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殿下大显神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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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德康替昭仁帝磨墨。
往日批阅奏折效率极高的帝王这会儿连捻笔都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德康眼观鼻鼻观心，恭敬说：“皇上日理万机，还请保重龙体才是啊！”
昭仁帝抬了抬手，把手中笔扔一旁，蹙眉：“阿陌身体如何了？”
德康说：“太医们回禀，烧已经退了。”
阴霾的脸闪过一丝晴朗，心微松，昭仁帝瞳孔焦距涣散，叹息说：“是我对不住他们母子。倘若不是朕，君霜何至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而她儿子亦无须躺在病榻上。”
德康屈膝低头：“若是大长公主尚在，定会原谅皇上的不得已。而吕世子有皇上的照拂，定能健康无忧。”
昭仁帝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低头看向笔尖晕染在纸上的点点墨痕，眸光带着哀伤：“她再也不会原谅朕了。”
德康没有再开口，昭仁帝收起了悲拗的情绪，说：“让阿玉把太子接出来吧！吕韦击退葛中立了大功，吕平仗着父亲的功劳为所欲为，连世子都敢不放在眼里，没人敢收拾他，但朕的儿子敢。”
德康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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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胖兔子和一只傻狗在柴房外的毛绒地毯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季蒙见它们太舒服，把它们赶走，占了它们的位置，躺在柴房外吹得冷风，又凉又爽。
两只滚圆兔子跳到季蒙身上打滚，胖得没了兔样。季蒙怀念第一次见到它们的可爱模样，一手抓起一只耳朵，哀嚎：“你们怎么胖成这样啦！”
罗瑾玉款步轻移至他身前，微微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兔子，笑说：“挺好。”
“汪汪。”二狗子绕着主人打圈圈摇尾巴，没有丝毫立场地赞同主人说法。
季蒙指间弹了弹它的狗耳朵，瞪了一眼：“傻狗。”
罗瑾玉嘴角噙笑，眸光温和：“走吧！”
季蒙走在他身侧，也笑了：“一想到大皇子那厮见到吕陌醒来的那个傻样子，我就乐得合不拢嘴。”
“他已进邺兆尹府衙，翻不出风浪了。”
两人行出罗府上了宽敞内敛的马车，季蒙一点儿也不跟罗瑾玉客气，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倚靠在马车壁旁，打了个哈欠，抬手要接东西：“茶呢？”
罗瑾玉给他泡了一杯。
季蒙捏着茶盏没有着急喝下，露出一个二狗子特有的微笑，欢喜说：“我终于体会了一把杨贵妃倒酒，高力士捧靴的待遇，不枉此行了。”
“杨贵妃？高力士？”罗瑾玉挑眉：“那都是谁？”
“作古的人物了，都特别有名。”季蒙美滋滋说：“大邺宰相罗瑾玉给小虾米季小蒙泡茶，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
季蒙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他。
罗瑾玉缓缓说：“我还未作古。”
把茶咽下肚子，季蒙说：“我发现你讲冷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罗瑾玉说：“我特别认真。”
“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了。”季蒙很给他面子地露了两颗小虎牙，翘起二郎腿晃了晃。
马车轱辘停止了转动，车夫掀开帘子的一角说：“大人，邺兆尹府衙到了。”
季蒙如风般钻出马车，回头催促说：“快快快，罗罗下车。”
罗瑾玉由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两人进了邺兆尹府衙，直往天号上牢房走。还未走近，便听到太子痞里痞气的话远远传来：“大皇兄，你要告状？哎呦哎呦，我好怕怕呀。哈哈哈哈哈哈，父皇才不会见你呢！”
季蒙发现故地重游，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走向熟悉的牢房，笑看着天号上牢房外已穿戴整齐好了的太子殿下，和牢房里隔着门锁龇牙咧嘴脸黑如锅底的大皇子。
“太子殿下，小的来接你了。”
“小蒙。”太子朝他张开双手，准备来一个好朋友拥抱。
罗瑾玉一个闪身落到两人面前：“还是早些出去吧！”
太子抱不到好朋友也不恼，从衣袖掏出一把折扇，“啪”地打开，缓步行至牢房铁栏处，把大皇子扇得退后两步，喜滋滋说：“本太子现在还不想那么快就出去了。”
“那你就呆在这里吧！”说完，罗瑾玉拽着季蒙就要走。
“表哥，我可是你亲表弟。”
罗瑾玉头也不回说：“我也是你亲表哥。”
“你还知道是亲的。”太子嚎得肝肠寸断，奈何表哥铁石心肠，连头都不回。太子恼怒看向牢房里的大皇子，呸地吐了一口口水进大牢内，鼻孔朝天吼道：“等本太子看完阿陌再来收拾你，什么玩意儿。”
