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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回 朱砂痣有孕 ...

  •   衡候人到底还是挥开了挡在他身前的佘守义和胡前程,转身面对角落,默不作声。
      可佘守义和胡前程都能看见衡候人急促的呼吸,在慢慢缓和。
      待衡候人再回过身来时,他还抹了一把脸,恢复了从前的冷静,大步往东宫回。
      可衡候人没想到东宫里,还有一件将闹得家宅不宁的事在等着他。
      因为纳妃之礼,让这一日的东宫喜庆非常。
      可满眼的红,却让此时此刻的衡候人觉得刺眼。
      偏在这时,又有人来回说后头闹出事故来了。
      让衡候人不得不暂且收起太上皇给的小信笺,往后头太子妃寝殿而去。
      彼时,太子妃张氏的寝殿内,前些时日新进宫的小承徽和小昭训们惶惑着跪伏一地,让衡候人觉得下脚的地方都不够了。
      衡候人看了一眼殿中正间,不见张氏,待承徽和昭训等都行了礼,便问道:“你们都在这做什么?”
      领头的两位承徽——苏氏和黄氏,回道:“回禀太子爷,太子妃让妾等来聆听教诲。”
      衡候人面上虽毫无动静,声音却低沉了些,说道:“太子妃倒贤惠,进宫的正日还不忘教导孤的妃妾。”
      这时,张氏满面晦气地从里殿走出,向衡候人万福请安,又说道:“启禀太子,太子与妾今日礼成,妾虽喜不自胜,但亦唯恐不能胜任主持东宫内治,便传了先进宫的这几位妹妹商讨一二。”
      衡候人往殿中的宝座一坐,道:“既如此,不知太子妃与诸位承徽、昭训,商议出什么结果了?”
      张氏委屈道:“这不是妾等还未议出个头脑来,苗奉仪便晕过去了,妾只得暂且将苗奉仪安置于偏殿。妾自诩不是个严苛的,也不曾责难过谁……”
      闻言,不待张氏说完,衡候人便忽然起身,匆匆走向偏殿。
      原来张氏说的苗奉仪,正是桑柔。
      衡候人的匆匆,自然的也就没看见张氏脸上的难堪。
      还是略比苏承徽圆滑些的黄承徽说几句好听的,才化解了张氏的尴尬。
      而内殿的大炕上,衡候人见桑柔因疼痛,十分痛苦的样子,当下连声吩咐道:“快,快传御医。”
      随后跟进来的张氏,说道:“太后娘娘和太上皇都欠安,太医院里的御医都不得闲。妾只能给苗奉仪传了医女。”
      见桑柔越发受不住疼痛了,衡候人不由得着急,“既如此,医女何在?”
      一人脚下不停地赶来,答应道:“奴婢在。”
      衡候人喝道:“赶紧来请脉。”
      医女跪行向前,在脚踏前停下,伸手三指点上桑柔的手腕。
      医女到底是不及御医老道的,是故这医女起初还十分的忐忑,恐摸到的是她不知道的脉息。
      幸好指下的是她熟悉的脉息,医女松开了脸上的紧绷,向衡候人和张氏磕头,回道:“启禀太子爷、太子妃,依脉息所看,这位奉仪是喜脉,还是约莫有了三个多月身子的喜脉。”
      “什么?”衡候人一听是又惊又喜,“你当真看准脉息了,当真是喜脉?”
      张氏阴沉着一张脸,也说道:“妾只知道滑脉与喜脉最是相似的,别因此闹出什么谬误来,可就成了咱们东宫的笑话了。”
      医女赶紧说道:“回禀太子爷、太子妃,脉息有相似的,显怀的身子却是再出不了错的。这位奉仪已经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身子了,多少能见显怀了。”
      衡候人忙让老道的嬷嬷验看,果然看见了桑柔微微隆起的小腹。
      得到确切的回禀,也算是这一日以来,唯一的好消息,衡候人总算能得些痛快了。
      可桑柔如今还在腹痛,衡候人又焦心了,说道:“奉仪为何会如此腹痛难忍,可是动了胎气?”
      医女回道:“回禀太子爷,这位奉仪怕是也还不知自己是有了身孕的,吃食上还如从前不知道进补调养,这才动了胎气。”
      衡候人听说后心内就是一惊,说道:“事到如今,可有弥补之法?”
      医女道:“这……奴婢就不敢说了,到底还要御医开方才可。”
      衡候人一摔袖子,“你不中用。胡前程,你到太医院看哪位御医是得闲的,赶紧传了来。”
      胡前程答应着飞奔而去。
      到了太医院,胡前程就见得闲的御医不少,问句擅长女科安胎的是那一位,就赶紧把人往回领了。
      御医给桑柔一请脉,就麻利开方了。
      衡候人看过方子都记下了,一边让御药房煎药,一边将方子给佘守义。
      佘守义会意,拿着方子又去了太医院,问了位御医喉咙不清,该吃点什么清痰,便又出了太医院。
      不多时,一位十分寻常的,素日只能给御医打下手的医官,拿着几本填写完毕的脉案,回禀上官说要去归档。
      医官出来专挑偏僻处走,佘守义就在拐角处等他。
      佘守义把方子给医官。
      医官看过后说是对症的安胎良方,只是见好了就该停药。
      佘守义这才放心了,又说道:“大人可是太子爷留在太医院的唯一独苗了,大人越发小心才好。”
      医官答应着,小心回去了。
      汤药煎好,衡候人让医女尝过了,才给桑柔吃。
      一碗汤药下腹,桑柔果然就见了安稳,睡了过去。
      衡候人又亲自把桑柔送回了后殿的耳房。
      张氏看着,却说不上话,脸上越发没有好看的。
      又因为等了半夜,也不见衡候人回来洞房,张氏只当是桑柔把衡候人留住了,气得张氏险些就把洞房给砸了。
      曾嬷嬷借着领着人进来送沐浴香汤的时机,说道:“太子妃且先栉沐,今儿可是太子爷和太子妃的好日子,太子爷终究还是要回的,就是怕……会晚些。”
      张氏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缓了缓口气问道:“这位嬷嬷是?”
