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先生》夏轩陌

93、春江花月

　　程瑞秋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小男孩，那孩子圆滚滚的脸蛋，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只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程瑞秋，你的每一场演出我都有去看，我以后也会跟你一样站在台上表演！”那是尚云吉对程瑞秋说的第一句话。奉承的话，程瑞秋听得多了，但说是要上台表演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还真是大言不惭，我们瑞秋可是从两岁开始每天吊嗓子、练跷功，别看他只有八岁，他的戏龄已经有六年了，这怎么可能是你这种门外汉想学就学的！”班上的同学为他的雷人发言很是不齿，程瑞秋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那坚定的眼神，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瑞秋，这是云吉，他是你尚叔叔家堂哥的儿子，也是他新招的首席大徒弟，你们应该见过面了吧，以后他可能会是你最重要的搭档！”程敏荣领着尚云吉到程瑞秋的跟前，想着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估计会合得来。程敏荣是程瑞秋亲小叔，他是程家第四代传人，也是圈内男旦红人，他经常跟武生尚靖宇同台演出，据说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好。

　　“……”程瑞秋朝尚云吉点了点头，想着尚云吉能成为尚叔叔的首席大徒弟，那么他应该有几把刷子，后来一询问，才知道云吉他从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只是自己在家模仿过相关动作而已。

　　不得不说，尚云吉确实是极具灵气的，外人都说他是遗传了爷爷的天赋，而他本人却很是不耻。程瑞秋是后来才知道，尚云吉之所以这么晚才入行，跟他这个爷爷有很大的关系。

　　据说当年，尚爷爷作为梨园界武生代表，获得无数女孩芳心，在那群女生中，有一位富商家的小姐对尚爷爷一见倾心，三番两次来后台找尚爷爷，尚爷爷对这个大胆的女孩很有好感，还未结婚，两人就已经珠胎暗结。当时的尚家是戏曲界名门，深怕此事被同门笑话，很快就安排他们成婚。可尚爷爷生性风流，原先就没打算跟她结婚，结婚后依然收不住心，在外面养了几个情人。那女孩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根本就容忍不了丈夫对感情不忠，很快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并跟尚爷爷离了婚。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尚云吉的父亲，从小就很向往武生，他总是会在家里看着电视模仿自己父亲的声腔和动作，但因为母亲不喜欢他学戏，他只能偷偷练习。他长大后，独自去找了父亲几次，表明自己想学唱戏，而那个时候的父亲整个心思都在情人身上，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每每碰壁，见到父亲宁可悉心教导侄子也不愿搭理自己，最后放弃自己成为武生的梦想，转而成了一名演员。小云吉出生后，尚爸发现他跟小时候的自己很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玩武生游戏，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询问了他的想法后，很快决定送他入行。云吉的妈妈对此的看法跟奶奶一致，他们两个人因为云吉的事吵了很久的架，想着唱戏没出息，甚至不惜以离婚为代价威胁他们。那之后，尚家父子再也没提过学戏的事，但他们夫妻却因为各种事由不断加深矛盾，最后还是以离婚收场。

　　奶奶身故，再加上母亲弃他们而去，身为演员的爸爸又常年在外地拍戏。尚父想到了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尚靖宇，就想托他帮忙照看一下云吉，没想到云吉再次接触到戏曲后，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重拾了之前想学戏的念头。

　　别家的小公子一般从两三岁就开始练习，年纪越小，可塑性就越高。但那个时候云吉都已经九岁了，明显有些太晚。尚靖宇很看好这个小侄子，他从以前就有想收他为徒的想法，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在外人面前，程瑞秋一直被人称为天才，由于他是程家第五代直系传人，他的关注度极高。从四岁正式出道之后，总会有电视台采访他，他性格比较内向，对于采访什么的总是不太喜欢。自八岁和云吉成为搭档后，每次采访，云吉会帮他解围，会活跃气氛，把他的关注度分走了大半，但也让他变得更安心了起来。

　　尚云吉的成长速度很快，短短几年就得到了业内的认可，再加上他父亲是知名演员，他的个性又比较活泼，所以他很快从程瑞秋的小跟班变成了程瑞秋最强大的敌人。

　　说是敌人，他们的关系却很铁，就像是他小叔和尚叔叔那种关系。

　　程瑞秋十八岁那年因为要准备高考，上台表演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不过在小叔和尚叔叔登台的日子，他和尚云吉偶尔会一起去后台应援。他们看完表演后，趁着叔叔们还在化妆间卸妆，悄悄溜进后台。只是当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人正在接吻。他们四目相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才被喊进屋内，那一刻，程瑞秋好像有些明白他们俩明明有那么多人喜欢，为什么还不结婚的原因。

