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奋斗日常[科举]》绕骨生

8、第八章

　　为了省钱，萤火和玉钩两人是走到集市的。

　　之前萤火去集市的时候，看到有卖玩耍东西的摊子，萤火就想要去那处看看。

　　“阿姐，我们是直接就放一处卖了吗？”玉钩在一旁叫她，问道。

　　“不急，咱们先看看市场，了解了解价格再卖。”萤火说道。

　　玉钩没做过生意，只好跟着萤火逛集市。

　　问了一圈，萤火心里才大概定了个价格。
　　捡了块地方坐着，准备和玉钩就地卖草兔子。

　　在她们身边也有个卖小玩意儿的大爷，萤火扬起笑脸，对那大爷说道：“大爷，捡块地卖点零碎贴补家用，这里没人吧？”

　　那大爷看过来，见萤火和玉钩两个长得眉目清秀好看的姑娘，但是显然吃的不太好，本来白底的皮肤都有些偏黄了。

　　再看她们身上穿着，破补丁的衣服，但是脸上擦洗的干净。
　　两个家里穷的乖孩子，实在没钱了，才叫小女孩出来卖些东西的，看着怪可怜。

　　“没人，只管卖吧。”那大爷道。

　　“哎！”萤火笑着应下，这才和玉钩忙活着开张。

　　早上有许多妇人带着小孩出门买菜的，家里还宽裕的还会来萤火她们这边看看，萤火和玉钩两个就对着那妇人笑。

　　有些大人可怜萤火和玉钩两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出来维持生计，就会上来询问价格。

　　这时候萤火就会说道：“一个两文钱，两个三文钱，就买个馒头的价格。大娘，买一个给家里小孩吧。”

　　就这个价格，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多有人买的。

　　除了肯买的，还有不肯买的人，到了萤火跟前，只说太贵，要压价的，萤火不肯，那妇人便拉着撒泼打闹的小孩离开了。

　　市斤人情就是如此，萤火也不会觉得那妇人小气，肯来面前询问，就说明他们家的产品好，有市场。

　　上午赶着时间，萤火和玉钩两人又编了些草兔子，日头越来越大了，卖完了草兔子，萤火和玉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要离开那地方。

　　“大爷，您忙，我们先收摊了。”萤火对附近那大爷说道。

　　那大爷对萤火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萤火今日赚钱有他一日的多了，他自己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哎哎！小孩儿，你家那草兔子还有没有？”一个老头跑过来对萤火她们问道。

　　萤火见这居然还有个准备下订单的，笑脸相迎上去说道：“自然有的，只是家里活计多，还要卖粮，这两日不得空，忙过这一阵儿再来，届时烦您赏光还来看看。”

　　那老头见萤火会说话，一双老脸笑成了一团，“好丫头，这般会说话。好，那我就再等两日过来，你可别忘了！”

　　萤火笑笑说道：“不敢忘的。”

　　道别了那位老头，萤火这才牵着玉钩离开了。

　　玉钩跟在萤火身后，任由姐姐牵着。回想今日自己木讷的在哪里拿兔子找钱，姐姐却这样能说会道，多半交涉都由姐姐出面，这般能耐的姐姐，往日在家里沉默寡言。

　　之前玉钩还想，自家姐姐是个木头脑袋，中看不中用，明明是长姐，却只顾着闷头苦干。

　　早些日子，她还难受着，难道自己往后也要像姐姐一般吗？然后成为像她娘一样的人，一辈子任劳任怨，嫁人从夫，受着夫家一家子的气？

　　她不想的，所以也讨厌姐姐。
　　但是姐姐之前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了，竟然连性格也变得强硬起来了。

　　强硬起来了好，不受欺负，玉钩心里还是喜欢这样的阿姐的。

　　“今天赚了多少钱？”萤火转身对玉钩问道。

　　玉钩低头从腰间拿了小布袋，里面正是今天早上赚的钱，“我数数。”

　　将钱袋里的钱全部倒出来，玉钩一手都抓不住，萤火接了些钱过来。
　　他们今日赚的其实并不多，萤火自己心里有数，也就几分钱，摆在街上叫人看见了，乞丐说不定还不会来请他们施舍的。

　　两人一起数了钱，最后一共数了40文钱出来，四分银子。
　　太少了，萤火心里想着。

　　“阿姐，好多钱。”这要是天天都赚这么多，他们家里每个月就可以多一钱的进项呢！

　　萤火揉了揉玉钩的头，“还不够买一斤棉花呢，这几日加把劲儿，多弄些，争取过年买一床被子。”

　　萤火算了算，今天早上总共也才能卖出30个草兔子，下午出来人少，一般晚上逛街有人，大晚上两个小孩子回家不安全，所以一天顶多也就卖出40个50个顶天了，况且也不天天生意好的。

　　所以卖草兔子不过赚点零花罢了，况且她要出来卖草兔子，家里活计都给垂杨干那怎么行？

　　只放着玉钩出来，萤火也不放心，她自己出门尚且还不放心，因有个空间护着才敢独自出门，如今这年代拐子多，一个不小心就被拐到不知道哪里去，到时又要自己怎么和原主交代？

　　“肚子饿了吧？”萤火问玉钩。

　　玉钩点了点头，“阿姐，咱们买几个馒头回家吧，上次吃的白面馒头可好吃了。”

