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美少女学霸的蜕变》草木不摇落

25、秋游（二）

　　何洛又一次见到了少爷，梦中他还是那个笑眯眯，带有几分纨绔气质的少爷。
　　少爷跟以往一般，拎着从外面买来的糕点，得意地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糕点道：“还想吃吗？”
　　她呆呆地点点头，她确实爱吃各种甜点，大概是为了弥补童年时期的欠缺。
　　而少爷总是纵容着她，日日去买各色糕点给她品尝。
　　她有些诧异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是熟悉的尚书府，而且少爷居然还活着。
　　一时间，她恍惚了，难不成，后面发生的一切不幸，竟全是梦境，并算不得真。
　　她一时高兴得不知所措，上前一步。
　　罗卿之看着怀中的少女抬起胳膊，似乎要抓住什么，他不知所措地按住她的手。
　　少女的手丝滑细腻，罗卿之忍不住心神一荡。
　　接着便听到怀中人欣喜地叫了一声：“少爷。”
　　他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凑近了些。下一秒，便听到何洛突然失声痛哭。
　　何洛抬起的胳膊尚且没有碰到那盒糕点，眼前的一切立马如水中之月，破碎成了一团碎絮。
　　再次定眼看去，场景已换成了一处花团锦簇的地方，何洛只觉得隐隐有几分熟悉。不待她思考，便只见刚刚的少爷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是奄奄一息，躺在了血泊之中。
　　何洛痛苦地扑上去，只觉天旋地转。
　　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她紧紧地抱着他，浑身像个筛子般不停地颤抖。
　　“少爷，”她看着少爷的脸色一片死白，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芒。
　　“少爷，这次我不会离开你了。”她呢喃着。
　　罗卿之这次听清了何洛说的话，甚至接下来的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听到她不停地在道歉，听到她在痛哭，在表白，在诉说着对那个所谓“少爷”一桩桩的爱。
　　每听一句，罗卿之的心便凉上一截。
　　他终于是记起来了，那句他一直记不起的话，那句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想要记得的话。
　　暑假那日，她“失忆”后第一次见他，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的是：“少爷，你还活着。”
　　“少爷，我很喜欢你，喜欢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即便你不送我礼物，我也喜欢你。少爷，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何洛不停地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少爷的血已经凉透了，她终于是颤抖地拔出那把匕首。
　　那把因为她只多看了两眼，少爷便托人买来送给她的匕首。那把被她亲手插进少爷胸口的匕首，亲手结束了少爷的生命。
　　罗卿之只见怀中人举起手臂，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次之后，她终于是老实了，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何洛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那就是死后的世界。
　　然而，清晨的阳光还是照旧升起，依旧是熟悉的地方。何洛恍惚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何家。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种苦涩的滋味贯穿四肢百骸，这才是真正的死者长已矣，生者苟且活。
　　何洛只记得自己最后一面见的人是罗卿之，后面的事全然没了印象。包括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在家休整了一日，何洛生怕自己跟不上学校的进度，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要来学校上课。
　　令人奇怪的是，教室里，空了两个位置，罗卿之不在，而林婉月居然也缺席了。
　　何洛心中是万分的不解，直到小姐妹同时也是八卦小达人的百事通唐娟给她科普了一番。
　　“你知道吗？听人说，那日秋游，林子羽狠狠地扇了林婉月一巴掌。”唐娟神神秘秘地低头说道。
　　何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居然如此出人意料，其中的逻辑甚至让人难以理解。
　　“怎么可能？”她有些吃惊地质疑道。林子羽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要说是动手打人，就是高声说话都是少有的事情，更不要说打的还是一个女生。“是真的，当时不少人都在，就连刘老师就看到了。”唐娟肯定地点点头，接着一脸狐疑地看着何洛，“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何洛叹了口气，“是为了我？”话虽是疑问，却也带了几分肯定。
　　何洛又想起了那日林子羽提前的警告，还有林婉月不经意间说出的那番话，“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是呀，听说林子羽在附近的小岛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见你的踪迹。那个林婉月就是一口咬死是你自己脱离队伍独行的，就连被林子羽扇了一巴掌，都不松口。”
　　“你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唐娟有些失望，她本还打算让生为当事人的何洛给她补充一些细节呢。
　　“秋游那日，雨一直下着，快到天黑了，众人还是没有找见你的踪迹，就连罗卿之都找不见了。是薛灵灵担心罗卿之可能出了什么事，才被逼无奈，吐露了真相。”
　　何洛听着，突然才想起了罗卿之，“他为什么也没有来学校？”
　　唐娟摊手，“你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一整日，何洛上课都有些魂不守舍，罗卿之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学校？
　　直到放学的路上，何洛脑海中还是被罗卿之占据着大脑。
　　“洛儿，要不，我送你出国去读大学吧。”车上的何父突然开口。
　　何洛回过神来，知道何父想的是送她去另外的国度。一个需要讲英语的国度。
　　“语言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请老师来慢慢学。”何父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何洛却知道，自己的父亲本人是连半个英语单词都不认识的人。
　　看何洛没有说话，何父叹了口气道：“你再好好想想，无论如何，爸爸希望你过得容易一些。”
　　何洛知道，这一连串的校园暴力，伤害的不仅是何洛自己，还有何洛的父母。
　　父母爱之深，自然是想要为儿女考虑的很多。
　　“父亲，我想去……看看罗卿之。”何洛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说话时，头已经低到了脖子里。
　　毕竟，她还记得，是自己跟何父说的，不想考虑跟罗卿之的事情。
　　果然，何父一听便喜上眉梢，连忙道：“你终于是想起他了，这次也多亏了卿之。”
　　在何父一路的唠叨中，何洛渐渐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罗卿之为了给她挡雨，自己被淋了个湿透，居然得了风寒。
　　“不用担心，现在不严重了，在家养着呢。今日就算你不提这件事，我都要拉着你去看望卿之那孩子。”何父笑眯眯地道。
　　何洛这才发现，车子居然开向了罗卿之家的小区。
　　“去吧，做人呢，就要知恩图报。“何父递给何洛两箱礼物，沉甸甸地，何洛看了一眼，是牛奶之类的零食。
　　“知恩图报。”何洛提着东西走在昏暗的楼道中，嘴中念叨着这四个字。
　　她何洛，一向最是狼心狗肺，要不然也做不出那种事情。
　　她轻哼一声，照着记忆，到了罗家门口。
　　轻叩门两声，开门的居然就是罗卿之，他戴着个口罩，高挑的身子看起来有几分单薄，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刻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惨白。
　　只一双眼眸，偶尔露出一丝星光，看见她，倒是多了一分戒备。
　　“咳咳，你来做什么？”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欢喜，倒有几分冰冷与拒绝的意味。
　　“卿之，谁来了？”
　　不待何洛回答，身后传来了罗父询问的声音。
　　罗卿之这才侧转身子，放了何洛进去。

