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先生》夏轩陌

55、小武侯

　　周黎轩是周太后最疼爱的外甥，一成年就被封为小侯爷，人称小武侯。他为人嚣张跋扈，文武百官对他深恶痛绝，参他的奏折堆起来有一人高，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周太后说小孩贪玩，在皇帝面前美言了几句，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武侯身为皇亲国戚，长相英俊，到适婚年纪，说媒的人理应会踏破门槛，但他的武侯府却无人问津，据说他名声很臭，喜在外调戏良家妇女。
　　“本大爷相貌堂堂，到底是哪里合不了那些姑娘的眼了？”小武侯非常生气，坐在酒肆的阁楼上瞪着路过的姑娘们说道。
　　“你前些日子派人买烤鸡，当时只剩下最后几只，大家不好好排队，使劲往前凑，王大人家的丫鬟被人挤到，硬说是你家仆人推的，后来就传成了你调戏人家，害人家摔了，这都是因为你平时风评不好，所以才以讹传讹，变成现在的局面。“梁公子有些不以为然，想着他找不到媳妇是有原因的。
　　“屁话，老子最近都在师傅那里学兵法，靖宇可以给我作证。”小武侯翻了一个白眼，想着什么事都能跟自己扯上关系，他也是醉了。
　　“你说靖宇？蔺靖宇？你跟那个闷葫芦待在一起，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吧！”梁公子一想到他们俩待在一起的场景，就忍不住打趣道。
　　“一天都说不上话的，那是别人，靖宇在我面前就很正常，只是话少，有时不愿开口罢了！”小武侯从小顽劣，被送到夫子那里管束，周太后怕他一个人坐不住，就让大将军府的蔺靖宇过来陪读。蔺靖宇话特别少，如非必要，绝不开口，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对方是个哑巴。
　　“听说他家有个未出阁的妹妹，谁都没看过她的长相，他长得眉清目秀的，他妹妹一定难看不到哪里去。”梁公子想着别的大人家没戏，大将军府可能不会在意这些，说不定愿意把小女嫁给他。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怎么忘了还有他家妹妹，我今晚就进宫面圣，争取在年底前完婚！”小武侯向来是行动派，掏出碎银扔在桌上后，立马抛下梁公子打道回府。
　　“皇上表哥，你就下道旨给我指个婚吧，我觉得大将军府家的千金就不错。”小武侯进宫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时辰，想着只要皇帝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你确定是大将军府的千金？”皇帝皱了下眉头，突然有些想笑，为避免失态，他只能用手捂住嘴巴，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过你来晚了，大将军刚刚来过，为的就是他家千金的婚事，他家千金看中了吏部赵大人家的小儿子，朕已给他们指婚，下个月底前就会完婚。”
　　“可以收回旨意吗？”小武侯小心翼翼地问道。
　　“朕乃天子，岂能出尔反尔，大将军之女与你并不合适，你还是回去吧……”皇帝很快就下了逐客令，小武侯出宫的时候仍有些气愤，想着自己不管是地位还是长相，都更胜赵大人家的小胖墩。
　　为此，他非常不甘心，时常去大将军府晃晃，想着蔺家姑娘要是见过他本人，说不定会哭着要悔婚。
　　“我家小妹要成婚，你觉得我送哪个凤钗比较好？”家里有妹妹要出嫁，靖宇好像也变得忙起来了，身为哥哥，他开始着手准备妹妹的嫁妆，见小武侯经常过来晃，竟然问起他的意见来了。（很多金器都是要匠人画好图纸，他觉得不错后再定制，整个过程比较繁琐，他误以为小武侯懂这些，所以才询问他的意见。）
　　“穷人才要做选择，你就不能两个都送？”小武侯肚子里是有气的，他到将军府晃了快十天了，愣是没见到蔺家姑娘一面。问靖宇，他回新嫁娘在婚前不宜见陌生男子，这是他们将军府的规矩。
　　“气死了，搭进去不少东西，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小武侯回去后乱发脾气，之后突然有了坏点子，想着要是在新婚当天把新娘抢走，那么赵大人的脸一定非常难看。
　　他在抢亲前又去了一次蔺府摸底，确定了蔺家姑娘房间的大致位置，之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帮靖宇的忙。
　　蔺千金出嫁的那天凌晨，他摸黑翻进内墙，闯入一个房间，把床上披着长发的某人用被子一卷，扛上肩头带回府中。之后怕她醒来吵闹，还在房间点起了迷香，试图拖延一些时间，最好误了他们的吉时。
　　“哼，看你们没了新娘还怎么完婚！”小武侯铁定主意想看吏部赵大人家的笑话，想着夺妻之恨也要让他家的小公子尝尝。
　　“禀侯爷，赵大人家婚事照常进行，并未受到干扰！”小武侯把人绑回来这件事谁也没告诉，就连他的心腹也不知情。他派人去探消息，就是想听到赵家乱成一团的消息，结果并没如愿。