　　“你们是情侣关系吗？”尚云吉向来直言不讳，或许知道他们不会生气，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

　　“嗯。”程敏荣朝他点了点头。

　　“那我跟小秋以后也会成为这种关系吗？”尚云吉又问了一句。

　　“那是你们俩的事，别问我们！”尚靖宇伸手敲了一下尚云吉的脑袋，之后对着他们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不要到外面乱说，要是被我知道了，撕烂你的嘴！”

　　“为什么只撕烂我的嘴？”尚云吉撇了撇嘴，想着他们的偏心有够明显的。

　　“因为你长了一张大喇叭嘴！”程敏荣捂着嘴笑道，之后伸手招呼程瑞秋过去，跟他解释了一下，说喜欢一个人有时不会在意对方的性别，只要是那个人就够了。他跟尚叔叔之所以没有对外公开，那是因为他们俩是戏曲界的门面，各自代表了自己家族，一言一行受到很多人的关注，他们不能为家族招黑，也不能为这个行业招黑。

　　程瑞秋似懂非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想着他们的现在，就是他和阿吉的未来。

　　“小秋，你有喜欢的人吗？”在回去的路上，云吉还是有些在意两位叔叔的事，想着他们一定是经常待在一起，所以才会互生好感。

　　“……”程瑞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尚云吉的问题，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也没有喜欢的人，我们每天学校戏园两头跑，累都累死了，哪有什么心思谈对象呢！再说了，那些女孩子都没你长得漂亮，要是我，肯定选你！”尚云吉嘀咕了好几句，看着程瑞秋朝他笑，他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你说要是叔叔们的粉丝知道他们有对象了，会不会在家哭死，以后都不来看戏了啊？”

　　“不是叫你不要再说了么，你怎么还说！”程瑞秋给了他一个眼刀，之后拉起他的手说道，“我们快回去吧，太晚回去估计又要被骂了！”

　　程瑞秋虽然长得好看，但个性较沉闷，女生们更愿意跟尚云吉玩在一起，可尚云吉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程瑞秋，越是在人多的地方，程瑞秋他越发觉得孤寂。尚云吉他大大咧咧的，却总能轻易察觉到程瑞秋的情绪波动，只要他不高兴了，或者不喜欢干什么，他连个眼神都不用给，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高考结束的次日晚上，尚云吉和程瑞秋受邀参加几个班级联合举办的毕业酒会，那个酒会办得特别热闹，很多人即兴上台表演，唱歌的有，跳舞的也有，甚至还有人把吉他和小提琴带了过来，程瑞秋和尚云吉被迫当场表演霸王别姬，两人起初不太愿意，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场。那个时候程瑞秋和尚云吉有参加的演出总是一票难求，票价总会被炒得很高，就连他们家人要看表演都得提前打电话预留门票，学校同学看过他们现场的基本是在一年一度的元旦汇演上，而像现在不上妆的清唱基本上是头一回。即便没有服道化和配乐，他们俩往那台上一站，气氛就出来了。他们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即便清唱也能轻易调动大家的情绪，让他们有种亲眼目睹楚霸王和虞姬别离时的画面。

　　“真是太震撼了，就刚才那一会儿，我觉得光是卖门票就得好几百！”有人忍不住啧啧称叹，想着能和名伶成为同学，光是说出去，就能吹一辈子牛。

　　表演什么的并不是酒会的高潮，而是在距离酒会快散场的时候，有男生跟女生告白了。自他们俩开了那个头后，很多人借着酒劲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或许是想着现在不说，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他们想赌一把。

　　尚云吉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别人表白什么的，他将手机拿出来拍小视频，之后还转过头去跟程瑞秋说，“要是他们以后结婚，我去参加他们婚礼，一定要把今天这个视频放出来！”

　　“那要是结不了婚呢？”程瑞秋放下手中的茶杯问他。

　　“那就留着当黑历史！”尚云吉朝他眨了眨眼睛，想着这视频要是能留个十年二十年的，等他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一定会感慨年轻时竟然可以这么直白地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

　　“尚云吉，我喜欢你！”桌对面的女孩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我也喜欢你！”又有女孩不甘示弱地说道。