　　桌子上放着一杯茶，热气在略显寒冷的房子里不停地打旋。
　　大概是怕他们俩人拘束，罗父早早便躲进了房间。
　　罗佑之应该还没有放学回家，房间里只剩了何洛两人，一时气氛居然僵持了起来。
　　“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罗卿之不知为何，酸溜溜地说道，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鼻腔音。
　　“谢谢你。”何洛便说了一句，他现在这样子，也是被她牵连的原因。
　　“还有呢？”罗卿之有些不满地哼声道。
　　“这是我父亲买来送给你的。”何洛指了指门口的礼物。
　　罗卿之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接着问：“还有呢？”
　　何洛便不吭声了，干咳了两声，倒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她本就不是个话多的，况且罗父还在房间里，指不定也能听得到。
　　罗卿之对于她的沉默显然很愤怒，霍地站来身来，椅子在地板上刺啦一声，显得有些刺耳，“既然没有话说，那就早点走吧。”
　　说着，不由分说，竟是一副要赶她走的样子。
　　何洛看他虽然瘦弱了些，但既然有力气往外赶人，确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何父还在楼下等着，便顺势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
　　说罢，自己转身往外走去，岂料，前脚出门，后脚便听见门重重地关上的声音，带着关门的主人的十分怒气和不欢迎。
　　何洛看着黑暗的楼道，一时心中涌出了几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