　　萤火揉了揉玉钩的头，“咱们买包子去，也是一人半个，好不好？”司祯礼不在家，买四个包子正好够分。

　　“可以吗？”玉钩有些激动地看着萤火。她都只敢说白面馒头，阿姐居然说要买包子！
　　回想起上次吃的那半个肉包子，玉钩就觉得嘴里口水泛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萤火点了点头，“当然。”

　　边和玉钩聊着天，边去了肉包子铺，买了四个肉包子，萤火和玉钩在路上将一个包子给吃了。

　　两人从小受饿，胃口就饿小了，况且本来家里都是不吃午餐的，如今吃了半个包子已经有七分饱。

　　“阿姐，我吃的好饱。”玉钩扬起头来，笑得一脸满足。

　　萤火忽然有些心酸，虽然不是真的亲姊妹，但她如今身上流着的血液确是他们司家的。

　　他们一家子将她当做这个司萤火，所以萤火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有家中长姐的感觉了。

　　一见到妹妹受苦，好容易吃一口包子，还不是完整的，居然笑得这样满足，谁不心疼啊？

　　“以后咱们会常吃的。”忍着酸意，萤火对玉钩说道。

　　“真的吗阿姐？”常常能吃到肉，这是她做梦才敢想的事情。

　　“会的，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接着，二人又去买了两斤鸡蛋。玉钩虽然有些不舍这么多钱都流水般花出去了，但想到以后还能再继续赚钱，也就不多心疼了。

　　今日赚的钱，总共还剩下四文，萤火暂时先帮忙收着。

　　这边萤火他们回了家，还没有到晚上，玉钩心情比较激动，刚回了家就跑到李氏床边说着她们一天赚了多少多少钱。

　　几个小孩在屋外也都放下了手边的活动，都跑来听玉钩说事情。
　　李氏脸上难得也出现了笑容，“我女儿真厉害。”

　　晚上垂杨回来，大家开饭，今日饭做得丰盛，有鸡蛋，有肉包子，还有野菜番薯。

　　又过了两天，外面商铺买粮食的店铺总算要来收粮了，今年收成一般，约莫只有一千四百多斤的粮食，但商家还算有些良心，仍旧是二两银一百斤粮食。

　　萤火家里九百多斤粮食是准备用半年的，家里九口人，本来多余出来也就是卖掉四百斤赚点小钱罢了。

　　但是这次萤火却决定直接卖掉家里六百斤的粮食，家里人虽然少，但少说也要吃九百斤粮食的。

　　司家三房秋天其实收入有个一千四五百斤粮食，除去杂税，只够一千三百斤不到的粮食。

　　也就是说，萤火他们的吃食，只够吃到明年的春天为止，卖掉这么多粮食的话，剩下两三个月的粮食他们家都得花钱去买。

　　那粮商也有些惊讶萤火他们家卖这么多粮食，一般来说，农民家很少会有卖超过自己吃用的粮食的，因为如果到时候不回本，就只能卖田，或是卖人了。

　　“小姑娘，你能做主吗？你爹娘在哪儿呢？”

　　萤火点了点头，“阿叔，我爹是今年考上的秀才，前段日子我娘病了，爹又要读书花钱，所以才要卖粮食的，您放心吧，我能做主，按照您开的价格，算一下吧。”

　　听了萤火的解释，那粮商才总算点了点头。
　　伙计拿了粮食斗装了粮食，一斗一斗的在那里算着。

　　萤火和几个小的站在外头看着，最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六百斤粮食，卖出去十二两。

　　萤火算了算手里的钱，本来打算今年先还十两银的，但她有赚钱的打算，所以先将手里八两银子给了垂杨。

　　“你将这八两银拿给二爷爷家的大伯，记得找了家里族叔一同过去，交钱的时候记得拿了收据回来。”萤火说道。

　　垂杨比家里几个小豆丁好些，放到现代，也就是读过一二年级吧，还是识得几个字的，所以萤火派他过去也放心。

　　垂杨拿了萤火手里用布包着的钱，说道：“阿姐我省得哩，只管交给我做去吧。”说着，就拿着钱跑了出去。

　　家里一直都是赤字，朝外头越借越多，总不见还的时候，垂杨是家里的长子，心里焦虑的最多。如今总算能还一些钱了，他自然跑得飞快。

　　玉钩站在门口看着，一双柳叶的眉目蹙了起来，“阿姐，咱们卖了这么多粮食，可怎么办呢？”

　　萤火朝玉钩看去，笑道：“别怕，咱们如今不做了些小生意吗？总能填补些上来的。”

　　玉钩听了萤火的话，心里不那么焦躁了，然而还是担忧的。

　　毕竟家里只剩下这么点粮食，就算如今不愁，来年开春还要愁呢，钱是有了，粮却没了，又怎么开心的起来呢？

　　前些日子，好容易觉得家里阿姐还是个有头脑的，怎么还是这么糊涂呢？玉钩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