　　“那大将军府呢？”小武侯假意咳了一下，想着将军府该不会桃代李僵，让人顶替了蔺小姐。
　　“将军府好像到处在找小将军，说是从早上起就没见到他人。原本是要他亲自送妹妹上轿的，结果还是老将军亲自送的。”心腹如实汇报情况，想着小将军并不是那种不可靠的人，怎么会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也没见他出来招待客人。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武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之后让心腹从屋里出去。
　　小武侯进自己房间前大概猜到了自己床上的人是谁，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进去了。
　　他进去的时候，靖宇睡得正香，一点睡相都没有，有人进来，他也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躺了一天，该不会是我药下得太重了吧？”小武侯有些担心，推了推某人，想着他要是再不醒来，只能叫大夫过来诊治了。
　　“说吧，你把我绑这里来有什么目的？”靖宇一醒过来就开始质问，想必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
　　“额……”小武侯有些心虚，不敢对上蔺靖宇的眼睛，很快把脸转向别处，“怎么可能是我把你绑来的，也有可能是你睡糊涂了自己过来的！”
　　“你该不会是想打我妹妹主意吧？”蔺靖宇从床上坐了起来，之后想要穿衣，发现这里并没有他可穿的衣服，就停止动作瞪着小武侯。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这么多话！”小武侯干笑了两声，打开自己的衣柜，试图去找一套合适的衣服给靖宇穿，可是他的衣服都很花哨，选来选去没一件适合他。
　　“别打岔！”蔺靖宇见他磨磨蹭蹭，几步过去挑了件颜色偏淡点的衣服穿上，之后拿了小武侯的发饰把散落的头发固定起来。
　　“皇上原本是要把你妹指给我的，谁让赵家那混小子撬我墙角！那个小胖墩哪里比得上我！”小武侯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想着他堂堂小武侯，竟然被人撬墙角。
　　“他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跟你有什么关系？”靖宇有些意外，之后倒也没有多生气。
　　小武侯原本以为蔺靖宇会立即回去，结果他住下了，吃他的喝他的，睡觉的时候霸占他的床，还很厚脸皮地让人上门做衣服，光挑好的布料。
　　“那个，你不回去吗？”靖宇在武侯府住了一个多月，将军府派人来了几次，他也没有回去，每天待在屋里研究兵谱和阵型。
　　“什么时候开饭？”靖宇仿佛没听到小武侯的声音，隔了很久才问他午膳什么时候安排。
　　“你想吃什么？”小武侯瞬间没了底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靖宇没说什么话，只是给他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十几个荤菜，一个素菜都没有。
　　“你该不会想把我吃穷吧？”小武侯平时对吃的没什么追求，自从靖宇住下后，天天大鱼大肉的，他都快有些腻了，甚至想吃点清粥小菜。
　　“……”靖宇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的兵书，之后把喝水的杯子推到小武侯面前，示意他帮自己倒点水。
　　“那个，你吃那么多荤菜，怎么一点都不胖啊？饮食要均衡，偶尔还是要吃点素菜比较健康……”小武侯最近倒没出去闲逛，其一觉得丢脸，其二靖宇待在家里，他实在不放心。
　　“陛下，我们家靖宇一向注重自己的声誉，突然被人强抢过去，肯定觉得没脸见人，所以一直不肯回来。小武侯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恳请皇上给个说法。”蔺靖宇一直不肯回去，大将军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上书，希望皇帝能帮着解决问题。
　　“靖宇他现在是什么想法？”皇上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只是听说的版本跟大将军说的有些不同，蔺靖宇在武侯府吃好喝好，最近把小武侯管得服服帖帖，都没听到有大人前来告他的状。
　　“我派人去了几次，他都不肯见，我亲自上门，他什么都不肯说。”大将军硬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说自己戎马一生，就没吃过这种亏。
