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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又遭刺杀? ...

  •   是夜,春花秋月照常伺候花汐槿歇下,便退了出去。

      花睁开双眼,伪装好现场后,轻车熟路地跳窗而出,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追寻答案,便凭着白天的留下的标记摸索着路线。

      夏天的夜里本该清清凉凉,此时的她正立于破败的朱琦宫前,却觉得寒气森森。

      她摸了摸双臂,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素手轻推,门应声而开,根本未落锁。

      她缓缓踏入这充斥着寒冷的宫殿,映入眼帘的破败让她顿住了步伐,她仿佛回到了梦魇的地方。

      这里是她的梦境,漆黑的夜空似幕布扑散开来,令人压抑,窒息,她透过火烧的灰烬,似乎可以看见一袭红衣坐在那儿弹唱,歌声凄婉哀怨,伴随着绝望的表情,在红艳的火光之中,消失殆尽。

      花汐槿嘴中喃喃着娘亲,似是受到蛊惑,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眼角不知何时挂了两行清泪。

      忽然,一阵剑风凌厉地往她身上招呼,她蓦地反应过来,不做他想便往后急退,黑衣不依不饶,继续往前推送,剑心直抵,花汐槿摸了摸腰间,还好今夜带了匕首软剑,软剑出鞘,堪堪抵住剑心。

      黑暗中,花汐槿才注意到四面还有四个黑衣人,见她抵住了剑心,皆作势往她身上刺。
      她退无可退,匕首出鞘,于黑夜中从透着一丝寒光 ,忽明忽暗。

      轩辕紫晔教与她的琅琊功法,好用是好用,可她自知经验不足,且寡不敌众,花皱了皱眉,就不该今夜出门,看来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打算全力一搏,却见黑衣人突然面面相觑,而后齐齐收回了剑,朝着她单膝下跪。
      随着为首的黑衣大喝一声“撤”,瞬间五个人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徒留花汐槿一人,脸上挂着残泪,在夜风中凌乱……

      ……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莲之月,青华来使,寒王大办宴席,要求各家家眷悉数到场,故而场面十分气派,俊男美女云集,堪比大型相亲秀。

      一大早宫中便闹哄哄的,鞭炮丝竹声声入耳,就连着地处偏僻的安平宫也能听见些许动静,花汐槿一早便被春花秋月拉了起来,她有些纳闷地被她俩摆弄着,本不想赴宴。

      春花却正儿八经地说:“今儿青华使节来访,王上指明宫人悉数到场,望公主莫要失了礼数,丢了青华的脸面才是。”

      昨夜黑衣夜袭归来之后她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那个梦,隐隐约约……
      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望着镜中的自己 ,杏眼朱唇,头戴宫冠,身着大红色襦裙,披金戴银,打扮的十分夸张,她皱了皱眉,“给本公主换成素色衣裳。”

      春花秋月见她这派威严,也不敢忤逆,遂将宫冠换成发簪,衣服换成了紫色襦裙。

      花汐槿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命她俩取了一方紫纱覆面,这才慢悠悠地出了宫。

      她踏着十分稳当的步伐,亦十分缓慢的步伐,慢慢地往前挪着步子,离开宴尚早,她不想那么快到达。

      正当她踏着龟步时,忽闻身后有人“姐姐,姐姐”地唤她。
      她记得她与宫中人并不相熟,也没认什么妹妹,一边琢磨着唤她的是谁,一边转过身来,见面前站了一长排妙龄少女,个个锦衣华服,大约是来赴宴地各家女眷,打头的粉衣少女神色颇为气恼:“我家郡主唤你,你怎敢不应?”

      花汐槿愣了一愣,望着对面一堆红红绿绿,注意到其中站在最中间的青衣少女,头上金钗数量最足,腰间挂饰最多,她侧身朝着她点了点头:“郡主唤我何事?”

      青衣少女面色一红:“清婉见姐姐如此打扮……以为姐姐也是来赴宴的女眷,便想烦请姐姐引路,不知是否唐突?”

      花汐槿虽在宫中住了有些日子了,但路况仍不熟悉,若当下只自己,怕是带不了路,好在有春花秋月,引路倒是小事一桩。
      她朝着郡主点了点头:“你瞧得不错,我亦是来赴宴的,唐突倒不至于,且跟在我身后吧!”

