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驾临闲人免入》魂魂和金鱼酱

15、第 15 章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
　　“庄主客气，请说。”
　　“本庄几十年来从未出过鬼祟之事，为何最近这段时间，各种大鬼小鬼出现地越来越频繁。”
　　“庄主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我从不相信预感，我只是不想太被动。”
　　“哈哈，我也觉得奇怪，虽说鬼祟之事见怪不怪了，但是今年特别多。贵庄开心鬼之事，其实也不是没有帮手，只不过各路道长天师最近都忙得团团转。”
　　“看来，果真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应该是吧......”
　　......
　　二人正说话间，门外传进来一阵说话谈笑的声音，两个身形肥硕的矮胖男子走了进来。楚无异只见那两个男子笑容满面，体型就如圆球一般。
　　两个球形男子也不跟老钟打招呼，径直到酒架旁，一人抱下一坛酒，同时解开封盖，对碰了一下酒坛，开始豪饮。
　　楚无异立刻想到了开心鬼，心中开始警惕。
　　庞小虎察觉到了楚无异表情的变化，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
　　“你看着就行。”
　　庞小虎端起酒碗，走路一摇三晃地朝那两个球形男子走去。
　　“哎呀，你撞我干嘛？”
　　“你看你，酒洒了我们哥儿俩一身！”
　　两个男子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看起来着实诡异。
　　“哎哟喂，二位大哥莫怪。对不住，对不住！”
　　“对不住就行了。罚酒！”
　　“好好好，认罚认罚。”
　　“自己拿一坛酒，喝了，一口气喝干啊！喝不干再罚一坛~”
　　“对！”
　　“好嘞。”
　　楚无异眼看着庞小虎拿过一坛酒，一仰头，狂饮而尽。
　　“哎呀呀，老弟好酒量啊。”
　　“来来来，咱们一起喝。”
　　“我再敬二位哥哥一坛，今天是小弟的不是。”
　　只见庞小虎又拿过一坛酒，又是一口不停地饮下，就如倒进胃里一般。
　　楚无异最烦灌酒之事，对待庄内众人，要求一律遵照限酒令，不可借酒撒泼，肆意妄为。
　　但是他见庞小虎明显故意装怂，心想此中一定另有玄机，也就静观其变了。

　　庞小虎和那两个男子不一会儿就喝了十几坛酒，说笑之间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互诉衷肠。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地上已经堆了几十个空坛子；三个人也相互搂着，两个胖子嘴巴已经开始秃噜了，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他们嘴巴一张一合，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
　　片刻之后，那二人鼾声震天，倒在桌下呼呼大睡。
　　楚无异正准备过去扶起庞小虎，只见庞小虎突然站起身，竟像没事儿人似的。
　　“少侠何必如此呢？”
　　庞小虎轻笑一声，“捉鬼嘛，放心，我没事儿。”
　　喝酒之人，越是说没事儿，越是醉得厉害。楚无异正想伸手扶住庞小虎时，只见庞小虎浑身突然白气蒸腾，弥漫出浓烈的酒香。
　　“少侠，你这是......”
　　庞小虎莫不作声，只一会儿的功夫，体内的白气似乎已经散发殆尽。
　　“吁————”，庞小虎长舒一口气，“好了。”
　　楚无异瞬间明白了庞小虎的这招功夫的作用。
　　“唉~，少侠，在下并不想夸你。”
　　“嘿嘿，我滴酒不沾的。这不是为了给你找捉鬼的靶子吗？”
　　“这还用捉吗，都醉成一滩烂泥了。”
　　“那你把他们拎起来试试。”
　　楚无异知道醉酒之人，身体会比平时重许多，但当他用力一提其中一个醉鬼时，对方竟然纹丝不动，好似焊在地上一般。
　　“这......”
　　“提不动就不要提嘛！给！”
　　庞小虎掏出一张明黄的道符，又教给他一声咒语。楚无异照葫芦画瓢，两指夹住符咒，口中念了一遍咒语。
　　“收！”楚无异把道符往一个醉鬼的头顶一贴。
　　“嘭”地一声，那醉鬼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肉团，像个烂橘子。
　　“错了，咒语的节奏不对，再来一次。”
　　楚无异按照庞小虎的要求，又试了一遍。
　　这次好多了，另一个醉鬼变成的肉团明显地光滑白净多了。
　　“接下来呢？”
　　“给我吧。”老钟突然发话了。
　　楚无异把两坨肉团递给老钟，老钟接过之后，丢到地上，猛踩两下，变成了烂泥。
　　“这两个东西，专挑不经世事的少年男子下手，灌醉了之后，吃肉喝血。”
　　“可恶！”楚无异听说竟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心中也是忿然。
　　“那为何之前一直无人惩治他们？”
　　“现在的鬼界，这种事太多了，刑捕官根本忙不过来。”
　　......
　　接着，庞小虎把楚无异带到一个僻静小树林中，教他记诵几种简单地“定身咒”、“缩身咒”等等，又教他绘制相应的道符纹样，之后让他用人间的内力功法，把树叶像飞镖一般扔出去，插进树干里。
　　楚无异天资聪颖，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学得有模有样。
　　日影西斜，庞小虎召唤出大宝和二郎，带着楚无异回到早晨的那座山脚之下。
　　......
