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成上司》伊拾玖

18、第 18 章

　　老旧的小区里，却是一派安和的景象。
　　陶然被闻再思带着，老式的小区里根本就没有电梯，两人一路走楼梯爬到了七楼。
　　闻再思还好，可很久没有锻炼了的陶然有些受不了了，要知道她大学的体育学期目标都是让室友帮忙完成的啊。
　　来拜访长辈还是要准备一些礼物的，两个人都准备了一些东西，此时，陶然手里提的早就被闻再思接过了，可是陶然还是累得靠在墙上歇息，而闻再思就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看着她。
　　陶然心里有些不平衡：“明明我们都是女人，你体力怎么就比我好那么多？”
　　闻再思无奈一笑：“那我有坚持锻炼身体，你有吗？”
　　陶然撇了撇嘴：“我也没见着你锻炼啊。”
　　“我周末都有去健身房的啊。”闻再思笑着说道，“缓好了吗？好了我就敲门了。”
　　陶然点了点头，忍不住道：“教授年龄已经很大了吧，每天这么爬上爬下的受得住吗？”
　　闻再思失笑：“教授他们的身体别的不敢说，至少要比你的好就是了。”
　　陶然还是有点不赞同：“可是这里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闻再思笑了笑：“我母亲以前是想帮教授搬家的，可是被教授拒绝了，说什么住久了也就有感情了，还有一大帮子的朋友，不过现在到不用担心了，这里太老了，被列入了拆迁范围，应该是下个月教授他们就会搬走了。”说着，闻再思敲了敲门，又太过长久的历史的小区，连门铃都坏了。
　　陶然抓紧时间做了几次深呼吸，将自己急促的喘息平缓了下去。
　　门很快就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出现在门口，看到门外站的两个人，喜不自胜：“思思来了啊，好久都没来了啊。”说着奶奶看向了陶然：“你就是然然吧，快进来快进来。”
　　闻再思轻快的笑道：“杨奶奶，我半个月前才来过好吧。”说着，跟在杨教授后面进了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这些，我和然然带过来孝敬二老的。”
　　杨教授又不开心了：“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下次再带过来，我门都不会给你开！”
　　闻再思拉着陶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没等杨教授招呼就坐在了沙发上，一边说：“您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啊，但下次我来的时候您不还是喜不自禁就直接放我进来了，再说，我们这次可是有事情请您和周教授帮忙。”
　　“一点小事罢了，周教授那天不要回答他那些学生十个八个问题，我去给你们把那老家伙叫出来，等会啊。”说着，杨教授把刚刚倒来的茶摆在两人面前，擦了擦手，去书房叫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陶然有些拘谨的随闻再思坐在沙发上，忽然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闻再思那丫头来了啊，哪儿呢？”
　　陶然转过头去，以为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书房那边走了出来，陶然赶紧站了起来，紧张的问好：“周教授您好。”闻再思这时也站了起来：“周爷爷。”
　　周教授摆了摆手，看向陶然：“坐下坐下，你就是闻再思跟我说的那个很有天赋的设计师——陶然是吧？”
　　陶然有些惶恐：“不敢，不过我今天确实是为了一些事情找教授您的。”
　　周教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的古代电视剧电影的，都一味的追求好看，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把好端端的历史啊、古代服饰啊都改的不成样子了，难的你们还有这份心来问问我哦。”
　　闻再思毫不客气的说：“电视剧不是学术，在大部分人眼里，只是挣钱而已。”
　　周教授“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啊，我又没说一定要她按照我想的、历史上完完整整的衮冕来设计，说真的，你以为我真的知道这些东西在千年以前是什么样的啊。”
　　闻再思没有说话。
　　周教授招呼道：“别在这坐着了，来书房，我给你讲讲，顺便把你说的设计稿给杨教授看看。”
　　陶然站起身来，感激的道：“谢谢周教授。”闻再思也同样的站起来说：“谢谢周爷爷。”
　　周教授慈爱的笑了笑：“多大点事啊你们还在这里谢来谢去的。丫头啊，以后也别什么周教授、杨教授的叫了，像闻再思一样，叫周爷爷、杨奶奶就行了。”最后这句话是对着陶然说的。