      方才说话的粉衣姑娘瞪了瞪花汐槿,叉着腰喝道:“好啊,我家郡主同你说话,你竟是这个态度,是不晓得……”
      被她家郡主扯了扯袖子。

      花突然想起之前的南阳郡主和寒雪公主,这清婉比她们可显得有气度了许多,便心下好感度多了几分。

      长长的宫路十分无趣,家眷们又不比宫中女子,耐不住寂寞,一路絮絮叨叨。
      于是花汐槿便有幸听听八卦解解乏。

      寒王统共生了三位公主,二十三位王子,长公主是前王后所生,但年幼便夭折了。
      二公主和太子便是当今鸢王后所生,而三公主和五王子则是寒王后的妹妹德妃所生。
      其余的王子,早夭的早夭,得病的得病,现下除了太子和五王子,便只有花几日前见着的司徒羽的相好,十五王子了。

      花汐槿听时一阵唏嘘,这寒王怕是个种马,看年纪才四十有余,便生了那么多,只是会生却不一定有用,现如今只活了这些个,她适才觉得这个十五王子活到如今多么不易。

      又说“前阵子的安平公主,其实是为了替代寒英公主和亲而册封的。”
      “不是说王上十分重视安平公主吗?嫁妆听说有城池十里,珍宝无数呢?”

      “你晓得甚么,青华明着说来商谈和亲事宜,实则讨价还价,谈论赔款事宜,而最后这些赔款事项,悉数以嫁妆为名义送出,为了面上好听不是。”

      “我可听闻安平公主抗敌有功,王上特许她做了王室子弟呢?”
      “要不是她,就是寒英公主远嫁了。”

      花汐槿覆着面纱,听着别人嚼自己舌根,还嚼得十分在理,花汐槿觉得十分有趣。

      “哼,谁不知道这次和亲凶险万分,公主嫁过去还毫无地位,寒英公主这回可高兴了,不用远嫁,可把心思全都放在咱定远将军身上呢?”

      “寒英公主算什么,司徒将军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呢?再说了她哪有我们家郡主好看,且又是王允丞相的嫡女,论家世党派都太适合将军了。”
      原来这清婉郡主是个叫王允丞相的千金,花汐槿心里暗暗记下。

      “虽说寒英公主对郡主没什么威胁,但听闻将军多年以来非长公主不娶,倒是痴情的很。”

      花汐槿眼睛突突一跳。

      “谁不知道十年前长公主便不在世了,说他痴情,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是个断袖。”

      想前几日遇见司徒羽与十五王子,那情景,她观察的那么仔细才瞧出些端倪,没想到早已是人尽皆知了,花汐槿不免又惊又奇。

      “此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郡主手中丝帕绞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

      “郡主不知道,听闻司徒将军战场上身旁总跟着位绝色少年,听说他俩寸步不离,夜里还同床共枕呢?”

      花汐槿脚下一个趔趄。

      “还有上次,东宫太子宴请宾客,我爹爹可是亲眼看见将军抱着那位少年郎呢!”
      “那可不,上次庆功宴,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那少年的手,两人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呢!奴婢真替公主担心,若是论家世样貌,将军跟郡主乃天作之合,可若将军真好男风,那可如何是好?”

      花汐槿忍不住抖了一抖。

      “将军已弱冠,若是寻常男子,这个年纪早已妻妾成群了吧,旁的不说,将军竟是一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这么说来……”

      花汐槿愣了好半天,她们所讲的少年可不正是她自己,她撇了撇嘴,暗道明明不是她。
      真是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无端端替十五背起了黑锅,真真哭笑不得。

      见大伙儿抖出越来越多的料,清婉郡主微嗔到:“休得胡言。”

      于是众人便齐齐噤了声,只那粉衣少女,倒是个不怕主的,继续嚼舌根。
      “传言此次王上不仅是为宴请来使,探讨和亲事宜,更是为世子和王子公主选婚呢,将军一向得王上宠信,听闻此次清月郡主那处早已准备好,准备在宴会上大显身手,但奴婢觉得我们郡主此番定不会输给那厮。”

      清婉郡主脸红了红,“可儿,你别瞎说,也不知道将军能不能瞧上呢?”

      她们在后头兀自议论,花汐槿在前头阵阵欷歔,想不到那个如此无赖的断袖司徒,竟惹得那么多姑娘怀春,当真是桃花遍地开,难不成时下都兴这派泼皮无赖的登徒子风?
      真真是,世风日下。

      行了半个多时辰才至宴席,这布局比之前庆功宴还要夸张几分,大殿之外张灯结彩,道路中间,红毯铺就了一地,五步一宫灯,十步一明珠,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摆满了沿途,花香阵阵,扑鼻而来。

      宫门处守门的太监瞧着清婉郡主呆了呆,回过神来接了她的帖子赶紧将他们一伙儿十几个一同领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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