岁的,阿珏。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是故意想管你这么多的……要是你不想我管你,以后我不管你了。要是你真的不想去,那就不去,我和朋友道个歉就行了……”

      我听得喉咙发紧,愧疚的不行:“我错了,我不该先凶你的,都是我不好。我特别喜欢你管我,我就是起床气,我……”

      她默然,在我的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没有说话。

      一想到心尖尖上的人要跟其他人道歉,我心里不是滋味,更加自责:“不用跟你朋友道歉,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我一定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同你一起长命百岁。”

      “真的?不勉强?”她把我放在床上,蹲下.身,替我穿好拖鞋。由于是低着头的,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对我的关心,细到了每一个点上,哪怕只是没穿鞋受冷,她也会在意。

      “比珍珠还真,绝不勉强。你不嫌无聊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吧。”我弯腰,把她抱在怀里。

      她颤抖了一下:“嗯好。”

      我亲亲她,她又抖了一下。

      我蹙眉,等她抖了约莫第十下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凌笙。”

      她咳了一声:“嗯?”

      “你……在笑什么?”

      “没有啊。”

      “……骗人,你明明笑得全身都在抖!”

      “哦,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可以啊凌老师,你还会玩梗了。”

      最后,还是去了医院。

      (3)

      医生那边,说是内分泌失调,然后巴拉巴拉一堆我听不太懂的专业名词。凌笙很认真地把医生的话听完了,还不时点点头,记录在本子上。

      我以为她听懂了,等医生走之后,问她什么意思。

      凌笙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

      我扶额:“??不知道你还那么认真?”

      她皱眉:“我总会知道的。”

      我当时没懂她意思。

      后来有一天,我用她电脑查东西,不小心翻到一个搜索的历史记录,然后发现她有查我病历上的几个词,还发了相关的悬赏和询问。

      她常用的便签本上,除了工作,还写了七八页医学相关的建议和嘱咐,比如阿胶等物的食疗方法,每一条都写的很详细,还有备注标明是查资料或者是询问。

      我忽然就想起,某人有段时间跟浪费钱一样,买了一大堆特别贵的阿胶、薏米等滋补身体的东西,天天想方设法地哄我吃。我问她,她就说是她想养神补气、延缓衰老,让我陪。

      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后面,凌笙说什么我都答应她,无论是看医生还是喝药,我都一概照做。她有些惊讶,又很欣慰地夸奖我:“阿珏好听话。”

      我忍着眼泪想,你这么好,我哪敢不听话。

      (4)

      因为怕外面熬药熬的太淡,导致药效不好,所以凌笙准备亲自给我煎药。

      我要煎,她还不让我接手:“你笨死了,一会把手烫了还得我敷药,我来就行了。”

      我简直怀疑我听错了:“……某凌姓厨房杀手,你再说一遍,谁笨,谁会烫手?”

      她无视我的称呼,理直气壮道:“你笨,那天还差点摔跤。”

      哦,这件事。

      前天,我睡迷糊了,厨房地面的水没干,我差点一个平地摔,被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在那之后,她就老拿这件事调侃我,特别讨厌。

      “你再说!”我凶她。

      凌笙耸耸肩:“不说了。”

      我看她妥协,蹬鼻子上脸:“瞧你这委屈样儿,啧啧。那你说吧,我听着呢,我看你说出什么花来。”

      她反应很快:“说你。”

      我:“……”

      特别讨厌。

      我害羞地挠挠脸颊,轻咳一声,故意破坏气氛:“干嘛,说我是插在牛粪上的花?”

      凌笙听懂我在说她是牛粪,笑了半天。笑完,她才刮刮我的鼻子说:“小调皮,你是我心上花。不许胡闹,我给你煎药,就这么说好了,嗯?”

      “哦……”

      我面皮发烫,喏喏说不出话。她见我羞红脸,笑的更加开怀,轻轻捏我的耳朵,眉眼如画。

      骤然想到,假如我是她心上花,那她就是一棵开花的树。前世的我,一定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才求得最美丽的她,今生长在我的必经之路。

      让我出芽,让我盛放。

      还让我和她如此相爱。

      (5)

      凌笙刚学着熬药那天,我有些担心她受伤,扒在门上,偷偷看她操作的样子。

      认真的人往往很好看,她尤甚。白皙又颀长的手,柔和的侧脸,以及让人心动的背影。

      我没忍住,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过去,环住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然后抚摸我的发顶:“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客厅看建筑图纸?”

      我像小猫一样蹭她:“你好看,比图纸好看。”

      凌笙嗯了一声,有淡淡的愉悦。

      我贴她很近,嗅到一股不算好闻的药香。见我皱皱鼻子,她转过脸对我说:“那你要乖乖喝药才行。”

      说话的时候,凌笙的眸子里满是因为熬药而生的水雾,朦胧间,皆是温柔覆顶的暖泉。

      我心里一动:“好,听你的。”

      “乖。”凌笙笑。

      之后的某一天,时绯问我,除了建筑师,我还喜欢什么职业?我是这样回答她的:“药师。”

      时绯懵:“啊?医生啊?”

      我摇摇头,笑道:“有一点区别。准确说,我只喜欢我的专属药师。”

      时绯:“……??够了,我不是单身狗,你塞我狗粮做什么!”

      我哈哈大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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