　　接下来的几天，庞小虎每天带着楚无异训练，既钻研念咒画符之法，也修习吐焰喷火之术。楚无异也专心致志，无有丝毫的放松。到得第六日，已经可以和庞小虎配合着共同捉鬼。
　　楚无异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经过庞小虎的同意，他又召集鸢尾、景羽、以及几名身法迅捷的侠士门客，想把捉鬼之法教给他们。
　　可谁曾想，包括鸢尾在内的十几位内力修为颇高的人，怎么也学不会，楚无异只觉得奇怪，却又无可奈何。
　　......
　　自从楚无异学会了捉鬼之法，每晚，他都让鸢尾驮着他在高空巡视一个时辰。
　　鸢尾目力极远，俯冲之速又快。因此，偶尔也能配合着楚无异捉住几只开心鬼。
　　只是开心鬼似乎源源不断地朝着楚庄而来，楚庞二人合力，怎么抓也抓不完。
　　唯一让楚无异觉的欣慰的是，被开心鬼祸害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
　　“为今之计，是要把开心鬼的控制者引出来，否则，咱俩抓一辈子都抓不完。”
　　“我也这么想。”楚无异说。
　　......
　　这一晚，楚无异正骑在鸢尾的背上，在高空中夜巡。
　　一阵欢快雀跃的古琴之声突然从飘了上来，楚无异循声望去，原来是北郊坟场。
　　“坟场怎会有琴声？”
　　楚无异正在纳闷，突然感到胸口阵阵作痛，再一看时，一团金色的光团正在胸口疼痛的地方若隐若现。
　　楚无异调息内力，把疼痛感释散开来。
　　“走，飞过去看看。”
　　楚无异来到北郊坟场，只见一个粗布长袍的长发老者，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山坡上抚琴。
　　“阿涞先生？！”
　　原来那老者竟是时常为楚无异抚琴解忧的琴师：阿涞先生。
　　“你来了~？”
　　“先生为何在此抚琴。”
　　楚无异只觉得阿涞先生似乎与平常不同，细看时，只见他披散的头发下面，竟然睁着一双蓝紫色晶莹剔透的眼睛。
　　“先生不是盲的？”
　　“是盲的，现在依旧是盲的。我的眼睛不是让你派人挖去的吗？”
　　“先生何出此言。”
　　“看来你是忘了......老奴来帮你回忆回忆。”
　　阿涞先生话音刚落，一阵宛转悠扬的古琴之声从他的指尖奔涌而出。
　　楚无异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胸口又开始疼痛，那团金光也越来越亮。
　　白鸢立即朝着阿涞先生俯冲过去，只听一声清亮的弦音，一道蓝紫色的丝线飞出，瞬间缠住了白鸢的双爪。丝线的另一端牢牢地缠在一颗大树上。
　　“扑腾吧，小家伙儿！”
　　又一声高亢的弹奏，缠住白鸢的丝线突然泛出电光，白鸢发出凄厉的鸣叫。
　　“你才多少年的修为......”
　　琴声稍歇，楚无异气喘吁吁地看着阿涞先生。
　　“你......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呀，我再换一种方法帮你回忆回忆。”
　　琴声又起，楚无异的四周突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你最喜欢黑夜一般的黯淡，对不对？”
　　“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黑，那你为什么让人挖掉别人的双眼！啊？！”
　　话音未落，一双双蓝紫色晶莹剔透的眼睛突然睁开，那些眼睛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楚无异聚敛内力，准备迎战。
　　“别怕，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身体里的一样东西，就是刚才发光的那团小东西。”
　　这样的话，楚无异之前也听过。
　　“你知道吗？没有眼睛的日子，我只能逼着自己每天发笑，只有笑声能让我忘记世界的光彩......来，让你听听我独特的笑声。”
　　一声高亢而欢快的笑声破空而来。
　　“你不想跟着一起笑吗......来呀，大家一起呀！”
　　几十双蓝紫色的眼睛下面同时迸发出愉悦而诡异的笑声。
　　“你是开心鬼的控制者！”
　　“这很重要吗？”
　　被笑声包围的楚无异，胸口的光团越发的亮了。
　　“你们，去，把那团小东西掏出来！”
　　“是！”几十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
　　黑暗之中，楚无异只能看到那几十双眼睛。
　　一双眼睛突然朝着楚无异扑过来，楚无异口中急速念咒，接着一条火链从口中喷出。
　　“啊————”
　　那双眼睛的躯体被火链缠住，火光映照之下，楚无异惊讶地发现，被缠住的那人竟然是早先在院中扫地，后来被开心鬼祸害的仆人。
　　“楚庄主，你的心真狠！怎么能对自己的仆人下此狠手呢？”
　　楚无异也惊呆了，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仆人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很惊讶吗？哈哈哈哈，这几十双眼睛都是你楚庄的人。”
　　一声弦音响起，四周的黑暗突然消失。楚无异这才看清，原来那几十双眼睛都是近一个月来，庄内外被开心鬼祸害的仆佣和庄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