　　皇帝下召让蔺靖宇进宫面圣，想听听看他的诉求，不过蔺靖宇进宫之后并没说小武侯任何坏话，只是说在他那住着尚可。
　　皇帝跟皇后商量了一个晚上，之后又跑过去问了太后的想法，最后，他非常慎重地下了一道圣旨，让他们在不日内完婚。
　　圣旨一出，小武侯瞬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他自己生气也就算了，还要哄着蔺靖宇，担心他太过清高会想不开。
　　“放心好了，我对你根本就没什么想法，我堂堂小武侯，就算娶不到老婆，也不会娶个男的回来！”他拍着胸脯向蔺靖宇保证，并允诺他在武侯府就像是在自己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小武侯别的没有，钱从来不缺。
　　蔺靖宇听了他的话后还是没什么表情，继续研究他的兵书，只是，他在隔日一反常态地打包自己的行李回了将军府，并且谁都都见。
　　小武侯悔婚，把蔺靖宇赶回去的谣言传遍了街头巷尾，将军府没有任何表态，任由事情发展。那之后，小武侯几次上门道歉，都被扫地出门。
　　边疆有外兵侵犯，百姓担心自己的安全开始骚动，大将军领兵出征，蔺靖宇也跟着去了。事态紧急，他们是连夜出的门，城里的百姓不明真相，以为将军府怕丢人，所以才会选择半夜出去，纷纷把他们当笑话看。
　　“真是的，我费尽心思地把你送出去，为的就是避免你上战场，结果你倒好，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大将军有些生气，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让他唯一的儿子上战场，想了很多法子，就算丢人他也认了，结果，他不仅丢了人，儿子也跟着来战场了。
　　“黎轩不喜欢我住他那里，他喜欢姑娘。”蔺靖宇仍然没什么情绪，只是眼神有些暗淡，看了大将军一眼，之后又继续说道，“这次骚乱跟你预想的一样，可能会凶多吉少，你性格太急，容易中人全套，我不放心。”
　　小武侯是到茶馆喝茶的时候听说蔺靖宇出征的事，他先是去问了将军府的管家，得到确认后直接进了宫。
　　“找我又有什么事？”皇帝因着边境的事情没怎么睡好，一看到小武侯那张脸，瞬间来了脾气。
　　“皇上表哥，我家靖宇怎么出去打仗了啊？”与其说是担心，更不如说是羡慕，毕竟他们从小就在夫子那里学习兵法和格斗技巧，靖宇能够直接参与实战，这对身为同门师兄的他来说有些羡慕。
　　“事态紧急，朕准的！”皇帝还有很多别的公务要处理，没时间搭理小武侯，不过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他倒是有些意外。
　　“那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小武侯有些期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上战场的机会。
　　“你去能干些什么？边疆战事不是小打小闹，万一处理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你从小娇生惯养，兵法也不好好学，只会个三脚猫的功夫，去了战场只会添乱。”皇帝觉得小武侯这个人就是个不安定因素，不过他虽然胡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能听得进话的。
　　“靖宇没实战经验，他跟着一起去真的没问题吗？”小武侯皱了一下眉头，想着蔺靖宇跟他半斤八两，凭什么皇上表哥就只看不上自己。
　　“经验这种东西是亲身经历过才慢慢累积起来的。身为将军府的人，想必他从小就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你跟他不一样，是个闲散公子，只要不惹事，别人就觉得烧高香了。”
　　“……”小武侯原本是想通过皇帝的同意再带人去边疆的，但看到皇帝这么反对，他想着还是自己偷偷去比较好。
　　边疆战况并不严峻，敌军打的主要是游击战，为的就是让百姓恐慌，继而发生内乱，他好来个黄雀在后。
　　百姓中混入了奸细，军队过去后发现很被动，连着几天都处于对峙状态。大将军想着直接镇压，但靖宇担心会误伤到城里百姓，试图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出来。
　　“报告将军，小武侯求见。”士兵前来报信，说是小武侯一个人骑马赶了过来，因为已经确认过是本人，所以他才过来上报。
　　“……”蔺靖宇看到脏得像泥人一样的小武侯有些嫌弃，瞪了他好几眼后才缓缓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玩啊！”小武侯有些高兴地说道，之后问靖宇这边有没有洗澡的地方，他之前因为急着赶路，骑马摔了一次，所幸没受什么伤，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简直胡闹！”蔺靖宇亲自给他准备了洗澡水，之后又给他拿了换洗的衣物，担心他摔出内伤，还让随队军医过来诊治了一番。