　　“我们也喜欢你！”有不怕死的男孩拉着旁边的男孩站起来凑热闹说。

　　“咳咳，谢谢你们的喜欢，不过我已经有小秋了，所以没办法接受你们的喜欢了！”尚云吉故作深沉地回答道，之后把手搭在程瑞秋的肩膀上，朝众人吐了吐舌头。

　　程瑞秋原本还帮他录着视频，只是当他说了这样的话后，他手机竟然有些拿不稳了，好在他反应快，在手机掉到地上前伸手抓住了。

　　程瑞秋看尚云吉最后的表情，想着他说的应该是玩笑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又微微有些难过。他们学表演的，很会表情管理，他的难过并没有流于言表，只是他将手机放到桌上后，尚云吉就察觉到他的不悦，之后立马打断众人，让他们不要再起哄。

　　“啊，为什么吃顿饭会这么累啊！”酒会结束后，程瑞秋家的司机专程来接这两位小少爷。尚云吉坐在车后座搂着程瑞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跟他撒娇道。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话说你也没喝酒，别到我这里装醉！”程瑞秋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不过在他再次靠过去后，他倒是没再将他推开。

　　他们酒会结束已经有些晚，再加上路上花了点时间，到家的时候都十点了。尚云吉说还有礼物送给程瑞秋，晚上要留宿，大人们习以为常，也就没管他们俩了。

　　“礼物！”尚云吉在程瑞秋的浴室里洗了澡后换上了他的睡衣，之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程瑞秋的手里面。

　　“什么？”程瑞秋还以为他是骗别人说自己准备了礼物，没想到他是真的准备了礼物，而且还用漂亮的礼物纸包了起来。

　　“打开看看！”尚云吉指了指盒子，让他将盒子打开看看。

　　程瑞秋担心这是尚云吉搞的恶作剧，他小心地撕开包装纸，尽量不把纸撕破，将撕下的纸和蝴蝶结展平折好，再警惕地把盒子打开。

　　大盒子里面装了一个中等盒子，中等盒子里有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是一个迷你盒子。经历了几次开箱后，程瑞秋终于不想再拆了：“你送我的就是这几个盒子？”

　　“不是还有一个么，你倒是拆开看看啊！”尚云吉把那个迷你盒子塞到了他的手里，想着这小盒子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骗我，我就打你！”程瑞秋没好气地说道，之后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开箱动作。小盒子拆开后，里面是一串大小不一的钥匙，钥匙上面挂着一个程瑞秋喜欢的动漫角色公仔，只一眼，他就有些爱不释手了。

　　“这公仔我还挺喜欢的，就是这些钥匙有些多余！”程瑞秋一边说着，一边要将那些钥匙拿下来，不过被尚云吉给阻止了。

　　“你这是买椟还珠啊，我送你的礼物不是这个公仔，重点是钥匙好吧！”尚云吉没好气地说道。

　　“钥匙？什么钥匙？”程瑞秋反复地看着那串钥匙，并没有瞧出什么端倪。

　　“我们不是要上大学了么，家里给我买了房子，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怎么样，我很大方吧！”尚云吉忍不住炫耀道。

　　“你的那个房子，不是你爸跟我爸一起去看的么，我的就在你隔壁，你难道不知道吗？”程瑞秋还是将钥匙收了下来，毕竟尚云吉这人丢三落四惯了，忘记带钥匙的可能性很大。

　　“哎，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可以炫耀一下……”尚云吉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坚持要跟程瑞秋住在一起，理由是他一个人睡不着。

　　“平时睡得跟只猪一样，我可不记得你一个人会睡不着？”程瑞秋忍不住泼了他的冷水，想着他就是懒，以为跟自己住在一起就可以不用打扫卫生。

　　自从他们撞见叔叔们的恋情后，叔叔们在他们面前就不懂得收敛，有时候光是坐在一起，他们俩就会像没骨头那样靠在一起，程瑞秋总喜欢观察他们，觉得自己跟尚云吉的关系跟他们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

　　大一那年，程瑞秋和尚云吉跟着叔叔们出国巡演，他们俩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尚云吉趁着程瑞秋睡着的时候偷亲他被抓了个现行。

　　“你干什么？”程瑞秋睡得有些迷糊，抓着尚云吉满脸疑惑道。

　　“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尚云吉端坐道。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经常趁我睡着偷亲我？”程瑞秋盯着他看了很久，之后开始质问道。