几人脚步渐行渐远，大皇子瞪累了眼珠子转看向四方白墙，他想起父皇那张阴沉的脸，心肝骤然一缩，冲门外栏杆的人说：“来人来人，快快快找吕平来，我要见吕平。”
衙役说：“回大皇子的话，三个时辰前卑职前往吕府寻吕大公子，吕大公子说暂且没空，请大皇子稍安勿躁。”
大皇子睁大了眼眸，紧紧握住铁栏，本就凉的心，冰寒冰寒的。
“吕平，他真的那么说？”
衙役恭敬道：“千真万确。”
“哒哒哒”的马蹄声从梨花街尽头驶来。马车上的太子拽着季蒙的手腕，笑说：“呆会儿就看本太子如何大显神通。”
季蒙为太子鼓掌助威：“太子殿下好棒棒！”
罗瑾玉眸光落在季蒙手腕上，淡淡开口：“王大郎之死虽非你错，可你派人殴打他，无事惹了一身腥臭。”
季蒙认同，拂开太子的手，劝说：“对付下三滥小人的确不需要殿下自己出手，免得平白惹了事端？”
太子刚从牢房出来，听到他们的劝，也放下几分亲自整治老鸨的心思，问：“表哥如何知道王大郎是被大皇子和吕平害死的。”
罗瑾玉眸光注视了太子一眼：“三人成虎，人云亦云。皇上说他是被谁害死的，那他就是被谁害死的。证据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帝王只要服从他的人活。”
太子颔首：“人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可父皇做了那个位置，没了最喜欢的亲妹妹，也没了最爱的女人，怪可怜的。”
“皇上不可怜。可怜的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人。”
太子瞌上眸子若有所思。
吕陌刚喝了药，由侍从服侍歇下了。德康刚退出房门，准备回宫复命，见太子罗瑾玉和季蒙走来，行完礼后，老脸挤满笑容说：“世子喝药便歇下了，太医说好好调养，不日就能恢复。”
太子说：“有劳德康公公了。”他跑进吕陌寝殿，在他床沿坐下，掖了掖他被角，说：“吕西子，你放心，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他火急火燎奔出寝室，往吕平院子去了。
德康眼皮子跳了跳，怕纨绔太子又惹出什么祸事，说：“殿下与世子表兄弟二人打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
罗瑾玉对季蒙说：“你去盯着他，别让他惹出大乱子。”
季蒙早有打算，学着古人的模样，恭敬朝二人告退。
吕平院落位居西方，太子打小就来吕府逛，比经常住邺城的吕平还熟悉吕府布置。他左拐右拐，见多是紫衣守卫居于暗处防守，蹙眉交代一吕陌在身旁侍候的小厮。
小厮领命而去。
呆了几日牢房，无聊没有抹掉他的聪明才智，反而越发聪明。太子对自己的脑袋越发满意了，整了整前襟，光明正大去西院找吕平的茬。
关氏领着几个侍从丫头从院子走出，见太子来者不善，笑脸相迎：“殿下来找阿平玩呢！他......”
太子向来瞧不上关系，蹙眉挥手，没耐心听她废话，说：“让吕平那兔崽子出来受死，反了他，臭小子一个小小的庶子还敢欺负到世子的头上，你们临安城没有规矩也就罢了，在邺城，这规矩绝对不能少。”
关氏最恨别人提他们母子的身份，这会让她这个临安城女主人平白矮了他人一截。但碍于太子身份又不能发作，哭诉说：“殿下呀！我儿与世子手足情深，岂会害世子。一切都是大皇子逼迫的，我儿冤枉。”
“放屁！”太子见一个老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心里火气烧得旺盛：“你识相点儿现在就让我进去揍他一顿，不然呆会儿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吕韦在临安可是霸王，就连昭仁帝也得给几分薄面。他膝下就吕平吕陌两个孩子，吕陌是个病秧子，未来临安当家的只能是吕平。
关氏心里暗骂太子难缠，又说：“太子殿下啊！我儿真真是冤枉，且因弟弟病重，这会儿躺在床榻，求太子大发慈悲，放了我家可怜的儿吧！”
“本太子最后问你一遍，滚不滚？”
关氏好歹是长辈，这般做低伏小，这小子还不肯息事宁人。火气也蹭蹭蹭上来了，可还是不好发作，委婉说：“太子殿下，别说我儿没错，就算我儿真真错了。他父亲吕阳侯自然会好好管教，何曾需要您动手。”
“哼。”太子气笑了：“合着你们吕平金贵，我阿陌就不金贵是吧！联合大皇兄推人下水，你们还有理是吧！”
早知道临安城一大家子不是东西，真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他搁狠话，说：“大皇子已经被关进邺兆尹府衙，下一个就是吕平。”
关氏温和笑说：“那就殿下让邺兆尹来抓人吧！”
吕韦刚替皇上击退葛中蛮兵，这回儿皇上估计诸多，不敢随便抓她儿子罚。
太子狰狞一笑：“你觉得本太子拿你们没办法了？”
关氏就是这个意思，她微笑着不说话。
“太子殿下。”季蒙走到太子身旁给他无声支持。太子拍了拍他肩膀，问：“小蒙，会咬人吗？”
季蒙颔首：“会。”注视关氏三秒，为难摇头：“能不能不咬这个，又俗又丑又庸俗，我会做噩梦的。”
关氏笑脸凝固，淬了毒的眼神盯着他身上：“臭小子。”
小厮去东宫把太子殿下的侍卫们带来，浩浩荡荡的侍卫冲进吕府，把西院团团围住。关氏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太子殿下，你要滥用私刑吗？”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殿下大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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