      曾嬷嬷福身回道:“老奴是太子爷的保母。”
      张氏一听,赶紧说道:“嬷嬷快平身。玉芍,拿条脚踏来给嬷嬷坐。”
      贴身侍候张氏的宫女玉芍,搬来脚踏。
      曾嬷嬷又谢了恩,才小心坐了,说道:“从前就听进宫来的夫人们说,太子妃最是怜贫惜贱,慈老爱幼的,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张氏听了受用得很,说道:“说起来也惭愧,不管是怜贫惜贱,还是慈老爱幼,都不过是我的于心不忍,一时发的善心罢了,没想却闹得宫里都知道了。”
      曾嬷嬷说道:“可见太子妃是真心行善的,不比那些个三不五时施个粥舍个米,就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了去。没少让人笑话的。”
      张氏拿帕子掩嘴轻笑道:“虽说这样沽名钓誉的不好,可到底是行了善的,总比一毛不拔的强。”
      曾嬷嬷陪笑说道:“太子妃果然是比老奴等心胸宽广,是容人又大度的好主子。老奴原还想着看在共事一场的情面上为苗奉仪开脱几句的,现下却想为太子妃抱不平了。
      太子妃还不知道吧,这苗奉仪虽说是教太子爷开窍的,但其实当初给太子爷开窍的女官里,并没有她,是她凭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让太子爷把别的女官都撇开了,只剩下她一人了。得了这样独一份的恩宠,她还能把谁放在眼里的。唉!
      如今太子妃进宫了,可算是好了。”
      张氏听罢,佯装大度地说道:“从前太子爷身边,就她一人伺候,骄纵些也是有的,可若是过了,以太子爷的端方,也容不得她。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喜,太子爷多疼顾她些也是应该的,她若能一举得男,别说太子爷,就是我也疼她。”
      曾嬷嬷起身福道:“不愧是太子妃,奴婢们能有太子妃这样的好主子,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
      可等曾嬷嬷一走,太子妃立时又变了脸,问起衡候人的去向来。
      衡候人的确是在后殿耳房陪伴了桑柔好大的功夫,直到桑柔醒来。
      知道自己终于得偿所愿,桑柔没有不开怀的,为此坐卧行动间都多了许多的谨慎。
      看着桑柔如愿以偿的样子,衡候人也放了心,“这些时日孤顾不上你,你自己也心大,竟然连有喜了也不自知。”
      桑柔两手护在小腹上,后怕着福身请罪道:“妾是大意了,往后妾定会小心。”
      衡候人一面小心将她扶起,一面说道:“说起来也是你没生养过的缘故,回头孤就让保公挑选两个有经历的嬷嬷来伺候你。”
      桑柔忙答应道:“这便更好了,以后就是太子爷也能放心了。”
      看着桑柔歇下,衡候人才出了耳房。
      佘守义看看天,劝道:“虽说时辰未到,可太子爷还是要去太子妃宫里坐坐才好。”
      衡候人却问胡前程说道:“今日果然御医都不得闲?”
      胡前程捧着拂尘,躬身回道:“素日给太后娘娘请脉的几位御医,的确是都不得闲的,余下御医倒不见有什么要紧差事。”
      衡候人看了眼前边的继德宫,说道:“你们说太子妃是当真不知道传御医的规矩,还是存心在刁难桑柔?”
      佘守义和胡前程如何敢答言的,身子是弓得越发的低了。
      衡候人这才又说道:“往后东宫只看牙牌行事。新作的那些牙牌都只给她半块,凡事必得经过保公,将剩余的半块拼上了才能办。”
      也就是说,如果佘守义若不将另外半边牙牌拼上,就是张氏吩咐的差事也不好使。
      如此之大的权利,佘守义却觉得是烫手山芋。
      见佘守义吞吞吐吐,犹豫不安的样子,衡候人又说道:“孤此举并非真的让保公去驳太子妃的话,只是让保公知晓太子妃的一举一动,不妥之处及早回禀孤。”
      佘守义这才接下了差事。
      又吩咐了些杂事,衡候人就回他的惇本宫去了。
      他终于有后了,这样的大喜事衡候人很想告诉他的父亲,可想起那把被填堵了铜水的铜锁,衡候人不禁又让心口的恨意翻滚。
      如此一来,衡候人便再坐不住了,忽然想起虞褰棠,很想和她说说话。
      想罢,衡候人吩咐更衣,便悄悄地出宫去了。
      衡候人并不知道虞褰棠就在南极观,他只是习惯性地找到这里来。
      而虞褰棠正好送完药,从予虚仙姑的小院里出来。
      小道士告诉虞褰棠,说虞家双胞胎兄弟到后山去了,留话说让虞褰棠去找他们。
      虞褰棠得了话,正要往后山去,就见衡候人那边走来。
      “衡哥哥?”虞褰棠轻声唤道。
      衡候人一见虞褰棠,掀起下摆抬腿跨过长长的游廊,大步向虞褰棠走来。
      “虞妹妹。”衡候人一面走,一面有些无助地伸手,想要去携虞褰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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