　　“嗯。”尚云吉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我上次嘴巴肿了，是你亲的吧？还说我那是上火！”程瑞秋忍不住掐了下尚云吉的胳膊。

　　“你那真的是上火！”尚云吉有些哭笑不得，想着程瑞秋真会给他安罪名。

　　“再说一遍！”程瑞秋瞪了他一眼。

　　“是，是我亲的！”尚云吉想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程瑞秋关注的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不讨厌我亲你吗？”

　　“不讨厌啊！”程瑞秋打了个哈欠，想着这有什么好讨厌的。

　　或许是得到了程瑞秋的允许，尚云吉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他竟然敢在程瑞秋清醒的状态下抱着他亲，之后竟然还有那方面的意思。

　　“你忘了我们明天晚上还有表演吗？现在不行，等回去后再做！”程瑞秋很快就明白了尚云吉的真正意图，他之前就想尝试一下叔叔们表达爱的方式，想着对象是尚云吉的话，他应该能理解自己。

　　“你们俩最近好像越来越默契了，你们该不会……”尚靖宇盯着两个小鬼头观察了很久，之后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嗯，我们俩最近在交往！”尚云吉并没有要瞒着别人的意思，在师傅看穿自己的时候，他坦然地将事实告诉了对方。

　　“做过了？”尚靖宇皱起了眉头，想着现在的小孩子为什么这么早熟，他和敏荣可是谈了五六年精神恋爱才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而他们俩貌似就这几个月有点可疑迹象。

　　“嗯。”程瑞秋点了点头，深怕他告诉小叔，被父母责罚。

　　“既然你们跨出了挚友那一步，那你们有没有做好以后不做对方搭档的准备？”尚靖宇丝毫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在他眼里，搭档比恋人要更重要一些，既然他们选了恋人这个角色，那么势必要面临着将来可能会失去重要搭档的风险。

　　“什么意思？”尚云吉不是很懂，只是对上尚靖宇的眼神，他瞬间又明白了，他咬了咬牙，对着尚靖宇义正言辞道，“我和小秋是不会分手的，我们彼此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感情的事是没办法做保证的，你看你爷爷和奶奶，你爸和你妈，有时候会因为外遇，有时候会因为别的矛盾出现感情危机。你们既然已经是超友谊的关系，想必应该做好了失去对方的心理准备了！”程敏荣一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觉得靖宇说得很对，因为他们以前也曾经历过那样的日子。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跟他们不一样，再说了，你们俩不是好了这么多年么，我也没见你们闹过什么矛盾！”尚云吉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想着他刚和小秋在一起，他们为什么要让自己考虑以后分手后的事。

　　“我们俩？”程敏荣看了一眼尚靖宇，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俩可是要三天两头吵架的，只是吵完后和好的速度比较快而已。我们之前不是有两年，一次舞台合作都没有过么，那是因为那阵子我们俩正在闹分手，他家里逼着他相亲，我家里也总是时不时地给我介绍对象，我们俩就差打一架了……”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和好的？”程瑞秋有些好奇道。

　　“我们跟家里出柜了，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退圈。他们权衡很久后才同意，不过唯一的要求是，要低调做人，不能被媒体拍到过于亲密的行为！”尚靖宇想起他们年轻时做的蠢事，想着得亏家里人好说话，要不然肯定会被打断腿。

　　“你们可别学我们，要不然他们肯定会觉得是我们把你们带坏了！”程敏荣很快提醒了一句，想着小孩子的行为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他们很可能会做出比他们还要夸张的行为来。

　　“那你们会因为别的事分手吗？”程瑞秋的关注点总是跟别人的有些不一样。

　　“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感情好的时候你侬我侬，感情破裂的时候可是跟仇人一样。我能说的只是我和他，目前为止，感情还算稳定，至于未来怎样，谁都说不准！”程敏荣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尚靖宇，“要是某人敢出轨，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干嘛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尚靖宇倒吸了一口凉气，程敏荣的厉害之处，他是有见识过的，他这人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你以后也给我识相点，要是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肠子，我就打断你的腿！”程瑞秋看着尚云吉认真地说道。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尚云吉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谁跟你开玩笑？”程瑞秋把他的手推开，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愧是敏荣的徒弟，这么快就得到他的真传了！”尚靖宇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阿吉以后可能也会跟自己一样变成妻管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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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预告：《死亡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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