　　陶然看了看闻再思，闻再思微笑着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几个人一起挤进了书房，看上去这件屋子不是很大的样子，但书房意外的宽敞，比起刚刚那个客厅也不妨多让。
　　“都找个地方坐下吧，然然你坐到周爷爷边上来。”周教授吩咐道。
　　陶然依言坐到了周教授的边上，闻再思找了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两个人一个开始教、一个开始学。
　　陶然先把手里摘录的关于衮冕的描写给周教授，周教授扫了几眼，笑道：“这些你们不会也无可厚非，不是搞这方面研究的，怕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陶然脸红了红，她就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之一，还好让冯颐刺激了那么一下，不然今天不非丢脸不可。
　　周教授指着纸上的字，解释道：“‘衮冕，金饰，垂白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tǒukuàng）充耳，玉簪导’，这个说的是唐朝的衮冕，使用金子做装饰，挂着十二串白色的珠子，用丝带做冠带，颜色和‘绶’的颜色是一样的，黈纩挂在耳边，用玉簪固定。”
　　陶然问到：“‘色如其绶’绶是什么颜色？还有黈纩是什么？”
　　周教授推了推挂着的眼镜：“‘绶’其实就是古人官印、环佩上系着的丝带，公、候、将军等紫绶，往下还有紫白、青色、青白等等，绶这种东西出现得很早，同样也在历史的发展中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在唐朝，天子应该是用黄赤色的绶。至于黈纩，这个其实就是黄棉做的小球，衮冕两边一边挂一个。”
　　陶然点了点头，果然，自己真的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周教授继续讲解：“‘玄衣，纁(xūn)裳，十二章，’这个就简单了，黑色的衣，红色的裳，一共有十二种花纹。”说到这里，周教授偏过头看了看陶然，问道：“衣和裳你都知道是什么吧？”
　　陶然点了点头，闻再思忍不住道：“其实然然查了很多资料的，很多东西还是知道了的。”
　　周教授瞪了闻再思一眼，道：“要你管？”但是最后说起来的时候都是挑重点来说了，总算是没有把陶然当傻子一样在教。
　　“在‘衣’上的八章，其中‘华虫’指的是雉鸡，‘宗彝’呢，指的是祭祀用的一种酒器，一只画的虎，一只画的是蜼（wěi），蜼其实就是一种比较大的猿猴。其他四章，黼(fǔ,)是一种半黑半白的斧头样花纹，黻(fú,)是一种青白的花纹，粉米，粉米你还是知道的吧，一种白色米形秀纹，红色打底。”
　　陶然无辜的睁大了她的眼睛，唔，依旧不知道。
　　周教授笑了笑：“我记得你杨奶奶好像有这方面的图案收藏，过会叫她拿给你，不过要用在商业的电视剧上，你恐怕还是要改造一下。”
　　陶然两眼放光，点了点头。
　　周教授继续说：“这个啊，要注意的是，日在左肩，月在右肩，星辰在后背，取‘肩扛日月，背负星辰’之意。”
　　“‘龙山之下，每章一行’，这个就是字面意思，‘黼领，青褾’，黼，上面已经解释了，褾呢，就是袖口的意思。襈，边饰，裾，前襟，黻，蔽膝，跪着的时候用来保护膝盖的。”
　　“革带、大带、剑、珮、绶，这些学服饰的你应该都知道，不知道的可以去问问你杨奶奶，她比较懂。”周教授笑了笑，“最后就只有一个舄（xi读作第四声），就是鞋子，也是镶金的。”
　　陶然长舒了一口气，受益颇深，等她转过头去看闻再思时，发现闻再思似也是沉浸其中。
　　闻再思是在国外学的设计，自然对传统服饰的了解不深，现在听到周教授不算详尽的介绍，同样感觉到十分震撼。
　　还没有等到他们继续聊。杨教授忽然推开门进来。笑眯眯的说：“谈的差不多了吧，要吃饭了，吃完再慢慢聊。”
　　几个人依言去洗手吃饭，闻再思附在陶然耳边说：“杨奶奶的手艺可好了，过会我们有口福了。”
　　呼吸扑打在陶然敏感的耳边，陶然感觉有点痒痒的，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闻再思像是什么也没干的样子，自然而然的洗完了手，在一边等陶然。
　　桌子上是一大桌子的S市本地美食，白斩鸡，红烧肉，油爆虾，肉丸白菜汤，还有几道比较清淡的小菜，满满当当摆满了不大的桌子。
　　杨奶奶正在盛饭，陶然见了，几步上前，夺过瓢碗，道：“杨奶奶我来吧。”
　　“没事没事。”杨教授推辞，却还是没有拗过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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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章纹和衮冕的图形发在我微博上，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