　　“将军跟小武侯的关系貌似比传闻中的要亲密一些啊！”老军医有些八卦，确认小武侯无恙后，开起了玩笑，想着他们小两口之前肯定是闹别扭了，不然他们小将军也不会气得回将军府。
　　“……你先回去吧！”蔺靖宇一向不苟言笑，即便被人打趣，他也只是顶着一张没表情的脸。
　　原本军民关系紧张，处于对峙状态，不过小武侯一来，靖宇倒想了主意，那就是“关门放小武侯”。小武侯不愧是臭名昭著，就连边境百姓，也听说过他的传言。
　　“城中的百姓，你们可听好了，小武侯奉旨前来，为的就是给你们解决问题，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可以跟小武侯说，我觉得小武侯一定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大将军站在城墙之上喊话，小武侯来得非常及时，是个不可多得的肉靶子。
　　“小武侯原本就是个祸害，他来了能有什么用……”城中的百姓没了主意，想着上面既然有人来了，那么势必会解决他们粮食不足的问题，但百姓中的奸细可不吃这一套，立马大声吼了几声，之后把百姓的情绪都带动了起来。
　　“你，还有你，说得还是挺大声的，怎么，你对我有意见？”小武侯便衣打扮混在百姓之中，对着几个说他坏话特别大声的十分不满，立马过去找人理论。
　　“要命啦，小武侯打人啦！”那人喊得特别大声，甚至已经装出了被打的姿态，旁人没多留意，误以为他是真的被打了。
　　“来说说看小武侯是怎么打你的？”蔺靖宇站在小武侯身后，识出奸细后仍然不动声色。
　　“……”现场一阵沉默，立即有人觉得靖宇是小武侯的帮手，立即开始呛声。
　　“叔叔没有打人。”有个小孩冒出了一个头，之后又被他父亲给按了回去。
　　“我刚才也看到了，小武侯他确实没打人，话说，这人是谁啊？哪个村的？”有人开始疑惑，并觉得这人像是在故意挑事。
　　靖宇说要给那个人一些交代，派人把他带了回去，人群中有人开始不满，那些人也被一起带了回去。百姓有些懵圈，也没想着闹，只是好奇事情会怎么解决。
　　“你们把人带回去，该不会偷偷把他们杀了吧？”有人开始担心，觉得被带回去就没命回来了。
　　“不用担心，之后会给你们交代的！”小武侯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最擅长的就是装模作样了。
　　“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跟小武侯说，粮食问题，小武侯已经派人去解决了，附近粮仓的粮食很快就会调过来……”调粮之事，靖宇原先还有些担心，毕竟这节骨眼，人人自危，能分出的粮食实在有限，京城离得又远，远水解不了近火。小武侯是有封地的，离得不远，他此刻前来，调动他封地境内的粮仓，还是易如反掌的。
　　百姓的问题抛给了小武侯后，蔺靖宇没了后顾之忧，跟着部队上了前线。敌人很狡猾，总是搞突袭，防卫战一打就是一年。好在结局不错，他们不仅夺回了失地，还俘虏了敌方主帅，重创敌军队伍，让他们在十年内都无余力挑起战祸。
　　小武侯原本也想跃跃一试上战场的，但是靖宇说带着百姓回乡重建，这事别人靠不住，只能靠他，把他夸得飘飘然的，他跟着百姓开荒地，硬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边疆的事情处理地还算不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将军决定留下来驻守一阵子，至于蔺靖宇，他被小武侯软磨硬泡地带了回去。
　　“来来来，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一年都没吃啥好菜，难得回家了就多吃一点……”他们一回去，武侯府就弄了一个接尘宴，宴请了靖宇和他带过去平乱的士兵们，桌上清一色都是靖宇喜欢吃的菜，小武侯使了劲往蔺靖宇的碗里夹菜，深怕别的家伙吃了他不够吃。
　　“我有手，自己会夹！”蔺靖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菜照吃不误，也没有跟人抢的意思。吃完之后，他也没像别人那样打道回府，而是在武侯府直接住了下来。
　　“你就别回去了，回去家里也没人，干脆都在我这住算了。”小武侯试探着问道，深怕自己说了些会让靖宇误会的话。
　　“明天玉儿会带着孩子回去……”蔺靖宇被灌了不少酒，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说道。
　　“玉儿是谁？”小武侯有些诧异，第一次从蔺靖宇口中听说了女孩子的名字。
　　“玉儿就是玉儿啊，孩子都好几个月大了，是个男孩，估计跟我长得很像……”蔺靖宇说完之后，给自己盖好了被子，之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玉儿的孩子，跟他长得很像，而且都几个月大了……”小武侯整晚睡不着，完全不知道蔺靖宇是什么时候娶的老婆。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跟靖宇好歹也是皇上指的婚，凭什么外面的野花直接住到将军府去了。”小武侯难得这么沉得住气，什么都没问，跟着蔺靖宇直接回了将军府。
　　“玉儿来了吗？”靖宇一进门就开始关心起那野女人，小武侯觉得面子无光，脸色特别难看，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缠着他家靖宇。
　　“在厅里等着……”管家有些警惕地看着小武侯，之后忍不住看向蔺靖宇，担心会引发冲突。
　　“昨晚去哪里了？不是说昨天就回来了？”他们一进去，就有一个小胖女孩叉着腰指责道。
　　“……”蔺靖宇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孩手上的孩子，又听见那女孩继续说道。
　　“你都不知道你跟爹爹出去的这一年，我一个人有多无聊，别人家孩子做月子都有娘家人过来，就我谁都没有。你和爹爹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寄封信回来，难道都不担心我在夫家被人欺负吗……”那个叫玉儿的女子说话的速度很快，一开始抱怨，半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蔺靖宇好像直接忽略了她说话的内容，接过她手中的孩子，让小武侯也抱抱看。
　　“哥，这人是谁？难道是嫂子吗？”玉儿见孩子被塞到陌生人的怀里，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是小武侯。”蔺靖宇纠正道。
　　“小武侯怎么跟到将军府了？”玉儿原来就有些不高兴，对上小武侯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位是？”小武侯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不过还是想确认一遍。
　　“小妹玉儿，你之前……”蔺靖宇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小武侯捂住了嘴巴，担心他不小心把他的糗事全说了出来。
　　“之前怎么了？”玉儿盯着小武侯看了好几秒，之后眯起了眼睛，“你该不会觊觎我的美色，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蔺靖宇没办法开口，不过他点了点头，表示妹妹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这人渣把孩子还给我！别把我家孩子带坏！”玉儿把孩子抱了回去，之后拉着她家哥哥到一旁说悄悄话，让他平时多注意一些，以免小武侯又出去勾三搭四的。
　　“玉儿，不可无理！”赵公子来得稍微晚一些，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妻子咄咄逼人的模样，发现她呵斥的对象是小武侯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听说小武侯这个人无恶不作，就算是女人小孩，他也照打不误。
　　“靖宇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倒忙……”小武侯有些狼狈，三对一，他有些吃亏，只能趁着玉儿去喂奶的空档，私下里跟靖宇抱怨。
　　“那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如果不是赵家小公子撬你墙角，你就成我妹夫了。”蔺靖宇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水，之后给小武侯也倒了一杯，“不过你也看到了吧，玉儿跟她相公关系还不错吧，是你没办法插足的。”
　　“玉儿她原来就是个小胖墩吗？”小武侯见人还没出来，趁机偷问了一句。
　　“……”靖宇摇了摇头，之后淡然道，“可能是带孩子辛苦，稍微瘦了一点。”
　　玉儿过来小住了几日，她每天都要跟小武侯吵上个几句，后来发现他人不错，开始和他称兄道弟。小武侯觉得有些奇怪，想着这么聒噪之人，在婚前那段日子是怎么做到那么安静的？
　　“那段时间你不是经常到我家晃么，我爹担心她名声受到影响，让她搬到别苑去住了。” 靖宇觉得他爹算是有先见之明吧，不然那天被拐走的可能就真的是玉儿了。
　　“但凡那个时候见过她一面，我绝对不会对她抱有任何幻想。”小武侯小声嘀咕了一句，想着靖宇长得这么好看，她妹怎么就这么普通，而且还是个凶悍的小胖墩，不过她跟赵家的小公子倒是挺配的。
　　“嫂子，我们回去了，我哥就拜托你照顾了！”玉儿回去前拍着小武侯的肩膀，之后牵着她夫君的手上了马车。
　　“干嘛总是叫我嫂子！”小武侯有些不满，但也没有不高兴，毕竟玉儿算是将军府第一个认可他的人，至于靖宇那边如何，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